天师上位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漫漫步归
有人想要富贵险中求,他根本拦不住。
“陛下!”少女抄手行了一礼,在满场如临大敌的紧张中有种莫名的优雅淡然和智珠在握。虽然这个年纪,并不适合这两个词。
她所做的,在大部分人眼里看来都是少女沉不住气,要跳出来的表现。
“臣有话说。”少女说道,“请陛下容臣上前。”
明宗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半晌之后,出声:“准!”
“是。”少女上前,跟随明宗帝走入殿内。
天子一走,周围紧张的气氛放佛蓦然松了不少,甚至还有人低声窃窃私语了起来。
“你们说,她会说什么”
“不知道啊!”有官员感慨了一声,眼底有些复杂,“真是如此大胆!不过想想她敢孤身独闯南疆,这件事情她会做也不奇怪了。”
“到底行不行,一会儿就知道了。”
“诶!不过,她这一跳出来,倒是让我等好了不少。”
“若是当真劝住了陛下,必是一件大功吧!”
“你这语气听起来阴阳怪气的,是嫉妒了”官员冷笑,“富贵险中求,你不怕死的话,也能上啊!”
被说的官员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不说话了。
富贵谁不想求可如此危险的富贵当真是不求也罢。
……
殿内的氛围虽说有些紧张,却也没有殿外百官想象的那般紧张。
“陛下不该如此自责,会有今时今日只是时势造化弄人,有小人从中作梗罢了。”少女俯首说道,“陛下万万不能用小人的错来怪罪自己。”
“朕知道。”明宗帝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但朕贵为天子,居然保护不了皇儿,是朕之过错。”
“陛下,太子殿下仁孝,生死有命,不管是太医还是符医都无法做到逆天改命。”少女声音不卑不亢,“臣亦凡人,力有不足。但愿为陛下效仿昔年诸葛武侯续命。但臣能力不比武侯,只能替太子殿下续上七天阳寿。”
“七天”明宗帝抬头看她,“七天又有何用”
“若无七天,太子的命星今晚将落。”少女语速极快,还不等明宗帝的面容开始扭曲,就飞快的说出了接下来的话,“臣知此话大逆不道。但不愿欺瞒圣上,今夜太子命星黯淡,摇摇欲坠,但凡稍懂相命之术的人都知如此,只是无人敢说。”
“臣不是恃功而骄,惟愿不欺瞒圣上。”
“臣这一路同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走来,深感陛下为此谋划良多。但人力有尽时,臣愿为太子续命七天,便是生死有命,也足够告诉太子,陛下心里是顾念着殿下的,一刻不忘。”
明宗帝久久不语,半晌之后,站了起来,叹了口气:“朕是天子,有诸多顾虑,并非不爱母后,不爱儿女。”
这就是明宗帝的心结,盛怒,不止因为痛惜,更因为心结。所以谏言也要对此而谏。
“陛下是仁厚之君,天下皆知。”
“起来吧!”明宗帝打量了她片刻,“倒是不知道你为何小小年纪,如此敢说。”
“因为臣知陛下是贤明之君,听得忠言,所以不惧。”真话假话,只要天子相信,那就是真的。
“满朝文武,你虽年纪小,却是个明白人。朕心里有数。”明宗帝点头,心头压着的石头被搬到了一旁,“那续命之术是诸葛武侯所用”
“是,此术名为禳星之术。先时武侯能力远胜于臣,能尝试延寿一纪,但是并未成功,臣能力有限
第四百五十九章 有用
罢朝七日。
这个消息一出便引起了一阵哗然。
虽然陛下未说为何要罢朝七日,但金銮殿内动静太大,来往诸多宫人所见,消息还是传了出来。
听说陛下爱子深切,为了太子殿下,不惜用禳星之术来为殿下续命。能为一国储君行禳星之术的除了金銮殿还有哪里一时,不管是朝中权贵还是民间百姓无不感动陛下爱子情深。
……
……
金銮殿内的七星灯阵已经摆起来了,站在主灯位置的是一个穿着钦天监官袍的少女,面容之上还依稀有几分稚嫩,眼下却十分严肃的站在那里,而且站的还是主位,很明显,这一次的七星灯阵是由她来主导。
次位的人还未到,所以,阵中只有她一个人站着。
一队沐浴焚香过后的钦天监官员早已被人带过来,在殿外候着略阵了。
次位上的阴阳司天师们却是姗姗来迟。因为是次位,所以甚至并不需要天师的出现,派六个小天师来就可以了。
但是当姗姗来迟的阴阳司天师们出现在众人眼前时,还是让人好一番震惊。
为首的青年天师相貌清俊,身上的官袍却比一般的小天师、天师更为繁复,衣领上绣着阴阳十三科的代表图腾,这在大楚唯有一个人才能穿这样的官袍。
阴阳司的主人:大天师。
站在主灯位置的卫瑶卿眼珠转了转,看向走过来的李修缘,挑眉,有些许惊讶,不过随即又恢复了默然:李修缘过来,与她何干
大天师走上了次位,小天师们也跟着走上了相应的次灯位置。
七星灯阵中七盏命灯已经亮了起来,而后就是守阵了,守上七日七夜不断。
早有陛下下了圣令,所以无人会来金銮殿打扰,但是外头走动的脚步声,和李德全站在门口的喊话声还是无一例外的传入了耳中。
“太子醒了,看起来很有精神,陛下正同太子殿下说话呢!”
