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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上位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漫漫步归

    说话的是被扔到吏部担职历练王栩,他这话一出,还有几个来赴宴的吏部官员都站了出来,这其中也包括同样被扔到吏部担职历练的崔璟。

    一个吏部官员笑呵呵的说道:“其实此事确实该由我吏部接管,此处往来宾客,可逃不过一个‘吏’字。”来往权贵,多在朝中担职,跌下来的卫二小姐也属官宦家眷,吏部若是接手,也没有算错。

    薛大小姐回头看向那几个站出来的吏部官员,目光在王栩和崔璟身上顿了顿,同属世族之后,又同样是被族中长辈寄于重任的后辈,还同样被扔到了同一个部门历练,这次又一同接手了这件事情。恐怕此事不能善了了,她不是不曾听说过王栩崔璟两人的争锋,今日这个立了功,明日那个套出了关键的证词。一个案子遇到两个互相争锋的,皆想要拿下此事功劳的接手官员不是一件好事。更遑论这两个吏部官员身后的家世,足以让他们查案之时不缩手缩脚,没有任何畏惧。

    身后两个虎视眈眈,前面还有个一心要为自家亲姐姐讨回公道的妹妹。薛大小姐转过身去,目光落到那两个先前被人下令留在这里看管的嬷嬷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怨愤。

    当然,这怨愤也不过转瞬而已,她还是那个端庄大方,德言工行俱佳的薛大小姐,京中贵女的典范,向众人施了一礼,她道:“如此,自然更好了。”

    走上二层,那个先众人一步的女孩子半蹲着,围着一张桌子在看,末了,沾了沾桌子上残留的白色粉末,闻了闻,伸出舌头舔了舔,随即吐了出去。

    “五石散。”

    跟着走上来的吏部官员中有人开口了:“安康侯家的小侯爷带着几个人先前在这里吸食了五石散。”

    “安康侯啊!”少女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很认真的回想,半晌之后,摇头,“楼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按理说都该出去看看,但我没有看到安康侯家的小侯爷。”

    有吏部官员闻言蹙眉:“这……似乎不足以成证。”她方才情形有异,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当真还会有注意围观宾客中有没有安康侯家的小侯爷这种事情么

    “安康侯家的小侯爷方才确实不在。”沾了沾桌上白色粉末的王栩伸出舌尖试了试,“这五石散属甲等乃至极品,没一两个时辰不可能清醒




第五百六十八章 未必
    晨光渐渐明亮,坐在窗边的老者突然起身,伸手推开了窗户,阳光照进屋内,让屋中枯等了一夜的七八个身影变得清晰了起来。

    “天亮了。”裴行庭深吸了一口气,从窗口向外望去,能看到临街的商铺有不少开了门,准备新一天的生意了,路上已经有行人在街上走动了。临街的早点铺子里,包子、烧饼混合着面、汤等食物的香味涌了进来,这混合着烟火气息的味道与“高雅”无缘,却是人必不可少的味道。

    再脱俗,看上去如谪仙一般的人终究还是个人,离不开这烟火气息的味道。裴行庭看着已经在早点铺子坐下对着包子烧饼开动的人,不由勾起了唇角:裴宗之这小子!再怎么与族人不亲近,但因着那个姓氏和那张裴家人的好相貌,他还是不由多看了两眼,腹中也被勾起了馋虫。长安城里不少人眼下连觉都睡不安稳了,他倒好,每天从早到晚吃吃喝喝,无忧无虑的样子看的人羡慕。

    屋内有人坐久了有些不适的起身来回走动活动了片刻,便催促他道:“裴相爷,关上吧!”

