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祥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福竺
云娘曾跟他透露陆少爱干净年少的,云仙虽姿色绝佳,但毕竟是风尘女子,辗转于男人身旁多年,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他如今屋里的那个小姑娘姿色倒是不错,身家自是清白的,不过就是年岁太小,身段还是差了些。
不过无妨,能成事就行。
哎对了,伺候陆少的小姑娘呢
若是在屋里,怎不见她出来相迎
陈浩扫视一圈,瞧着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像是空无一人。
这门窗紧闭,无声无息的,人也不像是待在房里啊。
“陆少进院,怎无人前来伺候难道是躲在屋里偷懒”陈浩皱眉呵斥,借着酒劲就在院子里横冲直撞。
陆琮使了个眼色,恩铭点头明了,上前拦住陈二爷。
见恩铭面色不善,陈浩收敛了气焰,不解道:“陆少,您这是”
“虽说这是陈家,可屋里毕竟是我的人,陈二爷如此唐突地闯进去,怕是不妥吧!”陆琮面露不虞之色,背手端站,酒似醒了大半,只白皙的脸上留了些红晕,多了丝人间烟火气息。
不过,他这丝人间烟火气也不是普通百姓人家里能有的。
和他处了两日,便把陆家的尊贵抛到了脑后,陈浩心里直呼莽撞了,连忙赔礼道歉。
陆琮不欲多言,甩袖进屋。
谋划了整日,费了许些银两,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最后竟被自己毁了,陈浩低声咒骂,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悻悻离去。
等他一走,恩铭快速关了院门。
因两人习武,嗅觉要高于常人。
早在进屋之前,他们便闻到了院里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先前碍于陈浩在此,不敢妄动,这才故意支走他。
院角荫蔽处,风影摇曳,树影婆娑。
眼前的月桂树繁茂浓密,树冠枝叶交错,郁郁葱葱的,生机盎然。
院里此地的血腥味是最浓的,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清淡花香。
陆琮和林曦月“同房”多日,自是能闻出她身上的香味。
不过,此地无处藏身,她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出来吧”陆琮轻声唤道。
话音落下,墙上藤蔓被掀开,林曦月单手抱着煤球从中走出。
往日浅笑明媚的她,此刻脸色白得吓人,衣裙上沾染了不少血迹,煤球窝在她怀里软塌塌的,垂下来的一只后腿皮毛破开,露出血肉来。
陆琮和恩铭皆是愣住了,林曦月出来后,墙上的藤蔓未全然合拢,显出一角洞隙,里面黑黢黢的,绝不是墙壁破损露洞的样子。
“这、这是……”恩铭指着墙洞,惊讶得说不出话。
他寻了许多日的暗道入口,竟然就在院落墙角,自己眼皮子底下。
若不是方才他亲眼见着林姑娘从中走出,估计还不会相信。
“恩铭,去把洞口复原。”陆琮吩咐完,快走两步,抱起摇摇欲坠的林曦月,进了屋子。
将人轻缓地放上软榻,寻来备用药箱,陆琮上下打量着林曦月,问:“伤在哪里”
“快看看煤球,它在暗道里被夹了,伤得厉害。”
林曦月鲜血沾了满手,着急地看着煤球,不知所措。
在暗道里,煤球就不怎么
第二十八章 男人们的计谋
厨房熬制好的补药,全被林曦月倒进了屋里的盆栽中。
每日倒三碗,枯黄的草叶瞧着都粗壮了不少。
陆琮整日躺着,陈家人以为他病得厉害。
其实不然,他只是昼夜颠倒了而已。
白日休眠,夜间行动。
陈家里里外外,都被陆琮派人暗地里翻了个遍。
林曦月打发走陈府请来的大夫,斜靠在软塌上,双眼微眯。
