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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灭世为己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北海海

    老将军显然愣了一下,看到徒弟张英雄的脸上立即露出的讶异神色,老将军舒展开了面容,只是拍了拍爱徒的肩膀,没去做过多的解释,说道:“自我离了御前,离了大都,便是一介庶民,我的战功都已刻在英灵柱上,我能带走的,不过是我这副半入土的老身子骨罢了。”

    他的言下之意,当年选择放下军权,离宫而去,即是选择了放下一切荣光,往事不再。

    但张颖不能理解,她并不认为凭着这群身披甲胄的兵痞,就能在一个曾立下赫赫战功的老将面前作威作福。

    “不,傅将军,您一定有什么苦衷的,对吗”张颖摇头,这时她听到有整齐的脚步声从街道的另一头传来。

    傅虹苦笑着,他的目光转向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轻轻说道:“不是苦衷,而是无奈,如今我无权无势,我若不挺身而出,他们……”

    傅虹指了指张英雄,又指了指荆门武馆大门内,“这些半大的孩子们都得被那家伙送上战场,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看他们去送死啊!”

    若说只有他一人,他大可使尽浑身的修为脱身,甚至将在场的军士杀得片甲不留,然而他这一闹,灵州县该背负上什么样的罪名,面前这位年轻有为的女知县又该承担多么大的罪责,他只能选择妥协。

    “您说的是谁”张颖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不依不饶地问道:“我还是这灵州的知县,虽说是女流之辈,可也是接了御赐印信和御封文书的,有人要来灵州征军,却偏偏要绕过我这一道谁有这样大的军威”

    “知县大人……”远远地,一匹高头大马迈着慢条斯理的步伐缓缓地走近众人,马背上的男子仪表堂堂,可他那一双眼却是寒光闪溢,无时无刻不透出一股子凶残邪气。

    “怎么,怎么会是你”张颖看清了来人,心中在一瞬间竟生出几分胆怯。

    她当然认识这个人,甚至可以说,整个东南十二省三十六县都不会有人对他感觉陌生。

    随着那匹马逐渐靠近,这边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众人纷纷弓着背迎了上去,这一刻,丝毫看不出他们是一群曾上过战场的士兵,而更像是一群面带谄媚的狗腿子。

    不过,实在不是这些人欺软怕硬,只是马背上坐着的那人的确位高权重,如今他执掌着青之月国十万铁骑,十万弓弩营,而且,他的凶名在外,可谓无人不知,所有他参与过的战事,不论胜败都会死伤惨重,他从不宽恕任何一个敌人,哪怕是缴械投降的也会被他五马分尸,他也从不怜悯任何一个伤者,哪怕是己方的也会被他当场格杀。

    南山站得远远的,她也看到了这个人趾高气扬的样子,默默地念出了他的名字——“朱云峰。”

    “张颖,上次大都一别已三年有余,没想到你还能这么快认出在下,难不成……是对在下有意”朱云峰勒住缰绳,停下马蹄,居高临下地望着张颖道。

    “胡说……”张颖觉得小腿略有些发颤,面对举国上下人尽皆知、令人闻风丧胆的“鬼将”,她到底还只是个柔弱女子,即便是脱口而出的这两个字,也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朱云峰眯起眼,慢悠悠问道:“上次,你为救你父亲去了大都,找了问星神殿的大祭司帮你父亲驱邪……后来怎样了令尊可还安好”

    张颖当然知道朱云峰不会真的那么好心,想要关心一下她的父亲,冷然道:“如你所愿,我父亲……已经过世了。”

    “哦你莫要忘了,当初若非由我引见,




第九十八章 观星
    这一夜,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精门武馆的弟子们在门前跪成了几排,遥遥地跪拜着远走的那队人马,当然,那队人马中值得他们这般恭敬不舍的,唯有他们的师父,精门武馆唯一的掌门人——傅虹。

