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维术士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牧狐
替身斥候也是生物炼成,但替身斥候是拥有自我意识的。炼金魔宠则不一样,炼金魔宠几乎等于死物,其生存的能量是体内的魔力循环,必须完全靠着巫师供给,其眼睛就等同巫师的眼睛,其耳朵就等同巫师的耳朵。巫师可以完全掌控炼金魔宠,几乎等同于巫师的五感分身。
只是,炼金魔宠是没有自我意识的。
对安格尔而言,炼金魔宠算是其中最残酷的手段。不过残酷归残酷,炼金魔宠却是最行之有效最不会出差错的手段。因为炼金魔宠已经算是巫师的身体一部分,不可能背叛,也不可能被术法手段欺骗。
安格尔思索着,以后他如果要寻一个耳目,或许也要搞一个炼金魔宠。
但让他把托比炼制成炼金魔宠,他可不敢。
且不说格蕾娅会不会放过他,光是他自己本心的那关就过不去,他可是承诺过要好好照顾托比的,毁诺非男子汉所作所为。
第53节 成长
安格尔拒绝了炼金魔宠的提议,芙萝拉脸上有些失望,要是安格尔同意的话,她就能好好研究一下傻鸟了,说不定还能逆推出格蕾娅创生术的关键数据。
可惜了。
不过芙萝拉的遗憾只保留了几秒钟,因为就算她得到创生术原原本本的数据,只要她没有走上格蕾娅的那条路,就很难复制创生术。她之所以好奇,不过是因为巫师天生对知识的渴望罢了。
芙萝拉说要先带安格尔回自己的房间,一路上安格尔原本挺开心的观赏着鲸背上的草原风光,但随着深入这方牧场,他的感觉越发的怪异。
譬如,经过某个方形石头屋时,他隐隐闻到一股浓郁到极点的血腥味。
还有,他自跟着芙萝拉开始,就一直觉得有人在背后隐隐的偷看他,这种如芒刺背的感觉,让他颇为不舒服。但每次他回头去寻觅视线来源时,却什么也没发现。每一座帐篷的帘子都闭的紧紧的,除了零星散布在草原上的奶牛外,他没有发现任何人。
但安格尔只要转身,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安格尔浑身感觉不自在,芙萝拉似乎也发现了他的状态,但并没有对他作出任何解释。
当经过一座全金属建筑时,安格尔从那紧闭的门口中感觉异样的气氛,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闻到一股尸体腐烂时的恶臭。
阳光晴好,青草新绿,奶牛悠闲,鹰飞自然。
这个牧场一眼看去,是多么的清新自然。在不久前,安格尔也是如此的觉得。但各种诡异的地方血腥的味道恶毒的视线还有芙萝拉时不时饱含深意的笑容,都让安格尔觉得这座牧场的不对劲。
或许隐藏在阳光下的,是万丈深渊,是不可名状的邪恶。
安格尔无意探究,但就这初始感觉,就让他感觉到和紫荆号完全不一样的气氛。
或许,这就是巫师学徒口中,白巫师组织和黑巫师组织的不同?紫荆号上虽然也有腌臜龌蹉事,但只要不主动去惹事,就能安然无恙;在紫荆号上安格尔从没有浑身发毛的感觉,但他刚踏上云鲸不久,就已经觉得每一根神经都在绷紧,仿佛下一刻就会被不知从哪里窜出的怪兽吞噬。
先前和芙萝拉对答自如,安格尔一度觉得有这样的学姐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又轻松又惬意。
但这一刻,安格尔沉默了。
他不过和芙萝拉与桑德斯是一面之缘,纵然被收为学徒,但怎能凭一日的印象,就给人添上好人标签?
就连摩罗都说过,芙萝拉是南域著名的黑巫师,外号鲜血女巫。桑德斯更是屠戮一方的大能,他怎么会莽撞的认为自己入门了,别人就会对他另眼相看?
