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乙丙的自我修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木兑兑
不是路星没有教给他,而是路星教不会。
第一次教给邬瑜御剑飞行,路星教给他口诀,又给他演示了一遍,邬瑜看的好好的,表示自己学会了。
然而等到路星放手,邬瑜独自站在剑上,剑飞了两米高,他便从剑上掉了下来,路星没来及接住他,邬瑜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膝盖都肿了一大片。
自那以后,路星只能把教给邬瑜御剑飞行的事情先搁置在一旁。
半大的少年站在路星身后,手指紧紧揪住路星的衣角,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般,眼尾上扬的丹凤眸里盛满了笑意,眼睛里仿若只有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
直到两人到了宗门大比的地方,邬瑜依旧没有放开路星的衣角。
路星原本想要让邬瑜放开,但一触到儿子那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湿漉漉的眼眸,她就任由邬瑜揪着她的衣角了。
邬瑜还是个孩子,面对这场景不免害怕,左右不过一个衣角,揪着便揪着吧。
即使姜茳在原著里对待反派心狠手辣,俨然一个蛇蝎美人,但在不知情的旁人眼中,她还是许多世家子弟梦寐以求的师傅。
然而现在,在他们眼中完美无瑕的师傅却选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乞丐做徒弟,这让他们这些自诩天之骄子的人如何能服
宫锦是修仙世家宫家的小公子,自小便是修仙天才,身负雷灵根,五岁引气入体,如今年仅七岁已是炼气五层,在旁人看来这已然是天纵奇才。
只要是见识过宫锦的人,谁人不称赞宫小公子是绝无仅有的天才
宫锦来骨灵宗参加弟子大选的重要原因就是希望拜姜三长老为师。
明明在云梯试炼上,他是第一名,他以为自己定可成为姜三长老的亲传弟子,却没想到姜三长老抱走个体虚的小乞丐,而后宣布这是自己挑选的亲传弟子。
他一个修仙奇才居然比不过一个长得跟豆芽菜一样的小乞丐!
这让一向高傲的宫锦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他要在这宗派大选上挑战这个小乞丐,他倒要看看这小乞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能得姜三师叔的青睐!
比试按照抽签顺序上台,先上台者可随意挑选对手进行切磋,比试过程中,双方任有一方掉落在比武台之外的场地便算作输了。
宫锦排在第四位。
台下比试一轮接一轮,很快便轮到了他。
宫锦穿着亲传弟子的宗服,腰间系着一卷鞭子,轻巧地跳上比武台。
小小年纪却生的粉琢玉砌,猫儿般的杏眸,睫毛又长又翘,额上系着一条火红色的祥云抹额,抹额末尾还系着两个金色的小铃铛,看起来古灵精怪,惹人喜爱。
路星的一颗慈母心又开始泛滥,她看着骨灵宗新入选的弟子们,总有种遍地是儿子的错觉。
坐在路星身边的邬瑜第一时间察觉到她心情舒畅,他瞟了一眼,师傅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 师傅今天不说话(五)
路星在座位上端的是一副冰块脸,实则心里暗自焦急,看着自家儿子被打成那个狗样,她不禁心疼,还生气。
她养出来的儿子就这么辣鸡吗亏他还占着个日天日地的反派名头。
“嗯,随你。”
14138突然搭腔,路星还给它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假笑。
比武台上看似是宫锦单方面碾压邬瑜,但只有当事人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邬瑜的一身宗服已经被惊云鞭打的破破烂烂,还不断有血渗出来浸透了周围的衣衫,他整个人看起来惨兮兮的,好几次都快要被宫锦逼得跳下比武台。
反观宫锦,一身宗服半点儿灰尘都未沾上,看起来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身上好几处穴位都在疼,现在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台下的弟子倒是有看不过去的,直言宫锦公报私仇,怎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师兄,丝毫不顾同袍情谊,将邬瑜打的如此凄惨。
宫锦一口血堵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甚是难受。
他好难啊,他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好吗
邬瑜就是个黑心肝的骗子,他甩出去的惊云鞭有哪一次真真切切落在他身上了难道你们没看见这厮还偷偷对他露出挑衅的笑容了吗
宫锦一个不留神,已经走到了比武台的边缘,脚腕一痛,人一下子向后倒去。
摔在地上之前,宫锦清清楚楚看到他脚腕处有一片竹叶陨落在他的惊云鞭下,连个灰都没留下。
宫锦哭辽,是真真切切掉下了金豆豆,他浑身都疼,不仅输了比赛,还落下个苛待同门师兄的罪名,他好难啊。
不过是想出口气,简单挑衅一下,邬瑜太坏了!他想回宫家。
这神反转让一干弟子目瞪口呆,直到宣布邬瑜胜出时他们才回过神来,宫锦把人打的那么惨,最后自己摔下比武台输了比赛反倒还哭了,真是羞死人了。
他们虽然都是半大的少年,但输了比赛也不会哭鼻子,宫锦可真娇气,大小姐,略略略。
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外号的宫锦鼓着包子脸,脸上还挂着未风干的泪痕,站在原地见证了邬瑜的瞬间变脸。
比赛刚一结束,邬瑜对他还是一副轻蔑挑衅的欠揍模样,察觉到姜三师叔的靠近,那厮瞬间变得脸色苍白,眉头紧皱,脸上带着难掩的痛苦,柔柔弱弱地软了身子精准地落入姜三师叔的怀里。
宫大小姐震惊得连泪都忘记流了,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路星并没有注意到宫锦的表情,她现在满眼都是自家儿子触目惊心的伤口,怎么抱都怕把人弄疼了。
“师傅,疼......”
