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祥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福竺
可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笑话,他很快就知晓了答案。
接连三招,吴奇胜连陆琮的衣裳边角都未曾碰到,如果说第一下是偶然,那接连三招则是必然。
吴奇胜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拢,他看着眼前看似病弱的陆琮,展现出了认真之色。
陆琮仍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和吴奇胜过招无甚压力。
高手过招,谁认真谁便输了。
数次交手之后,吴奇胜脸色越发沉重,汗水从额头滑下,滴落在地上。他伸出的手有些颤抖,呼吸也沉重不少,然心里却极度兴奋。
尽管吴奇胜觉得羞愧,但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看似病弱的陆三少确实要比他强上许多。
势均力敌的对手,他已有许久不曾遇上,更别说是要强过他的人。
吴奇胜激动不已,只想着要和高手过招,没考虑过后果。
接下来的场面,按照恩铭的话来说,就是吴奇胜单方面被主子惨虐。
明明毫无胜算,却硬要往上冲。
陆琮本来没打算和吴奇胜动真格,可吴奇胜却太过认真,让陆琮不得不对他出手。
守在营帐外的将士,听到里面的动静,隐约觉得奇怪。
当营帐门帘被掀开时,有人从中缓步走出,润白色的衣角摆动,只见一位俊美白皙的男子从中走出。他嘴角挂着一丝浅笑,看似温和易相处,然、而与他对视上时,守营的将士心里却由不得产生一种惧怕感,周边的气压似都低了不少。将士们连忙将视线垂下,身子僵直立着,不敢与之对视。
等人走远,他们才微松一口气,放松了些。
只是,营帐内怎么没有动静
“将军”有将士试探着唤了一声,然而没有回声传来。
“将军不会出事了吧!”这话一出,有胆大的将士立马掀帘进入。
当他们进入其中时,只见平日里硬朗威武的将军俯身趴在榻上。
将士们走进来,他也没有丝毫反应。
“将军!”他们快步跑到将军身边,等看清将军此时此刻的模样时,一个个都忍不住惊诧出声。
青紫的痕迹在将军脸上显现,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将军双眼紧闭,似陷入昏迷之中。
看将军的模样,这是被人给打了
将士们心里过于惊惧,却不敢声张出去,只能偷偷请来军医,为将军医治。
然知情的将士没有声张,可当吴奇胜顶着一脸青紫伤痕走出去时,又有谁会看不出他是被人给打了。
禁军营的大将军,武力至高的存在,居然被人给打了,且还伤得不轻。
将士们心里的害怕大过好奇,真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将将军打成如此模样的,那人又伤得如何。
然这个答案,能知道的人只会是少数。
自那以后,营中将士们明显感觉到将军增加了自己的训练强度,且训练时格外认真,而将军对自己认真的结果是,他们的训练强度也被增大不少……
人往往是被打过后才知道疼。吴奇胜正是如此。他如今看着陆三少,就能想到自己被单虐的惨状。
心里不是滋味,脸上表情也颇不自然。
对于吴奇胜的反应,陆琮一笑置之。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清茶,道:“我来了有一会儿了。将士们的训练情况不错,但是也不能有丝毫放松。你替我选十人出来,让他们明日跟着我进宫。”
“哎,好。”吴奇胜一口答应下来,没有一丝犹豫,也不管陆三少是领人进宫做什么。
反正三少是强者,他对强者的态度,是绝对的顺从。
正巧军营前段时间有办赛台,吴奇胜便把胜出的前十人领到陆三少前面,让他确认是否可以。
陆琮的视线从十人面前一一划过,他脸上神色未变,直接点头示意人可以。
“你们立刻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今日便跟着陆三少离开。”吴奇胜下了命令,没有多解释。
将士们闻此,眼里有犹疑之色闪过。不过碍于陆三少还在,他们值得隐下了自己的心思。
