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权倾天下

    屏风后摆着一个小案桌，春芙特意将她院子里的蒲团拿来，因为那蒲团是春芙自己缝制的，又软绵又蓬松，跪在上面一点都不会累。

    这会儿，明菡正在练着嬷嬷教的茶道，脑中调动着每一道工序。其实她会煮茶，只是前世学的茶道和这个世界学的大有不同，所以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炉上烧开的水咕嘟咕嘟响，明菡将杯子倒扣放好，提起小壶浇上去。

    “振远啊！老夫闲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能给你的女儿下聘。”从门口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直呼御史大人的名讳。

    明振远赶紧上前，态度恭敬地扶住老者，将其安置在上座，抚了抚袖子，他有些激动，“老师在上，受学生一拜。”

    原来这老者就是柳忠，明振远年轻时没钱读书，是柳忠经常私下给他开小灶，还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明振远，所以，他对这个老师是非常的尊敬。

    “哈哈哈！”柳老爷子虽然年逾古稀，但精神状态良好，笑声依旧爽朗，“振远，我这些学生里，你是最聪明的。”

    “老师，您快别这么说……”

    “所以，祁王找到我的时候，我一点都没犹豫。”

    能看到多年未见的老师，明振远还是很激动的，一直都站在老爷子旁边，言语中有些惆怅，“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师您的精神还是这么好。”

    柳老爷子摆了摆手，一脸不在意，“老了老了，想当年你还只是个毛头小子，现在女儿都要出嫁了，你看看，你也有白头发了吧！”

    两人正交谈之际，门口传来下人们的禀告。

    “祁王到——”

    “忠义侯夫人到——”

    烫好了茶杯和茶盅，明菡拿木质的镊子将茶杯放好，开始第一道洗茶，当听到下人的声音，她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倒水。

    ——

    虽说明振远与祁容不对盘，但是人来了他也还得去迎。

    “见过祁王，侯夫人，快快请进!”

    “明御史不必多礼!”祁容的表情不显情绪，声音淡淡道。

    身边的忠义侯夫人已经年过半百，但是完全没有老态，衣着正式，体态端庄，脸上带着得体微笑，“恭喜明御史啊！能与祁王结为亲家。”

    像是不知道他与祁容有矛盾一般，侯夫人一句话就暗暗怼了明振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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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婚前准备
    “你是御史府的二小姐，现在作为太子侧妃，一言一行都是代表了御史府的脸面，越来越多的人会关注到你。你的修养，包括你的礼仪面貌，都必须好到无可挑剔。收收你那大小姐的脾气，嫁为人妇，没有人会再惯着你。”

    明振远那样的人，宁愿割肉都不愿落面子，明菡敢保证，要是明靖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他清理门户，下手绝对不会手软。

    可是忠言逆耳，明靖对比李氏和明菡的话，总是会偏向好听的话，她觉得还是自己的母亲才会想着自己好，而这个明菡，只会数落她。

    本来明靖今天来找明菡的目的，就不是来听她教训的，而是想好好炫耀一番，压压明菡的傲气。

    所以她只当明菡说的话是故意奚落。明靖扬了扬下巴，眼神蔑视的看着明菡，“姐姐，我现在是太子侧妃，你怕是没有资格说教我吧！”

    既然人家不领情，明菡也不想自找没趣，站起身来，“明靖，我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蠢下去!”

    有一种小孩就很贱，她听不来什么是好话，什么是坏话，只有血淋淋的教训，才能让她彻底醒悟。

    太子一行人在御史府吃过饭呆了不久就走了，可以肯定的是，祁睿一定与明振远的谈话很顺利，而明靖从李氏哪里却得到了一大堆生儿子的偏方。

    ——

    临近大婚，最近院子里越来越热闹，在东晋，新娘嫁衣是要自己缝制的。

    明菡虽然会一些女红，但是层层霞帔工程量太大了，她一个人根本完不成，而她又没有母亲给操办，所以，她除了已经备好的嫁妆，其他琐碎的事情都是由祁王府派来的人置办的。

    祁容知道御史家那些人对待明菡的德行，所以早早就将一批人送进御史府，有丫鬟小厮，还有几个嬷嬷。

    虽然祁容与她见不了面，但是几乎每天都有书信来往，或是下人们三两句的简单传话。

    这些从祁王府里来的下人，也都知道王爷对明菡上心，所以个个做事情都严谨到位。

    祁容是一品世袭王爷，明菡的嫁衣更是配一品的正装霞帔，祁王府的绣娘从皇上赐婚后就开始缝制，全是手工活，精细得很。

    那些事情都不让她操心，最近快大婚了，这些嬷嬷都是来给明菡教导的，王爷吩咐过，王妃不必遵守内院规矩，因为王妃今后可能要进宫的原因，只让她学了宫里女眷该有的礼节。

    明菡心智成熟，学东西理解的也快，嬷嬷教导的毫不费心。

    时间一长就无聊的很，明菡便把柳若雪和秦之娥两人请来做客。

    “菡儿，你就住这儿?”