对前途忐忑,安格尔有。
但他现在突然明悟了些事,再忐忑的心情,也不要放在心上过久,患得患失会让人不自觉地有依赖心,让人忽略了细节。
就像地球心理学的经典案例,斯德哥尔摩人质事件——
两名有前科的罪犯,意图抢劫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市内最大的一家银行失败后,挟持了四位银行职员,在警方与歹徒僵持了130个小时之后,因歹徒放弃而结束。然而这起事件发生后几个月,这四名遭受挟持的银行职员,仍然对绑架他们的人显露出怜悯的情感,他们拒绝在法院指控这些绑匪,甚至还为他们筹措法律辩护的资金,他们都表明并不痛恨歹徒,并表达他们对歹徒非但没有伤害他们却对他们照顾的感激,并对警察采取敌对态度。
更甚者,人质中一名女职员竟然还爱上其中一名劫匪,并与他在服刑期间订婚。这两名抢匪劫持人质达六天之久,在这期间他们威胁受俘者的性命,但有时也表现出仁慈的一面。在出人意料的心理错综转变下,这四名人质抗拒政府最终营救他们的努力。
斯德哥尔摩事件,虽然与安格尔目前状况不一样,但很多事情是有相似点的。
在极端不安的心理状态中,人类会下意识的抓住能带给他哪怕一点希望的依靠,安格尔如今就处于这种患得患失的忐忑心情中,若是因为芙萝拉和桑德斯对他的善意,就开始让主观意识改变倾向,那和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这,安格尔背上出了一阵冷汗。
原本对芙萝拉露出明显的亲密态度,在这一刻缓缓收了起来,再次回到发乎情止于礼的贵族礼仪上,就连面部表情都变了,像极了早死的老帕特,又拘谨又疏离。
野蛮洞窟,毕竟是黑巫师组织,他如果天真的以为世俗道德通用的话,那他下场定然惨不忍睹。
安格尔的变化,芙萝拉清晰的看在眼里。
就像先前遇到的血腥腐烂味一样,芙萝拉依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安格尔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她与导师不会因此就成为他的保姆。安格尔必须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有立足之地。
前面就是你的帐篷了,你觉得怎样?芙萝拉指着一座白顶红旗的圆形帐篷说。
安格尔一看,就愣住了。
这座帐篷,很普通。
但他离导师所在的那顶华丽无比的帐篷仅仅百米距离。直线走,只需要翻过一个小土坡,就能到达。
可芙萝拉却带着他绕了足足上千米的距离。
安格尔看着芙萝拉,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又觉得很多东西模模糊糊。
他笑了笑,不错,谢谢。
喜欢就好,那你自己进去吧,晚上我会过来。
看着芙萝拉就要离开,安格尔赶紧询问了一句:可以告诉我,导师为什么会收下我吗?
芙萝拉停步。
转头,笑的灿烂无比,双眼弯成月牙。
这个啊,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晚上,你不妨亲自问问。
圆顶白色小帐篷。
很简单的布置,一张架子床床头柜白色布艺纱帘,还有镂空的酱色桌椅。除此之外,就是时钟与烛台。和紫荆号上的房间布置差不多,但精致度上了一个档次。
安格尔坐在椅子上,将自己的行囊放在桌上。
不大的皮质背包里装了他所有的身家:衣物洗漱用品还有一双麂皮猎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木盒子,里面装着从格蕾娅那里得来的断片蜉蝣,以及几个竹筒,竹筒里装着晒干的雨后晨露。
对于安格尔来说,背包里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就算丢弃也不心疼。真正珍贵的东西,他都贴身携带,譬如全息平板以及天外之眼。
将换洗衣物整理了一番,安格尔一时间也无事可做了。
他原本打算打开全息平板继续看小说,但一想到在别人的地盘,导师的态度暧昧不明,再加上先前芙萝拉讲的巫师耳目,安格尔也不敢打开平板看了,生怕有人监控着他。
平板被发现了倒还好,因为里面的内容全是汉字,也没人看得懂。但就怕被追根究底,发现导师是偷渡客,那事情就大发了。所以安格尔决定克制一段时间,至少在云鲸上的日子,不去碰平板。
没有平板打发时间,买的书又全送给艾伦了,安格尔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发呆了。
第54节 娜乌西卡
安格尔趴在桌子上,透过窗口望着蓝天。
温暖的阳光洒在皮肤上,静静描出一道金边,温柔惬意的气息,让他忍不住犯起困来。
多久没有这种犯困的感觉了?自从上了紫荆号,安格尔就没有真正放松过,一来是心情原因,二来则是船行大海,难免颠簸。在紫荆号上,安格尔总觉得自己是踩在棉花上。
但在云鲸之上,却平稳的仿佛真正的大地。
这种平稳,让安格尔难得安心。又没有事情可做,晒着暖暖阳光,闻着青草芬芳,安格尔竟不自觉的睡了过去。
一颗小石子划出优美的弧线,从窗外丢了进来,落在桌子上。
不大不小的声音,惊扰了安格尔的睡眠。
睁开略带朦胧的眼,刚刚苏醒的安格尔,一时还处于呆愣状态,直到又一颗石子落了进来,在惯性的反弹下,一跳一跳的停在安格尔的手边。
安格尔这时才缓缓的回神,疑惑的捡起小石子。
是谁在恶作剧?
安格尔伸长脖子,往窗外看去。
绿草油油,被和煦微风吹的招摇摆动,云鲸平稳飞行,云朵时不时的遮掩不远处的草坪,只能隐隐看到有牛羊窜动。
安格尔左看右看,没有任何发现。
就在他疑惑不已的时候,一道带着慵懒沙哑的女声传进他耳里:
嗨,男孩儿,你在找我吗?
