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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长生不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恋璀璨如夏花

    坐下,我有话和你说。柳月望敲了敲茶几。

    安暖早有心理准备,不慌不慌地坐了过去,她所在意的是自己刚刚进门的时候看到妈妈脸上流露着那种羞涩而甜蜜的笑容,让人想起了恋爱中的女人。

    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会看着手机流露出那样的表情,一定是心上人发来了让她脸红心跳的信息。

    女人嘛,谈恋爱时的征兆都差不多,不管她是十八岁还是三十六岁。

    可也说不准,就一个表情而已,说不定是自己想多了,安暖坐了下来,看到柳月望又拿起了手机,似乎没有回她信息,有些索然无味地把手机放在大腿上,瞄了一眼手机屏幕后才再次严肃地看着安暖。

    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柳月望看着女儿的脸蛋,仿佛看着十八年前的自己,强大的基因传递让两个人的容颜极其相似,只是安暖有着少女的气息,而柳月望的身材上成熟女人的韵味更多一些。

    没有。安暖嘻嘻笑,妈,你这旗袍真好看,好显身材,今天一定把全校男人眼睛都看直了不对,女人也一样。

    柳月望确实身材很好,自信的女人才敢穿旗袍,这种服饰大凡腰腹稍微有些赘肉,臀部大腿有点松弛,手臂粗大一点,都会被放大到最显眼的感觉。

    旗袍的分叉不高,只是坐下来的时候,显露出来的小半截大腿肌肤依然白的炫目,让人想起了一杯满满的牛奶那微微溢出杯沿的白皙和圆润的幅度,奶香而让人垂涎欲滴,几欲贴面细细闻嗅。

    我要说的是你和你们班上刘长安的事情。柳月望有些无奈,看了一眼手机后终于放下了,聚精会神地盯着安暖,快要高考了,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安暖也认真起来,同样双手抱在胸前,只是她勒出来的弧线没有柳月望那般丰满。

    我和刘长安只是朋友,他那天是把误会说明白。安暖当然不会按照刘长安告诉她的那种说法来埋汰刘长安。

    可是我看他好像真的喜欢你,妈是过来人,提起自己喜欢的人时,是什么语气,是什么样的表现,妈还是看得出来的。

    安暖摇了摇头,搂住了柳月望的脖子,妈,你算什么过来人?作为长辈,有些事情自己不擅长,就不要装模作样了。

    柳月望瞪着安暖,又白了她一眼,生气地按着胸口,其实旗袍是有些紧的,呼吸太急促了的话,那盘扣就会被绷的拉着边沿变形了。

    我刚才看到你在玩手机,和哪位叔叔聊的那么开心呢?真遇到喜欢的,可是得让我把关哦。安暖趁机试探着问道。

    什么啊?一个网友而已。柳月望拍了安暖的后背一下,去,洗澡去。

    安暖嘻嘻笑着,作为独生女,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很多事情都是糊弄糊弄就过去了的。

    走到浴室里,安暖的笑容就收敛了起来网友?网恋?




第二十四章 和你家是亲戚
    刘长安和安暖分开,缓缓走向桥头。

    江风和煦,夕阳已经完全沉浸在麓山之后,只见余晖散落,举目远眺橘子洲头最醒目的伟人头像正面带微笑,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他曾经求学和生活过,遭遇了烈焰焚烧和鲜血浇灌重建的城市。

    人类中有卑微者,也有伟大者,有丑陋者,也有美丽者人生短短百年,却前赴后继的将整个族群的历史演绎的精彩绝伦。

    人类自称史诗,然而站在另外一个高度,从头看到尾,却不过是戏剧而已。

    苏轼讲过一个故事:

    覆盆水于地,芥浮于水,蚁附于芥,茫然不知所济。少焉水涸,蚁即径去,见其类,出涕曰:几不复与子相见,岂知俯仰之间,有方轨八达之路乎?

