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龙州西部乃是偏远之地,但龙西天骄的信息却是每个宗派都要收集的重中之重。
不光是年龄、喜好、擅长功法,就算是些旁枝末节的信息,也不能遗漏。
在听到西陵杜氏的时候,姚神宗便知晓了曹道臣的来意:“以那位龙西天骄护短的性子,即便是本宗的使者,他也不会给一点儿面子。而龙西联盟也是同样,别的成员族他们或许不会力保,但事关唐罗的家臣,他们一定会站在对方那一边!”
交恶龙西联盟对于惊鸿殿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但唐罗的存在却是太致命了。
纵贯其整个成长史再对照史书就会发现,这位的路子就是奔着人族那些圣王的成就去的。
从成长速度来看,这位更是已经站在了整个西贺武道史的最顶点。
哪怕对于一个传承超过千年的惊鸿殿来说,他们也不愿意跟这样的未来交恶。
因为除非出动人王,否则他们根本没有强迫这位天骄的能力。
而若是被记恨上,天知道会在往后付出多少代价。
更何况现在龙西联盟的声势如日中天,惊鸿殿又何必枉做小人呢。
“放一放吧。”
沉吟半响的护法长老姚瑎开口道:“等到龙西联盟和邪王宫危难之时,我们可以派使者前往龙西,若是杜氏愿意交出解决晶毒之法,我们或可以派遣强者相助龙西联盟。这样一来,既能卖唐罗一个好,也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诸君以为如何?”
传功长老姚光笑道:“两全其美,大善!”
……
天南部洲、琰浮城
坐拥千万人口天南圣城之一,琰浮城落座于北海之滨。
有须弥、妙高、但木、善见四座神山拱卫,仿佛人间仙境。
作为民风开放的天南部州,沿海地区各城的姑娘性格更是**奔放。
回到此地的徐老赢仿佛置身天堂,每日不是陪着姑娘们赶海,就是挨着姑娘们冲浪。
什么拜山问道,什么元洲圣子,他就想在南海之滨终老,管它什么武道剑道。
为了合群,他甚至将自己白嫩光华的肌肤都晒得黝黑,这都是为了亲爱的南海姑娘啊!
向着沙滩急哄哄冲去的徐老赢被一个同样黝黑的年轻人抓住臂膀。
不满地扭过头,看了看抱住自己双臂的臭小子,徐老赢皱着眉道:“卡巴,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一会儿我就把你的脑袋按到珊瑚礁里去!”
“嘿,老赢,你忘了吗,我们是兄弟!”
连忙放开徐老赢右臂的小伙子讨好地笑道:“好兄弟,不伤害好兄弟!”
“是好兄弟先把老赢的钱给还上吧!”
徐老赢掰着手指道:“小珍想要暹罗国来的水粉,米娜要北邙来的皂角,朵儿缺一件彩色的纱裙,露露要”
“喔噢,等等等等!”
名叫卡巴的小伙儿连连摆手:“你说的这些人都是谁,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她们想要这些东西的。”
将短发轻轻一甩,撒出一片如虹般的晶莹。
徐老赢傲然道:“知道我为什么被称作人见人爱的徐老赢么?”
“不知道”
“因为只要对视一眼,我就能了解姑娘们的需要。”
轻轻举起一个手指,徐老赢裂开一口大白牙,微笑道:“给我一个时辰,我能让整片海滩上的美人幸福,这就是我,最了解女人心的,徐老赢!”
“好的好的老赢兄弟。”
卡巴耸耸肩道:“但再怎么想让女人幸福,也得有钱不是么。掌柜的让我通知你,你压在铺子里的破剑快要道当期了。”
“不是,怎么可能,不要骗我?”
徐老赢一惊:“这才过去多久?”
“喔噢,看来是四季如春的海滩让老赢兄弟忘了时间,现在已经是十月中了!”
卡巴耸耸肩道:“再过半月,当期就到了,若是还想赎回那柄破剑,你就得赶紧想办法搞钱了。”
“擦擦擦,已经十月中了?”
徐老赢脸上满是慌乱,一颗脑袋四处张望,仿佛在想哪儿能挖到宝藏。
“这儿能有什么挣钱的活计。”
卡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老赢兄弟你剑法不错,给你联系了一个护卫的工作,走但木山去琰浮城,今晚启程,一来一去最多十天,酬金一千,你可以用这钱先把利息还上,然后再想办法!”
