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战神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流霜不觉
“嗤……”
纵然心中有再多的悲伤绝望,看到了这一幕,玉润仍是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这个妖界的少年啊……还真是……可爱……
没想到,这个妖界的少年,居然真的信守承诺了。
终究,还是有人没有抛弃她的。
玉润微微勾了勾唇角,坐在轮回井旁,伸手一抹,观世镜霎时消失在她的面前。她低头望了望轮回井,幽深无比,好似根本看不到尽头。
天界神仙若要下界投胎历练,必要从这轮回井中走一遭儿。
从前,她未曾经历这些时,怯懦又平凡,一点儿都没有继承父亲和母亲的天资,如同一个捡来的孩子一般。
每每听说有那个小仙子又历劫飞升了,她都忍不住地艳羡。
后来,就忍不住地打了这轮回井的主意——若是她也去人界历练历练,是否……也能够顺利地升了仙阶,成为父亲和母亲所期望的那样
可惜啊,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等来去人界历劫飞升的机会,就先被父亲带去了魔界。
她那个时候还很高兴呢,以为去了魔界,肯定能学会很多东西。
事实证明,她……确实也学会了不少。
刻骨铭心,此生难忘。
只是……
玉润的嘴角微微地上挑,却显出了一个凄苦的形状。她轻轻摇了摇头,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终于,她翻身跳了下去。
。
第三百二十六章 人界第二世(1)
离城。
集市上,一个清秀的少女跪在街边,身上插了一根草标,一块“卖身葬夫”的牌子落在一旁,招来了许许多多的非议。
少女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穿着极为简单,甚至算得上寒酸。已是数九寒冬,她的衣衫却甚是单薄,一摞接一摞的补丁,硬生生地让人看不出这衣裳原本该是什么样的。
冬日里的空气冷冽非常,少女低着头,脸色煞白,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唯有呼吸冒出来的白气提醒着大家,她的的确确还是活着的。
“卖身葬夫,”清越的少年的声音传来,一字一字地念着那牌子上的字,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便见到了一个极为漂亮的少年,一身白衣,仿若世间精灵一般。他不知从何时出现在这集市上的,漂亮精致得同这集市上的一切都非常格格不入。
这大概是别的城市里来的贵公子,一看就没经过什么人间疾苦,竟连这些都不知道。
“意思是,她夫君死了,但她没钱去安葬她夫君,所以只好将她自己卖了,换钱来安葬她夫君。”这少年太过美丽,一时间,惹得集市上的人都格外热心。
“她夫君!”少年震惊地睁大了美丽的眼睛,眸中似有碧波荡漾,格外令人心折,“她年纪这么小,竟是已经嫁人了么”
旁人便笑。
果然是哪个世家贪玩跑出来的贵公子吧,半点儿疾苦不知。这重点是在嫁人没嫁人上吗这重点明明是人家已经穷到连下葬费都出不起了好吗!
虽然有人笑,但也有那热(八)心(卦)人开口解释“可不是嫁人了么且不知许了一个夫君呢!”
少年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但他却并未将那情绪流露到脸上来。反而仍是睁着一双美丽无辜的桃花眼,感慨道“没想到,此地竟有如此风俗,可一女多嫁!”
“呸,”有泼辣大嫂听了这少年人的感慨,当即笑骂,“这话可是胡说,哪里也没有这等荒唐的风俗!”
“可不是,这小丫头要不是命极硬,怎地能指了好几个人家”
“也是命苦的人啊!”