    不见其人但闻其声，柳若雪的声音黄鹂一样清脆。

    蒲团上，一个嬷嬷跪在上面，正教着茶道，听到柳若雪的声音，明菡站起来走出去。

    柳若雪还站在门外，一脸稀奇的打量着她的院子。

    明菡有些想笑，她都在这住了十五年了，最近却总是被人嫌弃，不光柳若雪觉得不可思议，就连从祁王府来的下人，第一次进到明菡的院子，也都不敢相信。

    谁能想到堂堂御史嫡女，镇阳候府的外孙女，竟然住在这小小的破落院子里。

    “若雪，你怎么一个人，之娥呢”明菡先将她带进屋子里。

    “之娥家里有点事儿，所以来不了。”

    秦之娥是太师之女，最近这些日子，她家里正张罗着给她相亲，但是秦之娥早就心有所属，所以一直跟家里闹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下等人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曹波的食指快速的抖动了一下，不过脸上倒是没什么反应。

    “我也想知道……”他沙哑的嗓音磨着人的耳朵，有些阴险在里面，看向旁边的祁容，一字一句的说道:“属下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受到这样的折磨。”

    听到他的话，祁容轻笑一声，眼神有些轻蔑的看着他，说:“本王需要给你一个解释吗”

    ……

    地牢里一片默然，只剩下曹波的喘息声，祁容说的对，他只是个下人，命都是祁王府的，主子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他没有资格问为什么。

    “王爷，你要不也先出去吧！”明菡有自己的一套审人方法，但是这属于心理战，祁容在这里，很大程度上会影响曹波的情绪。

    祁容却犹豫了，他上下打量着曹波的身体，虽说他身上已经被殴打的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而且现在还生着病，看样子是没什么战斗力。

    但是，他从来不觉得眼睛看到的就是事实，要是曹波留有后招的话，那说不定明菡就会有危险。

    一只软绵的手覆在他手背上，祁容转头看去，只见明菡淡然浅笑，眼神坚定，自信的情绪感染着他。

    “没关系，我就跟曹管家说几句话。”

    “好！”看着明菡的眼睛，他的话没过脑子的就说出了口。

    ……

    看到祁容走了，只有明菡一个人坐在那里，单薄的肩膀，很没有威慑力。

    曹波没有丝毫波动，仍然是努力的喘息着，好像祁容走不走都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一样。

    “现在就剩你我二人，曹管家要是有什么委屈不妨说出来。”明菡仍旧是淡淡的微笑着，眼睛直视着他，态度相当的诚恳。

    抬起血迹斑斑的手，有些费劲的将脸上散乱的头发波到一边，曹波语气平和的说道:“属下委不委屈，王妃可以自己看。”

    这种软硬不吃的人，要是搁旁人身上，早就不耐烦了，但明菡的表情依然不变，她还真的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曹波，看到手臂脖子外漏出的伤疤，眼神还会不自觉的躲闪。

    “曹管家，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其实，我今天的目的，是想帮你。”

    “帮我”曹波耷拉着眼皮，冷哼一声，“属下怎么觉得王妃是另有所图啊！”

    静静的看着他，明菡突然笑出了声，眼睛像月牙般弯着，肩膀有些抖动，好像真的是跟好友聊天被逗笑了一样。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用手轻捂了下唇边，然后将手缓缓的放回腿上，明菡又回到刚才面带笑意的样子，淡淡的说道:“我可是祁王妃，大晋唯一一个一品世袭王爷的王妃，要什么有什么，曹管家有什么东西能让我所图”

    此时明菡全然没了以前的平易近人，举手投足都端着架子，就连说话的口气，都是略带鄙夷的。

    这样才对，高高在上、固步自封，说话做事都透露出上等人的优越感，这样才是千金大小姐、堂堂祁王妃的做派。

    狠狠地咬紧牙齿，曹波有些厌恶的看着明菡，他就知道，什么蔼然可亲全都是装的，这才是她的真面目，跟那些娇贵的世家大小姐一个模样，总是矫揉造作的表现出尊卑无别，但是看到下等人还是难掩眼中的不屑。

