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草根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宝天使
“不是吧?他可是山东最大的官老爷了,他能帮着日本人对付俺们吗?”
“俺们有这么多人嘞,俺们也不是闹事,就是想要跟对方讲道理啊。”
“再说了,俺们不给政府添麻烦的,就改在工厂门口罢工都不行吗?”
退缩到这种程度了,邓明恩几个人一寻思,仿佛也没什么的,故而就同意了,待到城中平静一下,他们无需再到领事馆的门口,只到各家的工厂门口去进行活动了。
这样算下来,他们罢工游行的人数就从原本的数千人锐减到了三四百人的程度。
这种程度对于地广人稀的郊区以及普通的青城市民压根就没有多余的影响。
苏树伟与邓明恩已经将张宗昌这个变数给考虑进去的情况下,一场轰轰烈烈的青城市第五次大罢工就拉开了帷幕。
翌日上午,这数百名的日纺织厂的工人们就蹲坐在了日纺织厂的门口,几位在工厂之中有着极高的声誉的工头,负责进到场内与日本投资方进行商谈。
他们的口号十分的简单,加薪减时,要求的也不算过分,只是要让日本的厂长们将他们的工资升到青城工人的月标准工资罢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消息,到了日本人这里则是难以忍受的恶行了。
早已经习惯了对着工人们吆五喝六随意压榨的日本工厂主,怎么可能掏出如此大的利润来支付他们本就不用支付的工资呢?
本已经张宗昌的到来会让一切都变得不同的日本商人们出离的愤怒了。
他们将电话拍在了已经由张宗昌掌控的青城临时军管办公室的所在,强烈的谴责了中方不作为的行为。
并以合作者的姿态给军部的田中大队长打了一电话,让对方务必要成为他们日本商人借由此契机在青城站稳脚跟的支柱。
对于日本工厂主的诉求,田中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他们军队威逼到青城附近所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逐渐的渗透以及占领中国这块庞大又资源富饶的土地吗?
现在,一个极佳的机会就摆在了自己的眼前,用他们中国的军队来对付这群试图反抗的工人,这样就会将矛盾直接引向了他们内部的某些群体之中。
青城的民众对于他们日本人的恶感就会有所降低,这不但有利于今后的大日本帝国的后续计划与共荣圈的共建,更是能让张宗昌部在山东境内的口碑落到最低点,从而不得不更加的依附于他们日本人的支持。
想到这里的田中大队长就给张宗昌部所在又追加了一个电话,与对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之后,觉得总要为他的日本朋友做点什么的张宗昌就点齐了兵马直奔着城郊而去。
在张宗昌心中所想,那帮子背井离乡来青城讨生活的工人们就如同当初他那个村头的混混一般,是不愿意惹官府与大势力的。
他们甚至连村里的地主老爷都不敢得罪,若是见到他带着真枪实弹的军队去了,岂不是瞬间就要跑个一干二净?
可是谁成想,当张宗昌摆开了车马,将枪口对准了这群手无寸铁的工人的时候,组织大家在工厂门口静坐的邓明恩却挺身站了出来。
他一把甩开了同伴苏树伟的拉扯,就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方,用他这瘦弱的文人的气量朝着张宗昌部的所在大声的吼去。
“张督军,你是我们中国政府堂堂正正委任的督军。”
“一省督军的职责,包围省内普通百姓的安危,在遇到外敌侵略之时挺身而出,为这个国家,为这个国家正在飘摇的新政府,守牧一方土地。”
“你治下之区域,是偌大的山东,你保护的百姓,也包括了这些可怜的只是想要获得平等的工人!”
“现在,我们自己的督军,这片土地上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能够寻求到保护的最强大的势力,却在此时,将枪口调转向了我们这些无辜的老百姓的胸前……”
“试问,公道何在?天理何存!!!”
“我们从未曾埋怨过凄苦,我们也不曾放弃过希望,我们甚至不去找自己的政府来帮助我们获得应有的权利,我们只是在用自己最微末也是唯一拥有的力量去获得让自己活下去的权利罢了……”
“就是这样,也是错的嘛!!”
