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娇客

    “少年心事当拏云，谁念幽寒坐呜呃潇公子是少年得志。。”

    潇晓晓道“苏晓公子还是叫晓晓名字吧，那么，听苏晓公子所讲，平身不得志。。”

    可，怎么可能，掌管那般的明辉楼，潇晓晓想着，面前的人，怎么可能还郁郁不得志。

    “空将笺上两行书，直犯龙颜请恩泽。我有招不得，雄鸡一声天下白。少年心事当拿云，谁念幽寒坐呜呃。”

    “苏晓公子还有甚雄心壮志未酬。。”

    对面的黑色衣袍的男子，黑白分明眼瞟潇晓晓

    “那么请叫我左湛，左兄也可。。”

    潇晓晓举杯，眼眸里闪着光

    “左兄。。”

    莫简澈不喜欢这种文绉绉的又念诗的场面。

    转头，看向窗外。。

    “看。。彩船哎”

    就算借着湖岸的灯笼的光，都看得见彩色画舫里薄的如烟霞的帷幔。

    左湛瞄了眼，随后转头过来道“今日巳酒节，有人趁着月色游湖了。。”

    潇晓晓看向窗外，天空洒下来一层薄薄轻雾，落在近处绿树黄花凝结成霜，一轮清辉挂在当空，朦朦胧胧，应了那句，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那月光下，果然那画舫的斑斓色彩，里面的轻歌曼舞的都隐隐约约能看见。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下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样看来，是没错的”

    若现景应该是窗前

    左湛听着那几句

    “潇兄是想家了么。”

    潇晓晓摇摇头，念诗，她主要是觉着这诗很应景。

    “好诗。。好诗。。”

    潇晓晓心想着，他看自己眼神，难不成他以为这是她潇晓晓做的，nonono这是人家唐代李白大诗人做的，她只是学过，觉得此情此景，读出来罢了。

    “潇兄这般的诗，不就是想家了么。”

    家潇晓晓摇摇头，她家在d市，想也无用。潇晓晓不是沉湎于过去之人。

    潇晓晓看着手上的杯子

    “无欲无怖，无思无故。”

    “今晚夜色这般好，酒菜过后，邀公子看这夜色湖景，徐步岸边，不知潇公子可否赏脸。。”

    苏晓公子道。

    潇晓晓点头，“甚好。。

    酒菜并没有多用。。

    第一次底下见面，都保留了客气，客套。

    见潇晓晓和莫简澈不再动筷

    苏晓公子便转身向他带着的贴身小童，名唤琳琅的，让店小二过来结账。

    虽然潇晓晓也抢着买单，但无奈人家是熟客，根本抢不过。

    于是，答应人家的游湖。

    莫简澈也搞不明白怎么潇晓晓就答应了游湖了，虽然，他也觉着游湖不错。

    但还是无聊了些。

    这冬月，院内除开腊梅水仙，也无什么好看的花，主人用彩绢折成花粘在树枝。

    夜晚，闻得见腊梅幽香。

    顺着走廊延伸的小道，从青苍葳蕤的花圃院落曲折的向前。

    因为是夜晚，隐隐看得见路，路上的鹅卵石，旁边就是湖边，湖边有柳，四面建筑因为那夜灯的灯火倒影在湖水。

    画舫上还听得见歌姬嘤嘤婉转的唱声。

    他们走到一处垂柳处。

    木板铺了出去，延向湖里。

    木板一旁放置一条木船。

    苏晓公子朝着那方向走，近水处，蹲下身，由小童搭手，将小船拉近。

    “游湖如果不到湖面上去，到底是一种遗憾。”

    潇晓晓上了船

    “谢公子款待”

    刚上甲板时水波晃动，潇晓晓不擅长坐船，身形有些不稳。

    为了不让自己太露怯，这也是不能让自己丢了气场。

    要知道日后还谈生意，商场如战场。

    此刻丢了脸，过两日那谈生意怎么谈。

    所以，立刻手放在胸前，压压惊，接着继续前走。

    她走的最前，莫简澈在她身后，这又是晚上，没人见着。

    等都上了船。

    坐进船舱，小童支来油灯。

    “这是朋友的船，我于他相交甚好，所以偶尔也为私用。。”

    潇晓晓颔首“劳公子费心”

    船并没晃动，直到小童进进出出。

    “公子，酒水没了。。”

    小童执壶出来。。

    将手中精致的银壶故意上下晃两下。

    苏晓公子转头

    “去岸上哪些。。”

    然而，玉杯，银壶。

    瓜果，坚果，桌案上摆了不少。

    “没有丝竹之声，亦没有琵琶歌舞，临时起兴，还行两位公子请多担待”

    潇晓晓笑道“哪里哪里。。苏晓公子多费心了”

    苏晓公子看潇晓晓

    “潇公子出口成章，不知师承何处，可有准备入仕。”

    潇晓晓干笑

    她哪有出口成章本事儿。

    她不过是照搬前人

    “在下才疏浅薄，实在难当公子如此夸赞，恩师大名不敢提，怕污了他老人家名”

    她也不能入仕做官啊，谁叫她是女子。

    苏晓见潇晓晓浅谈辄止，无意透漏，便也不继续追问。

    潇晓晓看那湖心明月。

    青墨色湖水晃动，波光粼粼，从水中传来的阵阵青荇的气味，呼吸着寒凉清冷的空气，吃着这酒，却别有一凡滋味。

    “倒应景了那句别时茫茫江浸月”