“她是命苦,被她克死的人就不命苦了吗”
……
七嘴八舌之中,少年便总算听来了前因后果。
原来这少女,原本是离城一家富户的独女,命也算是不错的了。可惜啊,她出生的时候难产,她那个苦命的娘就那么没命了。她爹爱妻如命,只觉得这个女儿不吉利,若没有她,自家娘子也不会没了命,于是看她就格外不顺眼儿,若非有她祖父母拦着,恐怕她爹早早就将她卷吧卷吧丢河里去了。
因为不被亲爹喜欢,亲爹又天天借酒消愁,被人利用,竟痴迷上了赌博,生生地添了半个家进去,直把她祖父给气死了。自此,少女的爹才老实了一段时日,但终究是成瘾难戒,又被重新勾上了牌桌,这次不仅是输光家产,连这个女儿也填了进去。
祖母悲愤难耐,保护不了孙女,竟是吊死在家中;少女的爹身体也在日复一日的酗酒中成了被虫蚁蛀空的浮木,空有其表罢了,一碰既碎。
于是,少女就被送入了离城王家当了童养媳。可惜这王家同样是个牌桌上捞生活的赌徒,不过半年,竟也是输光了。但总不能把自家孩子赔进去吧于是,这少女就又被送走了。
这次倒不是童养媳了,是给李家痨病的公子冲喜的。
只是,这喜终究是没冲得了,李家短命的公子就没了。
李家自此就疯了,到处说是这小丫头克夫,原本大夫说李公子还能活个三两年呢,结果这丫头还没过门儿呢就把人给克死了。
离城的人纷纷都道这少女命不好,过得苦也就罢了,还被李家泼了一身脏水——毕竟,那痨病是能好的吗买个小姑娘给一个痨病鬼冲喜本就够丧良心的了,末了还赖到人小姑娘头上,可不是坏良心了
刘家夫人是个好心人,看不下去,将这小姑娘给买了回去。原本只是想当个丫鬟使使的,结果小姑娘偏有几分清秀,被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给看上了。
本来这倒也是件好事,但刘小公子却是个风流浪漫的人,大夏天地亲自去摘荷花讨小姑娘欢心,却不小心从掉进了池塘中,被人捞上来的时候也没了生气。
刘夫人哭了个肝肠寸断,在李家唱作俱佳的推波助澜下,将“克夫”的名头给小姑娘给戴了个严严实实。
少女被打了一顿赶出去,最后被一个老人捡了回去。
老人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有妻有子,小儿子刚过及冠之年,只是双腿有疾,不能行走,如此也就罢了,偏偏病弱得很,是个药罐子。
老人捡少女回去,一是看她确实可怜,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老人年纪大了,能庇护小儿子多久兄嫂苛刻,为了小儿子日后的日子好过,还是给他找个能伺候他的人比较好。
只是家贫,哪儿有什么人家愿意将女孩儿嫁到他家来吃苦
于是,被嫌弃了的少女简直成了雪中送炭。
两年不甚安生的日子,老人病逝了。
于是,小儿子连同少女,就干脆利落地被扫地出门了——为了些许好看,分给了他们两间破旧的房子。
小儿子病弱得连呼吸都极为缓慢,少女更是没有什么谋生之能,最后,能换钱的东西都没了,纯粹靠少女出去给人洗衣服换点儿家用。
就是这样,她这个名义上的小丈夫,也还是很快就病逝了。
只是,她太穷了,连下葬的钱都没有。求过那兄嫂两个,却是闭门不见;老人于她有恩,临死只要她好好照顾这个小儿子,她不能让他就那么被丢在乱葬岗了。她好歹要为他寻一处坟地。无可奈何,只好学了那戏文故事,跪在街头卖身葬夫了。
只可惜……少女的头一直低着,寒风呼啸而过,将她的骨头都吹得冰冷,她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其实她早已经冻僵在了寒风中。
只可惜……她不吉的名声早就传开了吧,还会有人买她吗
。
第三百二十七章 人界第二世(2)
居然又这么惨
少年挑了挑眉毛,精致漂亮的脸上却流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同情。
迎了众人或看戏或不赞同的目光,伸出手来,拿开了少女身后的草标,俯下身来,纡尊降贵地蹲在了少女的面前。
他雪白的衣衫落在了地上,触目惊心的白。
可他却全然不在意,只是努力地想要同少女对视。但少女已然低着头,半点儿也没有抬眼的意思。
他却也不急,只是温柔地看着少女,轻轻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少女浑身一颤。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少年悦耳的声音落在了少女的耳中,也落在了围观人群的耳中。
围观的人们当中,顿时爆发出了笑声——这只怕是京城来的贵公子吧。连卖个人,都还会这般温柔询问一番,果不其然,同他们这些偏远城镇中的人不同。
少女蓦地抬起眉眼。
眼梢儿长而上翘,轻轻地眯了眼睛看人时,会有些许慑人的冷厉;平日里看人时,眸中流动的都是冷清。
