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对不起了,我只想早点结束战争,我更不想让窦青也随你血染沙场。”窦平说完这句话,眼里涌出了泪水,脑海中回忆起窦家兄弟的点点滴滴。
窦朋却很淡然的说:“我想起…无数人…人会害我,但我没想…到我的亲弟弟也会害我……”窦朋说完这句话后,就摔到在马下,气绝身亡。
窦朋的四个最忠实的部下,这才反应过来,手持各种武器向窦平刺去,窦平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抹干眼泪边打边跑,采取积极躲避的战斗技巧。
窦朋军中的弓箭手不敢射击,怕伤到自己家将军,看着骑马来回跑动的五人,其他人也插不上手。
朱文茔看到这番景象,大声指挥二个镇抚使,各带一路斩马刀大队冲进敌营,快去拯救窦平将军。
又指挥十个千户,前往敌军两翼,大声呼喊窦朋阵亡的消息,愿意投降者可以免除刑罚。
同时又让后续部队跟上,只要两个斩马刀大队救出窦平将军后,就立马对窦朋的军队实行gong nu压制,若是投降就好,不投降的话,就全部击杀,一旦放这些人逃出去后,会让关在徐州城内铁铉将军丧命的。
不知道是不是窦朋对自己军队压榨的太厉害,当知道窦朋死亡的消息后,窦朋的后军投降的速度最快,其次就是中军陆陆续续的投降。
当两个镇抚使从乱军之中拯救出窦平后,窦平身上已经有很多伤痕,幸好没有致命伤,不然窦平也要见阎王了。
窦平在撤退的途中,抢到了窦朋的尸首,窦平保护了窦朋的尸首,避免被踩成肉泥的命运。
当窦朋的尸首被打成窦朋阵亡的招牌后,许多窦朋的兵兵将将看到主将已死,都义无反顾的投降了,刚刚还犹犹豫豫的,现在也变得坚定了。
一个时辰过后,西边的太阳变成红红的车盖,夕阳的余光把几十个人的身影拉的很长,这是为窦朋战到最后的人,随着朱文茔的一声令下,满天的羽箭把他们送到黄泉路上。
看到全军覆没在眼前的军队,窦平没有一丝成就感,这些都是大明自己的子弟兵啊!
只为了权利交替的yu wang,让多少人死亡在战场上,古往今来,多少人舍身忘死得尸埋黄沙,真正能换来天长地久吗?
窦平看着远方渐渐黑暗下来的天空,自己需要去解救铁铉,还需要把山东诸府解救出来,只有这样才能戴罪立功,才能保全高邮窦家一百多口的性命。
夜晚、繁星点点,朱文茔亲自过来安抚窦平,面对一个刚刚满十九岁的丫头去安慰自己这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窦平真有点不好意思。
朱文茔说窦平已经做的够好的了,如果按照自己皇爹爹的规定,窦朋做了那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即便现在是死了,也要剥皮塞满稻草,放在土地祠里震慑各方妖孽。
而窦朋的家人要么充军、要么流放大明最边疆的位置,一般命运都好不到那里去。
不过现在我家皇爹爹远在南洋,你赶紧努力起来,趁我皇爹爹没回来之前,把山东行省给平叛了,到时候就上报窦朋的所有家属都被乱军所杀,你可以偷偷的把他们隐匿起来。
我会装作不知道,内阁大学士们也会默认的,到时候我皇爹爹回来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窦平听完朱文茔给他制定的方案,特别的高兴。窦平一直在头疼自己哥哥的家人怎么安排呢,如今得到朱文茔的默认,他就可以放手的做了。
第二天早上,窦平率领一队骑兵返回徐州,朱文茔则率军包围淮安。
徐州城下,窦平佯装自己受伤,骗来窦青出城接自己,在窦青扶自己去知府衙门的时候,窦平一把控制住窦青,并把窦青软禁在衙门里。当天就打开牢门救出铁铉,铁铉吃了十几天牢饭反而长胖了许多。
铁铉说了窦青特别尊崇自己,整天烤鸡、烤鹅的送给自己吃,铁铉在牢房里又没办法运动,长胖是必须的。
一天后,徐州府窦青的军队还没发现什么异常,当天夜里子时刚刚到,徐祖辉就率领五千人冲进徐州府,生擒二千多守城士兵。
随后窦平又和徐祖辉深夜袭击衮州府后,窦平率领三千骑兵星夜奔驰济南,在第二天中午毫无准备的济南府就被窦平闯了进去,三千人快速拿下守将王贵,这是窦朋最忠心的将领,也是济南的守将。
王贵被俘虏后。随后就是徐祖辉率领二万人进驻济南城。
窦平派遣使者四处散播消息,大明王师主要力量即将到来,济南府已经被攻陷,诸位将军的家属都在济南生活着的,现在投降不仅会免除罪过,家人起码也不会跟着遭难。
还有就是窦朋已经在淮安城阵亡,窦朋的家属已经死伤殆尽,若是再抵抗下去就是自取灭亡。
在济南府攻陷的十天之内,济南大多数的府县都派遣信使前来查看,最终都确定了这些流言蜚语属于事实。