    自己把普通人类的生活和心情看做与蚂蚁的行径一般无二,不知道是否还有那扶摇直上九万里,在无垠的空间和世间里俯视自己的大鹏鸟?

    即便是蚂蚁,却也让人想念,附于芥子之上的惶恐和忧心,刘长安从不曾轻蔑和不屑。

    叶巳瑾就是这样可爱的蚂蚁,刘长安发现自从见到了秦雅南,关于叶巳瑾的回忆就在脑海里清晰了许多,开始浮现出来,或者很多很多事情自己都需要去睹物思虑,才能让自己的记忆变得更加完整。

    可这也没有必要,无数年的记忆沉淀压抑在心底,本来就是一种对自己精神的保护,否则动则数百年数千年的记忆画面随意地在脑海里荡漾,只怕自己早已经疯掉了。

    回到小区,刘长安来到围墙下摘了一些南瓜藤,这里是整个小区仅存的一片围墙,墙下种着菜,墙上爬着藤,南瓜藤,丝瓜藤,苦瓜藤不远处还搭了个葡萄藤架,已经有早早的吃了晚饭的人坐在下边乘凉聊天。

    小刘早点吃完饭,来打跑胡子

    好啊,这几天打麻将都凑不起两桌了。

    这春夏之交,阳火虚涨,容易病啊。

    聊了几句后刘长安回家,把晒了一天的香菜干收了起来,再拿着扫帚把车厢顶部的落叶打了下来,扫了地才开始做饭做菜。

    今天吃的当然就是南瓜藤了,没有放肉,用辣椒清炒,刘长安在湘南生活多年,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口味。

    生活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没有那么多**,没有那么渴求**马上得到满足,就没有那么多焦心和忧虑然而人生苦短,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刘长安那样慢悠悠的去等待,去徐徐图之,如何在有限的人生里实现和享受自己的**,便是这世间如此急躁的根源。

    洗了澡,换了白色背心和黑色麻布大裤衩,穿着草藤凉鞋,提着一把大蒲扇,刘长安来到葡萄藤下打跑胡子。

    跑胡子和麻将的规矩类似,不过是纸牌,胡牌和翻番也差不多,但是比麻将打的快一些,刘长安自然也是其中老手。

    跑胡子要计分,满一百再算钱,刘长安年轻眼力好,当然由他负责计分,但是老头老太们也带着眼镜,时不时地要看一看刘长安有没有多写或者少写,时不时地双眼失神地隔着老花眼镜看着前方,嘴里念叨着,看着自己的手指头算一算总分。

    小刘快高考了吧?钱老头今天没流鼻涕了,精神好多了,也是得益于昨天晚上一人独吃三家,现在气势很强,一上来就抓了刘长安放炮。

    快了。刘长安笑笑,随便考个学校。

    那可不行今天打完,你就要好好复习,高考前不许打了。钱老头关心地说道,如果今天就不打了,那牌局就散了,所以从明天开始好好复习就行了。

    打了一晚上,今天晚上钱老头高开低走,输了。

    明天再来!钱老头拉着刘长安的手,目光忿忿,十分不甘心地说道。

    好。刘长安哈哈大笑,得意非凡地数了数钱。

    你等着!钱老头重重地哼了一声走了。

    刘长安心满意足地把八块钱收好,将桌子椅子折叠起来放在墙上,这些桌椅也不是谁家的,好久以前各家将闲置的桌椅搬过来放在这里,也没人拿回去了,就当公共娱乐设备了。

    牌,圆珠笔和计分本倒是刘长安带来的,他收拾好,然后朝着不远的阴影处笑了笑。

    秦雅南没有料到刘长安已经发现她了,便走了过来。

    小卖部的谢婶子等着牌局散了,本来打算要把挂在葡萄藤架上的灯泡关了,见到这情形连忙收了手,漫不经心地拿着蒲扇打着哈欠,一边时不时地把眼角的余光扫过来。

    大灯泡的光热烈而让影子格外分明,秦雅南高高的个子似乎连影子都格外高挑一些,她穿着黑色的裙裤,腰间系着玫红色的丝带,轻盈而火热的感觉,只是那腰肢儿好像太过于纤细,让人不禁担心能否承受得起她沉甸甸的上围。

