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安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袭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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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四章 演戏
“去摄政王府吧。”穆池看着他笑了笑。
沈昕伯总觉得他的笑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皇上都这么说了,他连忙躬身行礼告退,毕竟要在一个月内准备皇上的婚礼,这简直就是故意为难他,他现在可是一刻钟也不能耽误。
沈昕伯怀着无数疑惑一路急匆匆来到摄政王府,说明来意之后看着摄政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探探风声‘王爷,这皇后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啊,之前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啊”
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想要试探口风的礼部尚书,摄政王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看着他说到“你去见见不就知道了”
沈昕伯一时语塞,话是这样说,可他这不是好奇吗,这皇后人选着实蹊跷,虽然自从宫变,穆泽死后,天下大乱,朝廷也乱的可以了,可是这再怎么乱,皇后人选也不能如此随意吧。
“您稍微透露一点信息,不然这婚事下官也不好操办。”沈昕伯赔着笑脸说到。
他看着沈昕伯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说到‘无妨,不必大肆操办。”
沈昕伯一听忍不住抬眼看他一眼,这可就是为难他了不是,方才从皇上那里出来的时候,皇上刚叮嘱过他,这婚事一定要办的隆重,要天下同庆的热闹,可这转头摄政王就跟自个儿说不用大肆操办,自古以来夹在中间的人是最难做事的,沈昕伯这还没见到人呢,就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不过他还没蠢到在摄政王面前说皇上刚叮嘱了自个儿说要大办,只含糊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问王爷’王爷,这未来皇后在何处,还请王爷引见。”
“我就不去了,你去见她吧,在来燕堂,来人哪,带着沈大人去来燕堂。”
连面也不肯见沈昕伯越发觉得这件事着实不简单,只是谁让自己是礼部尚书呢,担的就是这样的差事,这么一个不同寻常的差事就落在自己身上了,还能撂挑子不干不成
疑惑归疑惑,沈昕伯还是谢过摄政王跟着带路的人一路朝着来燕堂走去。
到了来燕堂,他终究是男子,里面的又是未来皇后,沈昕伯没敢直接进门,叫带路的人先去通报一声,那人倒也听话,先是进去报了一声,很快就出来告诉沈昕伯“请您进去呢。”
沈昕伯看他一眼,点了点头,抬手理了一下自己略有些褶皱的官袍,调整好了表情慢慢走了进去,刚进去沈昕伯就觉得这里实在奇怪的很,怎么说也是未来皇后住的地方,怎么连个下人也没有,他心中默默叹气,总觉得自己又一次摊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是人都已经来了,这事要躲也是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到了门口,门开着呢,但是沈昕伯没敢直接往里走,在门口站定了,悄悄清了清嗓子冲着里面不高不低地报了一声‘沈昕伯求见”说到这里沈昕伯自个儿噎住了,求见谁啊,他也不知道自己求见的是谁,这里头连个下人也没有,自己要见人,还得自己在门口自报家门。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干脆跟皇上说这事自己做不了,大不了告老还乡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沈大人,请进吧。”
沈昕伯连忙答应了一声,刚想抬步进门,忽然觉得这道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可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想起来之前皇上说是故交的女儿,沈昕伯徒自笑了笑,看来还真有可能是自己故交的女儿,只是不知道哪一位故交的女儿有这样的福分。
他轻轻甩了甩袖子,连忙走了进去,刚进去的时候没看到人影儿,沈昕伯也没敢继续往里走,就在外面站着,眼睛倒是不停地往里看,不怪他如此沉不住气,实在是这事它从头到尾透着稀奇,他着实好奇这里头的人是谁。
