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踏入天魔秘境开始,白玉京便在炼化死灰之力,无论是在树林之中,还是水晶宫中,白玉京一直都在吞噬这样的力量,尝试着掌控这样的力量!
如今,在局面陷入僵局之中,这一股力量,便会成为打破平衡的关键。
遁入虚空,能够避开白玉京的感知,可却避不开死灰之力的侵蚀。
那一抹死灰之力,就像跗骨之蛆一般,向着墨夜澜灯蔓延而去。
当然,这一点死灰之力是伤不到墨夜澜灯的,可白玉京也根本没有指望这些死灰之力伤到对方!
这些死灰之力,更像是一种指引,为白玉京指引墨夜澜灯所在的方位。
更关键的是,周围一片黑暗,在死灰之力蔓延到身前之前,墨夜澜灯甚至根本就察觉不到。
嗡!
一刹那间,一抹恐怖的血色剑芒骤然爆开!
杀生剑诀!
面对墨夜澜灯这种强敌,白玉京很清楚,自己只有一剑的机会,也根本没有半点拖延,一旦抓住出手的机会,便是全力以赴!
那一抹剑光,仿佛瞬间撕裂了虚空,等到墨夜澜灯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一剑便已经落到了身前,避无可避!
这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剑之间,失去了光彩。
整片天地,仿佛便只剩下了这一剑!
轰!!!
虚空崩碎,循着死灰之力的指引,白玉京轻而易举便刺破了虚空,恐怖的剑芒爆发而出,瞬间,便淹没了墨夜澜灯的身影。
斩杀!
没有任何悬念,一刹那间,墨夜澜灯的身体便被剑气绞碎!
这绝命的一剑,同境界之内,根本就没人能够挡的住。
这一剑,剑出必杀人!
墨夜澜灯的身体崩碎成无数块,然而,诡异的是……并没有鲜血溢出!
黑暗消散,虚空崩碎,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然而,这一剑之后,墨夜澜灯的身体,却诡异的冲洗拼接了起来。
脸色有些苍白,可墨夜澜灯却依然在笑。
他当然应该笑。
谁都知道,白玉京最恐怖的便是那一剑,同境界内,没有人能挡住那一剑,三大圣地的圣子不行,他当然也不行!
可关键在于,一旦全力出手,白玉京便也只有这一剑的机会!
一剑之后,若是杀不了人,吞噬到对方的力量,便会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几乎丧失全部的气力!
这个状态下的白玉京,不要说是墨夜澜灯了,即便是随便来一个寻常的化虚强者,都能杀死白玉京。
“意外吗?”
身体再次凝聚到一起,墨夜澜灯轻声开口道:“其实我应该感谢,三大圣地的人,是他们帮助我竭尽全力的抹去碑文,也让你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完整的碑文!”
眼皮跳了跳,白玉京顿时想起,自己回来时,那三座石碑上被彻底抹去的碑文。
之前,杀生一脉的碑文被彻底毁去,而白玉京又杀了莫非夜,便自然的去参悟了黑暗一脉的碑文,反而没有机会去看太虚一脉的碑文。
“天魔传承,三脉之中,最难杀的便是太虚一脉,便是因为……太虚一脉有一门秘法,可以令人舍弃血肉之躯,化为太虚之体!”
眼中透出一抹兴奋之色,墨夜澜灯快意的说道:“就在你去跟三大圣地的人纠缠的时候,我借助碑文,修成了这一门秘法!”
修行太虚之体,便是为了对付白玉京。
准确的说,就是为了对付白玉京那最强的一剑。
为此墨夜澜灯舍弃了血肉之躯,这才挡下了白玉京这一剑!当然,舍弃血肉之躯,对于他来说,同样损失惨重,可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认命吧,白师弟!杀了你,我便会成为真正的天魔,带领天魔教走下去,再次屹立于世界之巅!”
这一刻的墨夜澜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
尔虞我诈!
