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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小公爷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贪狼独坐

    金史赤盏合喜传载

    “其守城之具有火炮名震天雷者,铁礶盛药,以火点之,砲起火发,其声如雷,闻百里外。”

    全元散曲红绣鞋失题则言“惊得胆丧,諕得魂扬,便是震天雷不恁响。”

    其实说白了,就是古代版的原始手榴弹。

    点上撚子用投石机或者人手,往敌军的人群里抛。

    火药炸开后,壳子爆成碎片可伤敌。

    “轰”一辆冲车直接被铁罐砸中,爆炸的铁罐将这冲车整个炸散。

    那边上躲闪不及的安南军卒被这爆炸轰然掀翻,一根根的木条“呼”的破空飞旋。

    将边上的安南军卒“轰隆”的砸翻在地,惨叫声顿时响彻在城墙外。

    “咔咔咔轰”

    一块块的钉板被竖起来,从城墙上扔下来。

    下面的安南军卒直接被“咔嚓”砸的筋骨迸裂,血肉模糊

    一枚枚的铁球“咣啷”一声,带着铁链从城墙上被抛下。

    “轰隆”的一下将盾车、冲车等生生砸毁,随后城墙上的占婆人“咔咔咔”的转动绞索。

    将那铁球再次升了回去。

    “嗖嗖嗖”安南人不看示弱的不断射出羽箭,然而城墙上大盾、钉板太多。

    这些羽箭只是无力的钉在板上、盾上,只有少数流矢伤及后面的占婆人。

    “哔哔”竹哨声响起,失去了大部分攻城器械的安南人开始缓缓撤离。

    第二波的安南军终于疲惫了、退却了,他们如潮水一般缓缓的退去。

    但与此同时,第三波的安南军“咚咚咚”的敲响了战鼓。

    第一波、第二波的安南军卒,开始组织弓弩手对占婆的城墙上进行抛射。

    “嗡嗡嗡”的弓弦声竟是一下子压住了战场上的哀嚎惨叫声,壕沟被填出了好几条道路。

    云车、冲车、盾车等等,这些更大型的攻城器械开始出现。

    一面面巨大的盾牌被竖起来,向着旧港城墙缓缓的迫近。

    “啾啾啾”一枚枚的羽箭几乎将城墙上的大盾填满,没有任何一个占婆人敢冒头。

    无他,这羽箭实在是太密集了。

    双方的作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黎仁孝死死的盯着占婆人的城墙。

    低声吼道“擂鼓吹号全军压上”

    “咚咚咚”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整个安南军伍都动作了起来。

    打到现在安南人其实伤亡还没有到让他们崩溃的程度,这些军卒们还能再战。

    “阮维武那个蠢货在做甚怎的还没有拿下城内”

    黎仁孝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盯着远远的旧港城墙冷声道。

    “把战马准备好若是还没有拿下所有人便随我一并上阵”

    身边的亲兵们听得此言,狠狠的点了点头。

    随后便匆匆的下去吩咐,顿时这营寨中忙碌开了。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距离此处远远的山脚下一门门漆黑的火炮被推了出来。

    同时,一匹匹的战马也缓缓的解开了口笼

    一位漂亮的少年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身着玄色重铠昂首而立。

    他的手里握着一支千里镜,望着安南人的营寨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六百九十章 阴云密布边疆事,一曲断肠奏西南(贰拾)
    阮维武被按坐在椅子上,他的身边跪满了下属的将校。

    满脸绝望的他看着面前这位面白无须的男子,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咱家汪直,得天幸受我皇明陛下所命忝为帝部谍报司总督司。”

    而在他面前的这名男子,赫然便是汪直!

    眼见汪直笑眯眯的“啪啪”鼓了一下掌,他的身后很快的被带上来了一个人。

    “阮福!你你为何会在此!你不是出使明国了么!”

    阮维武先是一愣,随即眼中尽是惊恐!