就在他拿眼睛往里面看的时候,帘子一掀,一个人儿走出来了,吓了沈昕伯一跳,待看清楚出来的人是谁后,他是更加震惊了,惊地他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人,沈昕伯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拿手指着她问‘你怎么在这里”
“沈大人来这里是做什么来了”安阳倒是并不在意他因为过度惊吓而失礼的行为,自己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甚至亲手给沈昕伯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
沈昕伯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是要拜访未来皇后的,可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却是安阳郡主,他环顾了一圈,别说这房间里了,就是这院子里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也就是说,他今日要见的人,未来的皇后就是自己眼前的这一位
沈昕伯惊地不停地摇头’这不可能啊。”
安阳听到他低声的嘟囔,示意请他过来坐下‘沈大人说什么”
沈昕伯这才往前走了两步,但是却并没有坐下,反而走到安阳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自己方才不是眼花看错了,这就是安阳郡主后,沈昕伯长叹了一声’这怎么回事啊”
“沈大人是问我为何会成为未来皇后”
沈昕伯瞧着她,叹了口气,这还用问,自然问的就是这事啊,本来只是觉得这事奇怪,如今来看,这事不仅奇怪,还危险呢,一个以前朝皇后已经死去陪葬在皇陵的人,怎么能再成为皇后呢这身份可怎么说啊怎么告诉朝臣和天下百姓
这可真是给他这个礼部尚书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郡主,您怎么又成了皇后了”沈昕伯说这话的时候自个儿都觉得奇怪,可这事它就是这么奇怪。
安阳看着一脸震惊又无奈的沈昕伯笑了,端起茶杯站起来,送到他手上,示意他坐下稍微平复一下情绪。
“沈大人是知道的,如今的我可不是当年身份尊贵的郡主了,这门婚事自然是皇上和王爷商量决定的,我怎么会有反对的机会沈大人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王爷和皇上为何要做这个决定呢。”安阳表现的一脸无辜,几乎与他一样疑惑。
沈昕伯手中拿着茶杯,看着她,这脸上的疑惑一点也不比自己少啊,这到底怎么回事,按说不应该啊,就算王爷不喜欢当今皇上,但是皇上自个儿怎么也能同意这荒唐的婚事呢。
“郡主,这可怎么办好你的身份,要嫁给皇上,这不是,这不是让天下人议论吗”沈昕伯十分为难地看着她说到。
安阳赞同地点头‘我也是这样觉得,可是皇上和王爷既然已经决定了,我是不敢说什么的,不如沈大人去跟皇上商量一下,看看可还有回旋的余地”她看起来无奈一点不比沈昕伯少,何况他也想不出安阳非要嫁给皇上的理由,于是轻易相信了她的话,只是叫他去跟皇上和王爷商量,沈昕伯觉得还是算了,与其去找他们,还不如自己想办法先帮忙把安阳的身份遮掩一下。
“那个,郡主,说起来,这毕竟也是一件喜事哈。”既然不能去找皇上和王爷商量,她又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自己再无奈,也只能劝她同意这门婚事了,沈昕伯是一边劝一边觉得自己心中没底儿,这都什么事啊。
安阳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却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喜事。
沈昕伯看着她,觉得自己好像也劝不下去了,毕竟这事儿它怎么看都奇怪,怎么看也不像是喜事啊。
可是他毕竟是礼部尚书,皇上和王爷下了命令了,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安阳商量“郡主您的身份毕竟是有些尴尬,不如咱们换个身份”这事还是可以商量的,毕竟皇上和王爷应该也不想让皇室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安阳似乎有些失望,同时又勉为其难地看着沈昕伯叹了口气“就听沈大人的吧。”
沈昕伯看着面前的安阳也是心中长长叹气,你说这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那靖国公府的老太太折腾这么大一圈究竟是为的什么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个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为她找一个合适的又不容易露出破绽的身份,沈昕伯现在没心思跟她商量婚礼怎么办,何况古往今来也没有这样的道理,礼部尚书直接跟未来皇后商量这婚事怎么办,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沈昕伯又一次在心中叹气。
