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情几许:前夫,请自重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泼茶人
“是的。”严昊伸手朝上指了指,“人在三楼。”
天色渐晚,公寓楼外依次亮起了几盏路灯,但抬眼望去,那些破旧的灯管上都黏着黑乎乎的一团,将本就不够明亮的光几乎遮得干净,以至于视线昏暗到连眼前这条过道都看不清楚。
身边助理用手机打了灯,宋苒才抬脚,高跟鞋踩在那坑坑洼洼的水泥小道上,小心翼翼地向上走着。
公寓看起来像是多年前的烂尾工程,只建造出了基本轮廓,墙外还是红色砖体,一路上去,楼梯仓的阳台也没有密封,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霉腥味。
若不是亲自来过,宋苒也很难想象,原来在京都还有这样一块不被发掘的地界。
一路上了三楼,楼梯左右各连接着一处住户,左边的是一扇木门,半敞着,看起来不像有人住,宋苒自然而然地将身体转向了右边,盯着面前那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问身后跟上来的男人,“在这里”
“嗯。”严昊点头,跨了两步上来,抬手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从里面被打开,隔着门缝与他们对望着的,是一位身体壮硕,留着一脸胡茬的男人。
宋苒的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皱,将那人上下打量一遍,又些微转头,目光轻轻扫过身后。
那三五个男人并排站在一起,各个魁梧壮硕,却又不像是一般的地痞流氓,这一路走过来,他们除了左右警惕地观察,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在抬脚进门之前,她淡淡抿唇一笑,“你们单少爷,还真是深不可测。”
严昊吸吸鼻子,假装没听懂,率先将门推到底,才摆出请人的架势,“宋小姐,人在里面。”
跨过门槛之后,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放在客厅中央的一张四方木桌,桌子上摆放着一些水和食物,除此之外,还有旁边摊开一张土黄色的沙发。
再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停在一处脱了漆的木门前,她朝旁边人看一眼,那络腮胡的男人就伸手,将门把手转开。
“砰”的一声,被推开的门撞到了旁边砖墙,又弹回来,被那男人再一拳头给打了回去。
这不小的动静惊得正抱膝坐在沙发里的女人身体又瑟缩一阵,继而从凌乱的发梢中抬起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来人。
除了那三五个壮汉,她一眼认出来的,是宋苒。
“宋小姐……”
干涸的唇上下一动,随即就从沙发上跌坐下来,又撕扯着暗哑的嗓音,重复喊了一句:“宋小姐。”
宋苒眉头又皱了皱,她站在门外,垂眸盯着不远处那看起来有些狼狈的女人,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
“廖小姐。”她的红唇轻轻向上挑起,又问:“我是该叫你廖秋还是廖青”
两天前,她被一群身强体健的男人堵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具体的缘由,这时候宋苒的出现,也恰印证了她的猜想。
她伸手,随意拨开额前凌乱的碎发,索性坦诚道:“丰瑞漏税的事情是我动的手脚,既然被你找到,我也没有要替自己辩解的意思。”
“可以。”宋苒眉头渐渐舒展,视线在那狭小的空间里转圜一圈,最终落在旁边置物架上,“你知道,这样高数额的财务犯罪,一旦判下来,会坐几年牢吗”
铁皮灰的置物架上放了一只登山包,包的拉链敞开着,露出一堆落了灰的衣裳,宋苒走到旁边,手指挑开其
第五百七十四章 无伤大雅
她的脚步迈出去,不料想身后的女人慌慌张张追了出来,在要扑上来之前,被那络腮胡的男人一下子扣住了脖颈。
宋苒回头的时候,见她已经面色通红,双手无力地叩着脖子上的那只手,看起来随时要断气。
她略有不满,横眉淡淡扫过一眼,喝止着:“松手。”
络腮胡的男人表情迟疑,却很顺从地松开了手,随即身体固执地隔挡在宋苒与那女人之间,伸手朝前一抵,恶狠狠道:“有什么话,站远一点儿说。”
廖秋扶着墙,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随即伸着脖子企图和宋苒对上眼神,“你说的条件我都答应,我手里还有当时我在税务账目上做手脚的证据,那我奶奶是不是真的会没事”
“你放心。”
宋苒将视线从眼前那像座山一样的男人身上收回,“你说的证据我已经都拿到手,如果办不到,我今天大可以不来见你,找人直接把你送进检察署就行了。”
话说完,她才又转头,一路走出了门外。