随后的五天内,各府县守将纷纷前往济南受降,窦平则偷偷的将窦朋的七个小妾、十三个孩子统统送到高邮湖东边的窦家庄园里面,至于窦青则先跟随铁铉回到长城沿线。
窦平向京师上书,说明自己的罪过,自己没有看护好哥哥,让他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死有应得。
更没有照顾好侄儿,窦朋一家惨死,自己也无能无力。只想让朝廷削了自己漠西留守司的职位,去除自己的爵位将功抵罪。
自己能告老还乡,在高邮湖东岸种种水稻,养养鸭子,过上田园生活,就此生足矣。
于谦巡抚华北
窦平向朝廷做报告的时候,莫然一行人也从南洋回到宁波府附近,七天后后莫然回到京师,朱文茔率领文武百官出城十里相迎。
看到面黄肌瘦的大女儿,莫然是好心疼,本身只是恨窦朋,如今看到消瘦的大女儿后,莫然真的想把窦朋的皮剥掉给塞满稻草,然后挂在土地祠里随风飘飘。
现在大明正是用人之际,窦平好歹是一名上将,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你却说告老还乡,窦平你是不是在逗莫然。
莫然直接给窦平回信说,赶紧从高邮老家回到漠西都司去吧,现在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想告老还乡,等六十岁以后吧!
你归你,窦朋归窦朋,你大义灭亲平叛有功自当奖励,窦朋虽然死去了,可是窦朋做的事情如今要一五一十的扒出来,看看这些年他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
莫然想想自己内战中损失的东西,就超级心疼,朱文茔明面上问候窦朋八代祖先,莫然在心里问候窦朋八代祖先。
随着山东诸府的安定,莫然先是派遣周常率领一万兵马入驻山东诸府,把山东诸府的军队全部打散编入其他卫所。
又从羽林卫和金吾卫里挑选出两个有才能的人,一个驻守青州卫、另一个驻守鳌山卫,各府县的驻军将领也更换了,都指挥使为原腾骧卫指挥使卫青,布政使为女官任琦琦。
山东诸府的原按察使袁文阁,原总兵王贵,被莫然派人拉到应天府南面的天地祭祀坛,一刀一刀的活刮了。
同时莫然又大手一挥,把山东诸府未来的五年赋税全免了,让人民好好休养生息。
窦平根据莫然的意思,要再去漠西群山继续驻守,那片原本属于瓦刺的地方,不能因为瓦刺的覆灭掉以轻心。
再送窦平北上的宴席上,各个大臣、各路将军都一个个的和窦平道别,窦平这一去好几千里,大家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下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朱文茔这两年也越来得到越多人的认可,尽管一开始处理各项事情不是那么熟练,不过朱文茔以人为本的观念博得太多人的认可。
窦平临行前,一个快闪的动作,放到朱文茔手心里一个小册子,最后悄悄的告诉朱文茔,这是窦朋生前贿赂大明各个地方官员的小册子,希望能给朱文茔得以后带来方便。
朱文茔理解窦平的意思,窦平这是将他们两个人的利益kun bang在一起了。
朱文茔对窦平说:“若是自己有机会能接管皇爹爹的大业,自己会一心一意治理好大明,若你们窦家认真辅助我大明皇室,我会庇护你们窦家一生荣华富贵。”
窦平激动道:“我哪怕老死北国,只要在我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我的心里都是惦记着大明的。”
“好了,好了,别再啰嗦了,反正君臣关心也是相互的。”朱文茔打住了窦平的话,送着窦平越走越远。
没有折柳、没有词曲送别,只是挥一挥手。
华盖殿内,莫然正在听左都御史顾佐的报告,莫然狠狠批评了几个内阁大学士,作为惩罚,每个人都被罚掉了半年的俸禄。
顾佐向莫然禀报一件事情,内阁权利太大,若是皇上不在宫中,基本上各项权利都被他们一把抓。
顾佐提议,要设置一个巡抚的新官职,一方面可以制衡地方上的三司的权利(承宣布政使、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
另外巡抚加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衔,每年年末都要进京报告,述说这一年地方上的各种状况。
这样一来就能同时削弱地方上三司的权利,又能减弱内阁大学士的手中的控制力。
莫然靠在龙塌上苦思冥想,权衡利弊之后同意了,巡抚可以年年更换,就等于让在内阁大学士和地方的三司之间添加了一道防腐层。