怀里的人脸色苍白,猫一样的嘤咛听了让人揪心。
路星立刻抱着邬瑜回了竹骨峰,什么劳什子比试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她从小到大唯一养活的生物就是自家倒霉弟弟,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饲养的机会,她可不能白当这个饲养员,把好好的反派给养死了。
趴在路星怀里的邬瑜嘴角勾着诱人的笑,他说过的,摧毁。
急急忙忙回到竹骨峰给邬瑜检查完伤势的路星松了一口气,这些伤口看起来唬人,造成的伤害却并不严重,调息修养一日也便全好了。
路星走到药柜旁,把灵药归置好,一边分神感慨一句,“看来你宫师弟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到底是顾念着同袍情谊,不过是唬着人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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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师傅今天不说话(六)
甚至这一瞬间,邬瑜已经把如何不声不响地处理掉宫锦的尸体而后祸水东流的完美解决方案构思好了,他掩在衣袍下的手悄无声息地凝聚起一股火焰。
正当这时,邬瑜耳尖地听到后方传来丝丝声响,立刻收敛了手心的火焰,用满含警告的眼神瞥了宫锦一眼。
路星睡得迷迷糊糊,感受到竹骨峰的结界有异动,才挣扎着起来看看,没想到倒是看到了意外的两个小孩。
“小瑜宫锦”
邬瑜警告完宫锦,立刻转过身来,一张小脸上写满了被抓包的惊慌失措,“师......师傅......”
路星看着好笑,却还是摆出一张棺材脸,“你怎么在这还有宫锦,怎么大半夜跑到了竹骨峰”
坐在墙头上的宫锦一张小脸羞得通红,他没想到第一次和自己梦想中的师傅面对面交流居然是如此窘迫的情景,何况他还被那臭乌贼威胁着,真是丢死人了!
邬瑜小心翼翼地飞快地瞥了眼墙头上的宫锦,慢慢垂下脸,不言不语。
路星把邬瑜的动作都看在眼里,莫不是宫锦威胁小反派必须来应约
“到底怎么回事都不说话那就去惩戒堂领罚。”
似乎被路星强硬的语气吓到了,邬瑜唯唯诺诺地说道,“是......是宫师弟,说今日比试不作数,非要拉着我去竹林比试一番。”
人在墙上坐,锅从墙下来。
宫锦被邬瑜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给气到了,张口就反驳道,“我哪有!你瞎说!”
站在墙下的邬瑜一下子扑通跪在地上,膝盖猛地撞到硬邦邦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声。
他双眸含泪,一张小脸煞白,只穿着中衣的邬瑜在这无尽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愈发瘦弱。
“师傅,您不要怪宫师弟,是邬瑜不好,今日未能让师弟消了气。”
一行清泪顺着少年的脸颊流了下来,“师弟说的对,我确实没有资格做师傅的徒弟,这世间就没有邬瑜的容身之所,邬瑜是多余的......”