    裴行庭回头看了眼起来走动,人也站至明亮的阳光下的老者,还有几个依旧坐在昏暗的阴影里的人,有些未动,有些只是在椅子上换了个坐姿,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他伸手关上了窗,隔绝了阳光:“有些不透气,这就关上,乔相爷。”

    关上窗的屋内变的昏沉了起来,裴行庭走回暗处坐了下来。

    “此一举若是能成,还能牵制住一段时间。”

    “不错,一个活着的陈述对陈善来说太重要了。”

    “且不说兄弟情,单陈述这个人就是不可多得的猛将,陈述之于陈善就是一柄最锋利得用的刀。他舍不得丢掉这柄刀。”

    “你们说陈家这几兄弟这名字也真有意思,是不是”屋子里的人听声音都不年轻了,有种历经沧桑的沉稳,“老大陈善,坐拥精兵百万,谋常人所不敢,这举动怎的都与善这一字无缘,却偏偏叫作陈善;老二陈述,百万军中难得的猛将,武艺不凡,但论谋论言却远非他之武艺所能及,这‘述’字着实与他本人不符;老三陈礼,常年跟随陈善左右,诡计多端,狡诈多变,与这“礼”字正好相反;老四陈工是个被父兄庇佑的废物,吃喝嫖赌倒是精通,但是这“工”之一字,却是丁点都没看到。”

    “陈善不善,陈述不述,陈礼不礼,陈工不工。”有人轻笑了两声,拿起手边的茶盏轻啜了一口,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还有搭话声。

    “我等回来了,放我等进去复命。”

    喝茶的人抬了抬下巴,似乎想说什么,但乔环的声音先他一步响了起来:“让他进来。”

    外头的声音消失了,门被打开,三个风尘仆仆的男子从外头走了进来,而后再次关上了房门。

    六个人去,却只回了三个,折损了一半人啊!

    乔环轻咳了两声,开口了:“你们这一次……”

    “乔相爷。”那三个风尘仆仆的男子站在屋内最亮的地方,没有动一步,出声的那个舌头舔了舔干涸起皮的嘴唇开口了,“陈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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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茶盏落地碎裂的声音响起,是有人失手不小心打翻了茶盏。

    屋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倒抽之声。

    “怎么会这样”开口的是裴行庭,他有些不敢置信,“乔相爷不是让你等别杀陈述么”

    “不是我们杀的。”还是那个人开口了,露出了一丝苦笑,“说来也是为了不杀陈述,我等被陈



第五百六十九章 议事
    “没有想到陈述会死的不止我们还有陈善,这一次不管陈善还是我们其实都是输家。”有人放下茶盏,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实还真没说错。”

    “且先不管是谁杀的陈善,那人这么一动手,一切都乱套了,陈述一死,陈善不起兵,你当他吃素的”有人冷哼了一声,“就这么一步,一切都乱套了。”

    便在此时裴行庭再次出声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原以为你等天不亮就能回来了。”

    那人叹了口气:“路上遇到了陈善的伏击。”这时候,屋子里有人注意到说话的男子身后的两人身上都有血迹,“受了些伤才摆脱了。”

    乔环有些无奈,眉头紧蹙,不过还没忘记安抚他们几人:“你们先下去歇着养伤吧,此事我等只得另寻他法了。”

    三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门被拉开,阳光照进来亮了一亮,复又关上了,屋子里再次恢复了原先的昏暗。

    “这一动手就像一只手,提前推动了计划。”屋子里沉默了半晌,再次有人开口了,“罢了,事已至此,这一仗早晚都得打。”

    “打仗苦的不过是天下百姓。”裴行庭的手搭在茶盏上,转动着茶盏,“真是可怜。”

    有人轻哧一声:“裴相爷就不必可怜天下苍生了,就算是我们的计划里,这一仗也不可避免。”

    “没有别的办法么”

    “没有。除非陈善、前朝余孽,塞外匈奴这些不安定的因素都死了。”

    “眼下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有人抬了抬眼皮,站了起来,“快到上朝的时候了,我等走吧!”

