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

    “能说会道与花言巧语有什么区别”小乔朗声问道，双手接过火把，随我来到了洞口边。外面的海风有些大，吹得火焰呼呼响。

    “能说会道指有口才心术正，花言巧语指善于见风使舵心术不正，区别大着呢洞口风大，你躲在里面不要出来。”我边说边借着摇曳的火光在石壁下挑了面积与普通马扎小凳子差不多大的不是很规则的两块石板，左右手各夹一块带到水坑边，放在瀑流下冲刷。小乔在旁边举着火把照着。

    水把石板冲洗干净了，我就一块一块地搬了过去，平稳地放在火堆旁。

    小乔将火把扔回了火堆，另外又加了几根枯枝，然后就站在那不动了。

    我手机取出来搁在石壁的一角，湿漉漉的肯定报废了，但是sim卡不能丢；还有一些大钞小钞也水淋淋的，我把它们一张一张铺在篝火边的地上，用小石子压好，免得被意外的风吹进火里

    小乔看到我在晾纸钞，也将小包里的钞票一张一张铺在地上，也用小石子压好

    两人都晾完了，我对小乔说：




第八十二章 共浴推油
    “只是开始那一刻很冷，过了一会儿就好了，就像我们刚入海时浑身冰凉，在海里浸泡久了就习惯了一个样。”我微笑着劝说道。

    小乔站在坑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我突然抬起脚一步跨到她身边拦腰一抱再挺身一捧，瞬间触电的感觉一闪而过，然后迅速转身闪到了瀑流下。只听到“呀”的一声，小乔哆嗦了一下，立刻抬起手打了我几下后背，说：“你真坏，居然搞偷袭，真是个大坏蛋，讨厌！”然后双手不停地抹脸理头发。

    我慢慢地小心地将小乔放下，说：“这么干净的水淋到你身上，还会说我坏么真是好人难当啊！先用清水漱口，把海腥味赶紧清除掉吧。”说完，我立马仰头张口含了一口水在嘴里不停地拨动，吐出来，再张口接水漱口又吐出来。如此反复了好几遍，才把口腔里那难受的腥咸味彻彻底底地冲洗干净了。咂摸几下，瀑流的味道还是非常甘甜的。虽然已经很饿了，但是喝了几口之后，空空的肚子也有些微饱胀感了。

    小乔随手取出身上的玫瑰精油瓶放在石壁的小窟窿上，然后也用飞流漱口。她反复的次数更多，好几次还有意把水喷在我的脸上。此时我就立刻捧起她的脸来个紧紧的face toface,小乔吐出的水有一部分流到我的脸上一部分倒流到她自己的脸上，腥咸的味道就被两个人分享了，真是“同甘共苦”啊！每吐一次小乔都会揪一下我的脸，说我“好坏”，但心情是愉快的。

    我们再洗头。两个人先后将头伸到飞瀑下，任水冲洗，各自用手扒拉头发，把夹藏在发丝中的细末垃圾和海水异味随水流泻而去。

    我脱下西装，拎着领子的两端对着水流冲洗，偶尔也搓一下领口和袖口，先冲正反两面再翻过袖子冲前后两面，接着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确认没有异味了，就轻轻地拧再把衣服展开，然后捏着衣领用力扽一扽，拧出的皱褶就会在下摆的甩动中消失。我拎着西服走出了水坑来到篝火旁，把它晾在刚扎好的衣架上烘烤。我将衣架挪到合适的安全距离，以免烤得变形变色。弄完了，又回到水坑按照洗衣服的方法清洗裤子。

    小乔也脱下了裙子里里外外地冲洗搓洗，弄干净了也将其拧干扽平，拿到篝火边摊开烘烤。她回到水坑就脱鞋袜，反复洗好了又拿去烘烤，可是她光着脚一踩上石子石棱就不停地“哎哟”叫了起来。我赶忙伸手夺过她手中的鞋袜，走出水坑拿到篝火边，把鞋袜套在支起的棍子顶部，再返回。

