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

    我左手枕着她的后脑，右手揽着她的腰，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她的脸。

    小乔很惊慌很羞涩，试图挣扎挣脱，但她的右手在我的后背，左手被我右臂紧紧地夹着，在我温暖的怀抱里在我刚柔相济的臂弯里一切抗争都无济于事。我用右手指尖轻抚她的脸颊：“你说我现在是病狼病狮病虎，还是啥狼啥狮啥虎呢”

    “你敢！我就报警。”显然小乔带有吓阻的意思。

    “你见过豺狼雄狮猛虎什么时候跟人讲道理善恶就在我一念之间，如果我克制自己，就将超凡入圣；如果我放纵自己，就将享尽欢乐。你说我是要超凡入圣，还是享尽欢乐嘿---嘿---嘿！”我也干笑着。

    “滚！你敢！”小乔一直挣扎着。两人不停地扭打缠斗，那极富弹性的身体擦蹭着我的身体。感官开始变得敏锐起来，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我清晰地感到自己热血沸腾，心跳剧烈，理智濒临崩溃的边缘。我现在必须放开她，否则场面尴尬，后果难堪。

    我十分不情愿地放开手，有些难为情地呆坐着。小乔登时坐起来，不停地捶打我肩背，边打边埋怨说：“谁叫你抱我，居然还耍诈，趁人不备。”

    我不知道怎么辩护，开口就觉得自己虚伪了，便默不作声。没想，小乔的左手突然来了一记左勾拳，快要触及我胸膛时我迅速抬起手张开手掌往下一握就笼罩了她整个拳头，她怎么甩也甩不开。




第十六章 继续寻包
    小乔雨刷似的睫毛动了一下，手从我怀里抽出做伸懒腰的动作时碰到了我的下巴。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移。她眼睛立刻睁开了，惊讶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躺在我怀里，害羞地赶忙站起身来愤怒地责难道：“你真是卑鄙小人，趁人之危调戏本姑娘。看我不打你死你这个衣冠禽兽！”话说到一半就抡起拳头朝我砸来。

    我迅速起身用手臂格挡住她的拳头同时翻手一抓就握住了她的手腕，有点愠怒地说：“我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躺在我怀里是我主动抱过来的，这没错。但是，如果我不抱你坐在我怀里，不知你会冷成什么样的，你知道么你看看草上叶片上的露水有多重，就知道昨晚凉气有多浓。再说，你虽然坐在我怀里，可是我并没有任何不轨行径，简直就是柳下惠转世。可你居然说我是卑鄙小人，趁人之危，真是什么眼看人低啊！”

    “你是柳下惠转世哼！登徒子转世差不多。要说柳下惠也是呀，标准的‘柳下秽’，柳树下的一堆污秽。嘿嘿！”她，语言真够毒辣！

    “你说我‘柳下秽’，那请你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好么没检查就不要胡乱骂人。如果有伤害，要打要骂要送公安局，随你便。”我悻悻地说。

    “你说检查这话好无耻耶！”小乔用眼睛瞪着我。

    “我哪无耻了那要我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证明自己清白不理你了，我要去方便，你不会追着骂吧瞧你那样。”我看着她松松垮垮的穿着忍不住想笑，但还是憋住了，低着头地向林中深处走去。

    小乔看到我无辜的傻样，抑或是看到自己的着装，忍不住“扑”的一声笑了，不好意思地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唉，小乔的脾气不可捉摸！

    没多久，两人又迎面走回到了小石窟，并排坐在那尴尬地沉默。小乔玩着手机，好像不在意。

    “欸，我说美女，你除了讥讽辱骂就没别的话说么作家夸美女能说会道总是用粲花妙舌来形容。我看你呀就一副毒舌。”我打破沉默。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么见我安静了就别烦我。你刚才开口不也是毒舌么只有我开口了，你才可以接话说，否则，我又要毒蛇吐信了。到时，可别怪我无情哟！”她一脸坏笑。

    “算了，我还是休息会儿吧。”此时，林子里有些雾气还没散开，光线不是很好。昨晚基本没睡，眼睛有些睁不开。一说完，我就在小乔旁边眯着眼睛斜躺着。

    “睡吧，免得烦我。”她盯着手机说。

    感觉没过多久，就听见小乔说：“睡够了没有，太阳也升起来了。咱们还要去找包。”

    我朦朦胧胧地应道：“可不可以再睡一会儿”

