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祥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福竺
呈祥录
作者:福竺
陆大夫人一生坎坷多灾,重回闺房时代,她只想活得平凡低调……老天爷:低调?不好意思,我不认识这个词。
楔子
残阳铺水,半江瑟瑟,天边仅剩几缕红辉,洒落黎城江岸,落寞又显柔和。
江天交界之处,隐约显现一艘船。这船驶得极快,不多时,便要靠岸了。
渡口船家仔细瞧去,见一“陆”字旗正随风飘摇。
大家心中一震,都纷纷移船避让。
这“陆”字旗自然代表陆家,众所周知,陆家可是京城的高官大户。
多年前,黎城知府徐清明的内侄女林曦月,被先帝指婚,以圣旨为聘,高嫁京城陆家嫡子,那可是轰动一时的大好事情。
就着这层关系,蜗居黎城多年的徐知府,一跃成为京城高官,并深受先帝赏识,就连黎城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因着徐家的缘故,也被奉为一时的风水宝地,并渐渐地热闹了起来,演变成如今繁荣昌盛的模样。
这一切的一切,可得多亏了那位林姑娘,也就是现如今的陆大夫人。
这次陆大夫人要回娘家来看看,黎城官员早就得了消息,纷纷在渡口候着。
船即将靠岸,众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迎接。
此时,天将黑未黑,渡口已有火把燃起。
一阵凉风袭来,火焰被压低,随后又窜得猛高。
“嘭”的一声,船靠岸了。
四周很静,无人发声。
黎城知府静待不久,听闻船上有脚步声响起,急忙上前接待。
他抬头望去,见船上众人簇拥而出,中间似乎抬着一架……床
黎城知府再三确定,他真的没看错,那就是一架床。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陆大夫人的特殊癖好
和周边的官员对视几眼,见大家眼里都透着疑惑。
黎城知府沉下心思,携带着一众官员前去给陆大夫人行礼问好。
就在此时,一阵江风刮来,将厚厚的床帐吹起。
虽隔得不近,但他们都瞧见了。
陆大夫人直直地躺在床上,脸色灰白,已然没了一丝活气。
第一章 重生
头痛欲裂!
这次午间小憩,林曦月睡得分外难受,挣扎着想起身,然没有力气。
也不知是怎么了,她从不晕船的,这次却吐得七荤八素,身子难受得紧。
迷糊中,听到身旁有人说话,嗡嗡的,吵得头更疼了。
她轻声呢喃,想唤来丫鬟,然始终无人应答。
往日里青黛说丫鬟们惫懒,要严加管教,她都不甚在意,只觉得底下的人不招惹是非就行,偷点懒算不得什么。
这话才说多久,她今日就遭了罪。
看她等会儿起来了,如何整顿她们。
“青黛,青黛。”
林曦月轻唤两声,耳边吵闹声渐消,安静了不少,然依旧无人应答。
奇了怪了,今儿这是怎么了人都野哪儿去了
想睁开眼,瞧瞧外面是什么情况,然而周边传来的声音却让她浑身一僵。
“二夫人,这药效您放心,别说是小姑娘了,就算是大人,被药倒了,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
男人的声音!
林曦月惊了,难道她被人绑架了绑匪上船绑走了她
这么多年,她在陆家安分守己,不惹事不闹事,独守着自己的一方小院,按理来说是没有得罪任何人的。
如果真要硬揪出一个,那就是远在黎城的姑母徐林氏了。
上个月,姑母要她为和离的韵儿表妹谋一位好夫婿,她以深居内宅不便为由推掉了,姑母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怨的吧!