那是个穿着褐色皮衣,外罩银鳞肩甲的丰满女人。
她在安格尔正对面的帐篷里,先前有云雾遮掩,安格尔一时竟没发现。
透过帐篷上的开窗口,安格尔只能看到对面的女人和他一样,倚靠在桌子边,用手托腮,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他。她的另一只手上,正来回抛着小石子,这个举动俨然在告诉安格尔,先前丢石子的人正是她。
虽然无法看到女人的全身,但仅从那褐色的大波浪长发以及曼妙的上围来看,这个女人身材应该是高挑型的。
女人的容貌是美艳成熟的,托腮侧脸,看起来既性感又慵懒。
就连安格尔这个对女性概念还很模糊的小小少年,都忍不住眼睛一亮。
伴着悠扬的清风,安格尔与娜乌西卡,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交谈。
娜乌西卡,也就是对面的女士,她十分的健谈,而且很轻易的就能抓到话题的主导性,就算是安格尔主动开启的话题,她也能以表情动作,衍伸问话以及言语修辞,然后慢慢的再次主导话题。
安格尔和她聊天时,甚至感觉不到不舒服,即使话题屡屡偏移主导,但依旧让人觉得和睦愉悦。
这是个天生领袖型的人。
你不是出自九舱血斗的吧?娜乌西卡风情万种的撩了撩额发,碧绿色的双眸看向安格尔。
九舱血斗?安格尔疑惑的念叨。
果然如此,你身上没有一点血腥的气息,真是幸运的小家伙。娜乌西卡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支长柄黑金烟斗,时不时抽一口,吐出来的烟圈和云雾相溶,她的身周总是缭绕着白色的烟团。
九舱血斗,是野蛮洞窟筛选天赋者的一种方法,将所有天赋者分到九个不同的石舱进行血战,胜者为王,败者必亡。每个石舱内都有一个安全区,不过安全区是限时开放的。除此之外,石舱内还有十条规则,天赋者要通过种种手段,无论是耍心机,还是靠蛮力,绕过或者运用石舱规则,最后存活下来。
他现在明白了,为何先前路过一座方形石头屋时,会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因为那里根本就是天赋者血斗时的石舱!
而石舱内唯一的胜者,才被允许加入野蛮洞窟。
据娜乌西卡所说,石舱胜者有靠智谋取胜的,有靠离间取胜的,还有靠装死取胜。
真正靠战力取的资格的,只有两人。娜乌西卡吐出一道烟圈。
一个是第四舱的蛮人巴鲁巴。
另一个呢?安格尔询问。
娜乌西卡直视安格尔,嘴角咧开一抹撩人的微笑:另一个啊,是我哟。
听到这个回答,安格尔眼睛瞪得滚圆,没想到看起来性感美艳的女人,竟然是靠战力取得资格的。
安格尔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丝血腥之感,只觉得平和与懒蜷。
这样一个女人,会是凶残到杀了整舱人,获得生存资格的狠人?!
很残忍吗?其实并不,这就是世界的真实。娜乌西卡微微一笑:为了生存,什么都能做下去。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安格尔缓缓道。
娜乌西卡高看了安格尔一眼,总结的很精辟,这句话倒不像你这年龄能说的风格。
安格尔不置可否的瘪了下嘴,这的确不是他说的话,但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有地球文明作地基,他能学贯东西,也很厉害的好不好!
好了,在这里待着很闲,打扰你不过是想聊聊天排解无聊。聊了这么久,就到这儿吧。娜乌西卡伸出手,轻轻拉下窗口的白帘:最后提醒你一句,你没有经过血斗,有些人或许不会满意。
娜乌西卡指了指远处的几座小帐篷:看到那些帐篷了么?这些都是九舱的胜利者。
安格尔看去,因为太远的关系,只能看到小小的帐篷。不过他很明显的看到,随着他的眼神望去,有几座帐篷的帘子轻轻的拉下,可见那些人一直都在注视着他。
这让他想起先前他被芙萝拉带着绕远路时,一直觉得有芒刺在背,那种阴冷秽祟的悚然,或许正是那些人发出的。
毕竟,能从九舱血斗中取胜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优越感。这个世界上,很多争执都来自——不公平。你懂吗?小男孩。
不患寡而患不均。虽然安格尔明白这个理,但他是今天才登上云鲸的啊!你们九舱血斗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不过,在云鲸上你倒是不用担心。刚才那位巫师大人没有在你的帐篷外设置禁阵,你可以随时离开帐篷。而我们,都被禁阵限制在帐篷里,不能出去。娜乌西卡:这,也是他们会看你不爽的原因之一。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