    秦雅南晚上在父亲的住所吃完饭,陪着喝了一点酒,聊了一些关于曾祖父以及刘长安的事情,心情实在有些疑惑而越发烦闷。

    刘长安笑了笑之后似乎就算打了招呼,自顾自地往家里走,秦雅南愣了一下,原本想一走了之,但是既然来了,不说点什么,发泄点什么,又有些不甘心,便跟了过去。

    枝叶疏离的梧桐,清冷的月色,幽静的庭院,让刘长安想起了一首诗: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千年以降,诗人当时的情境,心境,自然是和刘长安不一样的,但是其中某些情绪,却是一样的。

    秦雅南觉得刘长安的背影有些孤独,甚至让她想起了第一次听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响曲,为什么那首平静如水,甚至有些欢快的小浪花的曲子,会被称呼为《悲怆,后来听得多了,也长大了,才知晓真正的孤独是难以与人言说的,那是积累了太多太多把心脏刺的千疮百孔后又重铸心房后的从容与淡定,如那平静的海面,潜藏着风雷气象的暗涌。

    让人一眼看穿的是悲哀,藏着的是悲怆,刘长安回过头来,看着随记忆复苏而越发熟悉的脸庞,露出了一个一如既往的笑脸。

    我和秦家,叶家的关系都很好,尤其是我和你曾祖母是很亲的那种。刘长安依然笑着,看了一眼缺了许多叶子的梧桐树,出乎秦雅南意料地说道。

    秦雅南今天和父亲谈了谈刘长安的事情,但是父亲所知道的并不比她多多少,曾祖父的意思是让秦雅南和刘长安多接触接触,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祖父去世之时,父亲尚在襁褓之中,可以说父亲是曾祖父一手带大,父亲对曾祖父从无忤逆过,秦雅南很清楚,如果曾祖父要做什么事情,父亲只会绝对支持。

    刘长安和曾祖母那边有亲戚关系?可这也似乎也有点太远了,更何况曾祖母那边的亲戚在秦雅南有记忆以来,根本就没有任何印象和联系,难道是因为终于找到了曾祖母那边遗留的一丝血脉也就是刘长安,所以才让曾祖父动了这份心思?



第二十五章 仙女
    秦雅南的心情越发难受了,女人二十岁以后基本上就开始接受现实,明白带着童话色彩的浪漫爱情不大可能出现了,甚至也越发不屑偶像剧的套路,说实在的,就偶像剧里那些男主角的套路,只怕刚刚用出来就会被有心或者无意的某些人警告他,离秦雅南远一点。

    所以秦雅南渐渐有了心理准备,开始琢磨着家里会给自己安排的对象是谁,每每家里人谈起一些出挑的,瞩目的,有前途的年轻人,秦雅南就会格外留意留意,倒是记下了很多名字。

    尽管她对这些人根本没有任何特殊的好感,勉强而排斥,但是至少有个印象了,知道是些什么人。

    这刘长安呢?

    却像猴子一样蹦出来,指着秦雅南的鼻子哈哈大笑:别挑了,你的真命天子就是我!

    然后把秦雅南扛在肩膀上,在父亲和曾祖父点燃的爆竹声中,高高兴兴地把秦雅南抢回了他那杂物间改成的小卧室里。

    自己要不要安慰下自己,这小小的卧室,还会有更温馨的感觉?

    那你应该算是我的表哥了。秦雅南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不管怎么样,女孩子总是下意识的想让自己是年龄较小的一个,哪怕是面对着刘长安。

    刘长安摇了摇头。

    算表弟吧,我今年十八岁,在湘南师大附中读高三,下个月高考。

    十八岁!

