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过小时光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浮光锦
激烈的场面,让江沅无暇顾及其他了,扯着他胳膊喊。
可她力气小,那点儿阻力对陆川来说不值一提。哪怕她声嘶力竭,急到拖了哭腔,陆川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那股子疯狂凶狠的劲头,让人想到雪夜孤勇的狼。
无力地扯着他,江沅眼眶都湿了。
“刺啦!”
远远地,一道刹车声之后,跑下来两个人。
陆川情绪不稳,陆渺和徐梦泽一直守着,中午的时候,老太太和老爷子也过去看了一次,见他不吭声不吃饭,说什么都没意义,老爷子给气走了。
陆渺是真的怕他再做傻事,所以这一天,都和徐梦泽守在陆家。
所幸,这人只是不动,再没什么过激行为。
到了下午,两个人难免掉以轻心,有那么几分钟,陆渺去洗手间,徐梦泽接了个电话,再回房,陆川人就不见了。他身上背着杀母之仇,又一贯是个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张扬性子,两个人着急不已,就跟着追了出去。
起先怕他去医院,先给陆安打了个电话。
好久,那边没什么动静。
两个人只得在外面找,陆家和徐家甚至还出动了不少人,一起在小区和医院附近找。好半天都没什么结果,陆渺急得要死,突然发现,他们开着车,距离江沅住的地方很近了。
念头一起,两个人直接找了进来,远远地,就看见江沅身影了。
地上还有两个人,打在了一起。
徐梦泽也是个护短的脾气,一下车便快步到了两人跟前,眼见陆远被压制住还妄图反抗,一脚踢在他腿肚上,尔后,才跟陆渺一起,死命地将陆川往起拽。
两个人力道大,陆川喝了酒,这会儿也打累了,终于,被人拽了起来。
雪地上,陆远脸色扭曲,身子微蜷了一下。
他个子也高,平素喜欢穿正装,尤其喜欢白衬衫和黑长裤,出现在人前的时候,都是干净清朗、一丝不苟的样子。这会儿,浑身上下却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了,雪地里滚了一会儿,衣服上沾满了泥水,脸上,手上,血迹乌七八糟的,狼狈到了极致,也,似乎痛到了极致。
陆川被拉开了,江沅就站在他边上,脸色怔忪,忍不住问了句:“你能起来吗”
“江沅!”
身后一道爆喝,吓得她打了个激灵。
再一回头,陆川剧烈地喘着气,修长的脖颈,因为身子往前倾,绷成了一条直线,青筋暴跳。
他似乎永远都是这样……
出了事,先用拳头说话。
刚才的一幕幕,飞快地在脑海里闪过,江沅回想着他应该看见的那画面,也能想象到,他的心情该是何等的震惊愤怒,勉强地,压下了内心的畏惧和犹疑,开口解释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来了。”
陆川只阴沉沉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江沅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气,轻声又问:“你怎么了做什么喝成这样”
“他——”
见陆川不说话,陆渺试图替他解释。
陆川却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上前一步,走向江沅。
有那么一瞬,江沅真的以为他要上手打她,脸色苍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陆川在她身前站定了。
他大脑有些懵,心里的愤怒不曾减退,反而还一直往头顶涌。他回想自己刚才看见的那一幕,脑子险些炸裂,血液差点凝固,甚至,想将这两人一起撕碎……
为什么走向他
第225章 228:我举报张雅沁雇凶谋杀(一更)
千钧一发的那一瞬,后面的车撞开了他。