只是在回到营帐之后,有人却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道出,“将军该不会是派我们去保护陆三少吧”
“不会吧!”尽管嘴里说不是,可心里却隐约担心。
他们每日艰苦训练,可不是为了跟着京中公子哥儿在街上四处晃荡的。
在战场上真枪真刀地拼搏,在前线勇敢冲锋,在暗处斗智斗勇,才是他们的归处。
“若真是如此,我宁愿死守在营中,也不想离开了。”
当吴奇胜走到将士们的营帐门口时,就听到有人如是说。
“这群臭小子,不知道以貌取人是要吃大亏的吗”他低声骂道,全然忘记他自己也是以貌取人之人。
“东西收拾好了没有”吴奇胜走入营帐中,十人立马转头看向他,面色神色皆是迟疑之色。
“怎么不想离开”他扬声问道,脸上神色莫测,让十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有将士双唇阖动,随后忍不住出声提议道:“将军,三少若是需要人保护,派其他军营中的将士去就行了,为何要禁军营中的将士呢更何况,还是我们这最强的十人。”
“这不是大材小用吗”有将士接着低声嗫嚅道。
吴奇胜闻此,看着眼前自己培训出的优秀将士们,忍不住低声叹息道:“你们啊,犯了和我一样的错误。看来,是我对你们的教导不够全面。一个优秀的将领,只有强大的武力可不行,还需要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疑惑之色在十人脸上闪现,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皆是不明白将军的意思。
“我脸上的伤还在吗”吴奇胜指了指自己的脸,向十人问道。
“还留有青痕。”有隔得近的将士,仔细观察了将军的脸,如实回答。
“一个月的时间,我脸上的伤痕还没有好全,可见出手之人实力极强。”见十人点头,吴奇胜话题一转,问:“你们知道伤我之人是谁吗”
“这……”他们还真不知道,不过将军在此时提起这事,该不会伤他之人和陆三少有关吧。
“将军,该不会是陆三少派人伤了你吧”可无缘无故,陆三少为何要派人对付将军呢
吴奇胜摇摇头,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看着胡思乱想的将士们,他缓声说出了答案,“伤我之人就是三少。这些伤痕,是我和他切磋之时留下的。”
什么!!!十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将军,伤了将军的强者是陆三少那个看着似柔弱书生的公子哥儿尽管听到将军亲口说出,十人仍是不大相信。他们不是不愿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话已至此,吴奇胜也不再多说,“是走是留,你们自己抉择。若是有人不愿跟着三少离开,我便换其他人顶上。”
营中静了片刻,随后有人沉声回道:“我愿意跟着三少走。”
“我愿意。”
“我也愿意。”
……
十人无一人退出,皆是愿意跟着陆三少离开。
见如此结果,吴奇胜才略感欣慰,并将实情告知了十人,“三少明日会带着你们入宫。等入了宫,你们可要谨慎行事。在宫里不比在营中,稍有差池都可能会小命不保。”
听到这里,十人眼神皆是一亮。
虽说这里是禁军营,可并不是每一位将士都能成为禁军,只要没离开军营,他们充其量就是备选者。所以禁军营中将士们的最终目标就是成为真正的侍卫亲军,守护京城,保护皇上。而在侍卫亲军中,能入宫中的必须是最强者。宫中的侍卫亲军,品阶可都是在五品之上。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将士,一跃成为五品的武官,任谁得到如此机遇,怕是都会笑出声来吧。
当十人再次出现在陆琮跟前时,情况便是大不相同了。
陆琮对此也没有多问,反正能留到最后的,只有真正的实力者。
将十人从军营中带走,陆琮这才回到陆府。
回府之时,天色已晚。陆府之内,灯火通亮。
陆琮铺平白纸,以笔点墨,脸上带着笑意,手腕快速动作,将心里之言皆数写下。
等他停笔之时,上面的墨迹早已干了。
将信通读一边,陆琮想着曦月读信时的神色,上扬的嘴角忍不住拉大,脸上的喜色尽显。
把信完好装进信封之中,在他正准备封口之时,门外响起通传声。
“进来。”他沉声道。
房门大开,一小厮模样的男子闪身进入。