    秦雅南原本有些慵懒的站姿瞬间挺直了身躯。

    郡沙街头巷尾四五十岁的大老爷们常穿的凉衫背心,肥大而有着可以装上一瓶二锅头的粗布大裤衩,还有只在很老的小市场里才有存货的草藤凉拖鞋,这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第一眼见到刘长安,秦雅南就觉得他和自己年纪相若,没有想过他可能比自己年纪小这么多。

    也就是说,完全是自己先入为主的误会了?曾祖父再怎么在意她的这个远房表弟,也不可能强扭这样一个瓜啊!

    想到这里,秦雅南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压抑在心头的郁闷之气终于随着呼吸泄尽,没有人知道刚才她用观察未婚夫的眼光看着刘长安在和一群老头老太太打牌斤斤计较一块两块时的心情。

    未婚夫要真是这样,秦雅南宁可出家去了。

    才十八岁!自己的表弟!

    这个小表弟虽然是远房亲戚,但是从曾祖父的情绪看来,毫无疑问他极其重视这个小表弟。

    曾祖母牺牲以后,按照当时的惯例和组织安排,一位女勤务兵接到了照顾首长的任务,十年后曾祖父才再次娶妻。

    可是谁都知道曾祖父念念不忘的还是曾祖母,他的书桌上永远放着他和曾祖母的合影,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老家或者疗养院。

    等等那张照片上有三个人,不止是曾祖父和曾祖母的合影。

    那个年代的照片,总是透着一种年代沉淀的优雅感,黑白的色调也遮掩不了他们的意气风发,曾祖父英气逼人,曾祖母优雅而温和,她坐在中间,手掌微微抬起,皓腕素白,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握着右边男子的几根手指,眉目间的眷恋和依赖溢出了画面。

    这个在照片上和曾祖母的亲密甚于曾祖父的男子,曾祖父曾经说过是曾祖母的哥哥,但是关于他的更多的资料却无从得知了,曾祖父也不愿意吐露。

    在那个年代,本来就有无数原应风华绝代的人物,在那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意愿中,前赴后继,心甘情愿地成为籍籍无名的革命基石,哪怕无人得知,哪怕没有留下名字和痕迹,也要垒积起新的国度和民族的未来。

    那个男子,大概就是其中之一吧。

    秦雅南做出这样的推测,也是有理有据的,曾祖父当年信奉的是唯有和我一起革命的才是朋友,别说卖国求荣的,就是明哲保身之辈都为他所不屑,求学之时,有人撤退到了西南,曾祖父和曾祖母却是丢掉了笔杆子,拿起了枪杆子的那些人。

    能够让曾祖父特地留下三人的合影,绝对不会只是因为那个男子是曾祖母的至亲。

    如今秦家高居庙堂之上,刘长安落魄至此,想必曾祖父心中很是感觉愧对昔日并肩作战而牺牲的战友,要秦雅南专程跑来照顾照顾刘长安,也是情有可原的,要求秦雅南态度谦恭尊敬大概也是基于刘长安曾祖父的缘由。

    原来是这样。秦雅南的语气柔和了许多,真是让人唏嘘感慨,老人们的交情已经是上百年前就开始了,到如今我们再见面,只盼望这份渊源和情分不要断了才好,以后一定要多多往来。

    刘长安张了张嘴,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番秦雅南,然后摇了摇头。

    秦雅南疑惑于他的反应,她对于眼前这个表弟并没有从小开始培养的亲情,但是她正在努力满足曾祖父的愿望,自己作为表姐,多和这个远房表弟亲近亲近也没有原来的排斥了。

    我一开始以为你曾祖父让你来见我,是为了在他百年之后,让我念着当年的情分,照看你一二,毕竟你长得如此像叶巳瑾,他知道我看在这一点上就一定会用心尽力。刘长安讶然失笑,你倒是提醒了我,他的想法看来不止于此,他是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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