这一战还未开始,他就已经做了太多的准备,无论是故意挑破墨夜澜灯两个人格的秘密,还是与白玉京说什么坦诚相对,都是为了隐藏这个秘密!
以有心算无心!
这一战,他并不是赢在实力比白玉京更强,而是赢在算计的更深,看的更远。
这样的胜利,也格外令人兴奋。
结束了!
白玉京已经力竭,只要轻轻一击,他便能杀死白玉京,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
带着几分快意与兴奋,墨夜澜灯的目光落向白玉京,似乎想要从白玉京的脸上看出失落与恐惧,又或者佩服的表情来!
可惜,白玉京的脸上依然什么都没有。
那是一种彻骨的冰冷,是一种从灵魂中透出的淡漠。
这种目光让墨夜澜灯很不舒服,也让他不知为何,心中再次生出了一丝警兆。
可是,这种不安来自什么?
白玉京明明已经力竭了啊,一切明明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到底哪里有问题?
墨夜澜灯已经顾不上思索了,所以他骤然加速,手中折扇仿佛骤然化为了一把利刃,向着白玉京咽喉要害刺去。
墨夜澜灯的出手很快,如今的白玉京也的确根本无力抵挡了,犹如利刃般的折扇似乎已经落在了白玉京的咽喉上,下一刻就要将白玉京击的粉碎。
然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白玉京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师兄,可还记得,这一战是谁先动的手吗?”
白玉京的声音很轻,却仿佛一击重锤,砸在镜子之上,又像是一颗大石,砸入了澄净的湖面之上。
一句话,一个眼神,便瞬间令这整个世界都彻底崩碎了……
第357章 结果,当然是不同的
是谁先动的手?没人记得!
好像一切就是突兀的开始的!
如果不提,似乎根本就意识不到这一点,可当白玉京点破,便仿佛镜子被打碎了一般,骤然让墨夜澜灯心中生出了一种强烈的警兆。
然后……周围的一切便彻底崩碎了!
“幻境?!!”
仅仅是一刹那间,墨夜澜灯便彻底反应了过来。
可是,白玉京如何能布下这等恐怖的幻境?!
如果不是最后时刻白玉京点破,墨夜澜灯甚至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幻境之中,这种足以以假乱真的幻境,哪里是白玉京布的出来的!
毫不夸张的说,以墨夜澜灯的实力,就算是合道境的强者出手,怕也无法让他这么无声无息的陷入幻境之中。
“陵江水神!!!”
思维飞快的运转,仅仅是一闪念间,墨夜澜灯便敏锐的猜到了真相!
墨夜澜灯并没有去过陵江水府,可当初那件事闹的那么大,他却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消息。
尽管这两者很难联系上,可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剩下的便是唯一的真相!
也几乎是在墨夜澜灯开口的同时,虚空之中出现了一抹蔚蓝色,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陵江水神!
这世上,也唯有这位曾半只脚踏入神道的强者,才能悄无声息的令墨夜澜灯陷入幻境之中。
从陵江水府出来,陵江水神便一直藏在魔剑冢之中。
只是白玉京与陵江水神之间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便是对林雨晴,白玉京都没有提过半个字,更不要说是其他人了。
毫不夸张的说,这位陵江水神的存在,才是白玉京最后的底牌。
如今没有了其他人,只剩下他与墨夜澜灯两人,白玉京这才终于打出了这一张底牌。
“师兄果然才智过人!”
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白玉京轻声开口道:“若非有水神相助,我的确不是师兄对手。”
刚刚虽然是幻境,可厮杀却是真的,生死之间的交锋,白玉京的确是败了的。
不知道太虚之体的玄妙,便势必会落入墨夜澜灯的陷阱之中,必败无疑!
