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明月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口红续命
他们这样,以后要是遇到机缘了都搞不懂大能的意思怎么办?
人家大能前辈万一真的对他们非常看好,几乎是明示他们机缘怎么取了,结果他们听不懂,以为大能对他们无意,自顾自走了,那大能前辈岂不是要吐血三升?
宗门的文化教育还是要加强啊!
杜兰真拿着筑基修士的份例,操着奉公台的心,脸上还是笑语盈盈,“意思就是说,非鹤楼就是权威。在这场比赛里,非鹤楼的规则才是唯一的评判标准。如果你想要赢,那就跟着规则、跟着非鹤楼的标准走。”
“那岂不是把坚守本心的那些修士筛掉了?”有人不解。
“这场比赛的分数设置很妙。”很多事情当局者迷,唐玉先一公布评委会意图,杜兰真便都明白了,“即使你运气不好,遇到了违背本心的场景世界,然后退出,其实在这一场你损失的分数也不多。如果你上一局得分很高,这点损失是完负担得起的。”
“真正会被影响的,就是那些徘徊在三十二名上下的修士。运气好,三十二名开外的修士能一举进入决赛。运气不好,那原本三十二名之内的修士只能落到三十二名以外、失去决赛资格。”
“不过,所有比赛都有一定的运气因素,所以这点影响无关紧要。”
“况且,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认为坚守本心比非鹤楼比赛更重要,显然已经做好了进不了决赛的准备,那你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难不成,评委会还非得对你的坚守本心、放弃比赛另眼相看,哭着喊着要把非鹤牌塞给你?”
既然说破,那就说得清清楚楚,不留一点疑问,杜兰真详尽地进一步解释道,“我之所以说各位都是内门精英所以应该明白,是因为非鹤楼所强调的权威这个概念。”
“规则至上、制定规则者才有解释权、道心无对错但规则有胜负,这些都是完完地强调权威、强调组织。”
“整个戡梧界,还有谁能比我们这些六大宗门精英弟子更懂什么是组织,什么是权威呢?”
杜兰真望着所有懵懂的师弟师妹恍然大悟的神情,浅浅地笑了一下,不再多说。
其实由此可窥的东西还多着呢,但那些事她自己心里有数就够了,不方便公然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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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三百八十五章 连成一线!
【】(iishu),
杜兰真不知道在她这番指点之下,面前的这些师弟师妹们是否能更进一步地去思考其中用意,反正她已经仁至义尽,能说的都说了。
对于她自己来说,所有事情都连在一起,她反反复复想了无数遍。
以前不明白的、认为是海上冰山只见八分之一的、藏着无数谜团的问题,随着她一路探索,终于连成了一线,为她展开了曾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又苦苦追寻的帷幕下的图景。
虽然只是一角,但也足够让她震撼和激动。
非鹤楼面向戡梧界,也基本能做到公平公正,因此在整个戡梧界都非常受推崇和信任。
非鹤楼在这一点上做得太成功了,以至于大家都忘了,非鹤楼说到底还是六大宗门的非鹤楼!
无论是非鹤楼夺牌的组织工作、非鹤楼的评定标准,还是非鹤楼夺牌的评委会,都牢牢地握在六大宗门的手里。
为了显示公正公平,哪怕是得罪过六大宗门的参赛者,非鹤楼也会公正对待。哪怕是和六大宗门某一家有仇的宗门,非鹤楼也有可能去请那家的元婴真君来评委会。
自从非鹤楼建立,这千万年来,六大宗门始终以这种手段,潜移默化地给所有人一个印象:非鹤楼是绝对公正的,非鹤楼是戡梧界所有人的非鹤楼!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你得罪六大宗门中某一个,甚至某两个、某三个,剩下没被得罪的宗门会在公正立场上为你撑腰。
你得罪整个六大宗门试试?别说做评委、进决赛了,你能活着都是气运之子!
非鹤楼始终都是六大宗门手里的工具,只不过他们从来不用、也没必要用这把工具而已。
但现在,他们开始用了!
隐晦地、间接地用了。
杜兰真了解以前非鹤楼的比赛情况,她很确定从前是没有所谓“规则至上”“既然入局就得遵守规则”这样的宣言的。虽然一场有组织的比赛本身就是在顺应这种宣言,但之前非鹤楼确实从未明确提及。
可这次,非鹤楼明确地、强势地、光明正大地宣布了。它把“规则至上”“既然入局就得遵守规则”如此清晰地传达给所有人,而且是以这样让人容易信服的方式传达的。
戡梧界里,有谁能比六大宗门更有资格象征规则制定者和权威呢?