另外如今华北大片地方,洪灾、旱灾发生的非常频繁,无论是直隶北部、还是山东大部,以及河南大部,山西、河北局部地区都深受影响。
这些地区都不属于一个官员所管理,所以最好就是实行特例,派一个京师的官员,挂着兵部右侍郎和右副都御史的职位,来个军民一起抓,一起治理。
莫然问顾佐又没有可以推荐的人,顾佐当时就推荐了于谦。
当天莫然就考察了于谦,当时的于谦,有些年轻人一贯有的盛气,加上他才貌英伟,在朝班里奏对公事时,声音宏亮,且有条理性。
对待每一事一物都有条理性,要么不去争辩,要么争辩的时候,自己有着非常充沛的理由和观点。
看到那么自信的于谦,莫然的好感程度直线上升。
莫然又从各方面考察于谦的才识和做人的品德。朝廷的各个御史,还有接触过于谦的各类官员都夸赞于谦“办事公正,作风正派且才华横溢,是朝廷少有的栋梁之才。”
又听朱文茔说,于谦在乡试和会试的时候都是第一名,只是因为在殿试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因为现在大明国力一天比一天鼎盛,于谦并未把精力放在国力上。
在其他进士都是写一些对边疆、对军事、对番夷的外部事情,在这些事情上议论。
于谦却是抓住了大明国内部存在的问题,并在殿试中指出了问题的所在。
当时就让黄观为首的四个大学士难堪起来,于谦的这种坦率的做法遭到周围的人反对,所以就因“策语伤时”,将本来为第一名的于谦降为三甲第九十二名。
虽说于谦没有得到状元,于谦的这种“铮铮不夺之节”的直言精神是受到不少人敬重的,其中顾佐为首的御史们都喜欢于谦。
说白了巡抚就是御史们和内阁大学士对抗,而产生的一种新官职。
莫然对朱文茔说:“无论御史们怎么搞,只要对大明有利,就可以去实行,如今华北处处是旱灾、洪涝,需要一个善于处理事情的能臣。
你要知道无论是内阁大学士还是各路御史,甚至是这个新出现的巡抚,只要那一个能帮我们治理好天下,我们就用那一个。
你要知道天下太平,我们皇室才能稳定。皇室稳定后,我们才能坐享安宁。”
朱文茔听到莫然的教育,默默的记在心底,显然她的皇爹爹已经把她作为接班人了。21
你的心中是大明、我的心中是你
莫然和朱文茔说好事情的第二天,一道长达一米的圣旨,经过莫然的手,又转到内阁,最后下放到六部,由礼部侍郎郭慧代为传旨。
于谦本来刚刚从江西九江府过来,接到大明朝廷委任的山西道御史的文书,只是想在京师休息两天,就起身去山西上任。
结果只在京师呆两天后,就遇到莫然帝回京师的消息,京师全城的官员都参与迎接,于谦在迎接的百官队伍里,有幸看到了年过半百的莫然帝。
同时看到了玉妃、静妃、慧妃,还有一个长得和朱文茔一模一样的朱文坲,只是朱文坲没有朱文茔那么有气质,毫无顾忌的向远处的京城百姓,向近处的文武官员和侍卫们挥手,可是朱文坲上方盘旋着一只金雕,没人敢给她热烈的回应。
于谦没想到在第二天傍晚,自己就被莫然帝召见,莫然和于谦交谈一会后,告诉于谦先不要去山西道上任做御史。莫然说于谦那么有才华,去做御史就是委屈于谦,让于谦在驿站里等待几天,到时候有别的事情让于谦做。
于谦惶恐的看着莫然帝,以为刚刚自己太过自信的话语,触及到莫然帝不高兴的事情。
莫然的旁边是朱文茔,朱文茔朝于谦悄悄的传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于谦才心有余悸的回到驿站。
如今礼部侍郎郭慧过来传旨,于谦才看到了自己的命运走向,当郭慧一口气念完圣旨,用仰慕的眼神看着于谦。
于谦的心也噗通、噗通的跳着,圣旨上写的很清楚,自己要做巡抚这个新官职,这个官还兼职右副都御史、兵部右侍郎的头衔,官职为正二品。
比布政使和按察使的从二品要高,比都指挥使的从一品要低半品,但比各地的指挥使品位都高,可以很淡定的指挥各处驻军的指挥使。
于谦的管理范围也很广,直隶行省淮河以北、山东、河南大部分、河北、山西小部分,面对华北接连不断的自然灾害,莫然相信也只有于谦能做的好。
京师东北十里外,朱文茔带着朱文坲两个人送于谦,于谦本来只想朱文茔能来送一下自己远行,自己就该满足了。
可谁知一下子就来了两位,于谦本来以为自己还能和朱文茔说两句心里话,这下什么都不能说了!
于谦本身走在朱文茔和朱文坲身后,最后被朱文坲喊来并肩走着。
于谦想起殿试的哪一刻,自从在女御史的帮助下,于谦重新获得了学籍,在乡试和会试中都得到了第一名,本以为殿试过后会和女御史同朝为官。
结果在殿试的那天,于谦才发现那个端庄威严的女御史,竟然是监国的皇长女,看皇长女端庄威严的模样,这个容貌于谦可是思念了一年多,绝对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