若非幻境,墨夜澜灯那一击便足以斩杀他了。
承认自己不如别人,似乎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但对于白玉京或者墨夜澜灯这种人来说,却完全不是事。
他们在乎的只是结果。
“原来如此……嘿,白师弟,我的确还是小瞧你了!”冷笑了一声,墨夜澜灯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
在此之前,在天魔秘境之中,白玉京也不是没有遭遇过危险。
妙音两次险死还生,可白玉京却偏偏就能硬忍着,不暴露陵江水神的存在,直到此刻,才骤然出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份心思,这等隐忍,着实令人叹服。
“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微微摇头,白玉京手中剑一晃,再次向着墨夜澜灯杀了过去。
陵江水神制造了一次幻境,可想要杀死墨夜澜灯,却依然需要白玉京自己来。
毕竟,幻境世界之中一切都是虚假的,如今回归真实,白玉京与墨夜澜灯也都依然保持着最巅峰的战斗力。
“想要杀我,只怕也没那么容易!陵江水神能帮你一次,却未必能帮你第二次!”眼中透出一抹傲然之色,墨夜澜灯一步踏出,手中折扇悍然向着白玉京攻去,转眼之间,两人便再次战做一团。
短暂的失神之后,墨夜澜灯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陵江水神虽然强,可却毕竟没有完全恢复,何况,这里也不是陵江,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能够暗算他一次便已经不错了!一旦有所准备,想要再暗算他,却是根本不可能的。
如此,一切便等于又回到了原点,再战一次,莫非他便会输不成?
墨夜澜灯心志坚定之极,更是拥有着强大的自信心。
即便识破了太虚之体的秘密,他也依然自信能够立于不败之地,毕竟,太虚之体的确是克制杀生剑诀的手段,白玉京不敢出那一剑,又如何能够奈何得了他?
幻境之中的一切,仿佛便又在真实之中重演了一次!
依然是双方手段尽出,依然打的不可开交,让周围再次陷入了死寂的黑暗之中,而墨夜澜灯也同样再次遁入虚空,眼看着死灰之力一点点侵蚀而来。
一切仿佛都是之前的预演,只是……结果会有什么不同吗?
“结果,当然是不同的!”
仿佛洞悉了墨夜澜灯的心思一般,白玉京在这黑暗之中,轻声开口道。
“我已经看到你所有全部的手段……但你,却不知道,我还有什么手段!”
一刹那间,黑暗之中,白玉京的身上气息瞬间暴涨!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同时在白玉京的身上出现!
一半金光,一半血色!
魔佛!
半是邪魔,半是佛。
这一刻的白玉京,才真正将全力的力量彻底展现出来。
剑出,颠倒乾坤!
虚空撕裂,循着死灰之力引导的位置,这一剑悍然落下,直取墨夜澜灯要害。
相比于之前那必杀的一剑,这一剑的力量,的确弱了许多,可一旦锁定了墨夜澜灯的位置,便一样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压力。
一刹那间,墨夜澜灯被迫遁出虚空,以手中折扇硬撼白玉京这一击。
之前,白玉京会败,是因为墨夜澜灯藏了一手太虚之体神通,专门克制白玉京那一剑。
可一旦被识破,白玉京自然便不会再上一次当了。
这种交锋,本就是相互算计的结果,战斗的结果,不仅仅只是本身的实力,各种因素全部都要融入进去。
可经历了之前的一切,如今却是白玉京稳稳的占据上风了。
白玉京并不心急,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攻击,逼迫墨夜澜灯施展太虚之体。
原本应该一瞬间便分生死的搏杀,却似乎变成了消耗战。
白玉京依然在等那一剑的机会!
逼出太虚之体之后,那一剑,便能必杀。
一种绝望的情绪在渐渐滋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墨夜澜灯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再没有任何胜算了。
论天赋,白玉京与他相仿,不,甚至可能比他还要更好。
论心智,白玉京隐藏了陵江水神的杀招,让他提前暴露了针对白玉京的杀招,他同样败了!
这一战,便已经早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仿佛也预示着一切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