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那个笔筒,和当初顾西洲在古玩市场外意外得到的笔筒,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她还记得,顾西洲在看到那个笔筒时,神色里藏着的复杂。
在将笔筒带回去后,她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了,现在倒是可以回去找找是否还在,也看看那个笔筒,是否有什么玄机。
许知意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跟司机报出了顾家公寓的地址,直接打道回府。
回到家,佣人很快迎了上来,看着许知意带了几分苍白的脸色,忍不住担忧出声道:“少夫人,您”
“我没事。”许知意抬手直接打断,跨步上楼,“我去处理点工作,暂时不用上来打扰我,谢谢。”
“好的。”佣人应声,看着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担忧出声,“少夫人这是怎么了,第一次这么急急忙忙。而且她那脸色”
“是真的很难看!”
身后有人接腔,佣人回头一看,微微一惊:“周管家?”
“看我做什么?”周管家气得鼓了鼓眼,道,“还不去通知少爷,顺便请个医生来看看?”
“啊?”佣人闻言愣了愣,“这还要请少爷回来吗?”
少夫人虽然脸色有点白,但也不至于严重到这个地步吧?
“当然要请!少爷不回来,谁监督少夫人就医?要是少夫人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谁付得起这个责任?”
周管家口水飞溅,听得佣人连连点头,边走边道,“是是是,好好好,我这就去联系少爷。”
“还有医生!”周管家跟在他背后嘱咐着道,气得吹胡子瞪眼,“粗心!”
又看了一眼楼上方向,道,“还要给少夫人准备点清淡的食汤品!现在的年轻人,简直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他哼哼唧唧地走开,楼上的许知意对此一无所知。
她查看着房间和书房的柜子,却是一无所获,那个笔筒就像是凭空小时了一般,完全不见了踪影。
许知意坐在地毯上,靠着墙,有些精神恍惚。
那个笔筒究竟是怎么回事?脑子里的那些片段,又是真是假?
还有越凌寒的话,越凌寒对待她的特殊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个谜团,将她笼罩在其中。
她前世只和徐子晴顾元城撕破了脸皮,最后也亡于他们之手;可这一世,轨迹变幻,也凭空多出了太多她上一世完全不知道的问题。
还有顾西洲,他有多强大,她一清二楚,不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可上一世,他却因为自己而落入了顾元城和徐子晴的陷阱。
堂堂的顾家“那位”,连k国黑道世家出身的陈君陌,也对他忌惮三分;这样的人,真的会简单的栽在顾元城手中吗?
即便是有她做引子,以顾西洲的本事,也不可能让顾元城得手。
前一世,顾元城的背后,是只有处心积虑的徐泽渊,还是说,还有其他和顾西洲敌对的神秘势力插了手?
黑夜已晚,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走着。
许知意趴在床垫的边缘,头痛欲裂。
昏昏沉沉间,房间的灯似乎亮了,一双强劲有力的臂膀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
鼻翼间是好闻又熟悉的味道,许知意紧紧揪着他的衣领,不肯撒手。
耳旁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就这么看吧。”
看?看什么?
许知意迷迷糊糊,又隐约听到模糊的字眼,“发烧”、“思虑过度”、“情绪反复过激”
渐渐地,声音都消失了,旁边是熟悉又温暖的怀抱。
许知意闻着那足以让她安心的气味,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在她呼吸均匀之后,身边的顾西洲这才睁开眼,缓缓挪出了手臂。
他轻轻捻了捻许知意的被角,走出门,秦飞羽和余芳都等在了外面。
“总裁,夫人她没事吧?”
顾西洲的眉头皱起,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道:“发烧。”
“我听医生说,是有忧思过度,应该是倾城娱乐那边的事务还繁忙了。”余芳出声道,“我们要不要帮忙解决倾城娱乐那边”
“不用。”顾西洲顿了顿,眸光微冷,接着道,“从背后入手。”
“背后?”
倾城娱乐矛盾的背后
看来boss终于打算动那个人了。
秦飞羽和余芳对视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冷意。
“去书房。”顾西洲道。
在这里谈话,可能会打扰到许知意的休息。
“好的。”秦飞羽和余芳跟在他后面,汇报着工作,道,“副总裁顾东陵那边也查到和那个人有联系,他们”
谈话声逐渐远去,室内灯光微暖,呼吸悠长。
翌日清晨。
许知意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然大亮。
她想起身,却浑身酸软无力,喉咙更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
“醒了?”
她稍微动作,旁边的顾西洲立刻就发现了她的情况。他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为她倒了杯温水,道,“先别说话,喝杯水润润嗓子。”
许知意闻言照做,温热的水滑过喉间,抚平了那焦灼之感。
几乎喝了一大杯,顾西洲才移开手,问道:“好些了吗?头还晕吗?”
许知意点了点头:“有点头晕,其他没事。”
宽厚的大掌抚上她额头,顾西洲的神色缓和了些许,道,“烧退了。”
“我发烧了?”许知意有点惊讶,看了一眼顾西洲带了几分不善的神色,她又立马老实下来,委屈巴巴装可怜道,“对不起,亲爱的,是我没有好好注意身体”
顾西洲定定看了她半晌,才道:“下不为例。”
“我保证!”许知意眸子一亮,立刻出声道。
顾西洲的眉头舒了舒,凝着眸看她,又道:“现在,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忧思过度。”
忧思过度 想起昨天脑海中重复出现的画面,许知意的面容僵了下来。
第488章 他有事瞒着她!
她该怎么和顾西洲解释?