“哈,卡巴!”
徐老赢大喜,拍拍黝黑小伙的肩膀,夸赞道:“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少来!”
卡巴啐道:“我才不要一个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兄弟呢。”
七百一十二章:纯粹的渴望
货币是制度,亦是规则,货币稳定便代表局势稳定。
似中州、天南这样富庶的地方,已经有了代替金属货币的钞本、凭条、交子之类的产品。
商贾也是大行其道,东接西引,千万人大城能够活民亿万。
而但木镇作为毗邻琰浮城的海口城市,自然也有不少做着发财梦的年轻人。
有些受人蛊惑被骗得家破人亡,有的却洪福齐天挣了个盆满钵满。
曾经但木镇的巨富甄家,便是在不断通商中变成巨富的家族。
只是家业大了,人心也就散了,在甄老爷去世之后,三个儿子分了家,甄家的局面也一落千丈。
自以为了不得的三兄弟在没了家族的照应后,处处碰壁受挫,几年功夫便将甄家几十年累计下来的大好局面摆个精光。
等到三兄弟反应回来,已经是个抱团取暖的悲惨局面。
曾经的甄家巨富变成普通的行脚世家,依靠着甄老爷在世打通的一些关系局面,艰难地维持着。
但已经瓜分了甄家生意的同行们自然不愿意看到甄家的再次崛起,所以打压不断。
护卫、船路、通行都将甄家当成了一块肥肉,抬高物价,削薄甄家行商的利润。
除了这些商道上的打压,甄家的运气也是极差。
从但木镇去琰浮城,共有长短几十条线路,其中最稳妥的自然是行王家的官道。
但走官道便要交税,为了利润最大化,大多数小型的行脚商人都选择走山道。
毕竟琰浮城周围并没有什么大道匪寇盘踞,一些流寇贼匪雇佣两个护卫也就完全搞定了。
甚至一些大商人都不用雇佣什么护卫,直接从府上调出几个家将,就能平安无事。
但也不知道甄家是不是运势到头,合并之后第一趟生意便碰上了幽狼盗。
货物没保下不算,甄家唯一的凶境甄老三也死了,失去凶境武者的成了旦木镇各族眼中的肥肉。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甄家就会彻底没落的时候,甄家的长女甄瓶儿挺身而出,称谁能解决甄家的为难,她就以身相许。
但木镇各族这才发现,被甄家大佬藏得严严实实的大女儿,竟是如此美艳。
年过百岁的詹老爷动了心,强纳甄瓶儿为妾,大宴全城,更有雅士题诗祝曰:
十八新娘百八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洞房夜里鸳鸯被,一树梨花压海棠。
此中奥妙不为外人所道,但随着但木城第一豪族詹家的出手,甄家总算是苟延残喘了下来。
但不知道是不是甄瓶儿的床上功夫太过了得,詹老爷对其实在溺爱非常,那无事不肯下床的勤奋劲儿,早已成为旦木镇茶余饭后的最大闲话。
只要一谈起那位如花似玉的甄瓶儿,男人们的鼻息都会粗重起来。
可这也仅止于想想,因为詹家到底是旦木镇第一大族,谁都不敢逾越。
从小妾到正妻,甄瓶儿只用了短短三年,詹老爷直把这个女人当成了自己的心尖尖。
对内宠幸只道寻常,对其宗族更是大方,将很多对外的生意都交给了甄家去做不算,还大力扶持甄家的新生代,让他们享受与詹氏本代弟子同样的资源与武技指导。
此事一出,詹家几位大爷顿时坐不住了,他们能够忍受詹老爷宠幸甄瓶儿,因为只是个玩物,宠幸些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但习武不一样,若是甄家出个资质不凡的,几十年后便能做大。
几个大爷的联袂劝说,终于打消了詹老爷的决定,但作为弥补,詹家分润了更多大的业务给甄家,对此詹氏的几位大爷也再没什么意见。
直到十几年前詹老爷灵褪去世,几位詹家的大爷为谁供养遗孤的事大打出手。
其实几位大爷的心思又有谁不知道呢,他们想要的,无非是那个叫做甄瓶儿的美妇。
最后他们是怎么议和的没人知道,只知道甄瓶儿以詹夫人的身份回到了甄家,詹家也断绝了对甄氏的供养。
再往后,詹夫人就成了但木镇的第一美人,所有世家的追逐对象。
卡巴为徐老赢找的活计,就是护卫甄氏一支小商队,从但木城前往琰浮城。
定钱两成,抵达再拿八成,共计金币一千,算是个不轻松也不困难的活计。
只是前往甄府报道的徐老赢却惊讶的发现,卡巴竟然也在队列中,还朝自己挤眉弄眼的。
“老赢兄弟,这一路就靠你多多照顾兄弟了!”