“若这样都是错误的!请张督军回答我!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我们应该怎么活!!!”
邓明恩吼出这一番话的时候,是满心的悲怆。
一股浓浓的哀忧之情从话语中透出。
他双眼通红,泪水满溢。
可是就算是这样,邓明恩也没有从对面那个站的垮垮塌塌的新任督军的身上看出任何予以他们的同情。
这位同样出身于底层的狗肉将军,却对于蹲坐在对面的工人们没有任何的共情心。
在他张宗昌的眼中,只要敢拦在他面前的人,那都是他的敌人。
而让他顺利的坐上了山东督军并解除了他在山东境内的窘况的日本人才是他真正的朋友。
他的这些老乡们,山东的乡绅富商们,境内各路的军阀们,没有一个是他的朋友,同为山东人,他们却想让他死。
那这样的山东人来认过来干嘛呢?
民国草根 第三百四十五章 混不吝
再说了,他忍辱负重,拼死赖活着所为的不就是出人头地?
待到一朝得势,那必然要将这些贱民踩在脚下啊。
否则,他这么拼死拼活的取得权柄又是为了啥啊!
所以,张宗昌身后带出来的士兵们都因为邓明恩的这一番演讲而犹豫动容的时候,张宗昌却是毫不为之所动,并且还有些想发狠。
对面的这群人实在是太不识相了,他们这些军老爷开过来的时候,难道不应该被吓得屁滚尿流仓皇而逃吗?
为什么还敢有如此大的勇气蹲坐在厂门口前,甚至还有像是这个瘦猴子一般的文人敢站在自己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尖跟自己理论?
简直就是挑衅他的最高权威,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暴民!
对待如同无赖一般的暴民,他张宗昌实在是太有经验了。
跟这些人废话什么?
只需要放枪就足可以迅速镇压了。
“听我的命令!”
“第一排列举枪!!”
张宗昌的一声暴呵,让那些士兵们下意识的就依照身体指令做出了相应的动作。
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那些茫然,懵楞,甚至是难以置信的工人们。
在彼此都不曾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那个场内最高指挥官,也是这个省份之中权势最鼎盛的男人高喝了一句:“射击!”
这一排十名枪手,只是张宗昌护卫部连队之中的一个小班的构成。
也正是因为出自于亲信,所以对于命令有着天生的信服感的士兵们就这样扣动了扳机。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邓明恩睚眦欲裂,他在听到了张宗昌的发令之后,第一反应更多的是愤怒以及对于身后人与事的悲哀。
他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邓明恩从一开始就认识到了革命自然会伴随着牺牲,在这个混乱的环境中为底层人发声所要遇见的危险更多。
但是他却从未曾想过,他会被一位中国人,一位本应该保护他们这个阶层的一方执政长官给亲口下令打死。
哀莫大于心死的邓明恩怀着无比的悲痛闭上了双眼。
他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甚至在他认为的人生最后的关头里,所想到也是这一次,他身后的工人们会有多少人会如同他一般,步入死亡的怀抱。
“砰砰砰!”
然后是齐刷刷的枪响,在邓明恩的耳边嗡嗡作响。
但是他等待着的死亡却没有如期而至,一个沉重的身躯趴在了他的身上,将他扑倒在地,十分完美的避让过了张宗昌的这一轮射击。
与地面相互碰撞的巨大的疼痛让邓明恩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将他扑倒在地,护在身下的人,正是与他一起战斗着的战友苏树伟。
这个比他大了近十岁的中年男人,以绝佳的反应能力挽救了他的性命。
更是在他愣神的时候,还朝着他怒吼过去,试图拉回他的心神:“撤退!撤退!”
“张宗昌不是理智的人!他跟那些传统发家的军阀不一样!!”
“他就是一条恶犬!他压根就算不得是个人!”