“太子想去御花园走走,陛下正在陪同。”
“太子殿下劝陛下上朝,陛下不愿。”
“陛下谈及太子殿下这几年受的苦,在不断的落泪!”
“陛下也不容易。”
“太子殿下仁孝,陛下自责不已。”
……
站在主位上的少女唇角翘了翘,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有用么”
眼下金銮殿内除了站在七星灯阵七个方位的阴阳司天师与卫瑶卿之外,并无旁人。
安静了许久,突然有人出声相问了。
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来帮忙站在次位上的李修缘,卫瑶卿抬头,被他看过来的眼神看的愣了一愣,不过却未避开,只是面无表情的回望过去。
“有用”少女笑了,“当然是有用的。”
安静的金銮殿之内,除了站在应该站的位置上,并无其他事可做。所以这两个人一开口,其余的人皆抬眼向他们两人望去。
而这两个人也并没有瞒着众人的想法,径直开口了。
一个是阴阳司的大天师,而另一个,虽然眼下还只是个钦天监的监正,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待太子的事一了,她入阴阳司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虽说有些嫉妒,却也无可奈何。从前朝余孽手中救人,听着轻巧,或许看她做来也很轻巧,但会阴阳术的人可不会这么认为。
第四百六十一章 兵符
“你在想什么”见裴宗之沉默了许久,一旁等的有些不耐烦的黄石先生催促他,顺手拎了一拎一旁早已准备妥当的包袱,“什么时候走人”
“你等不及了”裴宗之反问了一句。
黄石先生抱着包袱没有回话。
裴宗之从脖子上解下一只小小的锦囊,锦囊用线穿着,悬挂在脖子上。黄石先生探出了头:也不知是何物,他看起来如此重视。
锦囊看起来硬邦邦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裴宗之摸了一会儿,从里头摸出一块奇怪的物件,似是铜片,上面的纹路图腾很奇怪,仿佛旧物。
“这是什么”黄石先生原本也不过随口一问,并没有指望他回答什么。
谁料裴宗之突然开口了:“兵符的一角!”
“啊”黄石先生愣住了。
裴宗之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东西重新收了起来:“这金陵确实玩的差不多了,该走了!”
“去哪里”
“回长安!”
……
……
济南府已隐隐有了入夏的迹象,平康大街上人来人往,又在吆喝声中开始了每一日的劳作声息。
这是一座看起来寻常普通的城中民坊,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一个生的很漂亮,看起来文文弱弱极有书生气的童子正坐在街头的小食摊上吃着小食,手里还拿了一本书。
“小张少爷,早啊!”时不时有经过的百姓朝他打着招呼,街坊邻居的,似乎看起来关系不错。
童子很认真的一一回礼,吃完小食,摊主又很贴心的为他倒了一杯茶。
这般贴心的举动看的一旁一同前来买早食的人眼馋不已:“老板,你倒是心善!”说话语气酸酸的,听起来有些不是滋味。
“这般捻酸的姿态作甚”老板瞪了他一眼,“跟个小孩子红眼做什么”
这么一说,倒是有不少食客朝他望去,方才出言酸的人立刻寻了个借口走了。
童子倒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生气,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看起来乖巧惹人爱。
认真的看了一会儿书,摊上的食客走了一波接一波,总算有人匆匆而来了。
“宋二。”童子喊了一声,将面前的茶推到他面前,“喝茶!”