可姑母绝对不会绑她,毕竟是亲人,血浓于水。
刚刚那人唤了声二夫人,也不知是哪家的二夫人。
林曦月正快速思索着她曾得罪过的二夫人,就在这时,那位二夫人开口了。
“可她方才说话了,不会真是醒了吧,你去瞧瞧。”尖细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疑惑。
这位二夫人一开口,林曦月就有些懵。
这声音,就是姑母的。
哪怕她两年没回黎城了,可姑母的声音她一听就能辨出。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曦月不敢动弹,只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眉头微皱,装作昏迷状态。
背上传来触痛感,有人踹了她两脚。
很疼,但她强忍着没有出声。
“您看,一点反应都没有,绝对没问题。”男人收回了脚,声音渐离,他稍稍走远了些。
“你轻些,别伤了她。”姑母似乎有些不忍。
男人嗤笑一声,“二夫人,您都要把她送入贼窝了,这点伤算什么。”
“我不也是没有办法嘛,徐清明那个冷血的,想拿韵儿做诱饵,我怎么舍得。”姑母说得咬牙切齿,心里恨不得把人千刀万剐了。
徐清明,是姑母所嫁之人,也是一方父母官,林曦月名义上的姑父。
熟悉的人都尊称姑母一声二夫人,并非徐大人在家排行第二,实则姑母不过是他的一房贵妾,称不了主母。
而韵儿是姑母所生,在徐府排行第三,她上面还有正房的两位姐姐。
姑父大人要拿韵儿表妹做诱饵这又是什么道理
林曦月实在是听得有些混乱。
“所以你就拿自己的亲侄女顶包,难道你就不怕被她爹娘知道”男人很是好奇。
“今日早上,府里人都瞧见是她自己闹着要出门的,我也是迫于无奈才捎带上了她,所以不管等会儿发生了何事,我都无可奈何。”
姑母的声音冷漠如冰,这在林曦月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
不过,有一句话,她却一辈子都忘不掉。
十四岁那年,姑母要带韵儿表妹去寒灵寺礼佛。
听人说寒林寺格外灵验,她知道后,羡慕得紧,想为备考的父兄求一求功名,便在表妹的催咄下,求了姑
第二章 如约而至的“意外”
上一世,林曦月在寺庙内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时,就已经被劫匪包围。
马车被掀翻在一旁,而她被鲜红的血液浸泡着。
等极度惊恐地站起来,才看见被乱刀砍死的马。
脸颊上火辣辣地疼,她本以为是劫匪弄出来的伤口。
但后来听得他们的谈话,才知道是马车失控,她被甩了出来,脸搓在地上,才弄出的伤。
伤口里有砂砾,本就不容易好,又因为得不到清理和救治,导致后来感染灌脓?。
虽然最后治好了伤,但疤却永远都去不掉了。
此刻想来也好笑,脸上的伤疤跟了林曦月半辈子,如同印记一般,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十四岁那年的磨难,可说到底,她都不知自己为何而伤。
上天给她机会,让她重回先前,或许是想让她活得明白吧!
打定寻出真相,林曦月屏息静听,想清楚知道姑母是如何来算计她的。
不一会儿,姑母压低了的声音响起,“在寺庙前面这一段路,我们照常行动,不要让人发现异常。待马车进到竹林之中,我便说是掉了东西,会唤你停车,然后下去找寻。”
“我们都下了车,这马儿难道会自己跑进去不成”男人嗤笑一声,十分不解。
林曦月却是恍然大悟。
有了上一世的经历,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一定是姑母想法子让马儿失了控,无人牵制,它才会撒开蹄子地往前跑。
前面就是匪人的包围圈,她在车内碰头昏迷,自然是被抓了个正着。
“你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姑母接下来的回答也验证了林曦月的想法,“在我下车后,你趁机将这跟细针扎入马后,自然而然的,它就会往前跑了。”
“高明啊!”男人赞叹出声,并接过了针。
林曦月的心却沉入谷底。
她不想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姑母,可事实反倒是更加残忍。