许知意咬了咬唇,有些犹豫和纠结。
将她去见过越凌寒,并且梦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和盘托出吗?这会不会增加他和越凌寒之间的矛盾,让他误会,越凌寒一直在挑拨离间?
许知意纠结之际,顾西洲的脸色更是沉了沉。
他放下水杯,严肃道:“倾城娱乐的事让你这么烧脑吗?”
“嗯?”许知意微微一怔,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 “为了倾城娱乐的事,你思虑过度、郁结于胸,甚至发烧了自己也不知道。”顾西洲的声音有点冷,有点沉,更多的却是心疼与自责,“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让你去忙
这些?”
许知意愣住了,黑白分明的眼紧紧盯着他的目光。
她没有想到,顾西洲会将她生病发烧的原因归咎于倾城娱乐的工作,也更没有想到,她生病了,他最先责怪的,是他自己。 “不许这么看着我。”顾西洲抬手捂住她的眼,心却因她的眼神而柔软得一塌糊涂,“如果还想让我放纵你去自由成长,那么,就必须要跟我保证,不要再把自己折腾到
这一步了,知道吗?”
“嗯。”许知意应了一声,直接搂住他的脖颈。
她将脸埋在他的颈侧,闷闷道,“以后不会了。”
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事,竟然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让西洲来担心,她太不应该了。
“好了。”顾西洲揉着她的长发,道,“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们一起解决。”
“嗯嗯!”许知意重重点头。
松开他的肩,她看着他,认真道:“西洲,我有些事想要问问你。”
“嗯?”顾西洲也看向她,道,“什么事,这么郑重。”
许知意张开嘴,却哑了哑。
她要从何说起?
说她那乱七八糟的梦?还是问她父母死亡的细节?
所有人都告诉她,父母是出车祸死的,可是她在梦里看到的,却是在封闭幽暗的书房中,满地的鲜血。
她不知道细节,姑姑没有明说,而顾西洲呢,有没有可能知道半点蛛丝马迹?
许知意想问,却还是刹住了车。
不对,父母车祸的时间是在**年前,顾西洲被顾家寻回,认祖归宗,却是在五六年前。
父母离世时,顾西洲不在帝都,更不可能去接触过多的真相。
那应该问什么?许知意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笔筒的模样。
她缓缓出声道:“西洲,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姑父刚回国时,咱们一起去古玩市场挑选了礼物?”
她试探着出声,顾西洲却是挑了眉,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神色陡然冷峻了几分。
许知意的心下一沉,接着道,“我们意外淘到了一堆古风发簪,还有一个古朴大气的笔筒”
“笔筒?”顾西洲的眸光凝了起来。
“是的,笔筒。”许知意点头,看着他的眸子,道,“你还记得你放在哪里了吗?我想看一下”
“笔筒”顾西洲蓦地轻笑了一声,“不是由你收好了吗?”
许知意的心沉了沉,耳边是他那依旧清冷的声音:“我也不曾见过。”
“啊?是吗?”许知意攥紧了被子,笑意有些勉强,“难道是我记错了?”
“应该是的。”顾西洲起身,站在床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不重要的东西,丢就丢了,不许再多想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心安神。”
许知意咬着唇,似乎还想说什么,顾西洲却已经起身:“我还有点工作要忙,待会周嫂会给你送粥过来,乖乖喝,不许剩。”
说完这一句,他也没等许知意回应,便直接走出了房间。
脚步甚至有些急促,像是带了几分落荒而逃。
看着他的背影,许知意神色怔怔,紧攥着被子的手指,也逐渐松开。
她看出来了,西洲有事瞒着她。
他不善于在她面前说谎,所以,便只能去逃避。
那个笔筒,究竟有什么玄机?那间书房,是什么地方?地上的血是谁的?走向她的,又是什么人?!
这些问题,她一定要个答案。
就算西洲是为了她好,不愿意她知晓这些,可她也不愿意再躲在背后,当什么都不知情的金丝雀。
许知意的手指重新捏紧,下唇咬出月牙印。
拿出手机,许知意直接拨通了姑姑许青蘅的电话。
若说谁对当年的事最为熟悉,自然是她的姑姑许青蘅无疑。她去问姑姑真相,或许能够获得一些蛛丝马迹。
电话响了好一阵,都没有被接通,许知意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煎熬。
姑姑的答案,又会是什么?
姑姑也曾提到过她父母的去世原因,从始至终说出的,也都是因为车祸。
难道真的是车祸吗?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电话中传来冰冷而官方的女声。
许知意缓缓拿下手机,按断了电话,心情有些沉重。
一转念头,她将电话拨给了江斯晨。
“三少,帮我查一件事,大概是**年前的一场车祸,和我父母相关”
江斯晨那边很快应声。
许知意挂了电话,神色仍旧有些恍惚。
姑姑没接电话,姑父徐泽渊更是完全信不过,当年知道真相的人不算多,她只能够希望江斯晨那边能给她答案。
将这件事放一段落,许知意重新将精力放回了《盛世倾城》的改编之上。 只在家休息了一天,她便化身为工作狂魔,回去了倾城娱乐工作。顾西洲被气得面色铁青,特地抽出了最宝贵的时间,整整教育了她半个小时,各种嘱咐,在肯让她
出门。
等上了车,许知意的头都被说大了,老老实实的,神色恹恹。
为此,司机钟叔还壮起了胆子,瞪了顾西洲好多眼。
他家少爷怎么就这么爱折腾人了?看看,都把他们家温柔可爱的少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车子后,顾西洲默默打着喷嚏。
一路无话,许知意一到公司,董姐便迎了出来。 她拉住许知意的衣袖,面色沉重地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