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霸业

第六十八章 指挥使
    第六十八章指挥使

    在简短的仪式结束之后，方以智成为统帅三个行省的军师统帅，而徐梁也成为作用一方的诸侯。

    一时间城中的达官贵人纷纷拜访徐梁，表面上是祭奠死去的指挥使白眉，实际上更多的是给徐梁送礼。

    因为眼前，真定府真正的当家人是徐梁了。

    徐梁手里有兵有将，谁敢得罪他大家以后可就是靠着徐梁过日子了，所以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攀上徐梁这棵大树。

    可是他们往往根本见不到徐梁的真人，只能留下礼物和一堆客套话。

    倒不是徐梁不知道自己应该跟地方势力打好关系，而是徐梁实在是太忙了。

    自己虽然号称一方诸侯，可是这个诸侯只是有一个空荡荡的名号，因为所谓的豹韬军，只有包括卫所的五千多人，方以智统领的五千多乡勇，加上毕懋康的火铳手，总计一万一千人，这就是京南大营所有的兵力。

    而真正的有战斗力的兵马，不超过三千人。

    虽然方以智手里有自主的募兵权，但是却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招募大量的部队，因为有作战经验的将领心里都清楚的很，让一个刚放下锄头的民夫去打仗，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谋杀。

    可是刘芳亮那边传递来的消息着实让人担忧，刘芳亮保定府修整了三天之后，大军便放弃了北方进攻京师的计划，转而南下，直奔真定府。

    刘芳亮此时的心态就像要爆炸一样，五万大军全军覆灭，第二批援军的惨败，这两场仗输得太冤枉了。

    即便是自己在东征的路途上立下再多的功勋，怕是闯王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了。

    要知道闯王自东征以来，各路将帅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规模的惨白，就算是当初进攻一度缓慢的李过，那也是人家的计谋。

    可是自己的惨白跟计谋有一分钱的关系吗没有，自己就是输了又输。

    自己现在在闯军的队伍都抬不起头了。

    真定府的伪明官军实在是太气人了，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自己作对。

    刘芳亮实在是等不及了，亲自率领三万精兵，与手下大将刘猛，刘虎，直接扑向了真定府，将大部队留给了一边休养，一边缓慢赶过来的军师姜尚耒。

    距离真定府第二次大战已经过去了接近十日。

    这些日子，徐梁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除了给自己连名分都没有的岳父大人治丧，就是拼命的训练士兵，制造武器。

    徐梁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个京南大营，作为京师以南唯一对抗顺军的力量，必然会成为刘芳亮的目标。

    这一次，敌人都是精锐，而是是有备而来，自己绝对不要妄想施展什么天崩地裂之术了，自己能做到的，只能是死守。

    城外所有的粮草都被徐梁派人搜刮一空，流民被接入城中，防止刘芳亮将他们纳入军中，成为跟自己对抗的兵力。

    此外，在方以智和东厂的帮助下，各种物资源源不断，通过各种渠道运输进了真定府。

    有火炮，有火铳，有钢铁，有战甲，一时间各种物资堆积如山，甚至徐梁再一次得到了兵源补充。

    从沧州府的方向，有义士三千人自发来真定府参军。经过甄别之后，都是身份清白的良家子，徐梁毫不犹豫的将他们编入配军营。

    纵然是这样，徐梁的心里依然七上八下没有丝毫的把握战胜敌人。

    好在先前，真定府面对敌人，连续战胜了两次。使得真定府百姓对于闯军的恐惧一扫而空，士气大增。

    此外还有各地匠户也被锦衣卫强迫征调而来，各种武器的制造有了保障。

    如此一来，士兵，后勤，装备都有了保障，徐梁稍微有点胆气去打这一场仗了。

    至于徐灿科，冯先奇，杨大牛等人都是见过徐梁的本事，对于徐梁一跃成为京南大营统帅，豹韬军指挥使心里根本没有抵触。

    这十天的时间，徐梁真的将一个人当两个人使，昼夜不停的拼命。

    城中的骑兵全都集中起来，作为自己的老本行徐梁自然是格外关注的，城中这支五百人的骑兵部队，虽然很努力的学习，但是在徐梁看来。他们的本事依然稀松平常，对上顺军的精锐的老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希望。

    可怜下面的这些人还一个个摩拳擦掌，想要再次给予闯军致命一击呢，那不是笑话吗，这些人可是真的不怕死啊，无知者无畏……

    徐梁心头不住的哀叹着，但是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说泄气的话的，气可鼓不可泄啊！

