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种田,掌家娘子俏夫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郁雨竹
白景行并不害怕什么鼠疫,在她心里,母亲是很厉害的,尤其是医术,这世上或许都没有母亲治不好的病,于是她点头,只觉得又可以出去玩儿了。
周满摸了摸她的脑袋,对欲言又止的明达道:“放心,她是我女儿,这世上最不会害她的人就是我了。”
私下里,周满和明达叹气,“是我和白善的过错,对她的关注太少了,她什么时候移了性情都不知道。。”
明达道:“你言重了,我倒没觉得她移了性情,学里拉帮结派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她笑道:“她出生富贵,父亲如今是户部尚书,母亲又是太医署署令,栎阳郡主,深得君心,自然不能要求她与你小时一样平淡纯粹了。”
周满摇头,“我当然知道她与我不一样,我在意的也从不是这个,我的女儿,生活得恣意快乐,我高兴还来不及,并不会要求她与我一样。”
她道:“我在意的是,她处事的原则变成了对人不对事。”
“在学里拉帮结派,的确不是她一人之过,但只要是对方的人要做的事,不论对错,她都要反着来;凡是投靠了对方的同学,不论善恶,她都针对,其中还不乏身份地位远低于她的同学,”周满蹙眉道:“完全失了宽仁之心,小时候都这样了,长大了还了得?”
周满顿了顿后看向明达,“明学什么时候成了这样?朝中如今的党争都没这么厉害。”
明达无奈道:“你当她们是从哪儿学来的?还不是从朝中和国子监里学来的。你要说她们甚于朝中的党争我是不认同的,她们争的不过是成绩、是学中的一些名誉罢了,哪里就比得过朝中的党争了?”
她道:“她们都还是一群孩子呢。“
周满却一脸严肃的摇头,“朝中官员是有党派之争,但绝大多数人都能够对事不对人,并不会为了反对对方的意见而反对,也不会为了反对对方赞成自己心底也反对的事,你觉得她们的事不大,不过是因为她们现在能做的事情小,但问迹看心,你看她们现在的心是怎样的?”
“明达,明学该整顿一二了。”明学里近三百个学生,其实拉帮结派的不过那几十个人而已,其他学生还是在认真学习,但若不在一开始就整顿好,将来明学必变。
明达也正色起来,“你真要带景行去云州?”
周满道:“我以前也带她出过外差,但那时候我怜惜她年纪小,到了地方主要是让人带着她四处玩耍,看一看各地的景色美食,只希望她快快乐乐的就好,没有想太多。”
“但现在,我觉得我对她的保护太过了,先生说的对,我和白善因为对孩子们愧疚,面对他们时反倒失了平常心。”
所以周满决定改过来。
明达不好再劝,只能道:“那你们注意安全。”
周满颔首道:“放心。”
周满给还在外出公差的白善写了一封信,俩人就孩子们的教育问题探讨了一下。
白善表示他会尽快完成手上的工作回京,到时候回着重教育一下留京的两个儿子。
由此引发的夏牧和白长松的悲惨童年不说也罢,反正都没白景行惨。
在到云州之前,白景行都一直觉得自己还小,毕竟她才十岁,家里人也一直当她是孩子的。
但进了云州之后,她看到比她更小的小女孩们挣扎着求生,有的甚至自卖自身,只求能得到一碗药给家里人,她便不觉得自己很小了。
白景行抽了抽鼻子,将托盘上的空碗垒好放在一旁给妇人清洗,她看了一眼灶台边上的牌子,取了六碗药放在托盘上以后便端到棚屋里给病人服用。
住在这里面的都是已经病重到起不来身的病人,须得人端药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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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行托起一个孩子的头,将药喂给他,等他喝下去后便去喂下一个小病人。
这木棚里的皆是病重的少年和孩子,他们大多没有父母家人照顾。
她端起一碗药,抱起小女孩的头要喂她,结果才喂了一口她就吐出来,还不断的干呕,脸色几乎红到发紫。
白景行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入手滚烫。
她连忙放下药碗,转身就往外跑,“娘,娘,这里有个病人高热——”
医帐的人都很忙,每个人来去匆匆,看到白景行跑来,一人拉住她,“小娘子,周大人不在帐中,刚有人想要从山上翻出去,有兵士去追,结果被落石砸到,伤了好几个士兵,大人去处理了。”
白景行跺脚,叫道:“可八号木棚里的人高热,就要病死了。”
她这几天已经看见好几个人就是这样高热,最后抽搐而死。
白景行转身跑去找周满,跑了两个木棚才找到她,她连忙冲进去,“娘——”
周满双手都是血,听见喊声只抽空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便走到她右后方的一张木床上,她这才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士兵,身上沾着血,眼睛闭着,脸色苍白,看上去就跟死了差不多。
周满上前,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旁边有人回答:“张大柱,今年二十一岁,是我云州的小旗。”
“怎么受伤的?”