六大宗门是通过非鹤楼的这场比赛,加强自己的权威!
可是,如今六大宗门已经很有权威了,而且前段时间又出了人口贩卖的事,短时期内强势加强权威,很有可能引起戡梧界不满。
那么,六大宗门又为什么忽然要这么做呢?
纵观近百年来,赤霄宗和昇阳宗拼命死磕争夺六大宗门第一、极尘宗忽然强势宣布要照我仙道永不绝、持续了无数年的人口贩卖忽然被盘掀翻……这是何等喧嚣而又热闹的百年!
明明底蕴还差些时间沉淀的昇阳宗为什么忽然不顾鱼龙混杂、乌烟瘴气,强势出头,和赤霄宗死磕夺第一?
明明稳居第三、前后无忧、处于喧嚣之外的极尘宗为什么忽然摆明车马要照我仙道永不绝?
明明涉及了无数隐秘利益、被层层相护的人口贩卖,为什么忽然被干干脆脆地连根拔起?赤霄宗明明扶持了望云阁上千年、明明随时都可以胁迫望云阁,为什么偏偏是在近百年?
明明从无立场的非鹤楼,又为什么偏偏忽然为规则和权威张目?
普通小事可能有巧合,但涉及到整个戡梧界局面的大事,没有巧合可言,因为所有不合心意的巧合都会被修正!
那么,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准确无疑地指明了方向,这一切也只能指向那个方向——六大宗门整装待发,是为了某个重大的、影响整个戡梧界的转机,而这个转机,就在不久的将来!
当然,这个不久,是对于整个戡梧界的历史而言的。
事实上,这个转机可能发生在几十年后,有可能发生在几百年后。
推测到这个地步,已经太远、太远了。
但杜兰真并不止步。
当年谭苑真君的元婴大典上,谭苑真君开坛讲道,讲的是神道法门扶乩之术。
杜兰真最初还以为宗门讲这个是因为她刚发现的神修组织——也就是后来被她发现源头是谅事宗的那个组织。
但听了谭苑真君的讲道之后,杜兰真便知道自己错了。谭苑真君讲的和她所发现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也就是那次,极尘宗喊出了“化作天上月,照我仙道永不绝”的口号——那还是杜兰真亲口说给所有人的,她绝不会忘!
从那之后,杜兰真便埋下了一个渴望和一个疑问。
渴望是,她要早日在宗门得到更高的地位,参与到宗门的、戡梧界真正影响格局的事务中。
疑问是,宗门为什么忽然摆明车马争第一,谭苑真君又为什么会当众讲扶乩?
后来杜兰真到了海国,拿到了《三千世界异闻录》,看到了里面清源揽胜天君的存在、天外世界的壮阔。那时候她还没意识到,她苦苦追寻的问题最重要的线索,已经落到了她的手中!
直到她来了非鹤楼、直到她进了第一个场景世界、直到今天,杜兰真把所有的所有连在一起,终于明白了一切!
所谓的不久的将来会影响整个戡梧界格局的重大转机,来自天外,来自清源揽胜天君!
六大宗门已经默默地把一切真相向戡梧界展开了,只等着所有人慢慢去醒悟。
清源揽胜天君,真的是戡梧界道统的源头、六大宗门的祖师。他也是真的一直在绸缪着重归戡梧界,重振戡梧界!
但是,由于天君位格太高、戡梧界维度又太低——看神道被提及的频率,可能还因为有神道的阻挠。在这些因素下,清源揽胜天君进不来,需要六大宗门的帮助。
清源揽胜天君重归戡梧界之时,就是戡梧界天翻地覆之时!
杜兰真想到这里,不由伸手轻轻按住胸口,她不得不这么做,即使这引起了身旁师弟师妹奇怪的目光。
她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如果她不这么做的话,杜兰真害怕自己会按捺不住那颗因憧憬、激动和喜悦而颤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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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丹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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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兰真曾经向杜君芝和蒲艺琼许诺过,等她从第二场比赛里结束后,会去看杜君芝的丹会决赛。
在此之前,杜兰真不是没有机会亲自给杜君芝捧场,但她没有去,因为这次丹会的第一评委周采桑是云州岚的弟子——而云州岚,当初在望云阁拍卖会的时候杜兰真就已经见识过了,和须晨真君绝对有仇。
当然,也许因此避嫌、担心周采桑给杜君芝穿小鞋,很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味,但谨慎一点总是没有错的。杜兰真不希望因为一点莫名其妙的事情让杜君芝丧失一个大好机会。
丹会的最后一场比赛,是要求丹会参赛者们进入小洞天世界辨认被演化出来的药材并炼制。
作为小洞天世界里进行的比赛,出于公开透明的考虑,非鹤楼顺手也把丹会决赛的情况搬到天幕上了。
杜兰真所谓的亲自到场,也就是来到非鹤楼前看看天幕。
“好好比赛,我在外面等你们得胜归来。”杜兰真拍了拍杜君芝和蒲艺琼的肩膀,温言鼓励道。
“姑姑就放心吧,我必能斩落头名!”杜君芝自信满满。
杜兰真喜欢别人在她面前自信的样子,闻言欣赏地望了杜君芝一眼,正要说什么,忽然有人在旁边冷哼了一声,插话道,“好大的口气,鹿死谁手还说不准呢!”