近些日子,陆琮不在外间,她睡得极不安稳,不知是不是过于紧张了,夜里常常惊醒。
醒来时,房里空无一人,夜风吹打着门窗,传出怪异的响声。
她想到墙角的暗道入口,心里更加害怕,只能蜷缩在被中,熬到清晨,才敢睡去。
倒是陆琮,清晨回来后,就躺着休息。
白日的安睡足够了,他醒来时,天色已晚,屋内昏黄灰暗,没有点灯。
轻微的鼾声自软塌处传来,他起身去看时,林曦月睡得正熟。
时光静好,一室安稳。
清浅的呼吸中夹杂了淡雅的花香,陆琮浅笑着坐下,品了口淡茶。
浑身的紧绷感卸下,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仿佛饮下了琼浆玉露一般。
如此静坐半个时辰,等林曦月呼吸微乱,眼见着要醒来,他才起身去了外间点灯。
“醒来了就起身吧,睡久了晚上又睡不着了。”听着里面的人翻了个身,又没了动静,陆琮出声提醒。
听到声音,林曦月立刻睁开眼,掀被坐起。
起身太快,又睡了许久,头晕得厉害,只得靠在旁边缓了缓。
等她清醒了走出去,晚膳已经摆好。
陆琮和恩铭都在外间,两人一坐一站,面色瞧着都不错,看起来精神大好。
今日是不用装病了吗林曦月偷瞄陆琮一眼,见他朝她一眨眼,便安心坐下了。
瞧他的样子,似悠闲悠哉,难道是陈家的事快要解决了。
林曦月心里痒痒,然面上不显,如往常一般安静用饭。
陈家婢女手脚勤快,又有眼色,她不敢多有动作。
熬到她们离去,才松了口气,问道:“今晚可还出去”
“不去了,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言毕,陆琮停顿片刻,想到自己查到的一些事情,凝神皱眉,向林曦月问道:“你可知陈家大爷陈邵明”
陈绍明林曦月摇头,“他已经失踪很久了,我也是后来听人谈起他,才知道些。”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说此人极为聪慧,少有大志,且性格温和,善待邻里,只不过偏偏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好,时常发生争吵,一吵便离家出走,四五天后才回来。家里人找不见他,次数多了,也就放纵不管了。”
“那后来呢”
“他失踪后,有人传他是被劫匪绑走了,也有人说他是和家里人闹翻,不肯回去罢了。总之,陈家人找了他许多年,一直没有音讯。”
林曦月看着陆琮若有所思的模样,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陈家大少。
陈家如今是陈浩掌家,他自然就是主谋者,与失踪多年的陈家大少又有何干系
心里疑惑,但莫名其妙的,她想起了那个被关押在陈家地牢里的男子。
陈绍明失踪时,不及弱冠,十年过去了,而今该是三十岁的年纪。
被关押在地牢里的那名男子,声音听着嘶哑苍老,年龄与陈邵明也匹配不上啊。
尽管如此,林曦月还是提出了心中所想:“你不会是找到陈绍明了吧”
陆琮薄唇紧抿,没有作声。
瞧他这般模样,难道真的找到了
可这些日子,他不是在探陈府吗该不会是……
林曦月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凑到陆琮耳旁,压低了声音问道:“该不会是地牢里的那人吧”
“正是。”
这二字一出,林曦月吓得倒退几步,瘫坐在矮凳上。
陈绍明,陈家嫡出长子,十年前失踪,如今居然在陈家地牢被发
第二十九章 事发谋划
月朗之时,凄厉的哭喊声自陆琮的院子里传出。
陈府的下人被引了过来,聚集在外面观望。
有人想推开院门瞧瞧发生了何事,可手上还没使劲,里面却没了动静。
院子里住的是自京里来的贵人,若是出了点事,那可不得了。
下人们不敢乱闯,只得派人去请主子。
消息通报给陈浩时,他正急得在书房上下乱窜。
听闻此事,他心里咯噔一下,随后连忙暗地里派人去寻云娘过来。