    之后,傅虹的大弟子遵照师命,在师父整日打坐修行的那块蒲团底下的暗格内,找到了一封烫着火漆,封得严严实实的书信。

    细细一读,众人心下恍然,原来,早在几年前,朱云峰尚未登上军中顶峰的时候,便差人来找过傅老将军,想要请他出山,对当时军中事务指点一二,然而傅虹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朱云峰这个人不简单,竟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隐于市井的自己。

    后来,朱云峰还曾亲自拜访过一次,只是众位弟子没有一个对此人有所留意,或许还当作了一个不常有的拜访者殷勤地接待过。

    但这次拜访之后,朱云峰便在军中步步登高,所领战事无一不是横扫千军,甚至先前逼得东之夏国先代国君重伤颓然的,也正是他所率领的“阴鬼军团”。

    凭借此场大胜,他一举接过了青之月国的军权大印,成为继傅虹之后,三十多年都空缺未封一人的御前一品将军。

    上个月傅虹又收到了朱云峰的来信,算是给他下了一道最后通牒,可傅虹看着校场上互相切磋拳脚的弟子们,一时还是下不了决心。之前一段时间,也有不少经过灵州县的各地驻军来他武馆滋事,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回朱云峰再次亲自驾临了。

    如今的朱云峰早已不是当日那个戴着斗笠,打扮得如一位普通江湖客一般的年轻人了,他的眼中映着战场杀伐和鲜血浸出来的凶煞之气,仿佛一个眼神都能立即夺去那些所谓弱者的魂魄。

    张英雄焦急地望着师兄们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双拳一握,他两脚生风地冲了出去,想去找那朱云峰再理论理论,可人还没跑到大门口,一头撞见女知县张颖正领着先前那位一起坐马车的姑娘,从门外走进来。

    “张英雄,你要去哪里”张颖叹了一声,一双秀目好像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我还能去哪儿!”张英雄瞪起眼,拳头捏得更紧,甚至能听到骨节咔吧咔吧相互摩擦的声音。

    身后众位师兄们跟了出来,远远地大弟子吼了一声:“阿雄,你莫要冲动!”

    “是啊,阿雄,你去了又能有何用”

    张英雄听出这一句是与他一向亲近的五师兄在说话。

    “我……”张英雄终究只能低下头,咬牙忍住了几乎快要冲破胸口的阵阵怒火。

    “这位小兄弟,张大人之前向我举荐你做护卫,如今我却觉得很不合适……”南山抱着双臂在胸前,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道:“你看上去修为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脾气倒是挺大,若是真的在护送路上遇到了什么匪患,难不成你要抛下我,然后冲上去和一群恶匪厮杀死斗”

    “张大人!这小丫头到底是谁啊,我张英雄堂堂一个男子汉,还轮不到她这个小丫头来评判!”

    “不得无礼,你跟我来。”张颖眉头紧蹙,朝着张英雄狠狠使了个眼色,又抬头对他身后那些师兄们说道:“县衙里有些差事,借用张英雄一段时日,这里先和诸位师兄们打一声招呼……至于傅,不,齐老前辈那边,我尽量关照一下。”

    她知道那些弟子对于“傅老将军”这个名号很是陌生,在他们心目中,精门武馆永远都是姓“齐”的,而她夸下海口说能尽量去“关照”一下,其实她心中苦笑,她能关照些什么

    朱云峰,又岂是那种会念及往日旧情,愿意听从她一介女流的善意之人

    领走了张英雄,三人一起回到了县衙,冷冷清清的县衙后院,就是张颖平日里的住处了。

    一路上她向张英雄再一次言明了南山的身份,总算让张英雄这个愣头青露出了恭敬的神色,只是那恭敬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带着几分不爽的情绪在里面。

    后院有一处高阁,是张颖饮茶赏月的地方,她一向清贫廉洁,又没什么特别的爱好,父亲去世之后更是孑然一身,早已把县衙当作了自己下半生唯一的归宿。

    凛冽的风中好似带着锋利的刀子,然而高阁四周围了一圈挡风的透明琉璃墙,此时只能听到呼啸肆虐的风声,围绕着高阁四下乱窜。

    与张颖面对面坐着,天上只有一轮弯钩般的新月,这样一来漫天星辰反而成了主角,映得院中一方池塘仿若洒上了一层细密密的银色矿石。

    “张大人,您为何极力举荐张英雄他好像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南山喝了一口有些清淡的茶水,问道。

