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光蛋的异界之旅

    “他叫杰姆，法师老爷。”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

    “好吧，杰姆。”用手拭去死者脸上的泥渍，陈昊打了个响指，成功吸引到啜泣者的注意力。“你是杰姆的家人对吧，能告诉我他为何要离开村子呢？”

    亲自与影蛇交过手，陈昊深知这些漆黑小玩意在夜间的危险程度，对李斯特颁布的宵禁令，他并没有异议。尽管村庄防御设施简陋，但只要不是兽潮爆发的冬季，理论上哪怕是富有攻击性的魔兽，也会下意识远离人类栖息地。以上讯息是杰帕德闲聊时透露的，考虑到他的身份，陈昊觉得可信度比较高。

    也正因为如此，被告知有‘魔兽杀人事件’匆匆赶来的陈昊，在观察现场并听取李斯特简单介绍后立即产生了违和感:从骑士先生的描述看，打从影蛇现身并占据盐矿场，为了避免更多平民伤亡，他下令封锁盐矿同时，还给治下的俩个村子颁布了禁行措施。

    那么问题来了，死者既非巡逻的民兵，亦不可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更不像晚上溜出来找乐子的浪荡儿，他为什么明知晚上有风险还要跑到村外，总不可能是梦游吧。

    回忆着美剧中学到的技巧，陈昊把声音尽量放柔和，试图不激化疑似死者家属的女性。但他未曾料到，原本捂脸啜泣瘫坐地上的女性，听到询问会猛地抬头，眸子里燃烧着名为‘愤怒’的火焰。“都怪那个矮人，她就是个不知廉耻的洛斯兽，愿她的灵魂下地狱。法师老爷，您跟骑士大人一定要找到那头魔鬼，然后用魔法把那头恶魔给烧死！呜呜呜，我可怜的孩子——”

    仿佛往油锅里倒了瓢水，以悲伤农妇的咒骂为契机，交头接耳的人群骤然间沸腾起来。“绝对是矮人干得，那些畸形儿什么坏事干不出来！”“牧师说得对，异端就是恶魔的帮凶！”“可恶，抢占我们的粮食还不够，现在连我们的命他们也想夺走吗？”“这件事绝不能善罢甘休，否则会有更多人死去！”怒气溢于言表的人们挥舞着手里的农具，一副与异族不共戴天的模样，陈昊确信只要有人振臂高呼，他们绝对会化身暴徒，用杀戮与破坏回敬那些‘罪魁祸首’。

    奇怪，不是说矮人与人类和睦共处吗，难道当初哨卡的矮人是在吹牛？未曾料到会有如此展开，陈昊一时间有些错愕。相较于他的愣神，骑士先生不知所措的时间要短上许多。“全都站住，这是命令！！”脸颊因恼怒变得晕红，脖子上冒起青筋，咬牙切齿握紧双拳的魁梧男性目光凌冽扫视着人群，瞬间将他们刚刚诞生的邪念粉碎。“你们到底在想什么，矮人是我们的盟友，不是敌人！”

    “还有那个谁…克雷泽是吧，你凭什么说这是矮人下的手？这明明是魔兽所为！”身上隐隐散发出煞气，中年人语调并不高，却如同重锤击打在每个人心头。“按照王国律法，矮人享有与人类同等的权力，谁敢伤害他们，就等着上绞刑架吧！”

    面对死亡威胁，并非专业暴徒、更多是一时冲动的村民们很快退缩了。见状冷哼了一声，冲边上表情复杂的男性使了个眼色，骑士先生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众人立即散去。“去忙各自的事，那些魔兽很快会被讨伐，大家不要胡思乱想…约翰，你今晚加派些人手，务必确保此类情况不再出现！！”

    当机立断下达了指令，目送村民在民兵陪同下三三两两朝村子走去，解除危机的李斯特长舒一口气。留下了刚刚遭受训斥、名为约翰的男性，他苦笑两声拍了拍后者肩膀，转身介绍了起来。“大师，这位是我的侍从约翰，如今担任石臂村的村长。”