    但接着汪直的话,直接让他的心从胸口凉到了腚眼儿。

    “不仅仅是阮大人,还有安南崇郡公”

    听着汪直那柔声细语,阮维武顿觉是惊天霹雳!

    崇郡公如今,乃是安南国二十余万大军的统帅啊!

    除去这旧港城外黎仁义的十万大军,唯一有作战能力的军伍了。

    可以说,如果连他都投靠了明国

    这仗这仗还怎么打!

    似乎还觉着震撼不够,边上的阮福谄媚的对着汪直作揖后。

    转过身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了阮维武。

    “您当年亦在崇郡公手下,他的笔迹钤印您认得出来罢!”

    后者瞳孔一缩,拿过这封信便抽出了里面的信纸。

    几乎是愣愣的再三确认,上面钤印的缺口标识完全一致。

    阮维武绝望了,他知道这就是他曾经上司崇郡公的手笔。

    无他,当年在崇郡公下属这笔迹、钤印他接触太多了。

    “不瞒阮将军说,即便是城外的黎仁孝部也要覆灭了。”

    汪直平静的望着阮维武,轻声道:“那么,将军想要为自己和家眷们求一条活路么!”

    阮维武还能说什么,连崇郡公都选择了投降他还能说什么!

    崇郡公可是三朝元老、圣宗朝时期的悍将,多次率军开疆扩土的人物啊!

    如今连他都选择了投靠明国,那么他们这些后来的小虾米又能如何!

    这个时候,阮福缓缓的靠近了阮维武。

    “阮将军,本属同僚老夫便劝你一句”

    靠在了阮维武身边,阮福轻声道:“此处可有不少人,能替你投降呢!”

    听着阮福的话,沉默的阮维武用余光扫了一下。

    边上那些曾经的下属们都垂头丧气,但亦都竖着耳朵等他的表态。

    显然这些将校们,肯给安南殉葬的可没几个。

    如果他阮维武不愿意,相信这下面的人抢着干的可不在少数。

    “只求大人能救罪臣家眷,罪臣愿以死相报!”

    便见得阮维武“扑通”一声跪下,脑袋在地上“邦邦邦”的作响。

    想明白了这层的阮维武很清楚,自己可没拿捏的本钱。

    阮福作为文臣投靠了,崇郡公手握二十余万大军投靠了。

    自己手上这点儿兵力算什么!这一个水师将军的身份,又算得了什么!

    “海上残留的那些你且去一封手令,命他们投降罢!”

    汪直淡淡一笑,起身向着门外走去:“然后随咱家上城墙,外间的那些军卒”

    “能少死便少死几个罢了!我朝陛下仁慈,不喜杀戮”

    唔主要是人特么都挂逼了,谁给咱大明修路去!

    据九边的崽子们传回来消息,货殖会那帮狗东西才一个月就用死了小两千号苦囚。

    这当真不为人子啊!壮劳力可是那么好抓的!

    咱家跟小公爷在外面打生打死,尔等不能在家里随意往死里使啊!

    这回是在安南、东吁抓了一大摞人回去,下回上哪儿抓去啊!

    国朝上下两京十三省,现在又囊括进了草原。

    要修的路、修的堡子、修的城池可不少,都叫尔等弄死了谁去修!

    “杀!!”此时旧港城墙处,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擂木“轰隆”的被推下去,顺着云梯将无数的安南军卒砸的惨叫跌落。

    一锅锅滚烫的热油“哗啦”倒下,火箭随即“啾啾啾”的将大火点燃。

    甚至那些安南军卒带着的沙土都来不及倾倒,便被火海直接吞噬了下去。

    “嗵嗵嗵”一枚枚的震天雷被抛射下去,落在了弓手们的头顶。

    便听得“轰!轰!轰!!”的爆炸声传来,在半空中爆炸的震天雷真正的释放了自己的威力。

    爆炸中巨大的气浪,还有那一枚枚飞旋的弹片“噼里啪啦”的将弓手扫翻在地上。

    这些爆炸的破片比后世的弹片更大,于是一旦被击中造成的杀伤比后世的更大!