    “南殿有所不知,不久前我带人去周边山林里剿匪,精门武馆也出了不少力,那一次我亲眼目睹了张英雄能以一敌十,回来之后,我也立即邀他进巡捕队,可三番四次都被他拒绝,傅老将军和我说,张英雄他真的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可就是缺了那么一点……勇气。”

    张颖往高阁下方望了一眼,耳边听到冰冷的风中隐隐传来的呼喝之声,不用多想,这一定是张英雄在勤奋地做着晚课。

    “那……那我的顾虑没错啊,万一真遇到暴匪,他把我丢下自己跑了,可怎么办不行不行,明天你去那武馆给我换几个人,或者,你从巡捕队调派几个精英来……”南山嘴上这么说,却是一副玩笑的语气,毕竟先前她只身离了问星神殿,似乎这一路根本没打算带什么护卫的。

    “南殿,我知道您深藏不露,其实……”张颖露出几分犹豫,没再继续说下去。

    “你是想要我借着这一路,训练训练他”南山俏皮一笑,此时的她,丝毫没有身为神殿大祭司的威严和高傲,如果不



第九十九章 急行军
    专程从前线赶赴灵州县的朱云峰,此时已经带着为数不多的随行兵马踏上了征途,只是寻常军士不比他和傅老将军有着一身好修为,纷纷流露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看着那些眼皮都快合到一起走路不稳的士兵们,傅虹有些于心不忍,朱云峰还算对他礼遇有加,分给他一匹不错的骏马,他连忙轻夹着马腹,几步追上了走在队伍最前列的朱云峰。

    “将军,你们此番从前线过来,该不会一路都未曾休整吧”傅虹尽量让自己显得中气十足,不愿在朱云峰这个晚辈面前放低姿态。

    而朱云峰只是微微地转了一下头,继续看向前方漆黑的夜路,轻描淡写道:“休整什么回头上了战场,一刀抹到脖子上,自然有他们睡不完的觉……”

    “你!”傅虹眉头一皱,怎么也没想到朱云峰竟会说出这种晦气话,他赶忙压低了声音道:“你这般不把他们当人……就不怕哪一天兵中哗变么”

    “呵,傅老将军,我知道,你是个爱兵如子的好将军,人称‘影子刀客’也是对你刀法的赞誉,而我不同,我是‘鬼将’,我的手下自然也是一群孤魂野鬼,离了我,他们又能去哪里”

    傅虹忽然想到之前的一些传闻,这几年朱云峰在边境捷报不断,而据说他每收回一处地方,都要将那里的异国人赶尽杀绝,甚至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

    两国边境尚有八省互相接壤,在不打仗的年份里,一些普通老百姓会往来经商,这个时候的他们会忘却家国身份,只觉得大家彼此同世为人,沐浴在同一片日光之下,渐渐地,边境男女往来通婚也成了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朱云峰对此毫无宽容之心,他会将这些情理之中的通婚看作是通敌,是背叛,然后——所有的这些人都会成为他与部下们的刀下亡魂。

    “许多人本就是亡命之徒,如今跟了我这么些年,手上沾满的血污恐怕下辈子也洗不干净了,你说,国中还有那位将军肯收留他们么”朱云峰灿然一笑,竟有几分得意。

    傅虹一下子勒住缰绳,马匹停下脚步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他没有再跟上去了,只用一双愤怒的眼睛盯着朱云峰的背影,良久,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道:“哼,自掘坟墓,你迟早会有报应的!”