    “约翰是吗，你好~”不动声色将影蛇尸体收进物品栏，陈昊站起身打了个招呼，目光不由落在其外套的右边衣袖上。多半被许多人用异样的目光‘照顾’过，皮肤黝黑相貌平凡的男性甩了甩空荡荡的袖子，有些自嘲地耸了耸肩。“其实我运气不错，只丢了一条胳膊，命根子还在。您就是主人提到的顾问大人？看起来挺年轻的嘛~”

    “够了，约翰！”阻止独臂男继续品头论足，李斯特狠狠瞪了他两眼。从口袋里取出几枚银币，稍稍迟疑又掏出一把，悉数递给仍在哭泣的女性并低声安慰两句，他这才找到机会与陈昊私聊两句。“大师，是我妻子请您来帮忙的吗？”

    “是啊，安杰罗女士担心你应付不了，所以拜托我出马……”本想引用矮人‘我不方便抛头露面’的原话，陈昊想了想还是将之吞了回去，刚才经历的一幕，让他不太确信有外人在场的前提下，谈论矮人是否合适。“不过看样子，你似乎很擅长解决此类问题，我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呢~~”

    “哈哈，大师您太高看我了，今天您在现场，他们有所顾虑才不敢闹得太凶；如果只有我跟约翰，他们才不会乖乖听话呢。”摘下头盔将其递给约翰，满头大汗的男性卸去了威严与果敢，字里行间流露出少许疲惫。“这些该死的魔兽，偏偏选择这个时节……”

    这个时节？脑海中浮现起诺艾尔提到的‘秋收祭’，感觉其间必有联系的陈昊挠了挠下巴，背后适时响起熟悉的沉重脚步声。似有所悟转过身，他果不其然看到‘傻逼’迎面走来，背上的女冒险者正拽着缰绳，尽力阻止调皮的坐骑四处乱窜。

    奇怪，不是让安妮把它栓在远处，以免不小心践踏无辜者吗，她难道没听见？“安妮，你这是在干嘛？快——”“陈昊。”打断了少年的训斥，少女神情严肃朝不远处空旷地方向指去，语气中蕴含着淡淡的无奈。

    “你最好去那看看，有具矮人的尸体。”

    ()是，，，，！




第18章 雪上加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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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臂村约一里开外，路边有片地势较高、相较周围更平坦的空旷地。就像陈昊途经的小村庄那样，它为往来的旅客提供了一个绝佳场所，来安置坐骑与不甚贵重的货物；想跟村民做买卖的流动商队，也常常在此扎营摆摊招揽生意。因此陈昊与安妮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在‘把洛斯兽栓在哪’的问题上达成了共识。

    只是二人都未预料到，除开插木桩的坑洞、篝火余烬等痕迹外，还有一个‘意外之喜’静静躺在地上，等待着被人发现。

    在已经冰凉的尸体边蹲下，陈昊很快在死者脖颈处找到了熟悉的痕迹。“李斯特先生，往年这个时节会有影蛇出没吗？”边开启技能扫描四周，他边随意问道。

    “不，从来没有过---”挥手示意民兵们分散并保持警戒，骑士候想了想很快改口道:“起码在我管理石锤镇的几十年里，是头一次遭遇这些可恶的畜生。”

    也就是说，并非惯例？暂未有更多发现的陈昊站起身，表情复杂压低嗓音道:“会不会跟昨晚的事有联系？”

    话说得比较隐晦，但李斯特作为亲历者，立刻猜到对方欲言又止是为了什么。“是啊，我也担心这一点，所以刚刚派人赶去石磨村，提醒他们严格执行禁令。”

    把洛斯兽早早安顿好，旁听着二人对话的安妮一头雾水，却碍于身份不便插话。等李斯特转头给约翰安排任务，总算找到机会的少女凑上前，压低嗓音疑惑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快告诉我啊！”