“被逃走的人当胸踢了一脚,还被石头砸了一下。。”
周满便俯身大声的叫他,“张大柱,张大柱——”
床上的人没有应答,周满摸了摸他的脖子和胸口,发现他呼吸几不可闻,脉搏也几乎断绝,转头吩咐道:“拿针来!”
一个医助从针袋里取了一根很长很大的中空针给周满,白景行第一次见母亲用这么粗的针,一时瞪大了眼睛。
就见周满接过,在张大柱的胸口上摸了摸,然后一针扎了下去……
一束血飞出,滋了周满一身,她面色不改,双手在他左胸按了按,床上的人慢慢有了反应……
“大人,他活过来了。”
周满便吩咐跟着的医助,“他是胸腔积血,给他服用止血药和健脾清肺的药方。”
“是。”
周满将后续交给医助处理,这才看向白景行,“什么事?”
白景行虽戴着口罩,却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和自豪,“娘亲,你好厉害呀!”
周满就冲她笑了笑,转身去洗手。
白景行这才想起正事来,连忙道:“娘,八号木棚有人高热,她还有些抽搐,呕吐。”
周满便与她同去看,路上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白景行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排六十三号,今年十二岁,她是前天下午送过来的……”
周满微微点头,快步到八号木棚,里面的小姑娘已经昏厥,周满将她的头抬起,确定她没有被呕吐物堵塞后便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脉搏。
她正要吩咐,见下手都被她派出去,身边已经没有可用的人。
她便拿出针袋,一边给她扎针,一边和白景行道:“你去药房找他们要第二组药,有熬好的先送一碗来。”
白景行应下,转身便朝药房跑去。
等她把药端回来,之前一直瑟瑟发抖,抽搐不停的小姑娘已经渐渐安静下来,周满拧了毛巾给她擦拭,接过药给她灌下去。
白景行蹲在一旁看,问道:“娘,她能活吗?”
周满:“不一定,只有四成的可能。”
她撸起她的袖子让白景行看,上面肿胀,还有些红,她轻声道:“跳蚤咬的,她抓了,景行,这一片土地上的老鼠和跳蚤现在都毒得很,你自己保护好自己。”
白景行眼眶微红,有些害怕,“娘,我们也会染病,也会死吗?”
周满将小姑娘放在床上,转身轻声与她道:“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你就不会染病,更不会死。”
白景行红着眼睛点头。
“走吧,来帮一下我,病人太多,我身边得用的人都派了出去,”周满轻声道:“你识字,也认得大多数药物,哪怕传个话也能救好多人。”
白景行便跟在周满身边,每天跑进跑出的给她送药方,抓药,记录病人的情况。
她以为她的母亲就是在给已经染病的病人治病,不同的症状,不同的人要给不同的药,她看着一个又一个病人死亡被抬出去,也看到一个又一个病人好转,治愈之后由病人成了助手,每日在隔离区里帮忙照顾新来的病人。
直到有一天深夜她醒来,睁开眼睛发现母亲还坐在桌前,案上放了不少药材,她正捻着药材闻。
白景行揉了揉眼睛,不解的问,“娘,你还不睡吗?”