    徐梁不断摸着这些日子不断得到赶紧的燧发枪，这应该就是自己这一仗最后的依仗了。

    燧发枪，不需要火绳就能击发出弹药的火铳进化版。

    毕懋康看向认真工作的徐梁，眼神中都是钦佩之色，徐梁千户真的不简单了，自己本以为自己辛辛苦苦研究的火铳，根本就很难以有进步了。

    但是当他见识到徐梁的自动步枪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连击火铳根本不是梦想。

    而且就算是自己认为已经到了尽头的碎发火铳也大有进步的余地。

    城中的不少青壮这些日子每日做的事情就是炒火药，然后用纸筒将火药按照规定的分量放在纸包里，做成纸包弹。

    一群步兵有些羡慕的看着徐梁手里的碎发枪，心里羡慕的不得了，这东西虽然比不过徐梁手里的神器，但是大家都暗暗猜测，这东西能否一枪也将人的脑袋打成碎片。

    甚至很多人都不敢去摸这碎发火铳，没有办法，这东西都不用点绳子就能射出弹药，对于真定府的土鳖们来说，实在是太神器了。

    杨大牛在徐梁面前竟然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指挥使大人，您这玩意真的能使用吗”

    徐梁白了他一眼，不屑道：“别说能不能用就宝贝，就算是震山营来了，老子照样将他们能将他们打成孙子。”

    杨大牛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周围的几个人也都看了过来，杨大牛问道：“那、那个这个家伙能够一直这么用下去吗如果可以的话，那闯军算个屁啊……”



第六十九章 送礼
    第六十九章送礼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四日。

    天气越发的暖了，白眉的尸体不便于长久停放，又因为战事在即，便由白蔷薇做主七日便下葬了。

    白蔷薇不习惯自己一个人住在指挥使府，徐梁也不想浪费钱财重建指挥使府，便搬入了白眉府中。

    连带着豹韬军的各军官和亲卫也搬入指挥使府，方便联络。

    白蔷薇因为要给白眉守孝三年，自然不会去提婚事的事情，徐梁这边也没有思考好如何处理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去提这件事情。

    两个人对外以兄妹相称，其实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白蔷薇对徐梁有意，又有白眉以前嘱托婚事，加上徐梁的身份不同于往日，外人也不敢说什么闲话。

    这日在大营巡逻回来，白蔷薇正倚在床头收拾白眉旧日的衣物，大多数洗的花白，里面补了补丁，可见白眉并不是个贪腐的官僚。

    白蔷薇嗅着窗外吹入的暖风，嘴里絮叨着：“天气凉了，我得给爹爹烧些夏日穿的衣服，省的他在下面也穿些棉衣，身子不舒服。”

    看到白蔷薇手笨脚笨的连个衣服都叠不好，徐梁放下手里的军务，上前帮忙将衣服一件件整理好说道：“到时候务必通知我，老将军待我不薄，我也会提上两壶酒前去。”

    听到老将军两个字，白蔷薇忽的低头垂泪，徐梁打眼望去，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事，有些焦急的问道：“蔷薇，你这是怎么了”

    白蔷薇细腻的皮肤，陪着一身素服，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衣服上，眼珠红红的，让人心生怜惜。

    见到徐梁望向自己，白蔷薇抬起头来，油灯下映照她一张俏丽的脸庞，如刀雕刻的精致的五官中最引人入目的便是那一双透着血丝的眸子。

    眸子里带着三分痴情，三分幽怨，三分悲伤，一分不清不楚。

    “到现在，你还不肯叫他一声岳父吗”

    “我”徐梁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邵一峰兴冲冲的跑进来，“大人，又有人来拜访了，这一次还挺正式，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烫金的名刺嘞”少年人不会说谎，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银子，笑嘻嘻的说道：“那个叫做徐灿科的千户还给了我十两银子嘞。”

    徐梁踹了他两脚，骂道：“以后再乱收银子，看我不替大黄打断你的双腿，你下去吧。”

    “哎。”家伙蹦蹦哒哒的跑了出去。

    “徐灿科，冯先奇”

    徐梁微微一笑，都是自己的老相识了，往日都是千户，自然是平礼相待，现在自己升为指挥使，他们来拜会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过他们若是白眉刚便来跟别人一样奉承自己，徐梁反而看不起他们。这些日子听说，他们连训练都不忘穿孝服，连带着兵士都要在衣服上绣上白布，心中反而更加认可二人。

    徐梁看了白蔷薇一眼，道：“都是自己人，你就不用回避了，毕竟是你爹的旧部。”

    白蔷薇自然不明白，徐梁这么做，一是向众人表明他没有因为父亲的死而亏待她，二是想让白眉加入他，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很快就听到了徐灿科的声音，拍着卫兵的胸膛说道：“不错，不错，大人练的兵，就是精锐啊，这精气神比以前强多了。”

    接着就见冯先奇和徐灿科一脸堆笑的走进来。

    二人都是武将，自然不可能跟文人一样文质彬彬的，手里抱着个礼盒，走路都铿铿响，就知道这两个家伙的礼物有多沉。

    进入大厅，见还挂着孝，白蔷薇一身孝服的坐在一边，两人下意识的都控制住了表情。

    徐梁还没有说话，徐灿科眼疾手快，已经上前一步，给徐梁磕头，说道：“卑职豹韬军千户徐灿科给大人见礼了。”

