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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小毛孩说着钻进了师徒二人居住的山洞里。

    老者仍然靠在洞前的树下，喝着酒，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儿。




第六章 箭术好酒量才大
    “一人我饮酒醉，醉把佳人成双对……”

    阴翳的林间，远远地传来口齿不清的歌声，一听便知是醉酒之人。

    晚风轻拂，夕阳斜挂，只有脚踩枯叶的嘎吱声在林间回荡。

    一蓬头垢面红鼻子的老者佝偻着瘦弱的身子，自东边摇晃着走来。

    “你们这群小畜生，今儿个是发现什么好宝贝了，一个个都围在这儿”老者也不知是对谁讲话。

    此时已近傍晚，除了醉鬼谁还敢闯进这片凶兽潜伏的山林

    但不知为何，老者话音刚落，阴暗处彷佛有某些不知名的生物退去。

    蝉鸣骤起。

    “且让我来看一看，看一看那个看一看啊……”老者又摇晃着向前走了两步，两只泛红的昏花老眼凝睛一望。

    只见他面前四五米远的树下，正躺着一个包袱。

    “乖乖”，似是看出了包袱中的是何物，老者两条不堪重负的老腿竟突然变得有力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赶忙走到树下，抱起包袱。

    原来是个婴儿。

    那婴儿竟然不是在酣睡，而是睁着两只扑灵扑灵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不哭也不闹。

    老者审视了怀中的婴儿良久，叹了口气。

    “金麟岂是池中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随即向着山林深处远去，晚风瑟瑟，树叶沙沙作响。

    ……

    从此山林间总是回荡着老者的呼喊。

    “喂，那头小白虎，你不是刚下过崽吗借点奶给我。哎，别跑啊！”

    “那只小红鸟，你是不是刚下过蛋别藏了，借两个给我！”

    “e……那头小黑熊，你的熊掌能不能借给我”

    ……

    五年后。

    山林间寂静无声，只有清脆的鸟鸣此起彼伏地响着，朝阳和煦，草尖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师傅，为什么山林中的小动物都不和我玩儿”一个脸蛋圆嘟嘟的小毛孩仰着头，天真地问道。

    “唉，小狗啊，这些动物凶狠着呢。师傅怕他们伤害你，所以帮你教训过它们了，你不要再去找它们。”老者说完喝了一口葫芦中的酒。

    “可是我自己一个人，太无聊了。师傅，山林外面是什么呀，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看看”小毛孩继续仰着脸问道。

    “无聊你就多练一练师傅前几天教你的箭术，山林外面是一大片酒湖，我们被酒湖困住了，出不去的。等师傅把这片酒湖喝干了，我们才能出去。”老者嘴里含着葫芦嘴，含糊不清地说着。

    “啊那要喝多久啊，要不师傅，我帮你一起喝吧。”小毛孩很天真。

    “你还小，等你长大些就可以帮师傅分担了。当务之急是你赶紧练箭，箭术好的人酒量都大，到时候你就能多帮为师分担一些了，我们也就能早日出去了。”

    “可是师傅，这个弓比我人都高，我怎么练啊。”小毛孩已经尝试了各种姿势，但是怎么也开不了弓。

    老者侧过头看着小毛孩，只见他右手里拖着一把长弓，这是他前几天不知从哪搞来丢给小毛孩的。

    那长弓弓把两边各雕刻有一个鸟头，整体为黑色，约莫有三四十寸长，确实比小毛孩的个头长不少。

    “哎呀，你可以先做做准备工作嘛，干嘛一开始就上弓。”老者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要想成为一个好射手，首先你得有一个好视力，所以多睡觉，少用眼，这是你目前要做的事。你看为师不就是天天喝酒睡觉，所以视力才这么好。“

    ”奥奥，知道了师傅，那我去睡觉了。“小毛孩也知道师傅不耐烦了，很识趣地走开了。

    ”嗯嗯，快去吧，小狗，记得睡醒了练一练臂力。“老者看着小毛孩的背影说道，说完了还邪恶地笑了笑。

    ”师傅，为什么我总觉得小狗这个名字不太好呢你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小毛孩转过身来，正好看到老者邪恶的笑容，心里愈加觉得小狗不是个好名字。