我们无法用一般的高位人士还要全一些脸面的性格去判断,我们甚至都不能把张宗昌给当成一个人去判断。
他是喜恶全凭心情的人,他是一个没有大是大非观念,甚至是没有基础的善恶是非观的人。
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在实力无法做到与他对等的时候,是千万不能跟这样的人发生正面的交锋的。
那样的人,那样的心,所能造成的不过是无谓的牺牲罢了。
他们都是有头脑的人,为了今后计,现如今也不能热血上头就这么直面冲上去。
他们这些人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撤!大家快分散开来!”
“跑!往熟悉的地方跑!!我们离开!离开!!”
趴在邓明恩身上的苏树伟大声的吼出了他这位游行组织成员中的第二领导人的命令。
而那些恍然不知何去的工人们在听到了苏树伟下达了这个命令了之后,终于有了一个正常人的反应。
‘哄……’立刻就私下散了开来,朝着不同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跑去。
只剩下几个工会的同志们,往苏树伟与邓明恩的所在跑了两步,在张宗昌充满着恶意的眼神里以最快的速度将两个人架了起来,往相反的方向逃窜。
不过片刻,原本还齐整静默的罢工现场就变得空无一人。
站在军队前方的张督军,摸着自己做工精良的武装腰带得意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跟老子斗!不知所谓!”
“不知道拿枪的才是大爷吗?走,你们跟着我,咱们去日本的工厂里边遛遛!”
说完,竟是带着他的护卫队直奔着这六家工厂之中最大的那一家而去。
开玩笑呢,他这边调兵遣将的出门替这群日本人办事儿的,对方若是不给他一些见得着的报酬的话,那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待到这日方的几位厂长正手舞足蹈的感念张宗昌的能耐的时候,却听到自己的下属禀报,这位心狠手辣的山东时任督军竟然直奔着他们的办公室而来。
不知道对方所来为何的日本厂长却是一点都不敢怠慢,应着自己的心腹将茶点准备好,就把这位不请自来的督军大人给迎了过来。
可是待到这群日本人听清楚了张宗昌的来意之后,他们一个个的脸都变的绿了。
竟然要跟他们要此次出军的经费,说是由着他的粮草官给计算了一下,他将这群工人们成功的赶跑之后,将会给这六家的厂子剩下莫大的银钱。
再加上他控权之后整个山东省内将会实施的亲日高压政策,再怎么论这些日本人都是占了大便宜的。
在张宗昌的眼中,办事儿拿钱,天经地义。
他就在这群日本工厂主诧异的眼神之中,等着对方跟他们的田中大队长打小报告呢。
谁成想,电话那头的田中在听到了张宗昌是这般的反应了之后,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样的军阀多好啊,办事有价格就好,无关对错,只要出钱对面的这个狠人就是日本人的朋友,那岂不是更省了日本官方的事儿了。
根本就无需像是曾经的日本领事那般,在不停的游说青城的市长以及一直致力于与王翰章交好。
现在的他们只需要付给新督军粮草,银钱,公平的进行军火交易,就能办成他们想要在中国境内所办成的事儿……
这简直是占了莫大的便宜了,不就是一些钱吗?
给必须给!
你们这些从各大财团派遣过来的日本商人们,别以为我们驻扎在基地之中就不知道了。
要将来到中国这片土地上之后,谁才是最幸福的人,除了大日本帝国之外,就是你们这帮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了。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之中,日本商人捞取的财富是难以估量的。
对方一个一省督军,只是开口跟你们要了十万大洋,六家随便的凑一凑,也就立马能够拿出来的啊。
田中大队长在接到了电话之后,不但没有为这些商人们做主,反倒是对于张宗昌的这种处事方式大加赞赏,并且以青城日方驻军最高长官的身份命令他们这些只知道赚钱的商人们……赶紧拿钱!