    冯先奇脸色有些尴尬的也弯了弯身子给徐梁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相比徐灿科的动作流畅，冯先奇就有些磕磕碰碰了，可见冯先奇比起徐灿科少了几分灵活，却多了几分对旧主的忠心，以及身上自带的傲气。

    徐梁身上还穿着一身孝服，不过这身朴素的孝服并没有让任何视他，反而多了几分钦佩，他面带微笑，亲手先后搀扶起冯先奇和徐灿科，“都是兄弟袍泽，不必遵循旧礼，起身吧。”

    徐灿科受宠若惊，而冯先奇却一脸平静之色，仿佛理所应当一般。

    徐灿科又满脸堆笑的递过了箱子，笑道：“如今大战在即，身为下属理应毁家纾难，这是属下家中的家当，全都给大人送来了，希望能够为战事略尽绵薄之力。”

    徐梁掂了掂箱子，打开看了一眼，全都是亮堂堂的黄金，起码有几十斤重。

    他顺手将金子放在桌子上，冯先奇递过来的箱子倒也不轻，打开一看，是各种各样的册子，里面是各个士兵的姓名，籍贯，年龄，爱好，以及特长。

    再往底下是几块凑数的石头，是真真正正的石头。

    徐梁看向冯先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冯先奇有些羞红的垂下脖子，恰巧让徐梁看见了他内衣中精致的补丁。

    徐梁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道：“人来就好了，何必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你们两个家伙，真的太不当我是兄弟了。”

    徐梁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变化，而显得倨傲，一如既往的自然。

    听了徐梁的话，冯先奇的头低的更低了。

    倒是徐灿科的脸上笑开了花，心头压着的石头顿时放下了。

    他点头哈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老冯说他家里困难，不愿意来，也让我拉来了，我猜里面定然是一堆铜钱，大人可摸嫌弃老冯。他家里着实困难，老妻跟随他多少年了，也没见他给她置办些妥帖的首饰。。”

    看着往日里跟自己身份地位一样的千户对自己点头哈腰，徐梁心里说没有自豪感那是说谎。至于冯先奇，徐梁心里则又多了几分。

    徐灿科这种懂事的人，自己需要。但是对于冯先奇这样的人才，徐梁更是需要。

    最近白蔷薇见惯了城中的官吏跟徐梁送礼早就习惯了，只是看了一眼，便吩咐下人搬走，只是打开冯先奇的箱子的时候，看见里面的石头，确实微微一愣，见到徐梁笑若清风，心里顿时多了几分不解。



第七十章 收将
    第七十章收将

    徐梁对着白蔷薇说道：“妹，如今你要守孝，家中那些先前定做尚未穿过艳丽些的衣服想必也穿不上了，再挑几件合适的首饰，一会儿让先齐给他夫人带回去。”

    白蔷薇不明白徐梁为什么要给他送石头的冯先奇回礼，而且还要从自己的首饰和衣服里拿，却也不插嘴，点点头便去内室拿。

    冯先奇有些惶恐的说道：“大人，不可。我那贱内身份卑微，怎么配的上姐的衣服。”

    徐梁摆摆手手说道：“弟妹好歹也是千户夫人，怎么能总是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说着又将朝廷赐给自己的那些华而不实的衣服挑了几件，一并用了个包裹，包裹好，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堂堂千户，自己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却也懂得毁家纾难之理，我这做大人的岂能让你受罪。”

    说完便不再管冯先奇，将自己随身的佩戴的雁翎刀递给了徐灿科，口中带有些呵责的意味，却又拿捏妥当，说道：“以后做我徐梁的部下，不用搞这些东西，这把刀送给你，多做些军人该做的事情，我怎么也亏待不了你。”

    徐灿科接过刀，啧啧道：“大人这把刀可真是一把好刀，卑职也竭尽全力变成大人的刀。”

    嘴里这么说，徐灿科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同样是送礼，冯先奇却得了徐梁贴身的衣服，连带娘子都得了不少好处，单单是那个锦盒看样子就造价不菲，更不要说里面的首饰了。

    只是当着徐梁的面，不敢当面说些什么，但是心里却不住的感慨冯先奇这个子走了狗屎运。

    不过依徐灿科对冯先奇的了解，这个子根本不会做人，又有爱吹嘘的毛病，多半不会得到徐梁的重用，自己还是有些优势的。

    其实这只是徐灿科的内心世界，其实这些日子大家纷纷想办法获取徐梁的青睐，冯先奇虽然家中贫穷，却不代表穷人没有穷人的办法。

    对于二人神色的变化，徐梁都看在眼里，一笑置之。

    能够做到千户的，哪一个不是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