再沿着楼梯往楼下去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严昊和他点名要求跟过来的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打着灯,将手机举过宋苒的头顶,一路小心翼翼地护着,另一个男人则时刻跟着她的脚步在走,不快一步也不慢一步。
宋苒察觉到,转头问严昊,“单先生是做什么生意的,身边需要养着一群这样训练有素的保镖”
踏过最后一层台阶,猝不及防听到这个问题的严昊抓了抓脑袋,“这和生意没关系,我们少爷就是……”
话说了一半,他又察觉到什么不妥,索性摆摆手又不说了,“总之,我们少爷是个好人,他是怕宋小姐你不安全,才安排了他们过来。”
宋苒脚步停在车门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那个还固执举着手机的男人,淡淡的眸光扫过去,那男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将手机灯光熄灭了,同时向后撤了几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行了。”她收回视线,与严昊对视一眼,又打开车门,弯腰跨进车里之前一脸平静地表明了态度,“你们少爷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说完,轻轻一颔首,“但这件事情,还是谢谢他。”
听着宋苒的语气松缓下来,严昊又腼腆笑了笑,“我们少爷赶着回沪上准备老爷的寿宴,他还会再回来的,这感谢的话,您可以留着等他什么时候回来了,亲自跟他说。”
宋苒弯腰坐进车里,听到这样的话,不觉抬眸淡淡扫过一眼,随即也没应和什么,就自顾带上了车门。
该说的话,她那天已经说得明白,想来单饶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况且她也无心去追究那些琐事。
当前,还有让她更感兴趣的事情在。
——
两天后,京都某星级日料店内。
尚睿由穿着和服的侍应生领着,拐过几道弯之后,最终掀开其中一处包间的门帘,在门口换了鞋,又抬脚跨进去。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跟在他身后进门,换下鞋之后,就站在门边,与此刻正跪坐在桌前,煮着一杯清酒的女人浅浅对视上一眼。
看她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袭又黑又直的浓密长发散在身后,头上戴着一顶浅灰色的贝雷帽,化着精密细致的浓妆。
她姿态安逸从容,像是个生活讲究的,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挑剔的贵气,偏偏又生了一双上挑的丹凤眼,配合着那妆容,看起来自带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场。
廖秋只看了一眼,就顿在那里,僵持了一阵之后才抬脚往里走。
而那女人端起瓷绿色的清酒壶,在给面前的杯子倒酒时,顺带着漫不经心瞄上一眼,“你就是尚先生说的那位姑娘摘下口罩来,我看一看。”
话音落,那酒壶轻轻磕在面前的桌子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廖秋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将口罩和帽子摘下,放到了一边,才在侧边跪坐了下来,“我是廖秋,尚总引荐。”
尚睿看了廖秋一眼,又笑着伸手示意,“
第五百七十五章 我会去
宋苒在京都的事情慢慢沉淀下来,因为大部分的合作项目都被迫中止,这段时间集团内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应对接下来的税务及审计盘查,而她反倒因此落了闲。
每天除了基本八小时的工作时间,已经不太有需要额外加班的时候。
甚至偶尔,她还会偷个懒,在宅子里待着陪陪两个小家伙,工作上的事情都让助理打包了,临下班的时候带过来。
这样的时间过了两天,她就开始问父亲,“我如果不能把宋氏做得向您年轻时候那样出色,您会不会怪我”
彼时,宋老先生正抓了两只粉红娃娃举过头顶,乐呵呵地逗着婴儿推车里的两个小孙子,闻言连头都没抬一阵,反问宋苒,“在你眼里,什么才叫出色”
宋苒的一只手搭在推车边缘,五指垂下,正思考的时候,就觉得食指缠上一股温热的力量,她垂眸,见到女儿正被逗得哈哈大笑,一边笑,还一边晃了晃拽着她的那只手。
她盯着小家伙那粉嘟嘟的小脸蛋,瞬间就失了神。
这时候,父亲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可以是一个出色的领导,也可以是一个出色的母亲,具体的定位和选择,要看你自己,我不求宋氏在你手里做到多大的程度,但只希望老来回味这一生的时候,你能像我一样,觉得生来没白走这一遭。”
外人看宋老先生,尤其是见过他年轻时候风范的,总以为他是一个杀伐果决的商人,男人的精明睿智总掩藏在那波澜不惊的表象之下,久而久之,真正了解他的人就越来越少。
老人家说完了,又眯着双眼问两个小家伙,“外公说得对不对呀”