于是乎,这个电话挂掉了,那几个日本工厂主的境遇反倒是更加的不美妙了。
他们互相看了看苦笑了一下,就站在张宗昌的面前,齐刷刷的鞠躬致歉。
至于他们身后的下属们,则是拿着他们的本票前去提钱。
没有一家工厂会将如此大的一笔财富直接放在这个毫不设防的工厂办公室之中的,而今日也并不是厂房入账的时日。
对于到手的好处,张宗昌可是有着极大的耐性,他就坐在日本厂内的沙发上,等着属于自己的金钱入账。
可是他不曾想到,他刚才在工厂外的那一番作为,不但驱散了那些手无寸铁的工人,同样的,也夺取了八个无辜的人最宝贵的生命。
当张宗昌率领着他的部队,进入到了日本的厂房中后,那些四散而逃的部分工人们,才敢偷偷摸摸的沿着原路返回。
这些个返回的工人中,有被人架走的邓明恩,那救了邓明恩的苏树伟,反倒是因为后背的枪击灼伤被人紧急的送往了医院。
至于邓明恩为什么还会再回到这个悲惨的现场,他大概是跟那些有熟人在其中的工人们一样的想法,想要看看他们的朋友或是亲眷是否还活着,去想着最起码要将他们的尸体放置在一个可以妥善安置的地方。
于是他们稀稀拉拉的来了,有些人哭着,有些人却是木然。
仅仅八具尸体,所寻的目标也变得分外的明显。
回归的人一边抬着死去的人一边哭泣,他们离开时,看着日本纺织厂的目光是那么的愤怒与仇恨。
可就算是他们的怒火化成实质,却也依然对坐在内里的张宗昌产生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对于这些人来说,仿佛死也就是白死了一样。
跟在这一群哀鸣着哭泣的人身后的邓明恩,在那片鲜血浸染成为了红褐色的沙土地中站了许久。
久到他看到内里的属于张宗昌的部队又从原路返回,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的带着敲诈过来的金钱堂而皇之的远去,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多分给他这个瘦弱的文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邓明恩出离的愤怒。
因为他看到了那些扛着自己的亲朋离开的工人们看着他的那种眼神。
那种眼神之中再也没有了原本的亲近,敬佩以及无所畏惧的支持与信任,他们剩下的只是深深的梳理以及如同认命一般的放弃。
邓明恩觉得,今天过后,这六家日本纺织厂内的工人的罢工再也组织不起来了。
最起码在张宗昌存在的山东之中,怕是再也无法见到为了自身利益而勇敢抗争的工人们了。
毕竟,只有一腔热血,只能讲讲道理的工会成员,是无法跟张宗昌抗衡的。
以往的将上层逼迫出来从而平等的交易互换的可能,从今天起将归乎为零。
而他们的党在青城所做的那么多的工作,只因为这一排子弹就化为乌有。
这怎么能让他邓明恩甘心,这世道如何能让这样的人横行!!
一直站在这里的邓明恩将自己的拳头捏的愈发的用力,然后用谁都听不到的声音在心中与自己说:“敌人再强大,也总有他的弱点。”
“失道寡助,毫无礼义廉耻的张宗昌是山东人种的异类。”
“待到那些人真正的无法忍受他的时候,就是我们报仇的最好时机!”
“现在能够对付他的只有舆论,还有更加强大的军事武装力量。”
“是谁?北方的张作霖,南方的革命军?对!国民革命军,他们才是有可能击溃并绝对不会将其吸纳进去的武装力量。”
“我可以找寻朋友求助!对!找南方!”
想到这里的邓明恩再一次的振作了起来,他拖动着因为长时间站着而僵直的双腿,用尽全力往城内赶去。
这件事儿的后续还有许许多多的事儿等着他去处理呢。
八名无辜遇难的工人,不能就如此毫无声息的死去。
他要写出来,记录下来,要让所有人知道,张宗昌到底是一个什么玩意儿!!
