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斗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瞎半身
道理很简单,现在的还没大红大紫,即使勉强去代言,也赚不了几个代言费,反而容易被精明的商家给挖坑利用了。
其次,如果现在就去代言,那么他的真实身份和真实面容势必被外人知道,而这将很不利于他以后的发展!
人一旦专注一件事,时间就会过得很快,比如正在埋头刷斗音的王坚,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还沉浸在斗友们对他天花乱坠的赞美中无法自拔中,蜀州便已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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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坚的老家在十市,一个人口三四十万的县级市,距离蜀州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如果是以前,到了火车站的王坚肯定会选择走一截路去城北的客运中心,然后搭乘长途大巴车回家。
过去的四年,他都是这么干。
现在,有着一天一千多个大洋收入的底气,王坚自然不需要又走路又坐大巴的来回倒,下车后便直接拿起手机,开始给两个小时前他预约的顺风车司机打电话。
是的,王坚和坚妈准备“奢侈一把”,“衣锦还乡”,坐一回又快又舒适的顺风车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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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坚和坚妈站在出站口附近的马路上等司机来接的时候,同一时间,他的“前同事”叶绿却拉着自己的同学兼闺蜜付春梅,要想去会展中心看车展。
“车展有什么好看的嘛莫非你要买车啊”脸蛋圆圆,身材圆圆,连鼻梁上的眼镜也是圆圆的付春梅嘟囔着,有些不乐意。
今天是星期天,两个好友相约出来逛街,但逛的却是南平,这让平时逛街一般都在刘家坪步行街的付春梅有些不解,但在叶绿“刘家坪都逛烦了,想换个地方”的说辞下,付春梅也只得同意。
两人先在南平的千达广场附近瞎逛了一阵,又在星巴克喝了杯咖啡,待到约莫十一点的时候,叶绿便说要去长江村那边的会展中心去看车展。
千达广场距离会展中心有点远,需要坐一站轻轨过去,下站后还要走一段路,这对于“身宽体胖”的付春梅而言是个不小的负荷,她便有点不太想去。
“去嘛,春梅!听说这届车展展了不少豪车,我们去开开眼!”叶绿拉着付春梅的胳膊,将自己这位胖闺蜜从星巴克的椅子上拖了起来,长长的眼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朝付春梅眨着眼。
“豪车有什么好看的马路上多的是!干嘛非要跑到车展去看啊
34,终于到家了
当王坚和坚妈坐着“拉风”的索纳塔顺风车,经过近一个小时的奔驰回到十市老家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两娘母也没有先回自家居住的小区,而是直接让顺风车把两人送到了西门好吃街附近的,一家开了几十年,整个十市最火的小吃店,“曾嫂米粉”,打算先吃一顿小吃,祭奠一下饿了大半天的五脏六腑后再回家不迟。
米粉,水粉,烧麦,粉蒸粉肠,粉蒸排骨……王坚在前台一连点了好几样他吃了十几年而不厌的老家小吃。
大半年没吃家乡味道,王坚着实有点想念了。
虽然是小吃,值不了几个钱,但是王坚家里自从他那“死鬼老爸”死了之后,一直就是负资产,这些要不了两个钱,但是味道很美的小吃,以前的他,也不是想吃就能吃的,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
现在,一天有一千六百个大洋打底,区区几块,十来块钱一份的小吃,对王坚和坚妈来说自然不在话下,终于可以随便“死吃烂胀”了!
这顿迟到的午饭吃完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之后,两娘母继续“奢侈”,打了个滴滴,直奔城南的白果小区,一个已经有些年成了的半旧小区。
王坚的家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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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的说,王坚一家都是农村人。他和她妈现在的户口都还在十市农村。
不过,七八年前的某个晚上,王坚的那个“死鬼老爸”喝酒喝大了,背着他妈从急需用钱的朋友手里低价买下了这处城南的二居室,从那以后,王坚一家人便以农村人的身份,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
想当年,因为这事,不论他父亲这边的亲戚还是他母亲那边的亲戚,见他们一家人竟然咸鱼翻身,从农村人变成了城里人,一时间,都无比的羡慕。
曾经的王坚,也因为能够住城里,当“半个城里人”而高兴昏了很久。
可惜,好景不长,“死鬼老爸”还没享受多久城里人的福,便蒙主感召,驾鹤西去,留下一堆烂账给孤儿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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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娘母的家在白果小区的三单元二楼,上一层楼梯就到了。
这是一个套内面积六十多个平方的小两室,有着简单的装潢和简单的家具。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电视,冰箱,洗衣机,热水器之类的,都不缺,只是比较陈旧了,有些落后于时代。
王坚用钥匙打开自家的家门,走了进去。
小半年没住人,家里面脏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回到十市的两娘母为了实现王坚的“拐人大计”,肯定要在十市待个两三天,期间,两人当然可以去他母亲的娘家住,但“金窝银窝不离自己的狗窝”,外面的屋子哪里有自家住起来舒服自在
所以,两人也不可能任家里这么脏着,卜一回家,便挽起袖子,扫地的扫地,抹灰的抹灰,开始了大扫除。
在两娘母的辛勤劳动下,一个小时后,这个温馨的小家,终于重新变得窗明几净,焕然一新。
这时,抹了一把汗的坚妈才有时间拿起手机,打给娘家人,报告自己和儿子已经回到了十市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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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市这边办丧礼的习俗是先请道士看日子,也就是哪天烧埋,哪天入土算是黄道吉日。
看了日子后,主人家这才会开始其他的安排,比如请厨子做丧宴,然后通知各方宾朋过来悼念祭奠,热热闹闹的送死去的亲人最后一程。
王坚隔房二表姐曾静蓉的老公李老六是明天烧埋并下葬,按照十市这边的习俗,从今天晚上开始,宾客们就要过去上香吃饭并随礼。
对此,老家这边有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叫做“吃死人”!