他急急忙忙就要走,安阳还想稍作挽留’沈大人,您若是见了皇上,可否再帮我说句话我身份毕竟尴尬,皇后之位恐怕不能胜任。”
沈昕伯看着她是长长出了口气,这事儿他也知道啊,皇上和王爷能不知道吗可是他们明知道尴尬还让她做皇后,其中必定有些不可为外人道的缘由,他能这么大咧咧的去问吗显然是不能,可是看着郡主这十分为难,简直比自己还为难的表情,沈昕伯也只好敷衍地点了点头表示“郡主放心,下官会去跟皇上商量的。”不过他还是要让她做好准备“不过,郡主也知道,圣命难违,下官也不能保证能说动皇上改变主意。”
岂止是不能保证,他连在皇上面前开口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怎么商量,之所以答应她,也是觉得她着实可怜,费了这么大功夫,绕了这么一圈,最后还是得入宫,当初要嫁的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如今要嫁的是个残废,这说来说去,也没好到哪里去,只不过当初有靖国公府为她一力承担,如今可是没有人会帮着她说话了。
安阳倒也并不在意他后面说的话,只是对着他道谢‘多谢沈大人了。”
她这样诚心诚意地道谢倒是让沈昕伯不好意思了,连忙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和尴尬,匆匆拱手从安阳这里离开了。
她走后安阳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虽然骗沈大人不好,但是若非如此,他一定要追着自己问东问西,有些事情不必将无关的人牵扯进来,既然他不知道,那就一直都不知道好了,自己没有必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轻轻出了口气,安阳喝了一口茶,看着外面已经西斜的太阳出神,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她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待嫁,终究还是要回到皇宫。
沈昕伯从安阳这里出去之后也没有去见摄政王,他实在太过震惊了,必须要先自己一个人好好平复一下。
他一路匆匆走来,刚回到自家门口,就听到门口的人告诉自己“大人,几位大人在家里等着您呢,说是找您有要事商讨。”
沈昕伯这一听,什么要事啊,肯定都是知道自己今日去见了那未来皇后来自己家里打听的,可是这未来皇后的身份,在跟皇上和王爷商量之前,他可不敢说,他有些紧张地压低了声音问’来了几位大人啊”
“怎么着也有十多位吧。”门口守门的人也觉得奇怪,自家大人做的是礼部尚书的活儿,在朝廷中不是那炙手可热的人物,手中的权势也不大,平日里登门拜访的也就那几个熟悉的人,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上门了,那上门的除了太敷就是宰相,一个比一个官大,还各个都含糊不清只说找沈大人有要事,毕竟那都是朝廷之中最有权势的人物,他一个看门的也不敢拦着,大人不在,他就都请到家里去了。
沈昕伯这一听,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就要走,守门的人连忙伸手拉住他‘大人,您去哪儿啊,里面好几位大人都等着呢,太傅和宰相也在呢。”
“太傅和宰相也来了”沈昕伯几乎是颤着声音问。
守门的人倒是有几分自豪’大人放心,我没有怠慢几位大人,好好地将他们请进去喝茶了。”
沈昕伯简直欲哭无泪,伸手扯出自己的袖子‘别跟他们说我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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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五章 摊上大事
“哎,大人。”守门的人看他要走,连忙追上去喊道,沈昕伯脚步匆匆,只想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这么多人他可招架不了,还是先去皇上那里问问这事该怎么办,同时也暂时避避风头吧。
可是身后的人还执着地冲着自己喊,沈昕伯生怕他声音太大引来了里面喝茶等着自己的人,连忙转身往回走,拉住他低声说到’别喊别喊。”
他一副小心翼翼又做贼心虚的模样让守门的下人看了生了疑心,脑中一转,觉得不好,也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他‘大人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要不那顶天的大官怎么一个接一个的来找自家大人呢,往日里可没见自家大人这么受欢迎。
沈昕伯正因为安阳的事惶恐不安着呢,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往地上吐了唾沫念叨着“别乱说,别乱说,没有的事,你快回去好好看着门,再有人来找我,你就把他们请进去喝茶,但是千万别说我回来过了。”