    ”小狗可是一种十分霸气的凶兽，不过你既然三番两次提到不喜欢这个名字，那我就给你换一个吧。“老者说着喝了口酒，沉思了一会，”你觉得羿怎么样“

    ”羿“小毛孩默念了以下，不知为何自己心里对这个名字感到十分亲切，”我觉得很好，谢谢师傅，嘻嘻，以后我就叫羿了。“

    ”嗯，快去睡觉吧。“老人的嘴角又不自觉地翘了起来，但很快便被他掩盖了下去。

    ”嗯嗯。“小毛孩说着钻进了师徒二人居住的山洞里。

    老者仍然靠在洞前的树下，喝着酒，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儿。

    ……

    ”小羿啊，你知道为什么东夷人擅长射箭吗“

    ”师傅，东夷人是什么“

    ”……，世界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东夷人便是东边的人。“

    “哦，那他们为什么擅长射箭呢”

    “因为他们射箭很厉害，所以你也要像他们一样厉害。”

    “知道了，师傅。”

    “你满脸疑惑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啊，师傅。”

    “那我就好好给你讲讲吧。”

    “………”

    “箭术讲究快准狠，其中最重要也最难做到的便是准。”

    “只要准，便能一击制敌。只要准，便能千里制敌。”

    “而一个射手，要做到准，就必须眼中无它心中无我。”

    “为师这里有一套心法，名为《非想非非想》，练到大成，你便能够做到人箭合一，例无虚发。”

    “至于快和狠，就需要看你自己的机缘了，为师也不能帮你太多。”

    “小羿，今后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

    老者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本蓝色封面的线装书，递给了羿。

    “师傅你不要我了吗”羿听着老者的话头有些不对，泪水顿时涌上了眼眶。

    “好孩子，师傅今天去采蘑菇的时候，被那只白虎偷袭，受了重伤，它一直记恨着我当年强抢了它的奶水。”老者说着嘴角流出了一缕鲜血，“师傅不行了，可是师傅放心不下你啊。你将师傅埋葬以后便下山去吧，山下有个部落，他们会收留你的。”

    “师傅，你不要死啊！”羿的泪水夺眶而出，“师傅，你这么厉害怎么会死呢你一定是又在逗我玩，对不对”

    羿使劲摇着老者的肩膀，可是他竟然已经毫无反应，目光涣散失去了焦距。

    “师傅，师傅，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羿痛哭流涕。

    不知哭喊了多久，羿的泪水早已哭干，声音也嘶哑无比，最后他面无表情地挖了个坑，将老人埋葬。

    “师傅，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羿跪在老者的坟前，重重地磕了四个头，然后听从老者的遗言，收拾了行囊，离开了自己从小生活的山洞。

    羿走后不久。

    老者的坟里突然伸出了一直布满皱纹的手，“哎呀，这小子可真能哭，差点没把我憋死。”

    老者的“尸体”竟然从坟里爬了出来，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上一大口，随后哼唱着向着羿离开的相反方向远去。

    “一人我饮酒醉，醉把佳人成双对……”



第七章 这弓好,劲真大
    武罗一支一支地擦干净散乱在地上的箭，然后小心地装进箭囊里。

    这些都是狩猎时用过又被捡回来的箭。

    部落里资源并不富裕，能做箭的匠人也不多，所以箭矢的储存量不大，每一支箭都会被重复使用好几次，直到完全损坏或者找不到为止。

    “你对族长这次的安排有什么看法吗”武罗把最后一支箭放进箭囊后，抬起头来看向身旁的一个同样在擦箭的汉子。

    “我觉得挺好的，那娃儿也怪可怜的。”汉子一边擦箭一边说道，头也不抬。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族里最巴交（老实）的，这是我和族长一起商量的决定。”武罗大笑着拍了拍汉子的肩膀，“放心，补贴不会少给你的，别亏待了娃儿。”

    “唉，就怕我家那个小崽子想不通欺负那娃儿。”汉子叹了口气，也擦完了最后一支箭。

    “小孩之间打打闹闹，算不得事。”武罗提起了两袋箭囊，“我去把箭拎到库房，你等我一会，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那娃儿。”