    两个人的秋衣秋裤也都照样洗干净了晾在衣架上。

    我们现在是半裸相对了。我只剩下裤衩，小乔只剩下诱人的三点式了。

    我们并排站在水中，各自搓洗身上的泥垢汗渍。洗到后背，两只手怎么弄都够不着，我就对小乔说：“老婆，请你帮我推按一下背，好么”

    小乔有点不情愿的半开玩笑地说：“你不怕我弄死你”

    “不怕，把我弄死了，你不也成了望门新寡了么要是在古代，你会嫁不出去的。不过，老婆三观端正，心地善良，决不会有如此恶毒手段的。”我笑着说。

    话还没完，小乔的手掌就“啪”的一声打在我的后背上：“让你嘴贱，居然说望门新寡，我一巴掌扇死你。”接着又拍了几下，然后就非常认真地清除我后背的污垢。

    我非常享受葇荑之手带给我的美妙感受。

    小乔说了声“好了，你自己洗吧。”就回身自己给自己洗了。

    我转过身来，轻轻地说：“老婆，投桃报李，现在我给你搓



第八十三章 篝火话诗
    顾不得欣赏小乔火光下绝美的身体，我赶紧搀扶着她，让她坐在之前准备好的石板上。长长的头发差点垂到地上，我赶忙提醒，小乔立刻伸手提起来，在脖子上绕了一个圈，这发型宛如盘身探头的眼镜蛇。但仍然那么好看。

    我也坐在了石板上。两人紧挨着，我把手搭在了小乔的肩上，轻声地问：“老婆，饿吗”

    小乔点了点头。

    “你喝了水么”

    小乔又点了点头。

    “嗯，这就对了。有情水也饱嘛。”我打趣道，“夜晚找食物可真难办。如果是白天就好了，还可以去海边抓鱼虾山上捉虫蛇来烤。但此时此刻，真是毫无办法，只能好好休息了。”

    “嗯。不怪你的。”小乔应了一声，连忙支起双腿，双手抱着，下巴顶在膝盖上眯起了眼睛。

    我也学着小乔的样，闭上了眼睛。

    火在“嗤嗤”地燃烧，透着孤独；我俩安静地瞌睡，驱赶疲劳。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乔把我推醒了，我朦朦胧胧地问：“怎么啦”小乔温和地说：“身上的水分都快蒸发干了，皮肤有点难受。”

    “那咱们坐远一点吧。”我站起身，移动了一下石板，“火都小了，你的皮肤对水分也太敏感了。”

    小乔也站起了身移了一下位置，我将她的石板也移远了一点。顺手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柴火。

    我将晾开的衣裤都调整了一下方向，使其两面都能烤到。然后两人亲密地挨坐在一起了。

    刚走动了一下，睡意就跑光了。

    “老婆，你说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有没有围炉夜话的感觉”我禁不住挑起话题。

    “围炉倒是有点像，但夜话还没怎么说。”小乔的思维真清晰。

    “这不正在说嘛。”我嘟了一下嘴。

    “好像什么也没说。”小乔轻声地催促。

    “当我们一坐在火堆旁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叶芝的那首有名的诗歌《当你老了》。你读过这首诗么”我轻轻地问。

    “读过，但是内容记得不是很清楚，大概是陪伴爱人到老的意思，是么这有什么不好吗”小乔看着篝火问。

    “嗯，没什么不好，站在正常角度来说，这是人之常情。我就想和你相伴到老，千万不要节外生枝中途换人。”我满怀深情地说。

    “切，花言巧语。那你从诗中发现什么不正常呢”小乔疑惑的眼神。

    “如果你了解了叶芝和诗中女主角的关系后，就会发现他们的爱情有些不正常。诗中有这样的句子‘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就是他们关系的有力说明。”我不喜欢人云亦云，总爱琢磨不一样的视角观点，当然并不是反动，而是为探求事物的本质。这点好像无意间学习了王安石的思维模式。历来的人们都称颂孟尝君有三千门客善于养士，可是王安石的批注是：“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何取鸡鸣狗盗之力哉”真正的才智都是独立思考的产物。