    “那你在这睡吧，我去找。”说着就起身了。我听



第十七章 芦溪渡船
    走出了树林，阳光灿烂。烟霭像白色的纱巾围着山腰，宛如仙女曼舞。倒陀螺山畔的芦溪河水汽蒙蒙，犹如天上流云，好似人间仙境。但我不是神仙，小乔也不像，因为我们的衣裤被荆棘扯出了好多纱线，或长或短，有的地方甚至划出了口子，好难看。这装扮跟乞丐倒有几分神似。两人谁也没顾及这些，只是默默地跶着，跶着。走了好长一段路，才绕过倒陀螺山再右转弯远远地看见了渡口。

    如此继续地慢跶。在由景区主干道通往渡口的支线路两旁间或栽了花木，还建有一个休息凉亭。路中央竖立了大石碑，碑上镌刻“道教之源”四个朱红行书大字，笔力遒劲厚实，有龙虎气象，含锋藏锐，却难隐刀剑之气。作路屏的木芙蓉开得正盛，花瓣由纯白渐次深红渐向凋落的每种色谱都可看到，好像在展示女人由成长变为成熟进而瓜熟蒂落的每个阶段细微的变化轨迹。高大笔直的水杉森列山脚，夹竹桃在路旁的篾笼中耷拉着枝叶，好像重刑犯听到死刑判决一般颓丧而绝望，草坪上的草沾满露珠，晶莹剔透折射出炫目的七色光一路阆无人影。

    我们穿过幽香的路径来到渡口，依旧冷冷清清。验票房关着门开着窗，里面空无一人，仿佛一个行将退休的工作人员已经疲倦或是厌倦了多年的了无甘味的工作却又不得离开岗位，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浑浑噩噩地守望。房子后面有一片极空阔地带，中心有一堆灰白色的柴烬周围镶了一道黑色的边，那是未完全燃烧的枝梗叶柄熄灭后的炭迹。灰堆四周尽是柴灰足印，串烧烤的长木针，纸袋，塑料袋，揉成各种团的油腻餐巾纸等乱丢一气，可谓一地狼藉。看来，昨晚的篝火晚会一定人员众多，热闹非凡。虽然我俩没参加，但是并不后悔，因为与众乐乐是偏于感官的快乐，是随流而短暂的，与美女独乐乐是走心的精神快乐，是深刻而持久的。

    河面水汽萦绕，微波轻漾，在阳光照射下，色彩迷幻。对岸已经有一些人在走动。船一字排开拴着，但没人上船。

    我赶紧喊：“过河哟！船老大，我们是游客，要过河。”

    “哪有这么早”对岸不知谁高声应答。

    “我们要去对岸那边吃早餐。”我继续喊。

    “那等一下吧，我就过来。”依旧是那个高嗓门。只见那边有人不紧不慢地跳上船，俯身去拿铁摇把，然后走到发动机边弯下腰急速地摇动手臂。“突突突”发动机响了。艄公驾船，船在悠悠的河面行驶就像犁铧翻田一样，破开水面，尾艄拖着一道长长



第十八章 爱情宗教
    时近七点半，有好些人来往进出了。我们走近柜台。服务员祭出像船夫一样的神色看着我俩，隐隐露出嘲谑的笑容。小乔低头玩手机没看到，我则泰然自若地要了一间钟点房，办完手续拿着卡一起上楼了。

    “方美女，现在我们去干什么呢”我又准备开玩笑了。

    “当然是洗澡换衣了。”她继续做她的低头族。

    “是各洗各的，还是洗鸳鸯浴”我带着玩笑的语气。

    她用眼睛狠狠地瞪了我一下，提脚要踹的样子快要踢到时又缩了回去，愠怒道：“看你仪表堂堂，居然满脑子邪念；不过，在很多人容易起邪念的特殊时刻特殊地点，你又像得道高僧，不为所动。在我看来，你就像个傻瓜。”

    “哇！你这样说，我会理解为夸奖我耶。前一句说我帅气，后一句说我正派。真是这样么”我故意自恋地问。小乔的言下之意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呢

    “你真是厚黑学的门徒啊！你为什么不说心存邪念，无奈有贼心没贼胆不过你这水平还处在心黑皮不厚的初级阶段，在社会上混容易吃亏。”小乔斜睨了我一眼之后，立马高昂着头一副潇洒又倨傲的样子。