小家伙听不懂,但都很给面子地笑着。
宋苒大体听明白了父亲话里的意思,也轻轻一抿唇,“您放心吧,我知道了。”
看女儿起身要离开,宋父也缓缓收敛了笑意,跟着起身,推着婴儿车从客厅往旁边去,又嘱咐她:“你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宋父把婴儿车推到落地窗前,让两个小家伙晒着太阳,又朝书桌的位置努努嘴,“过两天,单老爷子过大寿,你替我去一趟。”
话说完,又弯腰,指着窗外的那一排鸢尾花,满脸和蔼慈笑地问:“这是外婆种的话,你们喜不喜欢啊”
宋苒的脚步停在书桌边,先是回头朝窗前的位置看了一眼。
这时候,午后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一片金黄色的暖阳照在老人家略显瘦削的脊背上,将他的轮廓照得分明。
而在宋苒记忆中,似乎没有见过父亲如此不严谨的样子。
怎么形容呢,她转念想了想,应该是笑得有些过于肤浅了,一脸卖乖讨好的样子,十分不符合他宋老先生本该有的气场和威严。
但转眼,又看了看并躺在车里,正举着双手张牙舞爪的两个小家伙,又觉得这画面和谐得有些虚假。
她沉眸,收敛了思绪之后又朝前垮了两步,在书桌正前方停下,看到被夹在两本书中间的红色请柬。
抽出来看了一眼,随即又轻轻地合上,视线上扬之后表明态度:“我不想去,您要是也不想去,我就让小韩准备一份厚礼送过去,就说您身体不舒服,坐不了飞机。”
老先生似乎不意外女儿会有这样的态度,还是笑眯眯地弯着腰,看着那两个小家伙,像是看不够一般。
闻言淡淡地又嘱咐一句:“你得去。”
宋苒盯着请柬封面上那个硕大的“单”字,便更坚定了想法,将请柬放到一边,转头身体靠在办公桌上,眸光轻飘飘落在父亲身上。
“单家那位小儿子,他有什么心思您应该能看得出来,我觉得没有见面的必要。”她顿了顿,眸光又聚紧了几分,“劝您也别有那方面的心思。”
听了这话的老人家终于直起了腰杆,转头与宋苒对视一眼,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我不动那心思,你自己的人生自己盘算,我不干涉。”
第五百七十六章 花花绿绿的脑袋
南城严家,因为之前和龙腾所经营的业务并不挂钩,所以邵允琛和陆瑶对他们也只是有所耳闻而已。
真正唯一有过的一次交道,是宋波出车祸那件事。
因为那天醉酒撞上宋波的,正是严家的二公子。
这天,邵允琛特意从晋城赶回来,陪陆瑶去医院产检。
无论工作再忙,只要是陆瑶孕检的日子,他一定会提前抽出空来,陪她一起过去。
因为前段时间胎像不稳定,所以往医院跑得也略勤快了一些。
检查完从科室出来,陆瑶坐在走廊外等着去买水的邵允琛,结果一转头,竟在拐角处看到正拿着一沓病历,在边走边看的陶莞尔。
看她穿着一身的白大褂,像是在上班,陆瑶起身,脚步正要迈过去时,就见不远处一位小护士急匆匆跑过去,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人便被拉着跑远了。
她想了想,随即停下步子,这时候买完水的邵允琛也已经折返回来,看到她一脸迟疑的表情,便问是怎么回事。
“没事。”陆瑶摇摇头,自觉没有解释的必要。
在医院旁边吃了午饭,又返回去拿了检查报告,照旧一切正常。
邵允琛将报告收回包里,一脸的柔和明媚,“儿子很乖,没折腾他母亲,以后出来了有奖励。”
陆瑶跟在他旁边,听了这话不由得抬头看过男人的侧脸,见他那一副慈笑的模样,忍不住替安言抱起了不平,“同样是儿子,你对安言好像过于苛刻了哦。”
邵允琛也没否认,甚至勾着唇角不轻不重地点了两下头,“他是儿子,又是哥哥。”
“那又怎么样”陆瑶一巴掌拍在邵允琛的胳膊上,“我儿子是哪里不好了,这么不招你待见”
这一巴掌打得着实不轻,连陆瑶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但话及此,她还是摆着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试图说教,“都是我生的,你要是不给我一碗水端平了,以后这儿子生出来……”
话到这里,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而邵允琛挑着眉梢,似乎也好奇,皮笑肉不笑地追问着:“生出来怎么样”
陆瑶气鼓鼓的,横眉不看他,高抬着下巴自己一个人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念叨着:“安言聪明,什么事情不说他都明白,我知道你想把他教成你这样沉稳内敛的性子,但教归教,总让我儿子受委屈,我这个做娘的可不答应。”
就这么一路念叨着走到了停车场,因为没有车钥匙,只能定定地站在门边,等着身后的邵允琛来开门。
男人脚步稍慢一些,开门的时候还在观察自家夫人的脸色。
见她脸上红扑扑的,像是说得来了情绪,胸口还在大幅度地上下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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