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霸业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渤海郡公
“列祖列宗,你们看见了,这便是我大明铁骑的荣光啊!”
冯先奇抬起头,含着泪,打量着战场上的骑兵。
这些骑兵整齐划一,没有一匹马超过胸线。
巴哈纳起初还想拼一波,可是当他真真切切的看清楚明军的骑兵军阵的时候,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
这真的是明军的骑兵吗
这是天兵天将吧!
猛地扇了自己两个巴掌,等到嘴角淌血,巴哈纳才能清醒了一些。
敌人就算是再强,也只能厮杀下去。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些骑射超绝的白摆牙喇和马甲骑兵了。
看到那些落地的骑士,巴哈纳眸子里泛出一丝希望。
骑士落地,是非常恐怖的事情,战友会不管不顾的从他身上踩踏而过,就算是穿着再厚重的战甲,也会被后面连绵不断的骑士踩成肉泥。
但是没有一个将士发出一丝的声音。
这。
巴哈纳彻底的绝望了。
袍泽被踩成肉泥之后,其他的兄弟会立刻补上,保持马墙的浑然一体。
在战马奔驰出半里地之后,冯先奇踩在马镫上,清清楚楚的看着眼前的白摆牙喇和甲兵,他高高举着马刀,指向天空,放声怒喝道:“冲锋!”
此时战马已经完成了加速。
所有骑兵都用实际行动回应着诸将的号令。
战马越跑越快,仿佛一道闪电,直接撞向了满清的军阵。
沉重的马蹄声,像是山崩,像是雷霆,彻底击溃了巴哈纳最后的一丝希望,他统帅的骑兵,也曾经见过蒙古人的骑兵冲锋。
当骑兵足够多的时候,组成马墙并不是稀奇,但是蒙古人的性格,基本上不会这样做。
唯独有汉人,才会以严酷的军法,严格的训练,疯狂的洗脑,培养出这种不怕死的队列。
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白巴牙喇和甲兵仍旧朝着冯先奇的队伍发起了进攻,他们组成的队列并不少于冯先奇的骑兵,在骑射中也表现出他们精湛的马上技巧。
但是在巴哈纳的严重,却仿佛看到了满清最后的余晖。
这些都是大清的精华,不能这么去送死。
呐喊啊终于清醒过来,高声喊道:“鸣金,收兵。”
只是,已经晚了。双方的骑兵像是大陆板块变动之后,不相容的两个波涛相撞的大海一样。
“轰!”
巴牙喇的大刀狠狠劈向迎面而来的明军骑士。
有人挡住了,有人却被大刀劈破胸甲,阵殁当场。
然而,明军早就不是当初那些怕死的明军,他们的作战意志之凶悍,作战技术之精巧,在每个满清将士砍向明军的同时,会骑马有三把骂道砍向这个对手,滚烫的鲜血成了战场的主旋律。
冯先奇曾经在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也曾经训练过无数次,但是真正当交锋来临的时候,他才知道,这种战术到底有多恐怖。
刹那间,明军骑士已经撞破了正蓝旗的骑兵拦截,疯狂的朝着居中主帅靠拢,再次提起战马的速度,马蹄铁疯狂的拍打着大地,排山倒海一般的冲向了巴哈纳。
巴哈纳身体抽搐,眼中含泪,败了,真的败了,没有一丝的侥幸,转身逃走。
有些心思活路的满清骑兵,在最后关头,调转了马头,从明军的横阵面前逃避,惊险的捡回了一条性命。
此刻见主帅已经狂奔而去,当即拥了上去,呼喝前面的甲兵回头撤退。
冯先奇冲到了固山旗前,挥刀斩杀了护旗逃走的建奴。
象征正蓝旗固山额真的旗帜落在地上,旋即被马蹄踏入尘土之中。
金声大作,主帅逃亡,将旗陨落,与新军第一团正在焦灼着的满清甲兵纷纷溃逃。有的人转身逃跑,却正好撞上了冯先奇的马墙,如同遇到了不可抵御的海啸,瞬间被席卷干净。只有战场经验丰富的老甲兵,才在瞬息之间选对了逃跑的方向,丢盔弃甲追赶巴哈纳而去。
“战!战!战!”第一团的将士们见到了援军,士气大振,碾碎了满清最后一丝战意。
一刻钟之后,建奴再没有成建制的抵抗,许多人扔了兵器,趴在地上装死。
“跪地者免死!”高燕高声喊道。
听得懂汉语的建奴纷纷扔掉了兵器,跪地求免,二十年无敌的尊严彻底破灭。那些听不懂汉语的建奴也纷纷学样,匍匐在地,以求活命。最后那些负隅顽抗之辈,很快就被冲上前的新军一团战士斩杀干净。
激战整日的战场终于在余晖下徐徐安静下来,只留下遍地残肢血肉,以及蠕动的建奴伤兵。
冯先奇纵马来到高燕面前,歉然道:“怀表坏了。”
高燕长长吐出一口气,取了一块不知哪里割来的袍布,露出一丝绝美的身姿,抹去长刀上的血迹,还刀入鞘,冷冷道:“陛下在指挥所。”
冯先奇高燕陌点了点头,缓步纵马朝楼车方向走去。
高燕别过马头,看着冯先奇的背影,叫道:“陛下亲自上阵了。”
战胜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冯先奇翻身下马,放开了缰绳,一步步往楼车走去。
徐梁看到冯先奇过来,脸上露出了微笑。
“是盔甲太重了么走那么慢!”徐梁扬声大笑道。
冯先奇加快了步子,心里中却闷得一丝缝隙都没有。他上前跪倒,沉声:“末将违期不至,犯了慢军之罪,以至陛下亲临凶战,按律当斩!”
