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位

    这天午后，张为康接了个电话，是陈老的。陈老在电话里把他一顿好骂，说你放假了挺忙是吧，怎么也不过来呢，有你这样的徒弟吗，别人想来我还不让他来呢，以后要不你也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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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快乐师徒
    李姨告诉进来的张为康说陈老他们在院子里。

    张为康过去一看，院子里除了陈宝华，还有两个老头，穿着整齐干净，都是一副老干部打扮。其中一个看到张为康走过来就笑着说:“老陈，这就是你收的徒弟啊！行不行啊！”

    “来，小康，这是赵老。”陈老指着刚才说话的老头，“这是费老。他们棋艺虽然不咋地，可还是有两把刷子！一会儿你可不要谦虚，可得把师父我的面子挣回来！”陈老认真地开玩笑说。

    张为康赶紧和两位老同志握手，“我叫张为康，请您多指教！”

    费老笑着说:“师父不行了，要徒弟出马。你看人家，什么时候咱也收个徒弟！”

    赵老则说:“指教谈不上，你师父是让你来收拾我们的！你要太谦虚了，你师父可不高兴啊！”

    张为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陈老在一边说:“废话少说！一会儿就刺刀见红！老费，观棋不语真君子啊！”

    费老则说:“你也一样啊！”

    赵老虽然看张为康是个年轻人，却丝毫不敢轻视。每步棋都深思熟虑，步步为营。张为康也不敢怠慢，可是没想到最近老是和刘全新这个臭棋篓子对弈，现在和高手较量居然有点不适应，有几步很明显的杀着居然没看出来，白白损失了几个子。陈老在旁边看得直跺脚，费老则笑哈哈的看着他。

    张为康努力支撑了一会儿，只好投降。

    赵老呵呵笑道，毕竟是年轻啊，水平也一般嘛！他这样说着，第二盘一开始就有点放松。张为康也知道，自己最近老是和刘全新过招，棋力下降不少。所以第二盘他尽可能的多思考，稳扎稳打，慢慢找回了状态，再加上赵老有点大意，居然轻松取胜。

    赵老哈哈一笑说，了不得啊老陈，你的徒弟居然还跟我玩心理战。

    “心理战我徒弟和你下棋还用心理战！”陈老故作惊讶的问道。

    费老就说:“你就王婆卖瓜吧！”

    第三盘双方才算是真正的较量。张为康见招拆招，一开始真是没有还手之力，眼看着有几步就能把张为康逼到死路，可每一次都被他化险为夷。费老在旁边看得不住的扼腕叹息，陈老则看得惊心动魄。直到最后，张为康才算组织起了一次有效的反击，而就是这一次最终把赵老逼得缴械投降。

    陈老哈哈大笑，赵老叹了口气。费老迫不及待的上场，他在场下就发现了张为康的特点，就是以守为主，他心想我就让你守，我看你能收得住我多少次进攻。可没想到张为康一上来，就是攻势如潮，一下子把他弄了个手忙脚乱，一不小心就输了。

    第二局，费老就比较谨慎了，以防守为主试探性的进攻，可这次张为康反而又延续了和赵老对弈的风格，坚决地贯彻以防为主的方针，给他来了个稳定压倒一切。结果在一次双方牵扯兵力比较多的对子中被张为康占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便宜，没想到这小子得理不饶人，立刻就转为了全线进攻，费老苦苦支撑，最终只好投降。

    “真是后生可畏啊！”两个老头大发感慨。两个老头问了问张为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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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基本情况，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送他们回来，陈老高兴的拍着张为康的肩膀说:“小康今天表现得不错！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啊！”真是人老似顽童，看着陈老高兴的样子，张为康也笑了。

    师徒两个又聊了一会儿，张为康看着时间不早了，就说不早了，要回去。

    陈老想了想说道，好吧，今天不留你了，明天上午过来练练字。

    张为康高兴的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这时候一辆红色的两厢桑塔纳停在了门口。张为康心想，估计是个女人开车吧。就下意识想看看到底是啥人物，车门打开了，先伸出来的是一截莲藕般白皙的小腿，接着一只裸色的高跟凉鞋踏在了地上，把女人的脚衬托得白皙秀气，张为康心里忍不住叫了声好。

    女人下了车就朝着门口走过来。这时候正是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在张为康的脸上，有点看不清女人的脸，但依稀觉得女人很年轻，戴着一副镶红边的墨镜。张为康不敢再细看，就转身朝另一边走。

    这时候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女声喊道，“站住！”

    张为康吓了一跳，停下身形四周看了看，这附近只有他们两个人，看来刚才的女生喊的就是自己。

    张为康站定了，纳闷地看着女人朝自己走过来，由于迎着太阳还是没看清女人的脸，于是就朝旁边侧了侧身。

    女人走过来，摘下了眼镜，张为康一看她的眉眼，年龄不大，应该是个女孩，不是女人！女孩子短发乌黑，皮肤细腻，人很秀气，但神态倨傲脸带不悦之色。

    女孩子双眼炯炯的直盯着张为康，让人不敢逼视，他微皱眉头纳闷地问道:“是你叫我有事吗”