    “分分合合本来就很正常。开始不喜欢，后来喜欢了，或者开始喜欢，后来又不喜欢，甚至还有反反复复的，这也很常见。不值得特别一提呀。”小乔淡淡地说。

    “叶芝这首诗透露出来的爱情观，体现了他灵魂的伟大和人格的高尚。虽然那个女的并不爱他，可是他一如既往，热情不减，直到老了的时候仍然像当初一样爱着她。他用自己的生命注释了爱情的唯一和不可替代的特性。但是这样的苦情对于凡夫俗子来说，未免太残酷了。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爱的应该是ta的全部，只爱灵魂没有，不免虚妄；唯有没有灵魂，纯属畜牲。”我娓娓道来。

    “你的意思就是说，世上没有精神恋爱这一说，柏拉图式的爱情从来就不存在”



第八十四章 亲事危机
    大脑记住的是知识，心灵记住的是感情，唯有曾经心动的感情难以忘怀。无果而终，回忆起来不免浮起淡淡的伤感，我惑然良久。小乔轻柔地推着我的肩说：“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了，将来你也是我的，还有你的过去，你现在统统都要交出来。”说完，嘴角扬起一缕微笑盯着我的眼睛。这个盯的眼神透着温柔的霸气，想缓和一下都感觉困难。自信的女人似乎在感情一开始就要占领制高点，好像要绝对享受被爱的尊贵似的。

    “好吧，我如今已经被你彻底俘虏了，作为投降分子有交出历史资料的义务，否则显示不出投降的诚意。”我的鼻尖轻轻地触了一下小乔的鼻尖。

    小乔伸出一只手揪着我的嘴唇轻柔地摇了一下，再拍了拍脸：“真服你了，你这张嘴真能说，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别有一番味道。我现在给你立规了，从今往后，你动听的话语只能对我说，不然的话，嘿嘿，我就把它‘咔啦’一声撕碎了，把你舌头也割了。”边说边做了一个撕裂的动作。

    我故作害怕道：“哪敢呀你这么完美，我再去招惹别人，不是‘自作孽，不可活’么”

    “相信你。开始上交历史资料吧。”小乔的语气很君主。

    “喳。那次童欣在抚州送我上车时，我和她约定以后每隔一个星期见一次面，约会地点由童欣在信中决定，然后依依不舍地道别。回到家后，我把自己的行踪说给了父母听。他们听了，还夸我胆子不错，没人教就知道怎么做。”

    “你好老实耶，这样的事有必要跟父母说吗”小乔嘟着嘴问。

    “因为对于人情世故不大懂，怕做错了坏了自己的好事。跟父母说一下，万一哪里不对了，还可以补救嘛。”

    “嗯，有道理，你总是对的。”小乔话语里有小刺。

    “怎么可能总是对呢”我用手捏了一下小乔的耳朵轻轻地摇，“后来童欣就经常约我在抚州见面，每次都是早晨出发，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可以赶到，然后就一起看电影逛公园什么的，也会去步行街买衣服。她为我挑的衣服总是很时髦，我说在乡下穿不出去的，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的。她说要去掉我身上的土气，要让我了解城市生活状态，不要总是拿乡下的标准来衡量。”

    “是不是她觉得你配不上她呀”小乔皱了一下眉头。

    “我觉得不是。两人一直都很开心，没有什么意见相左的时候，即使有分歧，我也会顺着她的。应该是教我如何适应城市生活，她说过绝不会跟我住在农村或者小镇上，我必须去她所在的小城生活。对于她的调教，我心里还是乐于接受的。”

    “你们在一起接触，她父母知道吗”小乔问。

    “她说是瞒着父母出来的，如果她父母知道她和我在一起玩，会责骂她的，说她不矜持。有一次我俩在等公交车时，她看到了她爸爸的小车在路中行驶，赶忙把我拉到一边，说被她爸爸看到了，以后就再也不能单独出门了。”

    “哦，那她应该是真心喜欢你的。”小乔略有所思。

    “我想也是吧。在当年暑假，她特意来她的外公家小住，以前都不来的。那些天里，我白天做农活，吃过晚饭就赶去她外公家见她；要是白天没有活干，两人就整天腻在一起。她的外公和其他亲人都把我们看成准夫妻了。”