徐梁上前托起冯先奇,“战阵之上,绕路、迷路皆为常事,不当苛责,还是论心不论行吧。我知道你是忠义之士,绝不会故意晚来的。若是要罚你,岂不是让老兄弟寒心兵练得不错,仗打的不恼,朕心满意足。呵呵。走,收拢部曲,打扫战场。”
第六百七十章 冒失的闯入者
第六百七十章冒失的闯入者
大战结束后,徐梁一般都会去战地医院去看望那些伤兵。
因为在刀光剑雨的战场上活下来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他们为帝国留了血,是非常值得让人尊敬的。
“陛下!”战地医院的主任医师迎了上来:“陛下,此处杂乱不堪,血污甚重,还请陛下移步。”
“是怕我妨碍治疗么”徐梁摇头道:“我不乱动。哦,如实,所有人都去搭把手,抬人搬东西,听大夫调配。”
“这……”那主任医师还在迟疑。
柳如是已经应声而去。
徐梁在病房区转了一区,道:“我发现这里不通风啊!战地医院病房区的条例里,不是有必须通风采光良好的规矩么”
那主任医师无奈道:“地处野外,防风尘更甚于通风,也是无奈之举。”
徐梁仰头看了看,道:“若是上面装两把大扇子,是否能好些”
那主任医师道:“现在正当暑热难耐的时候,这么多人聚在这里,若有人摇扇肯定舒服很多。只是咱们没有那么多人力啊。”
“这事不难,等会我就让人去看看工兵营里有没有工匠会做这个。”徐梁记在心上,又问道:“倒是不曾见过先生,不知怎么称呼”
“卑职王粲,奉命监督此院。”那主任医师道。
“是吴将军的学生”徐梁问道。
“正是,卑职乃吴将军门下弟子。”王粲颇为好奇陛下是怎么知道的,想来自己应该不至于有这么大名声。
徐梁笑了笑,心中暗道一声“难怪”。吴又可的一脉的学生都是一个脾气,都是有本事,没有眼力价的家伙,一看就能看出来。
他问了些战地医院的事务,无非还是少人少药。照王粲的话说,只要有力气的人来多少都有用。现在很多粗重活都是护士在做,实在太浪费人力。
整个山东都是大工地,除了农民,只要能举起锤子的人都派工了。若是有些手艺的,无不在工坊里日夜赶工。总有干不完的活计。
前所未有的管理深度,连纸张都开始紧缺,以至于许多临时过渡性文件,直接用炭笔写在木板上传递。不少地方衙门甚至将一些工程进度直接写在白墙上,一旦完工就用白刷一遍,倒真是省纸。而山东原本就是个纸张供应地,如今也变得不能自给,只能从徽、宣、湖等地大量采购。
说了没几句。王粲就被人叫近了手术室。
人命关天的地方,徐梁当然还是分得出轻重,他独自出了战地医院,在一块石墩子上坐了一会儿,兄弟们现在打仗比之前要很多,只要不是太致命的伤,在军医的治疗下,大多数就能保下一条命,这些在未来都是非常宝贵的战略资源。
见他们没事儿,徐梁心里就放下心来,准备跟高燕打个招呼。先回营寨。
这一仗惊心动魄,自己也好久没打这么大规模的仗了,无论如何也得秀秀休息。
“报~!急报!”一匹传信兵飞奔而来。马上骑士直跑到柳如是面前,方才跳下马。高声道:“陛下!三团急报!”