看见徐老赢,卡巴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然后附在徐老赢的耳边悄悄道:“我已经和管事的打过招呼,这趟镖就我们俩押送,酬金五千!”
“所以你吞了四千?”
懒得使用通幽意的徐老赢翻了个白眼,当即就要拱手告辞。
“想什么呐老赢兄弟!”
卡巴谈了口气,伸出五个手指道:“我拿五百。”
实在不想打哑谜的徐老赢开启了通幽意,然后吃了一惊:“那剩下三千五百金上哪儿去了?”
“当然是孝敬给管事啊。”
卡巴理所当然道。
“我们才是运送货物的护卫,凭什么给他钱?”
徐老赢怒道,因为他知道卡巴说的是实话,但他实在不理解,凭什么站在台上那个死胖子,不用动就要拿走三千五百金。
“不给他钱,他凭什么指定让我们押送活物?”
卡巴用看白痴的眼光瞥了徐老赢一眼,然后拍了拍徐老赢的肩膀安慰道:“好啦好啦,知道你剑法不错,五千金全拿了都不亏心。但走但木山过琰浮城这个活儿能做得人太多了,想要争过这些如狼似虎的镖师,自然只有这样,反正行程短,几天就过去了,忍一忍吧。”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不再纠结管事部分的徐老赢瞅了眼黑漆漆的卡巴道:“蜕凡境修为都没有,也敢来当护卫?”
“我是不行,但这不是有你嘛。”
卡巴挤眉弄眼道:“你剑法这么好,万一路上出了事,可千万得要护住我啊,等干完这一单,我就有钱还你了!”
嘴角扯了扯,徐老赢扭过头去,再不想看这个将投机倒把融入血液中的漆黑boy。
招募护卫的过程类似招标,但早已和卡巴有了默契的胖管家自然不会犯错。
狠压几个镖局的价格将人气走后,剩下的就只有一群流浪武者。
而流浪武者里头,身材高挑英俊的徐老赢自然是最出挑的,当然,还有旁边黑漆漆的小伙卡巴。
作为甄府的管事,甄盘眼力还是可以的,经他眼皮底下过去的武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但似徐老赢这般气质的,却是一个都没有,虽然武道不光看卖相,但精气神出众的,通常实力都不会差。
这也让胖管事放宽了心,觉得虽然只有卡巴和徐老赢两人,但这趟商路应该也能顺利的走下来。
正要宣布内定的名单,远远传来的“詹夫人驾到”却让甄盘的胖脸一抖。
甄府上被唤做詹夫人的,自然只有甄瓶儿,虽然这位在但木镇的风评实在不好,但在甄家却是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
“叩见夫人!”
胖乎乎的甄盘“pia叽”一下跪倒在地,朝着内院走来的人们跪倒,眼中满是狂热。
虽然但木镇的男人在后背总是肖想甄瓶儿,但当这位传奇女人真正出现的时候,还是无比紧张。
人是有从众之心的,特别是在紧张无措的时候。
看着刚刚呼呼喝喝的管家如此虔诚的跪倒,这群流浪武士也晕晕乎乎地跟着单膝跪地,朝着来人唱喏道:“拜见詹夫人。”
跪倒一片的庭院里,只有徐老赢一人立着,卡巴试着去拉,飞但没拉动,还被瞪了一眼。
徐氏的圣子要在天南向一个寡妇跪了,西贺圣地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徐老赢抻长了脖子,望着甄瓶儿的来路,心中一边思忖一边暗想。
被但木镇称作第一美人的寡妇究竟有多么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