    “那你们在一起那个了吗”小乔微微一笑，有点诡异。

    “那个时候风气严肃，青年男女总要等到结婚之后才可以那个的，否则会视为品质不端。有些人看到女方要反悔了，就会耍弄‘生米煮成熟饭’的手段，后来不情愿也被迫接受事实婚姻了。当然，我也试探了几次，但都被她及时制止了。”

    “那么好的美女，你怎么不会霸王硬上弓呢”小乔又开起了玩笑。

    “两人感情融洽，我为什么要自毁前程呢后来



第八十五章 分手告白
    根据童欣的淑女作风，想想那是不可能的，于是我赶紧辩护说：“按童欣的品质来看，不是那样的人，我们在一起时，她从不多看其他男生一眼的。但是，也不敢确定，因为她曾经给我唱过《你知道我在等你吗》，是不是在暗示什么我也不清楚。到了元旦，我家还是没有准备好钱，订婚依然成了一句空话。那天上午，童欣把我带到体验初吻的小镇长堤上。灌渠里的水悠悠地流，两人慢慢地走。她的表情很凝重，走了许久才说：‘世上的情缘，有许多都是善始善终，美好幸福的。但是，也有许多是无可奈何的，有的人是有情无缘，有的人是有缘无情。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妈说你父母不出钱，我们是无法在一起的。我是我父母花几十年时间养大的，我不能违背他们的意思，伤他们的心。可是，我又舍不得你。’还没说完，眼泪就从眼眶里流出来了。”

    “她的话好有道理，情缘的确如她所说。对父母的意见也要尊重。”小乔的语气很肯定。

    “我捧着她的脸，用大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滴，说：‘可以等一两年么等我家经济宽松一些，我自己攒一些钱，凑足了数再去娶你，不行吗’童欣的眼泪又出来了说：‘我可以等，但是我的爸爸妈妈不会同意的，认为女孩年纪大了对象不好找，挑选的范围会越来越窄。再说上门求亲的人经常来，妈妈每次都吞吞吐吐地应付。她要我今天必须和你作一个了断。’自己就要被踢了，我无言以对。”

    “看来，你得罪她妈妈了。”小乔推测道。

    “不可能吧。每次见她父母，我都很热情，很有礼貌的。不敢明确说他们喜欢我，但至少可以确定不讨厌我。”

    “嗯，瞧你修养，这话我信。”小乔嘟了一下嘴。

    “听了童欣的话，我不相信她会与我分手，只是一种警示，要我父母快点去准备钱罢了。我把心事把希望都搁在肚子里，跟着她一起回到了她外公家。下午，两人像没事似的有说有笑，她还对亲戚们说她的男朋友虽然穷但是人很活泼。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很高兴，浇灭的希望又燃起来了。吃过晚饭后，她的妈妈喊着童欣还有她的爸爸和哥哥以及我，来到了一间僻静的屋子里。童欣妈妈说：‘小舒啊，今天跟你把话挑明了说。你这个孩子，与人交往相处，言谈举止得体，知轻识重有高有低，我们都喜欢。可是我养了这么大的女儿，不可能不清不楚地嫁出去，让你父母来和我们谈订婚的事，可是你父母没有任何反应。’我赶忙解释道：‘我的父母没有借到钱，没有底气来谈这事。’童欣妈说：‘不管有没有钱，双方家长都



第八十六章 互取昵称
    小乔躺在我的怀里也有些感伤了，良久，轻声问：“你现在还会想她吗”

    “看到像我当年那么大年纪的青年在街头谈恋爱的时候就会想起。但不会再伤心难过了。”我语气淡然。

    “为什么如果当年你们成了，应该对你的人生有极大的帮助。”小乔惊诧地看了我一眼又移开了。

    “因为我尽力了，做了我该做的部分能做的部分，没有成功不是我的责任。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不成全我，我一个刚出头的小伙子有什么办法”我豁达地说道。

    “你这样想就对了。”小乔说完就把头贴在我的胸口，感受我稳健的心跳，慢慢地就睡着了。

    我把头抵在小乔的额头上瞌睡。洞外的风声涛声夹杂在一起很有庄子笔下描绘的万窍怒呺的气象。但不足以影响又饿又困的我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