    “你来这里干什么”女孩子质问的口气，好像认识他。

    张为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仔细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额前齐整整的刘海，突然想起了迪厅里那个头发乱舞的女孩，“哦，是你啊！”张为康恍然大悟。不过，他接着就沉下了脸，他对这种女孩子没有好印象，



第63章 背景深厚
    整个暑假，张为康过得很充实。跟陈老一帮老头玩得挺好，最重要的是耳熏目染，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不少做人处事的道理，从这些人的言谈举止中，张为康知道这几个老爷子不是一般人，起码人生的阅历都是非同小可。所以张为康对他们都无一例外的很是尊敬。特别是陈老，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既是自己的师父，更好似自己的亲人。

    跟他们呆的时间长了，张为康就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混到他们这个年龄，那么逍遥自在呢！

    但生活还是得继续，还是有那么多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无欲则刚”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的借口。身边总会有让你烦心的事，自己不喜欢的人、自己的竞争对手的成功或者快乐，总会增加你的挫折感。暑假回来，一个最令张为康感到不平的就是车川胜这样的人居然解决了编制，看来陈青一个假期的努力没有白费，同样解决编制的还有陈青的司机。

    张为康的愤愤不平是为潘筱晨、杨文丽她们，同样一起参加工作，连司机都给解决了编制，可她们还是临聘人员！太不公平！张为康忍不住为潘筱晨感到难过，这年头，一个女孩子如果没有体面稳定的工作，连婆家都不好找。

    而潘筱晨自己沮丧的同时，却更为张为康难过，刚刚从孙明明口中得知，车川胜又提了副科，是团区委通过人事局为全区各单位负责团委的干部争取来的，如果当时要是张为康竞选上的话，那这个副科就是张为康的了，但现在只能是人家车传胜了。

    李珊颖和孙明明也掩饰不住对车川胜的不屑，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说人家运气太好了。

    张为康到财务室领暑假两个月的补助，李珊颖叹着气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张为康心里咯噔一下，就好像在一场比赛中惨败的感觉一样。但他还是自嘲地说了一句:“这个世界，从来就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啊！”说着，从潘筱晨手里接过了钱，无意中碰倒了潘筱晨滑腻的手指，张为康心里动了一下，依稀感觉潘筱晨的手也抖了一下。

    潘筱晨低着头，不敢看他，担心碰上他的目光。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车川胜放肆的笑声。李珊颖翻了翻白眼说了一句:“小人得志！”

    潘筱晨这才忍不住看了张为康一眼。

    张为康同样不敢看她，说:“为了免受刺激，俺先走了！”

    还是洪皓聪明，一开学他就递交了辞职信，应聘到到南方的一家公司做人力资源总监，临走的时候，他对张为康说:“哥哥先去给你们趟路去了，等我打开一片天，再把你们接过去！”言语中很有一番“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陈学军就比较悲惨了，他到现在还没回来，陈青杨只好以违反工作纪律的名义将他开除。

    但陈学军给张为康来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在深圳找到了工作，是一家著名的民营企业法律部的律师，据他说已经和自己的女朋友扯证了，最后他才支支吾吾的问杨文丽怎么样了，言语中问得有点奇怪，在张为康的追问下，他才说出了杨文丽怀孕的事情。

    张为康深感惊诧，说你放心吧，好像没有把你的孩子生下来。

    洪皓他们两个这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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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为康心里很是失落。除了上课，他基本上是不出办公室门，整天躲在屋里练字看书，腾世文偶尔上来看看他，聊聊天。下了班，张为康就和王校长、曾多河打球，觉得提高挺快。周末偶尔到陈老家坐坐，日子过得平淡无奇。

    这年的中秋节和国庆节是同一天。这天，陈老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晚上务必到家里吃团圆饭。

    忽然想到自己还应该到黄玉成家里看看。中午吃了饭，他就过去了。很意外的黄玉成也在家，张为康进了门打招呼说:“黄叔叔也在家啊！”

    李素玉说，八月十五他不在家还想到那里跑啊！大家就笑了起来。黄晨今年以绝对的高分考入了滨海省实验中学，全家都很高兴。寒暄了一阵子，黄玉成就问张为康最近在干什么啊

    张为康就说自己最近跟了个师父正在练习书法。

    黄玉成很感兴趣，说你还有这个爱好啊！师父是谁

    张为康就说是陈宝华。

    黄玉成听了接着就从沙发上直起了身子，问:“你刚才说谁”

    张为康有点奇怪，就回答说:“是省书法协会的会长陈宝华。”

    黄玉成激动地说:“为康啊！你这个师父可了不得啊！他不仅是书法协会的会长，而且还是省政协的副主席，他以前可是滨海省任职时间最长的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啊！后来担任了副省长，年龄大了才到的政协。他的书法在政界很有名，好多地区、县市领导都是一字难求啊！他的儿子在青州市任市委书记，最近呼声很高，很可能要到平远市担任重要职务。他的大女儿是平远市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董事长，资产数以亿计！他的小女儿在省委办公厅工作，具体哪个处室我不是很清楚！”