便是此时,眸中也是清清冷冷的茫然。
是她。
就是她。
果然是她。
少年的心中划过一丝得意,他毫不嫌弃地伸手拉了少女的手,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怯弱地看了他一眼,飞快地又垂下了眉眼,声如蚊呐“小……小玉。”
“小玉”少年粲然一笑,有如夜空中最灿烂的星星,闪得炫目却又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他笑叹道,“我记住了。”
围观的人再一次叹息——这世家贵公子的做派,就是不一样。
看这举手投足的贵气与从容,直教围观的许多少女春心荡漾,恨不能那个卖身葬夫的少女是自己才好。
有泼辣热心的婶子们开口劝了这少年两句,却见他格外执拗,便也撇了撇嘴随他去了。
于是,少年牵了少女的手,穿过人群,朝着城门走去。
少女只觉得这双手很温暖,跟着走也很让人安心。
走了很久,直到出了城门,小玉这才反应过来,怯生生地问道“你……是谁”
如出一辙的问题啊。
少年偏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她,美丽的桃花眼弯成了迷人的弧度,眸中闪着极为诱惑的光芒。
他笑道“我是飏空啊。”
这一声笑叹,似乎穿越了时间,同上一世的同样一句话重叠在一起,终于圆满——他终究是找到她了。
连飏空自己其实都不清楚,他为什么非想要找到她。
其实,他们之间,也就在人界相处了短短十几天而已。人界的时间走得更快,换成妖界的时间更是短得可怕,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他对她有责任了。
为什么呢
是因为他曾承诺将她带回妖界吗
是因为他曾承诺给她一个家吗
还是因为……那个她小心翼翼开口讨要、却并未得到任何回应的拥抱
他只是觉得,他应该找到她的。
他向父亲确认过了,这个少女,的的确确只是个人界的普通凡人,跟其余五界毫无关系;上一世,她之所以无法被他带走,是因为她的天命即将来临,注定丧命于那个偏远的山村,故而无法被他带走。
一个普通的凡人,没有任何他留下的标记,他找她的过程,还真是有些艰难。
但最终,他还是找到她了。
只是,这次又没来得及看到她年幼时的模样;等他找到她时,她便又跟前一世一样,狼狈不堪,被人欺负得很惨的样子。
不是说,凡人命运轮转吗为什么她前一世已经这么惨了,这一世怎么还这么惨
飏空转脸看了看怯生生地被他抓着手却也不敢抽回的小玉,不由地疑惑——难道她之前的某一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所以这两世是在还债
可是……飏空看着小玉,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这么个小丫头,能做下什么伤天害理不可饶恕之事
天道也忒严格了。
这般一想,飏空看着小玉就更加有了几分怜惜。
“我们……去哪儿”小玉想了想,又有些结巴道,“我……我夫君……”
“我帮你埋完了。”飏空随口敷衍道。
小玉毫不怀疑他在骗她,立马乖顺地点了点头。
飏空有些牙疼地转脸看了看这小丫头——这……就信了虽然你们没夫妻之实,好歹也有个夫妻之名的吧你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果然是愚蠢的凡人啊。
让人操心。
虽然如此吐槽,但莫名的,这种信任取悦到了飏空,让他很是满意。
一满意,飏空就很是顺手地摸了摸小玉的头发,继而,对人家简单挽起的头发十分不满。随手一拨,被一根粗糙木簪挽住的头发就散了满肩膀。
小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整懵了,眼巴巴地望着飏空,一脸懵逼。
飏空却毫无自觉,拿着那根粗糙的木錾子还很嫌弃“这从柴火堆里捡了一根儿就往头上插啊干净不干净啊”
小玉“……”
“丢了。”飏空嫌弃地撇了撇嘴,“忒丑。”
“不行!”小玉一下子急了。
飏空挑了挑眉毛,看着手腕上突然多出的一双手,慢慢地浮出了一个玩味的笑“这不就一根柴火吗”
“不是!”小玉急急道,脸上有些许红晕,触及到了飏空的目光,却又飞快地垂下了眸子,“是……是连哥哥给我做的簪子。”
连哥哥
飏空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连哥哥指的是那个这小丫头那个有名无实的瘫痪“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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