其实云娘早就得了消息,只是对此事不甚上心。
陆琮自己没有带婢子过来,院子里哭泣讨饶的女子,她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谁了。
也不知道小姑娘触了他哪条逆鳞,竟闹得如此动静。
云娘摇摇头,品了口茶,以为就是些小打小闹。
直到陈浩派人来请时,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云娘心中忽然有些忐忑不安,当她看清陈浩递给她的玉佩时,心中更是惊骇不已。
“陈邵明不见了!”陈浩低声咒骂。
小心翼翼藏了他十年,没被老爷子发现,居然被一个外人横插一刀。
“早知如此,你当初就不该留着他。”云娘眉头紧锁,忍不住出声指责。
她交代了多少次,让他尽快把陈绍明处理了,以免夜长梦多,往后再出乱子。可他偏不听,以为将人关在地牢便是万事大吉。
“你再说这些有何用人都已经被带走了,想想应对之策才是正事。”陈浩无奈摊手。
当初,他顺利接管陈家后,确实想将陈邵明杀了一了百了。
可当自己一次次风光潇洒地出现在他面前,将他往日的尊严与骨气踩在脚底,看着他无比痛苦煎熬的模样,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爽快。
可惜,往日有多爽快,如今就有多煎熬。
陈浩长吁短叹,一筹莫展。
倒是云娘沉思片刻,脸上神色放缓,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她嘱咐道:“你无需太过忧心,陆少意图不明,他带走陈邵明,不一定是要与我们作对。就算陈绍明再次出现在大众眼前,又与我们有何相干,你只要死死咬定,拒不承认。陈家如今在你的掌控之中,陆少是外人,陈绍明又只是一个无用的废人,他们能奈你何”
“对,说到底,这只是我们陈家的家事,陆少再强势,也无权插手。”听得云娘的分析,陈浩底气足了不少。
“不过你父亲那儿,还得想想该如何交代才是。若是被他知晓陈绍明的事,倒真是不太好解决。”
云娘忧心复燃,万一父子反目成仇,陈浩在黎城的声誉有了污点,往后托人办事也就没那么顺畅了。
对此,陈浩倒是不以为意,只要陆琮坏不了他的事,其他人他一概不怕。
“老家伙同我闹不了,他毁了我,岂不是毁了陈家。况且,这不是还有你帮衬嘛。”
陈浩惯来会说甜言蜜语,云娘就是有心劝他,也常常被哄得没了心思。
“那你可要听我的话。”
“听,如何会不听。你不想与芸燕待在一起,我不是都听你的,把她送走了嘛。”
这话倒是真的,陈浩没有唬她。
自徐芸燕被送去了郊外别院,陈府里没了与她为难的女人,她心里就舒爽了许些。
接下来,她也可以专心解决正事。
府里的地牢既被发现了,就不再安全,陈邵明的痕迹必须全部消除。
如果能将地牢封住,那是最好的。
只是封牢工程量太大,短期内是做不到的。
该如何处理呢云娘绞尽脑汁想着挽救之法。
忽然这时,她神情突变,惊诧出声。
一旁正要喝茶的陈浩被她吓得一抖,手上没有拿稳,茶盏打翻在地,热茶浇了满身。
“又是怎么了”他难受地站起身,抖着身上的茶水,不耐烦地看向云娘。
“账簿可在你身上”
第三十章 审讯
见此,审讯之人也未停手,反提起一桶刺骨的冰水,蒙头浇下。
受此刺激,那姑娘陡然惊醒,全身颤抖地微撑起身子,重重咳嗽起来。
“还不说吗”审讯之人狠斥出声。
“我说,我都说。”
房内沉寂片刻,响起断断续续招供的声音。
死侍听不甚清,担心她说多了坏事,从袖中摸出一根毒针,甩进了屋子。
看着人倒地不起,趁房内慌乱之际,他迅速闪身离去……
见窗外人影离去,恩铭如释重负。
“走了。”
话音落下,趴在地上装死的林曦月低咳一声,撑着身子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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