那个男人也没客气推脱,一口喝了个干净,这才坐了下来,揣出怀里的信递了过去:“拿到信了,卫……张卿小姐好久没来信了。”
“其实也没有很久。”少年接过信,认真的划开了信封,看了起来,“只是……我们都想她了。”
他想念这个同自己的姐姐有几分相似,身怀秘密的张卿姐姐,宋二也想,很多人都想。
虽说有时候性格古怪了一点,但她其实一直都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其实信里的内容不算重要,至少比起她在百忙之中,想办法送出的其他信件,这封信里的内容显得无关紧要,多是些关怀,警惕之语。
同普通的家书一般无二,只是送出家书的方法和时间都十分的匆忙。
宋二看着眼前的张解有些恍惚。这两个并不是血缘关系上的姐弟,至少就目前所见不是,就算是姐弟,这般感情深厚的姐弟,他看到过的也不多。
他知道那个女孩子在做很危险的事情,在用性命拼一个前程,在权欲的漩涡里走钢丝,往来皆非寻常人,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刀山火海之中。
每个人都有每
第四百六十二章 明了
陛下在做一个父亲,一个好父亲,一个仿佛能感动百姓的父亲。
罢朝七日,虽说惊起了不少水花,但很快水花便不见了,就当做告了七日的假,有何不可眼下也没有什么非要开朝会不可的事情,陛下想用七日弥补这三年的伤害,他们做臣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
真正无法选择的是太子殿下,陪着陛下在父慈子孝。
安乐公主站在不远处看着正同明宗帝谈话,时不时的露出一些笑意的太子。低下头,掩去了眼中的神色。
她眼下不再是那个被掳到南疆每日刷马劳作,粗茶淡饭,粗布长裙的阶下囚,回了长安,她就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尤其眼下父皇对他们感到愧疚,这两天赏赐更如潮水一般涌入宫中。
眼下他们风头正盛,自然无人胆敢阻拦,也无人胆敢说什么,但是她敢保证,过了这段时日之后,随着兄长故去,随着父皇身子一日比一日老去,她们的日子会很艰难。
说穿了,这一切只是因为她们的荣华富贵都系于别人的一念之间罢了。
兄长是个聪明人,就连这七日,都是金銮殿里那个少女带着一群人求来的。天家情薄,他看的比谁都清楚,所以这些天都在做一个好儿子。
他不会有怨言,因为他知道这些怨言或许会引起父皇的愧疚,但于母后,于她安乐来说都没有半点益处。所以,他在做个仁孝的好儿子,一个故去的仁孝的好儿子,总能在父皇心里有些不一样的地位。
毕竟活人是永远无法同死人相比的。兄长什么都不能做,唯有这一件事可以继续做下去。期望父皇以后多念着他得好,照料母后,照料她。
父皇这几日所作所为仿佛感动了百姓,感动了自己。但是,她冷眼旁观,看到的是父皇的自私和懦弱,父皇说穿了只是为了说服自己,是个仁厚的君王,不负天下臣民,也不负这一双儿女,他在说服自己,但事实并非如此。
一个连自己都要骗的人,与她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的父皇相距甚远。
安乐公主站在一旁神情漠然,纵然这些天,周围每个人都在小心警惕着自己的言辞,但她还是听到了,有人在背后喊她“刷马公主”,有些人在背地里用狠毒污秽的词汇猜测他们这些年经历过的东西,尽管这些并是他们的错。
当真是看的越清楚,那层对父亲的崇拜濡慕的外衣被扒下之后,真相看的让人心底生寒。
兄长在想办法激起父皇的愧疚,为了她与母后未来的日子好过一些,而她也同样不想坐以待毙。心底里曾一瞬间滋生出的离经叛道的念头开始疯长,掐都掐不住。
“安乐。”兄长在不远处叫了她一声,脸色苍白,瘦骨嶙峋,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安乐走过去,欠了欠身,叫了声“父皇”,“兄长”。
明宗帝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看着这个早已及笄,甚至连及笄都因被囚禁,无法操办及笄礼的女儿,愧疚不已。
这个年纪,有不少生母地位不显的公主已经成婚了,就算没有成婚的,也已定下了驸马。唯独地位最为尊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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