陆琮打量来人片刻,认出他是自己派在陆诚身边的暗卫。
“陆诚有了什么动作”他直接问道。
“今日下午,他暗中派人去了黎城。”来人如是说道,并将自己听到的经过仔细道出。
陆琮越听脸色便越发阴沉,“他可真是锲而不舍啊!”他居然还派人去黎城调查。
对于陆诚这种难缠的小人,陆琮本是不想理会的,可陆诚若是让曦月陷入危险之中,自己便不得不对付他了。
“你回去继续注意陆诚的一举一动,有任何与黎城有关的消息,都及时汇报于我。注意,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被他有所察觉。”
“是。”小厮模样的男子随即悄然离开,继续混迹在陆府之中,在暗中仔细盯陆诚。
陆琮略微思索片刻,又另取了一张白纸,将陆诚派人去黎城之事告知与曦月,嘱咐她平日里谨慎小心,不要受到他人的蒙骗,遇到难事一定要派人通知自己,以免发生更糟糕的情况。
急信当晚从陆府递出,不过两日的时间,便送到了林曦月手上。
在收到陆琮来信之后,林曦月还没来得及读信,又接到了另外一封信笺。
林曦月将后来的信笺打开,发现里面装的是满园春的赏花宴请帖,而发来请帖的人居然是沈夫人。
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稍后补上
第一百八十二章 糊涂
陆诚,陆府二房长子,为人看似温和善义,但其实心里一肚子坏水。
上一世,因为同在陆府,林曦月和他之间往来不少。
在陆琮没有出事之前,陆诚对她的态度还算正常;可在陆琮离世之后,陆诚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从规矩到轻佻,陆诚一夜之间改了嘴脸,将人性的恶意暴露无遗。
他知道林曦月在陆家在京中无所依靠,所以行事极为大胆放纵,有时甚至敢公然对她动手动脚。
在陆琮出事后,陆府大房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在那期间,陆府二房在京中的势力迅速崛起。
一时之间,陆府二房长子陆诚成为了京中新贵,寻常京中官员都不敢招惹,更别说是那些无权无势的人家了。
陆诚对于林曦月的心思,陆府许多人都知晓。如此有悖伦理之事,按理来说是要受众人所指的。可碍于陆诚的身份和势力,少有人敢出声和陆诚直接对抗。
林曦月在陆府不甚其扰,甚至有一次受人诓骗,误入了陆诚的住处,险些出了大事。
最后在危机关头,不知是佛祖显灵,还是有人暗中出手,陆诚突然晕倒在地,她才得以顺利逃走。
自那以后,陆府她是不敢待了。
她在偏远的京郊躲了许久,甚至是不敢进城门半步。
直到后来新皇上任,严惩违法犯忌之人,且不管对方的身份地位,一律和常人同等处置,京城这才缓缓恢复以往的宁静。
陆诚也在惩治中被抓,又因为罪行累累,被判处流放蛮荒之地,终身不得归京。
直到京中的腌臜人和事被彻底清除干净,林曦月才跟着陆府来人回去。
尽管如此,她也不愿住在曾经的陆府院子里,而是将陆府僻静西南处的院子收拾出来,带着自己的人住了进去。
往后的数年,她独住小院,不愿在外人多往来。其一,她是寡妇,常在外走动不好;其二,陆诚对她的心思,当初京中许多人都知晓,尽管陆诚被流放在外,可京中的多嘴之人不一定会少。与其在外被人议论,受人指点,她宁愿一人独守宁静。
赏花喝茶逗鸟的日子,在外人看来或是无趣,可对她来说已是最好的状态了。
她懂得知足,哪怕之后陆府大房备受新皇赏识,她也得了个分量不小的名衔,日子却和之前无大区别。
“陆诚,他如今就在对付陆琮了吗”林曦月将手中的信纸握紧,心里逐渐紧张起来。
上一世,陆诚是在陆琮出事之后,才表现出对陆府家产的觊觎,并开始打压陆府大房。
她一直以为陆诚是后来起了贼心,可今日看到陆琮寄来的信笺,她才知陆诚的贼心原来早就有了,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真是虚伪。”再想到陆诚,林曦月只觉恶心。
将手中捏皱的最后一页信纸烧毁,林曦月将其他放回信封之中,单独锁好。
至于沈夫人送来的满园春的赏花请帖则被放在书桌上,被林曦月忘在了脑后。
因为请帖直接到了林曦月手中,随意对于赏花宴一事,林周氏也不曾知晓。
直到赏花宴前两日,韩白氏约着林周氏见面,问起赏花宴一事,林周氏这才知道这一消息。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