如今重回先前,她不敢奢求太多,只想尽量保全自己,逃离匪窝,过上安稳平淡的生活。
不过,在寺内,她势单力薄,不能轻举妄动,和姑母正面起冲突,毕竟父母亲都还在徐府内,而且徐清明能拿自己的女儿做诱饵,或许对她更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与其莽撞地跑回去告状,还不如逃离他们的掌控,这样反倒更安全,不会作为棋子,被随意抛弃。
为今之计,只有屏息以待,把握时机,才能控制住失控的局势。
上一世的苦难,她已经承受得够多了;这一世,她一定要扭转乾坤,改变未来。
房门被敲响,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二夫人,大人派人来催了。”是姑母身边的大丫鬟碧落。
“好,准备出发吧。”姑母扬声回答,等碧落离去后,又轻声道:“你先去外面候着吧,小心谨慎些,别被人看见了。”
“知道。”男人沉声回答后,窗户处传来响动,应是跳窗走了。
此时,屋内只剩下了林曦月和姑母徐林氏。
窗外风声呼呼作响,天已入冬,气候寒凉。
地上更为冰冷,好在穿的这身衣裳是母亲为她新做的冬装,足够厚实,能抵御寒冷。
“曦月,我也不想,你别怪我。”姑母来到林曦月身后,喃喃自语:“都怪徐清明那个狠心的,居然想拿你韵儿表妹做饵,来抓住那些穷凶极恶的罪人。要不是你姑母我多长了一个心眼,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然我的韵儿可就要遭罪了。”
所以你便让我代她受过林曦月心中发寒。
其实母亲早就警告过她,不要和徐府的人走太近,哪怕是姑母。毕竟是高门大户,还是官员之家,不论是府外,还是府内,暗地里的腌臜事都太多了,往往是防不胜防。
可她自以为有些小聪明,能哄得徐府人的欢心,亲姑母不用说,徐大人对她也颇为喜爱
第三章 扎马跳车
马车内响起淅淅索索的声音,不多时便彻底安静下来。
车外传来响动,她们该是都下车了。
林曦月微微睁开眼,准备打量马车内的情况,最好能寻些可以庇身的利器,但她万万没有料到,有人并未下车。
她一睁眼,便和碧落沉静的眼对了个正着。
“你……”碧落被惊住了。
她差点喊叫出声,却被林曦月及时捂住了嘴,“别出声。”
林曦月透过帘缝看了下车外,确定无人注意到,才对碧落轻声道:“千万别出声。”
见她点头同意,林曦月才松开了手。
“曦月姑娘没睡!”碧落肯定地说。
林曦月也很无奈,她本以为碧落也跟着姑母下车了。
“我方才醒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
她话音未落,碧落就笑了,道:“曦月姑娘,婢子在徐府伺候了十多年,这点神色还是有的。”
见她不答,碧落又道:“所以,您是故意躲着二夫人”
林曦月不知如何回答,她自己都觉着似乎活在梦里,就更不知如何向碧落解释了。
难道她要跟碧落说,过会儿,姑母要害她,会拿针扎马,马车失控,她会被匪人绑了
如果真说了这些,碧落会觉得她魔障了吧!
不过,尽管不能将实情道出,但她必须让碧落下车。
马车很快便会失控,若是她一人在车上,或许还能及时跳车,但如果连带着碧落,就将再生变数。
面对碧落探究的眼神,林曦月躲开了。
只关注着马车外的状况,道:“你快下车。”
“婢子为何要下车”碧落反倒安心坐下了。
林曦月有些懵,这样的状况,她上辈子哪经历过。
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地僵持在那儿。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姑母的呼唤,“碧落,天黑了,我眼神不好使,快下来给我找找。”
你快下去吧!林曦月给碧落使眼色。
“二夫人,婢子瞧着曦月小姐睡得不甚安稳,婢子还是留下来照顾曦月小姐吧!”说完,碧落稍挑眉,在林曦月惊恐的视线下,掀开了车帘。
林曦月赶忙躺下装晕。
“你,去帮二夫人找找,抓紧时间,别误了回府的时辰。”碧落随意指挥了一个马夫。
马夫被猛然叫到,没有立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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