    语言犀利让我深感压迫，我无辜地回应：“我哪里是什么厚黑学的门徒。我本来就是一个宗教信徒，好么”

    “你皈依了哪门宗教给本姑娘细细说来。”小乔依然那么傲娇。

    见她那么傲然，我淡淡地说：“不是儒教、道教、佛教，不是基督教，也不是回回教。”

    “莫非是邪教”小乔赶忙接话。

    “你不是说我仪表堂堂么怎么会跟邪教邪行邪气沾边”我立刻反诘道。

    “那到底什么教说啊！”小乔有点急了。

    看她急得有些可爱，我故意慢慢地说：“其实我信仰的是爱情宗教。我觉得爱情就像油气矿，每个人都有一座，深藏在人的心灵深处的某片区域。但是这座矿许多人从未被真正发掘，一直到死都掩埋在心中。”

    “嗯，有一定道理。那要怎样才算被真正发掘呢”小乔很疑惑。

    “一旦因缘际会被知音发现，就像油气遇到了氧气，便会像采炼厂高高耸立的钢管头上的火焰一样昼夜不息地熊熊燃烧着。因此最好的爱情是互相引爆，一起燃烧，像红拂女之于李靖，陆游之于唐婉，李清照之于赵明诚，李香君之于侯方域，杨绛之于钱钟书，燕妮之于马克思等等许多人，他们互相欣赏，互相帮助，互相倚重，互相成全，生命因此变得绚丽而丰实。两个人如果不能完全燃烧，那就必定会冒烟。”

    “巧言善辩，说得好听。历史上也没几对是这样的。”她撇了撇嘴，滑过一丝微笑。

    “刚才举的例子都是伟人模式，也可以有凡人模式呀不要惊天动地，但求生活如意。”看到小乔笑了，我的语气也欢快了一些，“所以，我一直在等待和我同时怦然心动的那个人，像宗教徒虔诚地信奉宗教一样坚信那个时刻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出现。要是心不动，自然情不起，既然情未起，当然没行动。”

    “看来你是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小乔淡然地说道，忽而眉毛一挑，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瞟了我一眼，“你心不动就没行动，是想说没贼胆是因为没贼心，对吧”

    “哪里是这个意思请你盯着我的眼睛看。”我立刻站定，双手把住小乔的肩膀，面对面看着，“你看到什么了吗”

    小乔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没看到我的眼睛已经出卖了我的灵魂”我一副难过的表情，“没看到我的贼心贼胆你是看不到的，因为我没有。”

    小乔“扑哧”一笑，推了我一下：“去你的，走吧！”

    “你就是我的教主。”我讨好的口气太明显。

    “谁当你的教主去。”小乔一脸不屑的样子。

    不知不觉就到了订好的房间门口了。

    我打开门，躬身并且笔直地伸出一只手作绅士状说：“教主，您请！”小乔眼也不抬闪身先进去了，把包一甩，将鞋子一登，就摊开手两脚并拢躺在了床上，活像受难的耶稣。她眯着眼睛，沉静安详，



第十九章 惊艳出浴
    不知过了多久，小乔惊艳地从卫生间出来了，刚才升起的怅惘消沉的情绪一扫而光。只见小乔的头发犹如一幅滑亮的黑缎直垂到腰，脸光洁粉嫩似乎吹弹可破，上身穿了件粉色衬衫，罩一件茜素红毛线外套；下身穿前后两片的黑色天丝面料中裙，裙摆在膝盖稍偏上处分叉；肉色袜口深隐在裙摆分叉之上，脚登高帮棕色软皮鞋。整个人清新脱俗却又妩媚性感。这与影视明星也没有什么差别呀！她也丢了划破的衣裤，手上拿着洗好的裤袜和胸罩走近衣柜用衣架晾起来。我怔怔地看着，眼睛像摄影机一样要把她全程录入心底。

    她一转身看到了我不会转弯的眼神，佯装嗔怒：“有你这么看人的么色迷迷的，真丢人！”

    “这是你最开始见到我的模样，有什么不好说明你有吸睛的魅力。依我美学家的眼光来看，仙女虽美可是有点虚，妖女虽艳可是有点邪，你比仙女美得实在，比妖女美得正派。你说我怎么看得够呢”我分不清自己是赞美还是谄媚，不过小乔的美确实不一般。