    正尝试与周围魔素建立链接，被打断的陈昊仿佛看见对方背后有条尾巴摇来摆去，无奈之下叹了口气。环顾四周确信无人偷听，他这才指着地上的死者悄声道:“虽然没做尸检，但她十有**死于影蛇的袭击；而之前发现的杰姆，也多半是被魔兽所害。”

    “所以？”少女脸上的疑惑浑然天成，以至于陈昊一时间难以分辨她究竟是佯装不知，还是真的天然呆。“李斯特先生之前提到过，镇子过去从未有影蛇袭扰，唯一的例外就是不久前占据矿场的那一群。现在村子里死了人，就证明它们因栖息地被破坏，正扩大狩猎范围……”

    亲历昨晚与魔兽的战斗，知道盐矿场发生什么的安妮被陈昊提醒到这个份上，终于醒悟对方遮遮掩掩是为的什么。“所以，这些人的死…是因为矿洞被毁，魔兽四处乱窜导致？”视线扫过地上娇小可爱但已不再动弹的尸体，她有些懊恼地攥紧拳头自言自语道:“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应该多消灭几只的！”

    心中同样有些后悔，但理智告诉陈昊，安妮的想法更多只是一厢情愿。“别那么自责，昨晚连兽群的领袖都没露面，我们几个准备不充分，你真打算用那把讨价还价得来的废铁把它们全砍死？我觉得不行~~”故作轻松给了少女一个弹指，装作没听见某人‘汤姆大叔可是个好铁匠’的抱怨，陈昊转而注视着李斯特忙碌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平心而论，陈昊相信珍妮并非主观上想把矿洞毁掉；但从客观结果上看，她的行为不但导致了李斯特家的‘拳头产品’告吹，还迫使占据其间的影蛇四处出击，造成了更多人员伤亡。从某种程度上说，眼下俩位平民和未来可能出现的更多伤亡事件，她都难辞其咎。

    瞅着四散开进行搜索的民兵，陈昊回味着李斯特之前简单粗暴的安排，才后知后觉骑士侯是想用这种方式，避免细究者们发现珍妮的‘神操作’；而安杰罗低声下气拜托自己帮忙，亦有万一萝莉矮人醜事曝光，他能用魔力平息纷争的考量在内。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感慨了两句开启技能，加入搜查行列的陈昊很快有了发现。“你，站住别动！”一嗓子让自己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陈昊双眼微闭朝向某个既紧张又疑惑的瘦削男性，伸手指着他面前十多米开外的一处灌木丛。“那里有只影蛇。”

    比起初次见面、尚有些半信半疑的农兵，相处有些时日的冒险者对陈昊更加信赖，反应也更迅速。“让开！”已经从‘傻逼’背上取来装备，安妮用盾牌护住要害，挤开还愣在原地的男性迎了上去。身形消失于树丛的瞬间，少女娇喝声、武器挥动声与爬行动物制造的嘶嘶响动混杂一起，清晰响彻于所有人耳畔。

    “还愣着干什么，准备战斗！！”骑士侯的怒吼有若平地惊雷，立即让还有些懵逼的众人醒悟过来。纷纷举起手里的兵器，组成人墙的民兵封锁了目标区域，接过约翰递来的头盔，将之扣在脑袋上的李斯特深吸一口气，势不可挡地冲进了灌木丛。

    “主人与那位冒险者都很强，这里还有一位实力卓绝的法师老爷辅佐，大家不要慌乱。”明显不是首次接掌指挥权，独臂男扯着嗓子发号施令，倒也像模像样一时间找不出纰漏。“保持阵线，不要慌乱。每个人盯紧自己负责的区域，别让那些魔兽跑了。相信身边的战友与手中的武器，那些怪物也就比疾风狼强一点，很好对付——法师大人，是这样对吧。”眼看民兵们士气有些低落，他眼珠一转抬高嗓音转而向陈昊搭起话来。