因为速度太快,直接将他撞过了对面这条斑马线,送货车没能给他们造成伤害,反而将后面那辆车撞得半个车身都惨不忍睹,生生地卡在了货车车头和路边绿化带之间。
喘了口气,徐梦泽飞快地解开安全带,冲了下去。
“哎——”
副驾驶上,陆渺喊了他一声,也飞快地解开安全带,跑下了车。
她认得陆远的车,一下车,那扭曲的车牌映入眼帘,便让她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另一边,徐梦泽没留意过陆远的车,下来的太着急,也根本没去看已经不成样子的车头,心急如焚地扑到车窗边,脚下一滑,差点摔在了满地的碎玻璃上。
送货车速度快,冲击大,生生震碎了轿车车窗玻璃。
勉强站稳,徐梦泽的目光落定,这才觉得趴在方向盘上的人有些眼熟。
“是陆远——”
他侧后方,陆渺开口喊道。
话落,踩着满地的玻璃渣,走了过来。
“叫救护车。”
定定地看着陆远额角淌下的一股子鲜血,徐梦泽连忙道。
“哦哦。”
只匆匆瞥了一眼,陆渺便低下头,将手机往出掏。
前面的车上,陆川好不容易推开门,扑了出来,趴在路边的绿化带边,吐个不停。他空腹喝了酒,先前又打了一架,再被这么一震,整个人都不好了。
耳听着他的声音,徐梦泽却没精力分神去管了,抬手推了推陆远的肩膀,出声唤:“喂——”
没人回应。
他吐出口气,低头,先打开车门。
车门一开,“哗啦啦”碎玻璃纷纷往下落。
陆远晕在了方向盘上。
奇怪了……
徐梦泽不敢碰人,凑近了仔细打量,发现他侧脸苍白如雪,额角流血,身上似乎没什么其他伤口,偏偏,整个人失去了意识,一动不动。
“对对对,香兰大道和丰宁三路十字路口,快点啊——”
陆渺挂了电话,再回头,发现徐梦泽在发呆,顿时大惊,又朝车里看了眼。
徐梦泽俯下身去,脸色紧绷着,抬手触陆远鼻息。
紧张的气氛,吓得陆渺睁大了眼睛。
好在,下一瞬徐梦泽松了口气,说:“没事,应该是晕过去了。”
话是这样说,他却不由自主地抿了一下唇。
没有特别大的外伤,人却晕过去了,侧脸还白的不行,虚汗密布,说明这十有**,是内里出了问题,不在脑袋,就在五脏六腑,具体的他也想不明白,所以也不敢随意地将人挪动。
好在出事地点就在十字路口,没一会儿,交警便赶了过来。
卡车上那个司机,四十多岁,被交警拽下来的时候,一身酒气,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一句。
徐梦泽上了救护车,守着陆远前往医院。
陆川是和陆渺一起去的,因为下雪路滑,又在夜里,陆渺将车子开的极慢,终于赶到医院的时候,陆远已经被送进手术室急救,手术室外,张雅沁和张勇强都在,陆老爷子和老太太也第一时间赶到了。
陆川被陆渺扯着,浑浑噩噩地出现在手术室外面的时候,陆老爷子直接冲过去,甩了一巴掌。
他年纪大了,身体却一向健朗,这一巴掌用了全身力道,打完,他整个人都剧烈地抖了两下,一手指着陆川,好半晌,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陆川被打的脑袋一偏,也没吭声。
“你是想气死我!”
须臾,陆老爷子咬牙切齿地吼出了一句。
“爸——”
“老头子老头子——”
闻讯而来的陆安,边上不远处的陆老太太,连忙去扶他。
“爸,陆川他——”
“你给我闭嘴!”
陆渺一句话尚未出口,被老爷子强势打断了。
气得重重地喘了一下,老爷子眼眸沉沉地盯着陆川,一字一顿道:“脑溢血、内出血,这一个个的,你是预备打死是不是好啊,来,今天连我这老头子一起打死了,让我下去了也跟你妈好好说道说道,这孩子让我养成什么样了!”
“别提我妈——”
陆川始终低着头,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关里蹦出来的一般,“别提我妈,行吗”
只一听见,他都按捺不住想要发疯。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我看你该进去好好反省一下,莽夫!”