    “瞧你那样，活脱脱一个色邪家。我要取下你这双讨厌的眼睛。”她在衣柜旁理衣物，灿若桃花，转向我伸出俩指，远远地做刺我眼睛的动作。

    我立马用一只手捂住了双眼，装出痛苦不可名状的样子：“哎----哟，没想到啊，没想到，如此精致的女人竟然毒似蛇蝎。还我眼睛，还我眼睛，让我去寻找真正的善良的美女。”

    “还装，不要吃啦难道不饿么”她走过来用手拍打了一下我的手臂。

    “不用了，已经吃饱了。”我坐直了身体。

    “吃了什么喝水么”她走到床边从旅行包取出一个背带小坤包，挎在肩上。

    “秀色可餐嘛！”我拾起手机起身了，“你的这部手机快没电了，要不要充电”

    “餐你个头。当然要充啊。”小乔用手指轻轻地指了我一下头。

    我给小乔的那部手机充电。

    “现在可以走么”我直起身又去关了电视机。

    “外面的阳光那么好，裤子袜子还是晒到阳台去吧，几个小时后也就干了。”小乔一手拎起几个衣架就朝阳台走去。真是一个健康贤惠漂亮迷人的女子，我在后面锁门心里这样想着。

    她从阳台回来，走到房间门口问：“你锁门干嘛”

    “不是要出去么”我一脸惑然。

    “我还没有拿那个小包呢快开门。”

    “好的。”我赶紧将门打开。小乔将包斜挎在肩上，走出了房门。我又立马锁上，然后牵着她的手走下楼去。

    “你为什么把我的所有电话号码都删了唯独只留下你本人的。我们面对面还要打电话难道你还会走失了不成”想到那么多电话号码没了，有的要去问也没门路了，我本来



第二十章 坐船观景
    此时乃旅游淡季，河面上的船不多，检票口也冷清。河水清浅，几乎不动。检好了票之后，有一个工作人员领我们到景区的小码头。码头岸边观光船一字排开，密密地列队等待游客的到来。那些船有的建有木质雨棚，有的没有任何遮拦，有的是机械动力，有的是靠人力撑行。我们选了一条无噪音的人力船，便于安静地欣赏山水，体会佳境。

    工作人员根据景区的规定，为我们安排了一名年轻的女导游。于是，我们便和导游船夫四人上了选定的那条船，慢慢地移出了码头。船到了河中心船夫便停止了撑篙，任悠悠河水载船缓缓滑行。看着水里晃动的蓝天白云青山红岩，真有画中游的感觉。美丽素雅的导游开始指点江山了。她娓娓动听地给我们讲起了龙虎山的“十不得”。所谓“十不得”是指“仙女配不得、尼姑背和尚走不得、玉梳梳不得、仙桃吃不得、莲花采不得、丹勺用不得、剑石试不得、石鼓敲不得、道堂坐不得、云锦披不得”等，皆依山形岩貌发挥丰富的想象构名。这些奇峰怪石，在特定角度在山石名的提示下，的确呈现那么一种或童话或神话的诡谲景象。她还讲了“十不得”中的一些传说，从情节来看未必真起源于民间，更可能是现在的景区管理人员采取的现代旅游品牌营销新策略----应景杜撰故事传说，以增强景点的人文底蕴和厚重的历史感，吸引游客的注意力，达到扩展名气的广告效应。如果这些故事传说编得好，情节新奇跌宕，主题鲜明健康，的确会给游客耳目一新的感觉。可能导游讲的遍数太多太多了，以至于再好的故事传说通过平淡的毫无激情的语气说出来，也变得索然寡味了，浑然似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我欲昏昏欲睡了，但是小乔的兴致颇高，还不时地点头回应。

    行不过几百米，就可看到对岸渡口附近有几个渔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在小舟上领着鸬鹚表演捕鱼。然而水里看不到什么鱼，偶尔见一两只鸬鹚抓过几条鱼上船，他们就像京剧演员一般有板有眼地进行表演。鱼鹰好像领悟到了人的意思，也挺配合地进行程式化动作：站在船舷，被赶下水，潜入水中，出水之后甩头伸颈，游近船边一跃上船走向渔夫。渔夫随手抓住鱼鹰的翅膀，用手掰开长喙。鱼鹰立刻一个低头挤吐的姿态，捕到的鱼算是交公了。一轮抓捕任务完成了，又开始下一个任务。古老的生活方式宛如一首悠扬的牧歌，蕴含说不尽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