    潇晓晓感叹道。

    苏晓公子安箸放杯，此刻，却瞥过来一眼，眼中镇定。

    “此刻，应时应景，应该有好诗的。。”

    莫简澈嚼着鸡爪子，啃到一半，一只爪子掉落，嘴巴呈啊型，他就不喜欢明明吃东西喝酒还吟诗，搞的压力山大。

    看着这此情此景，潇晓晓倒想起那句

    “渐见灯明出远寺，更待月黑看湖光。”

    “若夏日荷花盛开，才不负它荷花渡的名，那时便有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誉”

    “好”忽然，左湛拍手叫好，左湛旁边斟酒的小童一惊，酒水差点沿着杯沿洒了出来，小童几乎未见得主子这般声色并茂过。

    “潇兄，满腹经纶，出口便是脍炙人口佳句”

    潇晓晓实在被夸的难堪，那可都不是出至她手，都是别人的句，小学初中老师教的。

    “咳咳。。”潇晓晓赶紧撇清。。“不不不。。弄错了，这都不是我的句，我也是看前人作，自己学着捡来先用。。”

    苏晓公子面漏疑惑。。

    “是那本词集，如此好诗，不知出至那位文豪之手，左某虚心拜读”

    潇晓晓“咳咳。。这个。这个。。”

    潇晓晓想要引开话题。

    头抬上去，看天上月亮，口中感叹道“这天上月亮可圆啊。”

    苏晓公子轻咳一声，面漏尴尬，刚才是他过激了。

    此刻，听潇晓晓谈论月亮。

    亦是仰头，瞧那天上，船在湖心荡，人在画中游，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潇晓晓和莫简澈，吃醉了酒，在荷花渡闹到半夜才回去

    第二日酒醒，两人对昨晚在荷花渡醉闹之事儿是相互不提，太丢脸了。

    幸而苏晓公子没生气，还让马车将他们送回来。

    潇晓晓恼

    “谈生意就谈生意，喝什么酒。。”

    遇见比她后下楼，但速度快的莫简澈。

    莫简澈转身劈头就问

    “是我让你喝的么。昨晚还不是你不肯走。。”

    潇晓晓道，“我哪里不肯走了，不是醉酒了么，也就微微有些醉。。”

    还好客栈的掌柜没喝酒，送回来时还认得她俩。

    吵闹归吵闹，吵完肚子饿，两人又结伴而行去吃两碗阳春面。

    再过两日，他们就得进明辉楼跟那苏晓公子谈生意。

    经过昨晚，明明态度那么亲和，待他们如此客气，也那么亲近坐在对面聊天，但那苏晓公子的形象并非就在潇晓晓心里亲近，总感觉还是挺疏远的。

    这个苏晓公子，也是个怪人，让人看不透。

    他时而亲和，时而冷漠，但任何时候都不忘保持面上一副客气，大有君子之交淡如水之态。

    并不好深交。

    那么，再过两日就是十五，他们得好好准备这次谈判，不能因为昨晚，就放低对此人的防备。

    十五这天。

    明辉楼。

    潇晓晓和莫简澈继续花巨款进来。。

    正欣赏大厅里的彩绸起飞，客人们的狭戏，娇娘们的娇嗔。

    老鸨的肥肉，姑娘们的香艳红脂。

    苏晓公子只是在明辉楼二楼上略略走了一走，看下面。

    不多时，小厮跑到潇晓晓身边。

    “二位公子，也让小的带你们过去。。”

    潇晓晓转头问莫简澈，这次你又想什么办法，“递牌子还是找管家。。”

    莫简澈听潇晓晓调侃，脸色不好看。

    在背后嘟嚷，

    “两样都用了，只是没想到这次这么快。。”

    快到进来才站了半刻钟，苏晓公子就在楼栏上发现了他们。

    便叫底下人让他们进来。

    亦是上次那地方。

    今日的苏晓公子作一身黑袍，那黑色的缎子上散发着柔和的光泽，领口和衣袂处用红色丝线勾勒出一朵朵梅花。

    原本也是素色衣裳，在他身上，硬是穿出了不羁和妖艳。

    “坐吧。”

    蒲草做成的垫，用珠子编织成团花的样子罩在上面，紫檀作案，陶杯。

    苏晓公子给自己斟了杯热茶。

    “说罢，找我何意。。”

    潇晓晓直起身来。

    没办法，她这人就喜欢开门见山。

    “因为害怕每月万五的银子，苏晓公子若有一日再不愿支付，晓晓过来，提前将这桩事儿了解了。。”

    左湛眼在潇晓晓扫射，很镇定扫了两遍。

    那眼神明明不带凌厉，潇晓晓仍觉着自己像是被剥离了衣服站在他面前

    左湛低头，手指抬袖，又饮了一口茶。

    “嗯”

    “怎么个解决法。。”

    见潇晓晓犹豫着开口。

    左湛喝了口茶，语气淡然。

    “二十万两银子，一口买断”

    左湛黑色瞳孔，眼眸隐隐腾起亮色

    “胃口不小。。”

    潇晓晓道

    “明辉楼日进万金，这点银子对公子不算什么。。”

    他们今日进来，又花了两千两。

    左湛道“明辉楼进多少银子，跟公子无关。。”

    随即，眼将潇晓晓多瞟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