    朱云峰当然听到了傅虹在他身后的咒骂,不过他毫不在意,轻轻打了个哈欠。

    只是,在合眼的那一瞬间,他的脑中忽然闪过了张颖的很多种表情,有愤怒,有惊诧,有失落,有不甘。

    山林间错综复杂的小路上,有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若隐若现,相较于朱云峰带队像急行军一样的速度,这两人显然有些追赶不及。

    眼看着远处大队人马手中的火把离得越来越远,只能在深夜的山雾中看清一点点火光的轮廓,南山沉声对身旁的高大身影道:“不行,脚步得再快一些!张英雄是吧,现在该你拿出点英雄的样子来了……”

    说着,南山也不管跟在身后的张英雄是如何地气喘吁吁,抽身一个跳跃,整个人好比一只轻盈的飞燕高高跃起,草丛间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她的脚步掠过草尖时发出的。

    “那,那个……我,哎……”张英雄知道自己左右不了南山,只得深深地喘了口气,也仿着她的动作高高跳起。

    可惜这一跳的结果着实差强人意,他脚下的草丛立刻发出了“嚓嚓嚓”的断裂声——这完全就是大步踏平一路踩着过去的样子。

    好在张英雄脚步不慢,一边挥臂扫开不断挡路的枝叶荆棘,他很快追上了南山,两人终于离前面的点点火光近了一些。

    南山心下庆幸,却又觉得后怕,假若今日没有在灵州县遇到张颖,假若张颖没有邀她登上赏月阁,又或者张颖府衙后院压根就没有那一池碧波……她都断不可能发现星象之中暗含的深意。

    她观星也并非一年半载,在漫长岁月里,她不曾记得自己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这一次,她在问星台上



第一百章 哨站
    当清晨的微光再一次照遍大地,四匹良驹已经如疾风一般狂奔在两省间的官道之上了。

    灵州县隶属于廉湘省,再往东南策马奔腾六日六夜,便可到达离前线最近的离州县。

    南山本不善于骑马,可情况紧急,她也不得不忍耐住浑身像要散架一样的不适感,望着远远甩开她奔在前头的那三匹高头大马,她只能无奈地唉声叹气。

    她一向对朱云峰没什么好印象,可这次她倒是挺感激朱云峰的果断决绝,只凭着自己三言两语的描述,那家伙竟真的愿意丢下一群护卫军,只从队列之中牵出了四匹良驹,就披星戴月地和她踏上了一同奔赴前线的征程。

    先前马匹在林间崎岖的道路上跑得并不顺畅,这会儿四匹马似乎都是憋了一夜的劲,一到官道上就撒开了四蹄,跑得欢快无比。

    只是它们或许没有料到,等待它们的将是严苛的前路,它们需要连续奔跑超过四个时辰,直至到达下一个预定的哨站,才能得到休息。

    这种急行的狂奔,常常会令一匹良马从此一病不起,但也有听说过一些集天地造化于一身的灵驹能够翻山跨岭、不眠不休长达十二个时辰,不过南山觉得,这样的神物应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而且早已灭绝了吧。

    一路上的颠簸让南山头昏脑涨,可她依旧不愿停止思考,她在想那颗暗星,从前她只在典籍里看到过关于暗星的描述,通常是在一些宏大的星象分布中,会有那么一两颗星辰决定了整个命运的走向,同时也会决定缠绕于这个命运线圈里所有人的生死成败。

    跑在最前面的张英雄马术并非最佳,可他也算是憋了一肚子气,先前在林间与师父再次相见,本以为至少能和师父说上两句贴心话,谁知傅虹一见到他,当场就把长刀架上了他的脖子。不光如此,傅虹的言语中也尽是对他的否定之词,什么“没用的东西、不自量力”这样的话好像一把把尖刀,毫不留情地插向了张英雄的脆弱内心。

    他不太明白,师父与他分别才几个时辰而已,从前那个循循善诱、严厉中透着温和的老武者为何一下子会变成现在这副雷霆万钧的模样。

    “嚯嚯——”张英雄没有什么特别高明的御马手段,只是不断用手中的马鞭抽打着马儿,他的马匹一路狂奔一路嘶鸣,好似在不断抱怨哀嚎。

    而南山除了对“暗星”一事的顾虑之外,还有一件更加令她琢磨不透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周围的人好像熟悉又陌生,细细揣测,却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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