宫锦目瞪口呆,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啊!屎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一旁的路星只觉得这场景莫名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和什么重叠,只能先把跪在地上的邬瑜扶起来。
“你是我姜茳的徒弟,又何须他人置喙”
路星给邬瑜擦干眼泪,声音软了几分,“这世上无人是多余的,竹骨峰不就是你现在的容身之所吗”
邬瑜定定地看了路星几秒,眼睛里的波光涌动已经快要遮不住了。
于是他顺势趴到路星怀里,呜咽的声音如同落难的小兽般可怜无助。
她说,“你是我姜茳的徒弟”、不容他人置喙、无人多余、竹骨峰是他的容身之所......
邬瑜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路星不得不先稳住邬瑜,看向坐在墙头的宫锦,“你快些回去吧,今后不要夜半翻墙了。”
话罢,路星先带着悲伤的邬瑜回了竹骨殿,徒留坐在墙头的宫大小姐被邬瑜的骚操作搞得风中凌乱。
邬瑜趴在路星肩头,看向傻愣愣坐在墙头的宫锦,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罢了,既然师傅插手了,那他就留他一条命。
只要宫锦安分守己,他就不会主动取了他的性命。
自那时起,宫锦成了邬瑜的小跟班,是被逼无奈。不仅如此,他还要在姜三师叔面前背负欺负邬瑜的恶霸名头。
一边要小心伺候着这大爷,一边又要在三师叔面前装作作天作地作师兄的作熊师弟,宫大小姐表示他太难了,放眼整个骨灵宗,乃至整个修仙界,还能找出来比他更难的人吗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八年的时光匆匆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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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师傅今天不说话(七)
碍眼的东西走了,邬瑜心情愈发顺畅。
已经有半年没有见到师傅了,那思念就像秘境里遇到的魔藤般,从他心底生根发芽,肆意生长,席卷他所有的感官。
他真想......真想将自己融入师傅的骨血之中,成为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生生世世追随她,永不分离。
木船一点点出现在路星的视野中,她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看着那个站在甲板上脸颊带着纯真笑容不停朝她挥手的少年,掩在衣袖下的手不断攥紧。
今天是邬瑜十五岁的生辰。
即便这八年来,路星再不想面对今天,但今天还是来了。
邬瑜跳下木船,飞奔到路星身边,还似当年那般依偎在她的身边,“师傅”
路星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可有受伤”
邬瑜小心翼翼将左手往身后收了收,垂眸轻轻摇摇头,“没有。”
路星将他的小动作收入眼底,轻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孩子还是这样的性子。
她故意板了脸,“左手伸出来。”
邬瑜磨蹭着将左手伸出来,衣袖遮挡住他的手臂,“师傅你看,徒儿的手没有受伤。”
为了证明没有受伤,邬瑜还特意甩了几下,只不过那脸上细微的痛苦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路星稍微使了些力气握住邬瑜的手腕,后者俊脸皱成一团,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还跟为师撒谎。”
路星将邬瑜的衣袖挽上去,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看上去是被妖兽抓伤的伤口,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变紫化脓了。
路星当下变了脸色,儿子是最怕疼的了。
她无奈地看向贴在邬瑜衣袖内的消味符,一时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这小孩还特意用消味符来掩去血的味道,就这么怕被她知道吗
路星一张脸没什么变化,但邬瑜还是看出来她不自觉流露出的心疼,他空洞的心像是塞满了般,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每次外出历练,邬瑜总会故意在身上带些伤,若不是没有遇到过太厉害的对手,他都想直接给自己来个重创,那他就能一直一直享受着师傅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路星小心翼翼给邬瑜处理好伤口,又忍不住唠叨几句。
邬瑜一直乖乖听着,那眼里的认真和脸上的单纯让路星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她慌忙将视线转向桌子上的灵汤,那汤里已经加入了她特制的迷药,就算她抽骨,昏迷中的邬瑜也不会有太大的痛苦。
因为那丹药里,她放了自己的心头血,不仅丹药,那汤里也有。
她不能再犹豫了,犹豫就会败北,不就是抽骨吗简单。
“伤的那么重,喝点汤吧。”
路星亲自给邬瑜盛了一碗灵汤,放到他的面前。
像邬瑜怕路星察觉到自己的伤口那般,路星也怕邬瑜察觉到汤里的心头血,所以早在邬瑜回来之前,她就在石桌下贴了消味符。
邬瑜笑得灿烂,两颗小虎牙衬得他极为阳光,端起来便要喝。
路星突然止住他的动作,说实话,她不忍心,便是一条狗养了八年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她当儿子养大的邬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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