    张为康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师傅这么厉害！

    看着张为康惊讶的样子，黄玉成疑惑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张为康摇摇头，他只知道师父不是普通人，但却真不知道师父如此背景！他也从来没问过。

    黄玉成有些兴奋，告诫张为康说:“你一定要跟师父搞好关系！以后平步青云，超过我可以说是指日可待！现在平远市，包括滨海省有多少重量级人物可都是他的老部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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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同年同月同日
    张为康略微思索了一下，平静地说道:“我认为当前我们国家的农业形势可以说是比较严峻。1996年我们成功实行了经济高增长速度的软着陆，投资冲动和工业发展有了一定的降温，导致对农产品、原材料需求的降温，因此从那开始一直到现在，农产品的价格比较低迷，而现在农村耕地数量减少又很快，导致农民的来自土地上的农业产出不断减少，价格又低迷，农民的农业产业收入在逐步降低。这一点，我父亲最有感触了，他常跟我们说幸亏前几年粮食价格高，家里地又多，才供你和你哥哥上完大学，你看现在地少了，粮食又不值钱了，这时候上大学怎么也供不起你们啊！”说到这里，张为康的鼻子不禁有点发酸。

    陈老两个人认真的在听，看到张为康说的有点激动，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这孩子还是性情中人呢！

    张为康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就是乡镇企业效益滑坡，和前几年相比已经是没法比了，农民农闲时间能够得到的工资性收入也在减少。所以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到南方到沿海到经济发达的地方打工，工资虽然比家乡高，可是那里的工作环境太差，工作强度太大，再加上那里的消费水平也高，说实话得到的收入也很有限。也就是说，农民的非农产业收入也在减少。这两点原因导致了这几年农民收入增长速度在逐渐的降低！”

    “为康，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啊！还有，我们政府对农业的欠账太多了，这几年对农业的投入虽然有点加大，但也解决不了多大问题！上面虽然每年都强调农业是基础，但是从上到下还是工业为重心！这一点，我们做领导的都没有办法啊！都得攀比着抓工业！毕竟工业容易出成绩啊！”

    陈老说:“我看政府应该真正把农业的发展问题，正儿八经的提到战略高度了！不能老是干打雷不下雨！”陈宝华就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对这个体会更深。

    “不过，中国农民的问题确实难搞，毕竟我们人多地少，一下子大量减少农村人口又不那么现实。三农问题有的路要走啊！”陈静煊忧虑地说。

    “这些问题要靠你们了！今天咱们不谈这么严肃的问题了，你们平时思考的太多了，今天中秋节，是我们一家人高兴团聚的日子！哎，怎么那两个丫头还没来呢！”陈老皱着眉头，把话题转了回来。

    陈静煊看了看表，这会儿已经5点多了。心想:这小的不懂事，这大的怎么也这样呢！这不成心要老爷子不高兴嘛！

    这时候就听见一个很好听的略带磁性的女人声音在外面说:“小璇，你倒是快一点啊！来的时候就磨蹭，到家了还磨蹭！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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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一个女人就推门进来了。

    趁着女人在门口弯腰放包搁东西的时候，张为康打量了一下。女人穿了一件浅色的可身九分长裤，露出了一截光滑的小腿，脚下的高跟凉鞋勾勒出了很好看的足裸，更显得腿直臀翘。上身穿着一件碎花小翻领的对襟小短褂，一头刚过耳的短发整齐利落的梳在耳后。

    女人放下东西朝客厅走了过来，看了正站起来的张为康一眼，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张为康顿时想到了惊鸿一瞥这个词。等她坐下后，陈宝华就说这是张为康。给张为康介绍的时候就说这是静瑄，张为康就一愣，怎么也叫“静煊”，陈老看张为康的表情得意地笑了，说等一会儿给你解释。

    这时候，门口又进来一个女人。张为康一看果然是前几天门口碰见的那女孩，看来真的是陈老的家人。

    女孩看见张为康在座，忍不住有点紧张，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这时，陈老笑着介绍说:“这也是‘静璇’！”

    张为康就想，这女孩看来年龄这么小，居然真是陈老的女儿！

    陈家三个孩子就有点苦笑，老爷子又要开始卖弄了！

    陈宝华笑哈哈的给张为康解释了这三个名字的区别，然后问张为康知道是哪三个字了吧！

    张为康笑着说:“女子如玉，男子如炬。师傅真是高明！”

    原来，陈宝华给自己的三个孩子分别取名陈静煊、陈静瑄、陈静璇，音相同，调不同，意也有区别。“煊”字，有火炬光明的意思；瑄和璇都是美玉。

    三个人看张为康明白了，也就省下父亲在解释了，都松了口气。张为康觉得对面两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就下意识的看了过去，陈静璇的眼睛一下就躲开了，而陈静瑄一双妙目正盯着自己，似乎要把自己看透。张为康有点慌有些紧张，脸上不由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