第二天中午是正席,再吃一顿,这个时候,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除非是很近的亲戚,否则,明天中午一过,葬礼就算结束,大部分亲戚便会自动闪人,只留下更亲的亲人们继续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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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王坚大舅的儿子,也就是他
35,静蓉姐,请节哀!
到了曾家大院,王坚发现他的外婆,两个舅舅、舅妈,姨妈和姨夫,包括他们的子女,也就是他的几个表弟表妹们,早已衣冠楚楚的坐在院子里等着他们了。
坚妈是今年六月,王坚大学毕业时离开十市,去江城投奔自己儿子,跟儿子团聚的,至今已有小半年时间。
这算是坚妈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离开家乡,跟娘家的亲人们如此长时间的分别,现在她一回来,气氛便很是热烈。亲戚们围着坚妈和王坚,兴奋而又积极的向两人打听着江城的生活和他们的工作:
习不习惯啦
江城人排不排外啦
大城市是不是遍地黄金,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大钱啦
王坚现在一个月能转多少钱啦有什么福利啦
他在江城做外贸,是不是可以经常跟高鼻子蓝眼睛的洋人打交道,还可以出国看西洋景啦……诸如此类。
在坐动车回老家的路上,王坚就跟他妈商量,这次回老家,面对亲戚们可能的询问,不论是他的辞职还是两娘母现在经营的,火得要限购的“坚坚包子铺”的生意,都暂时不告诉老家的亲人。
等什么时候两娘母真正找了大钱,在江城买了房,能够开上一辆拉风的小车回老家的时候,届时再告诉亲人们真相不迟。
这倒不是王坚有什么财不露白的心思,而是衣锦还乡,他现在连“锦”都还没有穿上,就开始在亲戚们面前大张旗鼓的说什么辞职做生意的事,实在是有点过于张狂。
而且,堂堂一个大学生,好好的白领不当,社保医保不拿,却跟着他妈风吹日晒,走街串巷的卖包子馒头,王坚感觉亲戚们肯定也不会理解。
所以,面对亲戚们的询问,王坚和坚妈便只有笑呵呵的随口应付。
坚妈说:
“不排外,江城人一点都不排外,热情惨了……
“唉,大城市的钱也不好挣,钱没赚多少,消费倒是奇高,吃碗面都要十几元……”
王坚则道:
“不多不多,也就三四千块钱啦……不过现在还没开始做业务,等做了业务会有不少的提成……
“高鼻子蓝眼睛的老外也是经常见的啦,我打交道的就是这些人嘛……
“至于出国,那也是很有可能的。其实我不太想出国,华夏现在其实已经很好了,不少地方,比发达国家还方便……”
两娘母随口应付着亲人们的询问,期间,众人自然注意到了王坚“眼镜,手套,口罩和线帽”齐上阵的奇怪装束,王坚便像前面解释给曾爽听的那样,解释说他现在正在用一款国外的膏药治疗他脸上的青春痘,见不得光,也沾不得灰层,所以需要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
对面他的说辞,亲人们倒不疑有他,倒是对他嘴里的“外国膏药”感兴趣起来,说些什么老外的东西就是牛啊,外国的狗皮膏药就是好哇之类的,听得王坚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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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坚和坚妈坐在他外婆家的院子里,跟亲人们一阵寒暄,摆谈,约莫摆谈到五点半左右,一群人便开始朝前面的李家院子走,准备一起去参加曾静蓉丈夫李老六的葬礼。
曾静蓉丈夫李老六所在的李家院子距离曾家大院不远,只有几百米,走路也就几分钟的样子。
李老六的家便在李家院子靠近马路的马路边上,十分的当道。
小时候,王坚一放了寒暑假,就会跑到外婆家玩,路过李家大院的时候,目光便会频频望向马路边的那栋鹤立鸡群的三层高楼,那是李老六老爹,有村里首富之称的李大富的宅院。
不过,十多年过去了,这栋三层高楼被岁月冲刷,受时光洗礼,慢慢的脱去了华丽的外表,开始变得普通,甚至有些落伍。