周满没回应她,白景行便掀开被子下地,走到她眼前招了招。
周满回神,抓住她的手拉到一旁道:“别闹,还差一点儿……”
“差什么?”
“一味佐药,”周满沉思道:“我在想用哪一味药更好。”
白景行眼睛大亮,“是治鼠疫的方子吗?”
周满微微颔首,“也可以是防鼠疫的方子,用了以后,再注意隔离和卫生,云州的鼠疫便能够控制住了。”
白景行一怔,半晌才问:“母亲,这几日晚上你都没睡吗?”
提到“睡”这个字,周满眼皮就一阵一阵的发沉,她努力了几下,发现有些徒劳,干脆顺应心意闭上了眼睛,但脑子却不肯闭上。
虽然很困,但大脑却异常的兴奋,转的虽有些慢,还有点儿飘,但好歹是转着的。
她道:“睡了的,只是睡得少。”
“那是睡了多久?”
周满也有些不确定,“两个时辰?”
白景行就不由抱住了她,“才两个时辰,娘亲不是说过熬夜过劳会猝死吗?”
周满叹息道:“是啊,可病人太多了,早一日把药方研究出来,便能少死多少人啊?”
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她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便努力的睁开眼来,抬头去看站在眼前的女儿,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你母亲也不是那么容易猝死的。”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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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满拉住她的手道:“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是太医署署令,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我也有这个能力救治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幸免于难,既如此便不能懈怠。”
“夜深了,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先去睡觉吧。”
白景行呆呆的看着母亲,“娘,您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我吗?”
周满歪着头想了想后道:“好像是在益州的济世堂里学医吧,也有可能是在七里村读书,自己琢磨些医术,时间太长,不记得了。”
“娘亲那么小的时候就想着济世天下了吗?”
“没有,”周满拉着她的手道:“我和你父亲并不是一开始便想着出入朝堂,封侯拜相的。”
“我们年纪小,便只想着学习,每日只要完成先生安排的课业,想先生让我们想的事情罢了,”周满道:“学医,一开始也不过是为了治你外祖母,想着家里若有人看病,我学了医术,能够少花些钱罢了。”
她拉过一张椅子,让白景行坐下,“我和你父亲也从未想过你们姐弟三个将来要有多厉害,功名利禄这些看似很重要,但我和你父亲自诩还是给你们攒下了不少家业的,有了足够的钱,那些东西也就不那么要紧了。”
“所以我们只想你们快快乐乐,自由自在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但是,”周满握紧了她的手,抬眼望进了她的眼睛,“你得先做好一个人!”
她眼中盛着泪光,“大姐儿,是我和你父亲不好,这两年忙于政务,没有教好你,所以现在娘亲要亲自教你,不为你将来有多出息,只要你能做一个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的人,好不好?”
白景行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她继承了父亲的聪敏,这些事以前是从不想,现在想了,这段时日又见识了这么多生死,自然知道了母亲所指为何。
她觉得以前在学里,为了让对头被罚值日所做的那些事都幼稚得不行。
就连她所认为的对头,讨厌起来时也是莫名其妙,反正就是莫名的看对方不顺眼,所以便各种针对,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便是真做错了什么,那也不过是多瞟了她一眼,或者是背地里说了两句她的坏话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与生死扯在一起又算得了什么呢?
何至于对方做什么都是错的,恨不得对方立时消失了才好?
“娘,我知道错了。”
周满大松一口气,轻轻抱着她道:“好孩子。。”
白景行擦干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抽泣的问道:“娘,云州,能治好吗?”
“当然可以了,”周满微微一笑道:“云州的情况比当年夏州出天花的情况可好太多了,当年夏州都能挺过来,云州自然也可以。”
“可死去的人却不能复活,他们死了就是死了。”
“是啊,所以我们要看着还活着的人,也不要辜负已经死去的人。”
周满扭头看向案上的药材,喃喃道:“或许可以用银翘试一试……”
白景行就见她娘皱着眉头沉思起来,半晌不说话。
她试探性的一叫,“娘?”