    “好。”汉子点了点头。

    ……

    “阿爸，武大叔。”木头和石头搭建的简易房屋前，一个脸蛋通红的小孩放下手中的木棍，向着汉子和武罗喊道。

    “嗯，伯因啊，你在做弓吗”武罗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孩脚下的木棍。

    “是啊，我也想像羿一样有一把威风的弓，到时候把寒浞打趴下。”小孩重重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木棍简陋而感到不好意思。

    “唉，他一个小孩会做什么弓，闹着玩的。”汉子连忙说道。

    “羿他的弓长什么样子”武罗向汉子摆了摆手，又看向小孩问道。

    “哎呀，我也说不清，反正可威风了，你们自己进去看看吧。”小孩仰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描述，脖子根都涨红了。

    “嗯，走，我们去看看。”武罗说着便迈步向屋里走去，汉子和小孩跟在他后面。

    “你叫羿”武罗站在羿的床边，打量了他良久后问道。

    “嗯。”羿睁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浑身酸疼，实在不想动。

    他下山的时候失足滚了下来，还好被这个部落的狩猎队伍碰上，救了下来，不然要么曝尸荒野要么葬身兽腹。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一个五六岁的小毛孩，是怎么从山林深处走出来，而不被凶兽攻击的

    “谁给你起的名字”武罗继续发问道，神色冷峻。

    “师傅。”羿有点迷，这个大叔怎么对自己的名字这么感兴趣。

    “你说的那个山林深处的山洞，我们没有办法去查证，附近的部落最近也没听说过有丢孩子的。”武罗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量你一个孩子也做不了什么，如果有什么坏心思赶紧收起来，否则我的箭一定会插在你的胸口。”

    伯因站在武罗的身后有些听不下去了，刚想上前替羿说几句话，却被他阿爸伸手拦下了。

    “我这个名字不好吗”羿对武罗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惶恐，以为是自己的名字惹了对方不开心。

    “你这名字确实不好，还是改了吧。”武罗侧过头来示意现在身后的汉子。

    汉子刚想弯腰点头，却被羿打断了。

    “我不改，我很喜欢这个名字。”羿坚定地说道。

    他确实很喜欢这个名字，而且这名字是他师傅给他起的，他是不会改的。

    武罗怔了一下，汉子刚想发言劝说，他却又摆手表示不用。

    “也罢，你喜欢就继续用吧。你的弓能不能给我看一下”武罗的目光落在了放在羿的床内侧的，用黑布裹着的那把弓上。

    羿侧头示意武罗自己拿。

    武罗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把弓拿到眼前，然后解开缠绕着的黑布。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把长弓，弓把两边各雕刻有一个鸟头，弓的整体为黑色，约莫有三四十寸长。

    武罗被眼前的弓迷住了。

    制作一把弓的工序非常复杂，因此部落里的弓都是由匠人批量打造的，规格一致，追求的是简单质朴。

    武罗虽然是部落狩猎队的队长，但他的弓也只是因为他臂力大而用兽角加固了一下，非常的简陋。

    但眼前这把弓着实精致，仿佛不是用来狩猎的武器，而是一件纯粹的艺术品。

    武罗忍不住想试一下这把弓的劲有多大，但又怕它华而不实，被自己玩坏了。

    “放心吧，它很结实。”羿看出了武罗的顾虑，开口说道。

    “嗯”武罗仍是一脸正经地打量着面前的这把弓，小孩子说的结实，对他来说可能就是脆木棍了。

    要知道他双臂可是能开九石弓的，而这把弓拿在手里感觉都不到百斤重，哪能有什么劲道。

    不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武罗还是慢慢地双臂增加力量，想试一试这把弓到底如何。

    这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武罗双臂的力量慢慢增加到三成的时候，这把弓竟然只是稍微有一些形变。

    武罗索性一下子增加到八成力，结果弓的形变程度还不是很大。

    “呀”

    最终武罗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也不能把弓拉到满弦。

    “呼”

    武罗放下手中的弓，他的脸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涨得通红。

    武罗身后的汉子着实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