“好啊,我进去,坐牢嘛——”
话未说完,又挨了一耳光。
老爷子看着他,气息不稳,声音缓慢,“我成全你。”
话落,扭头冲徐梦泽喊:“阿泽,先把他给我带回去,看紧了。”
“外公,你别太激动了。”
徐梦泽连忙上前,拍着他的背,帮忙顺气。
陆川拳头硬,他一贯也知道,可在他看来,这三个人都罪有应得,那两个联合起来害死了人家母亲,这一个又跑过去强抢人家女朋友,被揍几拳,完全是自找的。
只不过,陆远刚刚救了三人一命,添油加醋的话,他说不出口。
“听你外公的,把川儿带回去。”
边上,陆安拍了儿子一下。
说完话,还冲陆渺使了个眼色。
徐梦泽和陆渺,自然是向着陆川的,哪怕觉得他这两天太过火,却也没办法责怪。去世的是他妈,受伤的是他爸,要说痛,他心里不比谁痛
哄了老爷子几句,两个人扯着陆川离开了。
目送三人走远,陆安勉强地松了一口气,才朝老爷子道:“川儿对他母亲什么感情,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亲妈无辜枉死,时隔这么多年他才知道,能不发疯”
“陆安,你这说什么呢”
张雅沁和张勇强站在一边,原本一直没吭声,听到这个,张雅沁稳不住了,气愤地问。
陆安扭头看过去,“我说什么你不清楚”
“我知道,陆川肯定跟你们说了什么。可就他那个脾气,说了什么能信吗不就是为了自己动手开脱你这意思,难不成他妈的死,还和我有关系”
“呵”
陆安冷笑一声,“我这没指名道姓,你不也对号入座了”
“难道你没含沙射影!”
“够了!”
猛地扭头,老爷子怒斥一声。
他一发火,陆安和张雅沁顿时噤声,齐齐沉默了。
“野种。”
“哈哈哈,又被赶出来了。”
“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咦,真可怜!”
“他妈和小白脸生的。”
“小白脸,羞羞羞。”
“不理我们诶,拿垃圾丢他。”
耳边一道又一道声音传来,伴随着男孩们天真无邪的笑,令人头皮发麻。
我有爸爸的……
陆远在心里想,他有爸爸,而且爸爸很厉害,只是他经常不在,又在外面做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得保密而已。爸爸可能是在外面太累了,所以性子比较冷淡。
最开始,他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直到那一天,看他离开,他心里难受又憋闷,没给任何人说,坐车偷偷地跟了上去。
尔后,便看到那样一幅画面了。
他那一辆漂亮的轿车,停在了一座高耸气派的大厦外面,等了一会儿,一个女人抱着个小孩,笑意盈盈地从大厦里出来,看见他的时候,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眼睛亮了,从妈妈怀里挣脱,颤颤巍巍地往他跟前跑,嘴里响亮地喊着“爸——爸爸——”
那声音,像一记耳光,扇到了年幼的他的脸上。
爸爸有孩子,还有老婆,那,他又是谁
那个小孩都没他年龄大,是他弟弟吗
还有那个看着非常温柔甜美的阿姨,和他有没有关系
后来他知道,没关系。
那是正常的一家三口,他和他妈妈,是不正常的。爸爸在面对那一对母子的时候,永远是笑容爽朗的。看见他的时候,目光却永远是厌恶而冰冷的。
他不该出生,是最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就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该被人人喊打。
公寓面积就那么大,两个房间,每次爸爸来的时候,妈妈却连次卧都不许他待,要赶出门,少则一两个小时,多则三四个小时,等爸爸离开,他才有回家的权利。
其实他偷偷地回过家,拿着钥匙,小心翼翼地开了门,就想知道,他们俩在家里说了什么。
那是第一次,他因为男女之事发懵,畏惧,跑出去,恶心到吐。
都忘了当时几岁,只那以后,心里对“爸爸”这个角色的厌恶,就藏不住了,对“妈妈”这个角色的期待,也莫名地消失,凝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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