守门的下人十分疑惑地看着沈昕伯,觉得自家大人着举动明显就是做贼心虚,打算潜逃啊,正想好好劝劝自家大人不能只顾着自个儿逃命,府里夫人和小姐都还在呢,就看到自家大人一把甩开自己的胳膊一溜烟跑到旁边的墙角躲起来了,他正想叫他呢,就看到自家大人冲自己拼命地使眼色,示意自己不要出声,他顺着大人指的方向看过去,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家大人躲得这么快,不远处走过来的可不就是当朝另一位太傅程方同,同时也是自家大人的死对头吗
要问他一个看门的下人怎么还知道当朝太傅与自家大人的恩怨情仇,那还得从大人无时无刻骂这位程大人说起,如今他竟然也登门了,看来自家大人是真的摊上事儿了,看来还是一件大事。
但他可是给大人看门的人,就算大人摊上事了,他也绝没有这个时候逃的道理,更不能出卖大人,于是他回了沈昕伯一个放心的眼神,冲着程方同就走了过去,沈昕伯看着他冲自己使眼色,还以为他是明白自己什么意思了呢,正想松一口气,就看到他冲着程方同就走过去了,沈昕伯无奈到扶额,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家这守门的人有点蠢呢,自己的大门就交给这么一个人守着,似乎是有点不怎么靠谱。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思考他是不是靠谱的时候了,沈昕伯看着他走到程方同面前,两人开始说起话来了,生怕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守门人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的行踪给透露了,趁着两人不注意便偷偷从墙角溜走了。
说起来,他好歹也是当朝礼部尚书,堂堂二品大员,怎么就沦落到当街靠着墙角开溜的地步了
沈昕伯是一边溜一边在心里默默摇头,觉得自己此刻的行为真的不配做当朝的礼部尚书。
程方同也是因为对今日早朝摄政王突然宣布的决定太过震惊才咬牙来找自己这个死对头打听消息的,何况他的震惊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家的孙女也正好到了适婚的年纪,他是想着自家的孙女嫁给皇上做皇后的,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就直接说要做皇后了,连朝臣讨论的环节都没有,这可不是让他生气嘛,合着他之前忙里忙外那么久,又是送礼,又是做人情的,甚至还为此跟御史台那帮又臭又硬的老匹夫赔笑脸的功夫都白费了,他给自家孙女做了这么多铺垫,不就是为了在大臣们发表意见的时候能多几个人帮着自己孙女说话吗。
现在可好,连发挥的余地都没给他,就这么定下来来了皇后人选,偏偏那摄政王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虽然大家心里头都憋着疑惑呢,但是朝堂之上,连个声儿也不敢吱,一个个的都想着等沈昕伯去见了这位神秘的未来皇后后找他打听消息,毕竟比起摄政王来,沈昕伯可以算是一个老好人了。
不过这老好人也不是跟所有人都好,他也是有脾气的,比如说跟自己,那就是不怎么对付,两人是从当初前太子之事就不对付,梁子早就结下了,平日里见面当彼此是隐形人一样的,这种情况他怎么开口去问呢
本来是打发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官登门去问的,可是他自个儿在家里坐着等来等去,等不到消息,终究是坐不住了,这毕竟是未来国丈的身份啊,想想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那点面子算什么,只要能让自己孙女顺利坐上皇后,这点面子到时候还不是轻而易举地找补回来
有时候做事吧就得一鼓作气,做足了心理暗示,程方同立马就从家里出发了,一路直奔沈昕伯的府邸。
结果这眼看着就到了,不知道是不是越到眼前人就越容易没有底气,就差这临门一脚的事儿了,他却退缩了,想想自己也是一把年纪了,总不要脸面,何况就算知道了这突然定下来的皇后是何方神圣,还能去跟皇上说不要这个人做皇后,换自己孙女上去想想也是不可能,说到底不过是他心中不甘罢了,毕竟是做过这么些功夫了。
可是这个时候去吧,也于事无补,顶多是知道人是谁而已,想到这里,程方同就开始打退堂鼓了,想着要不就回去反正这皇后总不能一直藏着掖着的,总有人跟自己一样想知道她究竟是谁,到时候自己不也就知道了吗,没有必要非得这个时候腆着脸上门,说不定还会挨一顿编排。
这么想着,程方同就想转身回去,可是这还没等转身呢,沈昕伯家那守门的小下人就冲着自己走过来了,他本来还想着许是不是冲着自己过来的,正打算假装没看见的时候就听到人家冲着自己喊‘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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