飞奔着的邓明恩跑了许久许久。
当他赶回到报社的时候,早已经是灯火初上之时。
只是轻伤的苏树伟已经在医院安置了下来,医生对他的灼伤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待到三日的观察期一过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而这个时候的邓明恩要先在工会中发起一次内部的募捐。
所为的就是给这八个死亡的人员的家属,一点有助于生存的安家费用。
再如何他们都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说再多也没有拿出实质的东西去帮助这几名工人的家眷更来的实在的事情了。
至于再舆论方面,甚至都无需邓明恩亲自撰稿,与邓明恩一同经历过这件事儿的工会的组织者们,早在大家四散的时候,就奔往城内写出了讨伐的文章。
民国草根 第三百四十六章 嚣张
这是青城前所未有过的惨案,就连日本人都不敢如此的行事。
这种人不配成为一省的督军,他需要接受青城人民愤怒的审判。
大概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知道张宗昌的恶行了。
但是这还不够,深吸了一口气的邓明恩拨出了邵年时离开时给他留下的电话号码。
远在济城对此一无所知的邵年时,就由着老管家从客院之中叫到了主院的客厅之内。
“邓明恩给我来了电话?”
局势有什么不妥吗?
邵年时满头的疑惑,拿起了案几上的话筒,却在听完对方的第一句话之后,就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毫无谈判欲望的前提下直接进行了武力镇压?”
“有伤亡吗?”
邵年时一下子就将眉头皱的紧起,等到了那个令人心痛的数字:“当场死亡八人,被流弹击伤的达到数十人。”
“当时军队前排的射击手中应该有人留手了……”
如此近的距离并不是全数的死亡,这说明张宗昌部队里边还存着仍有善念的士兵。
可是现在,已经无法顾忌旁的了,士兵们就算是再善良,在一个残暴无底线的将军的手下,也将会变成最不讲道理的凶器。
若想要为那些无辜死亡的工人们讨回一个公道?
那必须要从整个军队的最上层,也就是张宗昌这个小子身上下手。
至于最快捷的方式?
自然是让这小子去死。
听起来一下子就简单了许多。
但是无论是纯商人的邵年时还是尚在推广理念的邓明恩,都没有这个能力去做到这件事情。
现如今,在山东,能对张宗昌产生威胁的人只剩下一个了。
那就是依然在青城郊外试图集结部队,跟张宗昌分个上下的郑金生了。
所以,他必须要做些什么去促成这件事情。
跟邓明恩交待了一番自己的想法,并以大华纺织厂的名义给那些死难工人的家属捐献了一笔钱的邵年时,就率先挂掉了电话。
依照现在的形势,他的情况一点不比那些处在青岛的工人们美妙。
如日中天的张宗昌如若转头压进青岛,地位颇高的初家老爷真的能扛得住吗?
就在邵年时坐在电话机旁边琢磨事情的时候,得了消息的初开鹏却是披着他的外袍从楼上走了下来。
现在济城已经入了晚春,气候转暖,这位只穿拖鞋就溜达出来的初家老爷,脸上却没带上任何有关凝重的表情。
他只坐在邵年时的对面,抽了一袋烟,在起身离开的时候,对这位年轻人说了一句话:“给初山之,郭德强,何基沣打电话。”
“就说我说的,赶紧与郑金生汇合。”
“推那个老小儿一把,让他对在张宗昌的面前。”
“在城外僵持着算怎么回事儿,济城商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
“就让他们军人的事儿,军内了吧。”
说完,初家老爷就抖了一下肩膀上的袍子,背着手上了楼梯。
留下一个面露喜色的邵年时赶忙就给这几路与他更是与初家有着极其亲密关系的军阀们打起了电话。
若是以往,这些人都是初家派的军事力量,在张宗昌与郑金生交锋的时候是两不相帮的。
但是现在,郑金生一脉已经完全处在了劣势。
若是让他现在就跟张宗昌对在一起,依照郑金生这个老狐狸的保守样,怕是一定会退缩的。
他们一定要表现出支持郑金生的局面,才能让这位山东第二大的军阀,察觉不到他与张宗昌部的差距。
也只有这样,他才有胆子跟对方叫板,从而达成山东境内绝不让张宗昌一家独大的情况。
想到这里的邵年时就连夜给这些人拍了电话。
接到了电话的各路军阀们因着初家的关系早就有过来往。
他们这几个人甚至都不用配合,在私底下就成了一个圈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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