柳如是接过报件,转呈徐梁,给那传信兵做了签收。
徐梁看过火封,撕了封口,取出里面的信纸,心下一颤:李自成派手下将领牛万才,突然出现在在井陉关。
井陉关守兵大部分是顺军新降,还没有进行甄别,见牛万才率大军前来。打都没打就开门献关。这种墙头草,也着实客气。这也是徐梁为什么一直不选择加快扩张脚步的原因。
因为收降的新兵,根本没有忠诚型可言。有的时候,徐梁甚至想把后世老部队的那一套拿出来试验试验,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徐梁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和参谋部商讨一下,不然以后的降兵的忠诚度太是个问题了。
牛万才得了井陉之后,迅速打下获鹿县,兵锋直指真定。
原本收拢精锐前来参加藁城之战大眼儿,只能先回军真定,重新收复获鹿,进而夺回井陉关。
“传令:”徐梁叫道,“追回骑兵营。让冯先奇即刻前往获鹿增援第三团。再令:派出探马,尽快找到第二团,命令徐敬业以最快速度前往井陉。此役总兵官……由阎应元担任,参战部队服从命令。”徐梁飞快地下了两道命令,柳如是迅速记下,由军令部分派出去。
李岩很快得到了消息,与参谋部参谋们策马而来。
“陛下,这支闯逆有多少人马”李岩问道。按照心里来讲,李岩是不想跟顺军交手的,但是他又不想自己与徐梁努力的果实被顺军抢走。
自己早就跟顺军恩断义绝了。李岩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
“情报上报说有两万余。”徐梁皱眉道:“不过闯逆一般堪战者十之二三,以三团的五千战力,即便攻城不足,守城也是有余。”
整个参谋部都是眉头紧锁,有个作战参谋道:“陛下,这没道理!如今鞑子正在打太原,这牛万才不去救太原,怎么跑来打咱们了他这是不是疯了还是没有一点儿军事常识的痴货”
徐梁对这个问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尤其这位并非一个英勇善战之辈,在闯逆内部也有“胆”的风闻。
——是觉得我这边好欺负么
徐梁想来想去,也只能勉强找到一个解释:牛万才是见太原没法救,又不敢西渡黄河往李自成刀口上撞,所以往东进军,好偷鸡摸狗占点便宜!
“估计他在东来之前,根本不知道我们已经占了真定。”徐梁道。
李岩等人很快也想通了这个问题,甚至想到牛万才很可能是北上援救太原,但是被清军吓跑了,索性从井陉出北直隶,寻机下河南。
“就算他不知道咱们占了真定府,难道还不知道鞑子占了这里么”又有参谋道:“他不敢打吴三桂他们,就敢来打巴哈纳和石廷柱这也不符合常理啊!”
“等抓了他直接问吧,”徐梁摇了摇头,“先夺回井陉关要紧。日后我们的巩固区域是整个山东,真沧一线要重点防御。二团还没消息”
……
“让你不要晚上急行军!现在咱们走到哪儿了!你以后能不能好好听听参谋部的意见”参谋长卫宽怒气冲冲看着一条七八丈宽大河,河水哗哗流过,闹得这位读书人出身的参谋长心里麻痒麻痒的。
战功就在眼前,就因为这个急躁的家伙,很有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徐敬业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他当然不愿意临阵迷路,眼看着就要追上正白旗,从背后狠狠捅它一刀,结果却发现追丢了!人世间还有什么事比这更痛苦的
“派出去的传信兵还没回来么”卫宽亟亟道。
“你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就能知道得比你多些”徐敬业没好气道:“这附近连个能引路的都没有,真他妈……等日后我打到辽东去,非得把这些鞑子杀个干净!太他妈不是人了!”
首都之外五百里的范围,叫作“畿”。京畿之南作为大运河的流经之地,一向是人口繁密,经济发达。然而鞑子所过,精壮统统拉入营中为奴,妇孺老弱但凡有逃得慢的,统统死在屠刀之下。穷惯了的鞑子连锅碗瓢盆都不放过,最后拿不走的房屋,便一把火烧了。
大家伙这一路追来,这样的村庄见了不下十余个。残存的百姓都躲了起来,闹不清来者什么套路,更是不敢出来。触目之下,皆是残墙断垣,十室十空。
如果不是为了陛下的合围聚歼之计,徐敬业早就忍不住一番强行军追上去,跟这股鞑子拼命了。
“报~!报将军!”探马冲到徐敬业面前,滚身下来:“将军!前方五里发现大股鞑子残兵,从衣甲上看,是正白旗,数目约在数千近万,因为跑得太过分散,难以估算。”
“我操……参军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此刻!”徐敬业眼睛瞪得滚圆,哈哈大笑:“真是老天爷都眷顾我!兄弟们!起来列阵杀贼了!”
“咳咳,”卫宽干咳一声:“看来鞑子主力已经被陛下击溃。杀光他们也显不出咱们二营的本事,还是得定个计较,将他们全擒了才能将功赎罪。”
“对对对,军师,此言甚是!”徐敬业颇为赞同,道:“计将安出”
“滚!我是参谋长!”卫宽怒骂一声,见徐敬业厚着脸皮不以为意,没好气道:“先派一队人马渡河,在对面广设旌旗,让这些鞑子不敢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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