    目光在拿着简陋兵刃、连件皮甲都未穿戴的人群上停留了片刻，陈昊神情复杂丢出了积蓄好的法术，随即干巴巴地‘嗯’了一声以示回应。似乎早就习惯了被冷落，约翰不以为然取下腰间的铜壶，咬开塞子一仰脑袋灌了几大口。“唔，真棒！”

    随着约翰行为，浓郁的酒味迅速充斥陈昊鼻腔，脸上肌肉抽动了两下，少年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一小步。为了确保施法时的全神贯注，早在决定成为法师的那一刻，他就注定了与酒精饮料无缘。‘看’着法术命中一条手臂粗细的影蛇，顺带把旁边的两条影蛇搅成碎末，陈昊手指在半空画着圈，装作不经意问道:“对了，那个死掉的矮人是谁，约翰你知道吗？”

    冷哼一声又灌了口酒，面色通红的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语气颇为不屑答道:“马琳娜，杰姆邻居家的女儿。他真是瞎了眼，居然会喜欢上那种女人~~”

    奇怪，至于对死者这么阴阳怪气吗，难道那个被魔兽杀死的矮人品性不端？暗暗记下了这个疑点，察觉到两条影蛇有偷袭李斯特的趋势，陈昊赶紧释放了又一个法术。发觉少年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独臂男又喝了一口酒，眺望着不远处鏖战骑士的背影，嘴角翘起了难以察觉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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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雪上加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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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算不得强壮，士气远未及高亢程度，武器更是简陋到可以用‘破烂’形容…与陈昊一路上经过的村庄情况类似，这支由当地青壮组成、说‘乌合之众’都不为过的民兵队，就是石臂村唯一能拿出手的武装力量。

    指望他们化身中流砥柱，坚守阵地消灭所有逃窜魔兽？其他人怎么想另当别论，起码陈昊是不相信的。

    好在骑士经验丰富，冒险者体能充沛斗志昂扬，身为附魔师的他又有技能加持。三人战斗力足以应对被逮到的一群影蛇，暂不需民兵们加入战斗奠定胜局。

    娇喝一声右手握拳重重下砸，安妮把绑在臂上的筝形盾当作武器，锋利的下缘扯开漆黑色鳞片与内里的血肉，狠狠没入松软的土层。偷袭未遂反遭腰斩，发出痛苦嘶鸣声的魔兽动作稍缓，就被泛着金属光芒的利刃刺穿三角形脑袋，牢牢地钉在地面上。

    犹自不放心用脚踩了几下，确认它并非装死的李斯特拔出武器，这才有精力拭去鬓角的汗珠。环顾四周发现众人安然无恙，疲惫的男子会心一笑，随即面带歉意望向手持兽骨法杖、保持施法姿势的陈昊道:“对不起，大师。能再用魔法搜索一遍吗？我担心还有漏网之鱼……”

    丢出手里的‘风之利刃’，陈昊闻言看了看还很宽裕的魔力储备，满脸轻松点点头。开启技能把整片区域‘筛’了一遍，他很快比划了个ok的手势，示意危机暂告一段落。

    “非常感谢您的协助，大师。”挺直腰杆单手抚胸，郑重其事表达了谢意，李斯特不顾自己依旧气喘吁吁的状况，当即对早就收起酒壶的约翰开始了发号施令。“今晚开始守备增加一倍，取消所有娱乐活动；让大家抓紧时间训练，做好魔兽群袭击村子的准备；把他俩都搬回去，再通知家属来领尸体，我会联络牧师——”

    吸了吸鼻子，察觉到什么的男性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眼中闪过一缕不满，但并未将其说出口。“暂时先这样吧，让大伙尽量在白天活动，同时避免独自出没。我已经向男爵大人发信求援，估计他很快会派冒险者帮忙清剿……”