    虽然他还是坐着不动，但周身的气质已经变了，明菡眼中一抹精光闪过，继续用刚才的语气说道:“你有钱吗有权吗你有什么你不过是王府里，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而已。”

    紧紧盯着他的反应，明菡的话没有



第一百四十章 愧疚
    曹波的眼睛变得无神，他的脸贴在地上，沾染了脏污，想到他的骨肉血亲，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着。

    “所以我说，我今天是来帮你的。”明菡垂眸看着脚下的人，她的语气变得柔和许多，轻声说道:“曹管家你好好想想，在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血亲啊！要是连亲人都没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活在世上，那还有什么意思。”

    她的话，彻底击垮了曹波的心里防线，他如废人一般趴在地上，一滴眼泪从鼻梁划过再进入右眼，然后没入地上。

    ……

    “你……要怎么……帮我”

    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脚下传出，明菡一直端着的架子放松下来，面上的笑意也隐去了，她一手揪起曹波的肩膀，把他甩到椅子上坐好。

    然后掏出帕子将手上的脏污擦干净，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帮你，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右半张脸刚才在地上蹭的灰，与已经干涸的眼泪、混杂着酒精的血迹融合在一起，曹波毫不在意的用手背抹了一下，面如死灰，扯着沙哑的嗓子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将沾满血迹的帕子丢在一边，明菡终于抬起眸子，紧紧的盯着他，快速的问道:“我去宿山的事情是你传出去的消息。”

    她的语气肯定，根本不像是询问，曹波逃避的垂下眸子，没有说话，算是沉默了。

    “你不是皇上的人，并且你背后的人与祁容也没有深仇大恨。”

    ……

    “他给你许诺了权利和自由，还在你面前保证过会保护你的亲人。”

    ……

    “你进祁王府根本就是带有目的的。”

    ……

    “老王爷去世后，你就立刻在祁容的身体上动了手脚。”

    直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曹波才猛地抬起头，眼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明菡危险的眯起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让我想想，你背后的人是……单子明！”

    ————

    虽然只在地牢里呆了半个时辰，但是重新见到阳光还是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明菡皱了皱眉，总是感觉自己身上还是有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这味道真的令人作呕。

    “菡儿，你没事吧！”祁容一直就在外面等着，现在看到她出来了，立即走上前来关心。

    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明菡没有看他，而是淡淡的说道:“王爷心中应该早就有猜测的人选吧！”

    祁容的面容有些冷，语气生硬，“他说了”

    明菡点点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用同情的眼神看向他，叹息道:“我只想说，你这个王爷当得也太倒霉了。”

    一品王爵也就算了，还是世袭的，这个位置是有利也有弊，但是轮到祁容来当，那就只剩下弊端了，上一代祁王府的优秀不光让皇家忌惮，也让一些心思不明的人起了重视。

    东晋的右相单子明就是那些心思不明人的其中之一，他算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喜怒不形于色，即使不受当今皇上的重视，都从来没表达过不满，一直都安分守己，恪尽职守，看起来好像没有明振远的功利心，也没有秦太师的爱面子，窝窝囊囊、不争不抢，像个木讷迟钝的人，实则野心比天都高。

    早在十几年前，老祁王还没去世的时候，他就已经有预谋了，不过那个时候并不是针对祁王府一家。

    听曹波的阐述，单家在外地有一些收留所，专门救济孤儿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抉择
    “我愧对王爷的信任，可是我也没有选择啊！”在地牢里曹波掩面痛哭，诉说着自己这辈子的失败。

    老祁王去世后，他开始操办后事，但是单家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要立刻做出选择，一边是心爱之人和亲生骨肉，另一边是孤苦无依的老王妃与世子，这让他很难抉择。

    脑中不断的出现爱人那张鲜血横流的脸，还有王爷走之前给他交代的话，烦心的事情加起来导致他心不在焉，就连王府的防御也出了漏洞，导致刺客进入府内刺杀了王妃。

    接二连三的事件将祁王府就要打垮，就在这时，单家的人说给他一个新的选择，既可以不违背良心，也能得到自由，甚至不用逃亡，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

    单子明告诉他，祁王府如今已经没有再站起来的能力，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他只需要让祁王府真正的倒下，并且再也起不来就可以了，如果这件事做到了，他就可以带着妻子和他肚里的小孩离开，单家绝不阻拦。

    这也算是单家退了一大步，曹波没得选择，他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保住祁容，因为这是老王爷唯一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