    十余枚震天雷在头顶爆炸所造成的效果,就是爆炸的破片几乎覆盖了泰半的弓手。

    “呼呼呼”的破片飞旋着,撕裂的空气也撕裂了弓手。

    巨大的破片径直将弓手的躯体就这么蛮不讲理的直接砸穿,暴戾的力量凶狠的撕裂了肌肉。

    再砸碎了骨骼,最后“啪嚓”一下喷溅成了漫天的腥血。

    “啊”凄厉的嚎叫声响彻在弓手人群中,整个大地被染成了一片猩红。

    城墙上的占婆弓手们趁机站起来,对着下面的安南军卒便是“嗡嗡嗡”的拉动了弓弦。

    无数的羽箭如同雨点一般飞溅下来,所有暴露在城墙下的军卒们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扑扑扑”就是这一个瞬间,成片的安南军卒如同麦子一样被割倒。

    安南军卒们动摇了,他们犹豫了。

    这样高强度的厮杀已经让他们心生恐惧,他们到底是人。

    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意外,因为即便是现代军队出现30的伤亡亦会出现动摇甚至崩溃。

    为何军队作战中,都是一触不破则走!

    原因就在于,如果没有一次性拿下而伤亡却不断出现的话军伍自己就会崩溃。

    不如撤下去重整,让第二波发动进攻。

    亦或是撤下去修整之后,再鼓舞士气、调整策略发动进攻。

    这方面,美利坚有做过统计。

    在前线空中打击效果评估连级部队伤亡率,被压制与作战效能之间的关系中,他们有做过图表。

    其中当队伍的伤亡率达到30的时候,剩余的70会几近崩溃状态。

    或是没有配合的乱打一气,亦或是消极战斗躲避甚至溃逃。

    而西方的战争艺术记载的拿破仑时期排枪对战中,胜利者法军伤亡约10。

    失败者奥地利伤亡大约在17,排枪时代相较来说军队更加职业化、训练协调性更高。

    即便是如此,当超过了10的伤亡后阵线都会显得岌岌可危。

    其实不仅是在西方,在东方的我们更早的发现了战损率的影响。

    孙子兵法谋攻篇就提到:

    “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

    孙子亦认为,如果攻城方损失了三分之一都没有拿下城池。

    这便是“攻之灾”的降临,而这个提法则暗合了美军的统计。

    在美军的统计中,42场他们处于攻击方的战役中战损20还能获胜的仅9场。

    可伤亡率达到30还能取胜的,仅仅是2场。

    伤亡率达到了50还能取胜的连一场都没有。

    作为守方的情况下,45场战役中20伤亡率还能取得胜利的略高。有十五场。

    30的达到了6场,但到了50的伤亡率依旧一样连一场都没有。

    安南军此时的战损已经破了万人,这其中包括了小部分阵亡和大部分的受伤。

    毕竟他们中只有少数的将校及他们的亲兵,才能算是职业军人。

    更多的是农兵,平日里的主要工作是耕作。

    每十日能操练一次,那都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这样的情况下,指望他们有死战之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大量的袍泽翻倒在城墙下,无数的腥血、被炸开的残肢碎肉四处飞溅。

    那些同袍被烈焰吞噬后飘散在空气中油脂的腻味儿,都让他们几近崩溃!

    他们说的好听就叫“农兵”,其实说白了就是偶尔锻炼一下的农民。

    耕地才是他们最擅长的,让打个顺风仗还勉强。

    打这种恶仗,当前面能打的将校亲兵们损失泰半后他们就要崩溃了。

    “压上去!!”

    终于,在远远的城寨处黎仁孝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说完他便转身要下寨墙,下面已经有一千余骑、最后的近两万精锐准备突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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