    “请恕我冒昧，主人。”打断了李斯特的话，醉醺醺的约翰揉了揉鼻子，颇为不屑地瞥了眼地上矮人的尸体。“她也要被安葬进公墓？牧师说过，矮人身上流着异端的血——”

    外着铁手套的拳头呼啸而至，狠狠打在满是胡渣的腮帮子上，力道之大甚至让约翰瞬间栽倒在地。“我说过很多遍，矮人跟人类订有古老的盟约，他们是战友而非敌人！！”脖子与太阳穴浮现起青筋，李斯特眼中燃烧着名为‘愤怒’的火焰，一把揪住约翰衣领将他举了起来。“你好歹跟我参加过布列塔尼的战争，你难道不清楚那些穿白袍的是什么德性！下面的人不懂事，你也想跟着起哄吗？”

    身为外人不便插嘴，陈昊干脆没掺和骑士侯与部下的冲突。在战场中央蹲下身，招手唤来正在休息的安妮，他将一个口袋递给了对方。“呐，来帮忙。”

    已非首次遭遇此要求，身为守护者的少女见怪不怪掏出匕首，老老实实把对方递来的魔兽切成方便加工的小块，再一股脑丢进袋子里。竖起耳朵倾听不远处李斯特的训斥，几度欲言又止的她最终还是忍不住，悄悄用胳膊肘顶了顶陈昊。“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不喜欢矮人吗？”

    你问我我问谁，老天爷吗？哭笑不得回了个白眼，同样在偷听的陈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某些观察得来的结论透露给同伴。“其他人姑且不论，那个叫约翰的家伙，对矮人的态度已经不能用‘喜欢与否’去衡量了~~”

    从一条死去的影蛇头部抠出块米粒大小的魔素结晶，感知着其间稀薄到感人的魔法元素，陈昊啧啧两声将之交给安妮。瞄了眼依旧在训斥（ou da）侍从的骑士先生，少年无聊地打了个呵欠，随即发现道路远端冒出了一个黑点。

    伴随时间流逝，黑点逐渐变大，愈发清晰。当笔直而来的它抵达现场时，认出来者身份的民兵们纷纷让开，任其跑到李斯特面前堪堪停下。从哼哧哼哧喘气的岩熊背上一跃而下，视线在鼻青脸肿的约翰身上稍稍停留，一瘸一拐明显腿脚有疾的塞尔冲李斯特行了个礼，随即开门见山表明了来意。“主人，请立即返回宅邸。”

    “男爵大人的税务官来了，他有要事欲与您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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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颊下方满是赘肉，以至于脖子都看不清；圆鼓鼓的肚腩，令绒布制作的衬衣被高高撑起，仿佛下一秒钟就要炸裂开来；明显缺乏运动的孱弱体质，使得起身握手这样一个小动作，都弄得当事人满头大汗。

    “…是附魔师啊。”低声自言自语并未谈过陈昊感知，眯起眼睛退后两步，任由李斯特上前与之交涉，少年看似心不在焉，实则联络上依旧呆在书房里的人形外挂。“这家伙啥时候来的，我总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如果在现代社会，你这没头没尾的评价绝对会被扣个‘歧视肥胖’的帽子，指不定个人身份都会被人肉~~”不出意外嘴臭了两句，希斯随即给出了陈昊关心的答案。“很‘凑巧’，你和安妮刚离开十九分钟，他就带着跟班来了……对了，他的跟班还是个熟人，要不要猜一下？”

    熟人？本想辩解自己是看到声望栏里，这个自称‘阿维扎’的男子对自己好感度是‘仇恨’，才从同样态度的怀特与阿里类推结论的陈昊闻言，很快被转移话题思索起来。在脑海中大致过了一遍近期打交道的对象，排除掉诸如爱莎、莱因哈特、诺威萨伯爵、罗德等不可能选项后，结合珍妮不在场的事实，他脑海中浮现起某个被她唤作‘哥哥’的人。“赛利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