所以,在两年前李老六结婚的时候,李大富便在高楼的旁边起了几间平房,里外装修得漂漂亮亮的,作为小儿子新婚的婚房。
不过,不论是高楼还是平房,王坚都从未进去过,因为李老六结婚,迎娶隔房二表姐曾静蓉的时候,他还在江城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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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坚一行十来个人走到李老六家门口的时候,他的隔房大舅舅,大舅母正陪着他那位丧偶的隔房二表姐在门口迎客,欢迎着客人们的到来,接受客人们的慰问和随礼,并把客人们引到早已变成了灵堂的客厅去给李老六上香烧纸。
因为是晚辈,他的隔房大舅舅
36,难以置信
双方站在大门口一阵寒暄,王坚这边的亲戚们说些“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的话,顺便把随礼塞给曾静蓉。
曾静蓉这边则说些“麻烦了”,“打扰了”之类的客气话,不久,在隔房大舅舅的亲自带领下,一行人被引到作为灵堂的堂屋,让他们给李老六上香烧纸。
这是王坚第一次看到隔房二表姐的老公李老六的“真面目”,一张悬挂在灵堂中央墙壁上的彩色遗照。
只看了一眼,王坚心头顿时明白,那位曾经让他日思夜想好多年的隔房二表姐,之所以最后会嫁给李老六,绝不是因为李老六的老爹是什么村首富,而是因为李老六本人!
“浓眉大眼国字脸,五官如刀削,配上一双整齐的大白牙,尼玛,这李老六还真是帅哥一枚啊!难怪二表姐能够看上他!”凝视着墙壁上那张不知道用什么照片放大的免冠彩照,王坚一边双手合十的作揖,一边心头有些酸溜溜的想。
不过,这酸溜溜的想法在外面的哀乐又一次奏响的时候,便很快灰飞烟灭了。
“尼玛,我跟一死人吃什么醋以前呢,我是没那个胆,现在嘛……总之,李老六啊李老六,你就好好的去吧。二表姐我会替你照顾的。坦白说,李老六你虽然长得帅,你老汉儿又有钱,但是配我二表姐,还真是差了点。二表姐这种现在已经很难寻的传统保守的良家妇女,绝不该埋没在她租的那几十亩田地上。”
对着李老六的遗像,王坚飞快的作了三个揖,然后把手里冒着寥寥青烟的香火插入前面的香钵中,很快便出了灵堂。
走出灵堂的王坚东窜西窜,四处参观二表姐的家,以及隔着一道围墙,打量隔壁她公公“李首富”的三层高楼。
通过观察,王坚发现,这李首富还真是名不副实,徒有一个空架子。
三层高楼就不说了,已经简陋,破败得不像话了,不论近看还是远看,都没有一点大家族大富大贵的样子。
而李大富给自己小儿子李老六起的几间结婚用的平房,如果放在几年前,还算看得过去,但放在现在这个已经不流行在老家自建房,而流行去城里买房当城里人的年代,他静蓉姐现在住的这几间平房,看起来便十分的普通了,尽管屋里屋外都贴着亮堂堂的瓷砖,房顶也吊了顶,家里冰箱,彩电,洗衣机等各种电器也不缺,但问题是这些东西,并非李老六家独有,而是在现在的农村,至少是什市这边挨着县城不远的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的家什,十分大众化的常用品,并不稀罕——现在连小汽车都不稀罕了,还稀罕什么破家电
由此,王坚心头再一次坚定了自己前面的判断,那就是:
他这位隔房二表姐,当初绝对是嫁给了爱情,而非单纯的物质!
一想到这个,不知道为什么,王坚便感觉自己的心头一下子莫名开心了很多。
“公公的首富头衔名不副实;自己住的房子普普通通;车子,李老六出车祸的时候,似乎开的是一辆破捷达,在现在,也就是一辆大众化的代步车;存款……这个还不知道。
“所以,总体评价,隔房二表姐目前在农村的生活状态,大概也就是中等偏上的样子,并不算多么的优渥滋润。”四处乱窜的王坚一边打量,一边在心头评估着他二表姐曾静蓉的家底,越看,心头便越开心。
道理很简单,如果死鬼李老六给他二表姐留下了万贯家财,那么,不论他和他母亲把在江城的生活描绘得多么美好,他们的“坚坚包子铺”未来多么的前途无量,人家也未必会舍得当下的好生活去举目无亲的江城跟着不太熟悉的两娘母闯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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