    “你们就不好奇杀陈述的是谁么”有人跟着站了起来,口中却问,显然对陈述的死还没有放下。“找不出那个人来,下一次再有什么事,那个人再冒出来横插一脚,我等谋划多时,这人如此不按常理出手的举动难保不惹出什么事情来。”

    裴行庭跟着起身:“那你的意思是想找出这个人来”

    “这个人不好找,没有谁杀了陈述还会在脸上写着‘我杀了陈述’这几个字。”有人摇了摇头,“孤山野林杀一个人,哪来的证据派上大理寺、长安府衙与吏部三部出动,恐怕都找不出来。野外动手,最难寻到凶手。”

    “上完朝回来再说,我等先上朝再议。”

    ……

    阿三是个听话的仆人,等到屋子里的人离开之后,便进来打扫了,主子说过,这间屋子就交给他了,不能让旁人进来。

    推开窗户通风,阿三看向屋内,其内有七八张椅子,椅子手边是茶几,或多或少都动了些,有两只茶盏摔在地上,瓷片滚落在一旁。正对门的方向是一副画。是两百多年的著名大家顾泽的画作《锦绣江山图》,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是一个很纯粹的谈事议事的地方,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对人言,所以议事时需要人守在门口,不让旁人接近。

    阿三走到窗边擦窗户,目光向外看去,外头是街市,时不时的驶过一两辆马车,看着似乎只是随意从此地经过,但阿三知道,这些停在各处的马车中坐的都是方才屋子里的人。主子说不能抬头,他就不曾抬头,可即便如此,看着脚下,还是能看到从这里走出去的人,一个个脚上穿的都是厚底的官靴,他虽然跪着但是视线之内还是能看到官袍的颜色,紫色官袍。

    大楚律例,就算是民间的普通百姓都知道,在大楚,只有三品以上的大员才能着紫色的官袍。

     



第五百七十一章 高贵
    女孩子看着宴席之上的狼藉,“不小了,太宗陛下的第一任皇后十三岁就嫁人了,又不是七八岁的娃娃,还小”少女轻哧了一声,“长大一些,狠毒未必会减,但没准学会了掩饰,比现在更可怕。”

    薛大小姐微微蹙眉:“卫六小姐,你在怀疑我的三妹妹……”

    “出事之前,令妹想要作践家姐,但家姐也是有脾气的,没有理会,我怀疑令妹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少女说着朝着正趴在横栏边拿着木栏查探的崔璟和王栩,今日在场的吏部官员以这两人为首,她施了一礼,“请两位大人查一查薛家。”

    “分内之事。”崔璟说了一声,低下头来,不管这两个女孩子在那里争锋相对为了什么,薛家定然是要查的,这么大的状况,身为主人的世子和两位薛小姐不在场,这件事定然会查。

    宴席上重新布置了起来,身为今日生辰宴的主人,薛世子与薛三小姐正在席间觥筹交错,时不时有欢声笑语传来。

    女孩子站在阁楼边,看着欢声笑语的宴席出神。二姐出了这样的事情,伤心的只有亲近的家人,旁人该作甚还是作甚。她确实没有理由强迫旁人同她一道伤心,这世间每一天都有多少人死去或重伤,不同的只是受伤的那个是谁而已。她方才同薛大小姐所言确实只是猜测,需要证据,而且她有预感,二姐姐醒来,说推她的那几个定然与吸食五石散的几个人有关。但吸食五石散的人也死了,溺死的。如此看来似乎没有报仇的必要了,因为仇家已死。但是她心底里总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那几个吸食五石散的年轻公子死的太快,也太是时候了,如果当真如此,那也太巧合了。不但如此,二姐姐坠楼这么大的事情,但身为主人的世子与那两位小姐不在,这也是巧合,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平白无故的巧合所以,她想要查。看看这当真是巧合,还是有人让它变成了巧合。

    而且看薛三小姐娇蛮挑事的性子,遇到她二姐姐出事,正常情况下,不该出楼来看热闹,嘲讽上几句么毕竟她“年纪小,不懂事”。

    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早有饭食放在食盒里送了过来,查自然是要查的,但人也是要吃饭的。就譬如眼下,几个吏部官员并崔璟和王栩寻了个空地在吃饭,眼看女孩子站在那里不动,有吏部官员出声劝道:“这个……卫……卫六小姐,”其实她也算是领了俸禄的官员了,虽然身在阴阳司,可待遇与三品官员等同,叫一声大人也是可以的,但不知道吏部官员总觉得对着这么一个小姑娘叫“卫大人”总有几分尴尬,便喊了一声“卫六小姐”,“先用些饭食再说吧!”