杜君芝仿佛早有预料,闻言一个白眼就朝那人翻了过去,“手下败将,何足言勇?”
但凡事不关己的明争暗斗,杜兰真一般都不会插手,相反,她看着杜君芝和她的对手你来我往互呛,倒觉得很有意思。
“好了。”杜兰真不过看了两三个来回的唇枪舌剑,便伸出手来,按在杜君芝肩膀上,“不要再说了,待会就要进场了,你和蒲艺琼都静下心来,别影响发挥。”
杜君芝很想说她不会影响心境,她还能接着怼,但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杜兰真平淡的神情时,便立刻闭上了嘴。
“我……”杜兰真是杜君芝的姑姑,可不是杜君芝的对手的姑姑,后者怎么会听这么轻飘飘的一句?他还想说什么,杜兰真已经回过头望向他。
“你也是要参加比赛的吧?”
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杜君芝的对手摸不着头脑,只能皱着眉望着她。
“去准备吧。”杜兰真淡淡地说道。
他为什么要听她的?她算什么人?
杜君芝的对手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讷讷又不甘地望了杜君芝一眼,然后愤愤又憋屈地走了。
“哎,他真的走了诶!”蒲艺琼惊奇道,“诶,师叔,你是不是用了你那一招,就是一说话别人就会听的那一招?”
杜兰真知道蒲艺琼说的是贯珠天音。
“没有。”杜兰真摇摇头。
“那他怎么会那么听话?你别看他刚才好像你一说就走了,其实这人可难缠了我和杜君芝一起出门,遇到他总是被他追着怼。他嘴可毒了,心眼也小……”蒲艺琼五官都皱在一起了,几乎要滔滔不绝地数落那人,却对上杜兰真平淡而无波澜的目光。
蒲艺琼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你为什么忽然闭嘴,他也就是为什么离开。”蒲艺琼不敢再说,杜兰真却反而展颜一笑,“我从不滥用法术,不必担心在我身边会被控制。”
她最后这句话倒不像是对着蒲艺琼和杜君芝说的,更像是对着周围人听的。
杜君芝恍然地四下望了一眼,果然看见远处有人略显慌乱地移开目光。
“去吧。”杜兰真却一点也没有回头看那人一眼的意思,朝杜君芝点点头,“祝你们旗开得胜,我在这里等你们出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配合着杜兰真隐含催促的目光,杜君芝觉得自己现在不赶紧去准备简直就是不识好歹了,赶紧拉着蒲艺琼往非鹤楼前走。
杜兰真望着两人的背影笑了起来。她不过是逗逗小朋友而已——当长辈,确实还挺好玩。她这么想着,忽然回过头,朝着向她走来的人挑了挑眉。
“我就说,你果然来了。”顾霓云望了她一眼。
杜兰真这回有点诧异了,“怎么,你早知道我会来?”
“上次在茶楼里,你不是提到过吗?”顾霓云反问道,“反正在丹会结束、小朋友们出小洞天之前咱们都是空闲的,来看看不正常吗?”
杜兰真记得她并没有当众提过这事。多半是她和沈淮烟闲聊时被顾霓云听见了,“那你呢?”
“我闲着无聊,随便看看。”顾霓云随意地说道,“我就猜会不会遇见你,没想到真的遇见了。”
本来杜兰真还担心她一个人站在这里是干看着,顾霓云一来,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她们都不是话多的人,所聊的事要么是关于非鹤楼夺牌的,要么是关于丹会决赛的。由于两人见识颇高、本身的名气也很能服众,竟把周围观众的注意都吸引过来了。
人一多,总有健谈的插话,两人也不排斥,倘若言之有理自然也附和赞同,一时间竟在身边围成了一个讨论圈子。
如果按照杜兰真自己的脾气,她不太喜欢当众高谈阔论,更喜欢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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