周满没理她,白景行便知道她娘这是又把她忘了。
不过这次白景行一点儿也不生气,她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看着她娘。
所有人都说她娘很厉害,是朝中官位最高的女官,官居三品,不仅得太后和皇后喜欢,也深得帝心,在这一点上,就是她名扬天下的父亲都要略逊一筹。
因为母亲开了女官入朝的先例,前几年国子监也开始招收女弟子,于是朝中陆续出现女官,虽然担任的官职都不高,但女子出仕已经成常态。
明学里的女学生上到十三岁,可以和男子一样,或恩荫进入国子监,或参加国子监的入学考试,会选择进入国子监的女学生,基本上就是奔着当女官去的。
不然十三岁了,正是可以开始说亲的年纪,谁还会耗费那么长的时间去读书呢?
白景行已经十岁了,再有三年,她也要选择是否进入国子监读书。
白景行当然是想要入朝当官的,她想成为她母亲一样的人,站在朝堂上指点江山,只是想一想便很激动人心。
但来了云州与母亲朝夕相处后才知道,她一直以为的母亲的样子是多浅薄。
周满推衍了一番药方,将其写下,正打算去药房里抓一副药试试效果,放下笔才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女儿。
她握了握拳头,锻炼了一下手指和手臂后才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来送到床上。
十岁的孩子,抱起来可真重啊。
周满将她放在床上,拿了药方出门。
医帐里有值守的大夫,看见周满过来,立即起身,“周大人,您怎么来这么早,还未到交班时间呢。”
“周大人,您不会一直未睡吧?”
这话一出,大夫们都担忧的看着周满。
周满将药方递给他们,吩咐道:“选九个病人,轻症、中症和重症各三个,将此药熬了给他们服下,注意观察他们的情况,明日下午我要看数据。”
“只吃一副药便能出结果吗?”
周满道:“先试着吧,一副药不行就多试两天,三副药下去,若是还没效果再换药。”
众人应下,“是。”
周满这才挥挥手,转身回屋去睡觉。
实在是太累了,她一躺下眼睛就闭了起来,只是脑子依旧兴奋活跃睡不着,最后何时睡着的她都不知道,还是感觉脸上毛毛痒痒的才醒来。
她一睁开眼睛便见白景行快速的收回手去。
周满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道:“别藏了,就跟你爹一样,总是喜欢拿草刮人的脸。”
白景行嘿嘿一笑,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高兴的道:“娘,八号木棚里那小姑娘退烧好转了,方医助说她若是情况不再恶化,吃上两副药就能痊愈。”
周满:“她年纪比你大,你别总是小姑娘小姑娘的叫人家,该叫小姐姐的。”
“她看着比我小。”白景行当惯了姐姐,且深受作为姐姐的好处,自然不肯做妹妹。
周满:“那是吃的不好,看着自然要比你小了,但这是按照年龄来尊称的,谁还按照身形大小来称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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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行一脸的不解,“可爹爹不是说,各地粮食高产,国泰民安吗?她怎么还会吃的不好?”
周满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道:“吃的好和吃的饱是两回事,而且,各地粮食虽高产,的确是国泰民安,但谁又说这天下就没有贫苦之人了呢?”
“从新稻种推广到现在,也不过才十六年而已,想要真正的做到天下无饥馑,只怕还得再做好几个十六年。”
“怎么会,大表哥明明说现在荆州一带的试验田亩产都过九石了,这么高的亩产还不够一家人吃饱饭吗?”白景行怀疑道:“是不是他们懒的?”