    女孩子没有拧着性子不吃,点了点头,等身边的贴身丫鬟端来食盒,也认真的吃了起来,而且看着还吃了不少。

    亥时,长安城的太医这才赶到。

    李氏已经醒过来了,哭的嗓子都哑了,她从阁楼上走下来,走入内室,李氏看到她,像寻到了主心骨一般,抱着她的手又哭了起来。

    “别哭了,母亲,听太医怎么说。你这般哭着,二姐姐醒来看到了,定然会更伤心的。”李氏懦弱而善良,要哄好她,很容易。

    其实太医过来会说什么,卫瑶卿已经清楚了。她符医的手段不算顶厉害,但皮肉伤还是懂一些的,也是在外行走那么多年摸索出来的,在之前她抱住卫瑶玉的时候,就偷偷看过了,也心里清楚怎么回事了。

    卫瑶玉在当时喊着“不疼了”的时候,众人已经多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身为亲人,心底里总是抱着一丝希冀的。来得是太医署最擅长治骨科的御医李太医,当他摇头时,李氏连忙叫了起来:“太医不行就符医,我们去找阴阳司的孙公,他定然有办法的……”

    崔琮闻言,看了眼自己的腿,苦笑了起来:符医也不过是一个手段,只是那手段与众人平日所见不同,技行旁道,再如何看起来鬼斧神工,也是个人,不是神。就如他的腿,崔氏当年也不曾放弃他,张大天师、孙公都素手无策,若符医真能够做到旁人所不能的话,太子也不会死啊!

    李氏声嘶力竭之后,再次昏了过去,李太医在室内帮忙诊治,他回头,看到女孩子默



第五百七十二章 如何
    虽然已是夜深了,但知味园里灯火通明,吏部官员开始问察,总不能将人都扣留在这里,明早查到没什么问题的,总要放人的。

    吏部的官员在一个一个的发问,一个女孩子站在旁边,不声不响的盯着。

    “你是何人”“出事的时候在做什么”“今日可见过卫二小姐”……

    例行的询问来来回回就只有这几句,有些见过,有些没有见过。

    刚被带来询问的人看到一旁一言不发的女孩子,神色淡漠,她明明未曾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但不知道为什么,竟让人生出后怕之感,有人瑟缩了一下,不满的瞪了一眼那边不言一发的女孩子,摸了摸胳膊,嘀咕道:“看着怪吓人的。”

    等人都问询过一遍,已是寅时了,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吏部官员活动了一下颈项,进去禀报。

    “出事之前确实有几个人见过卫二小姐端着一碗汤药在楼道里走,端汤药的事情卫六小姐和她的丫鬟,还有熬药的医女都证实了,出事的时候,我等都看到了不管是五层还是卫二小姐身边都没有什么汤药,卫六小姐的怀疑确实有些道理,这汤药去了哪里”

    半蹲在地上正端着角落里一大盆观赏花的崔璟敲了敲:“这里。”

    众人只见角落里一大盆叶落铃兰,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

    叶落铃兰生的美,又不容易养活,所以每一株都不便宜,也只有权贵家的小姐摆弄插花玩得起叶落铃兰,大抵是怕叶落铃兰摘早了不新鲜了,便干脆搬了连花带盆搬了几盆在四层之上,供那些权贵小姐就地取材。

    王栩上前看了看叶落铃兰,对于这种娇生惯养、价格贵的惊人的花,普通官宦之家也未必养得起,养得起的也不会让不会弄花的汉子随意触碰,也只有崔王谢这种家底丰厚,又讲究风雅礼仪的大族讲究非常,会让族中男子也对此有所涉猎。

    王栩上前手指碰了碰耷拉着脑袋的叶落铃兰:“这么矜贵的花,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这么一盆,价值没有千金也有白金,普通百姓靠这么一盆花,能一家子过两年了。”顿了顿,他抓了一把盆里的土,放到鼻间闻了闻:“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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