周满:“天下自然有懒惰之人,但除了懒惰之外,意外和病痛也会致贫,还有,有的人家无地,就是天生贫困的;有的人家有地,那日子也过得艰难的,形形色色的贫困太多了。”
周满穿好衣服,冲外面叫了一声,便有丫头端了温水上来给她梳洗,她一边招水洗脸,一边问她,“你对这个感兴趣。”
“只是奇怪,若是勤快之人,在粮食如此高产,又如此低廉之时怎么还会贫困?”
每年,白善都会做各地粮价汇总,白景行和夏牧时常闯祸,除被抄书外,时不时的还会被白善叫去抄录汇总这些数据。
其实就是把前几年的粮价和今年的一起抄到一个表格里,好让白善一目了然。
所以白景行是知道这几年粮价是怎么一点一点的往下降的,到现在,京城的粮价低的时候,谷价已经降到了两文一斗,米价三文一斗,比她爹娘说的小时遇上水患,米价三十文一斗的时候可便宜太多了。
就这都吃不饱,那要是搁她爹娘那会儿,还不得直接饿死啊?
白景行一脸的不服气,周满便道:“你要实在好奇,随我去问诊送药的时候可以问问那些贫困之人,问问他们每年做什么过活儿,收成如何,每天干什么,吃什么……”
白景行:“这岂不是很浪费时间?”
“你不闻不问,坚持自己的偏见,那才是浪费时间,”周满道:“在你该了解实情时却没有去了解,这浪费的可不只是你自己的时间。”
周满很擦了擦手,很大方的道:“行了,去吧,我今日可以让你少干一点儿活。”
白景行真的去问时才知道,人幸福的路径是有很多种,但人不幸的原因有更多种。
她简直惊呆了。。
七号木棚里才送进来的一个小娘子,和她一样大小,也是十岁。
她还有个哥哥,十三岁,也病了,被放在另一个木棚中,而她父母几天前就已经病死了。
他们兄妹俩将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但在没有疫情前,他们家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他们家有地,是她爹的永业田,虽然才分了十二亩,不够数,但其中有四亩水田,仔细耕种,养活一家四口还是够的。
白景行问了她每日要做的事,发现她每天一大早起床便要扫地,然后去河边洗衣裳,回来后还要出去打猪草,煮猪食……
她娘则是要做饭、喂猪,锄菜地种菜,浇水……
下半晌的时间她可以出去和自己的朋友们玩儿,至于吃的,早上吃的稀粥,中午吃的杂粮粥,晚上吃的是馒头……
据她说,这样的日子比以前好很多了,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们家一天只吃两顿,早上是粥,晚上还是粥,不是下地的日子,那粥还特别特别的稀,馒头也是掺着麦糠做的……
她爹和哥哥也不懒,但就是存不下来钱,每年卖出去的粮食赚的钱并不多,听说外面并不缺吃的,所以他们家才舍不得卖很多粮食,这才能一天吃三顿,晚上一顿还特别的好。
她觉得晚上能吃白米饭或者白面的馒头已经是很好很好的生活了。
因为存不下钱,所以他们家已经决定给她说亲,等她到十三岁,她哥哥十六岁时就出嫁,然后拿着彩礼钱给她哥哥娶一个媳妇回来……
小娘子一脸的悲伤和惋惜,“可惜我爹娘都死了,怕是没人给我说亲,我哥也娶不到媳妇了。”
白景行沉默的说不出话来。
晚上母女两个谈心,白景行特意说了她的故事,很是不解,“粮价为何这么低呢?他们都存不住钱。”
周满道:“天下的粮食多了,粮价自然就低了,这是好事儿。”
“可他们赚不到钱。”
“那你问问她,现在的日子是不是比以前好过了?”
白景行:“不必再问,她已经说了。”
“那便是了,以前他们家也存不下钱来,不过在将来,他们是有机会存下钱来的。”
“怎么存?”白景行忍不住坐起来,目光炯炯的问道:“娘,粮价是不是要涨了?”
“傻孩子,粮价要是上涨到能让他们赚到钱的程度,最后受苦的还是普通的老百姓,”周满道:“别总盯着粮价,想要从粮价上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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