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派我来巡山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星拱北
山鬼的手从他肩上划过,抚平那并不存在的褶皱,脸上都是担忧“公子这么帅,下山之后要是被哪家小姐相中了怎么办”
兰台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想下山”
“公子人虽在这里,其实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下山,不是吗这盆花你这么会儿已经浇过四次水了。”
兰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原来自己的心思完全逃不过予儿的慧眼。
“没关系,予儿知道公子早晚要再走的,但至少我们有过很多好时光,”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以后还会有更多的。”
话已至此,兰台干脆承认“原谅我不得不暂离,大业未竟,还有很多事要完成。”
但兰台没提可能的杀头风险,怕她担心。
对人情世故不太明白的山鬼也想不到那一点“我明白。只是又要跟公子分别不知多久,予儿很不舍。”
兰台想给些自己不在的日子里能令她安心的承诺,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给承诺,最起码要保证活着,可他并不能保证。
“予儿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公子被哪家漂亮小姐拐走了。”
兰台一笑“世上还有敢比你漂亮的”
予儿也莞尔“气质不同,漂亮的方式也不同。万一你一时鬼迷心窍呢”
兰台“那我把心和窍都留在你这里,你就放心了”
074 一树海棠压梨花
意非酒传授给霍兰台的,除了六艺之外还有改头换面乔装之术,必要时兴许能挽救性命。
他也将这套技术传授给了笑傲白,因此才有了前面街上的脂粉比城墙拐弯儿还厚的“风尘女子”,不过笑傲白的悟性比兰台差得有点儿多哈。
而且意非酒教给他们的时候也说了,发型换一换,胡子改一改,皮肤颜色变一变,这是最初级的乔装易容术;用蚕丝面具,搭配里面垫的东西来改变五官,这个难度高点儿,算中级的;而最高级的是改变眼神。
一个人的眼神是他内心的真实体现,通常是极难伪装的。
直到现在,霍兰台和笑傲白在乔装易容术这一课上还停留在中级,虽然大部分情况下也够用了。
就连意非酒自己,都不敢说已经修炼到高级了。
霍兰台上次下山时间紧张,所以只简单拾掇了一下;这次时间充裕,把自己从头到脚改装了一番,比上次更加精细,光是头发就花了一整天时间全部折腾成满头银丝。脸上和手上的肤色也比平时深了很多。
耳垂比以前大了一倍,鼻梁比以前高了一大截,而眼睛却比以前小了。
杵着一根藤拐杖,身穿一件麻布长袍,步履蹒跚,驼背哈腰,看起来就是如假包换的一位年老百姓。
只恨这身材太高大,无处遁形。
即便是这样,山鬼乍一见到公子时也吓了一大跳,差点儿当真以为家里来了位老先生呢。
“怎么样”
他兴致勃勃地问。
山鬼拿一根手指头轻轻按了按他的脸:“胶原蛋白也太丰富了吧”
兰台自己也按了按脸颊,弹性一级棒:“可是,谁会没事按我的脸玩儿也就你。”
山鬼一丝不苟地参谋着:“那至少也要多点皱纹呐。”
“说得是。”
霍兰台依言又鼓捣了半天,这次真是如假包换一老大爷了。
“公子就算成了老爷爷还是那么帅。”
“也就是在你眼里,我现在这个样子,走在大街上连老太太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哈哈哈。”
“那是那些老太太太没眼光啦,你可是有着六块腹肌的老爷爷哦”。
一双贼似的小手又悄无声息溜进了他的领口,再不赶紧摸摸,说不定好久都摸不到了。
接着,这个房子里上演了一出“一树海棠压梨花”的画面
压着压着,山鬼的手碰到了公子的手腕。
“咦,你的脉搏不太对,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兰台也起身自己摸了摸,脸色微变:“这,这怎么可能”
“是吧以前我是跟公子开玩笑,这次怎么真像有孕妇人的脉搏了”
两人都傻眼了。
“公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但没有不舒服,反而感觉神清气爽,丹田温暖,比受伤之前精力更充足,我还以为是云容山上空气新鲜,以及喝了你煲的滋补汤水。”
“空气和汤水也没这功能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兰台说:“有机会,我在山下找个大夫看看吧。”
“公子一定要记得把紫檀笛收好,予儿盼着你早日归来呢。”
兰台嘴上平静地说好,心中却翻滚着波涛。
说真的,此番下山凶险异常,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吹响紫檀笛了,心里万般不舍。
可同样说真的,要他这种从小便素有大志的人一辈子躲在山里养花养草,修身养性没有任何作为,也会要了他的命的!
“公子,我把长生烛缝在你衣裳的暗袋里面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
“好。”
“公子。”
“什么”
“天下和我,你肯定要选前者的,对吧”
山鬼眼巴巴地问。
兰台瞬间僵住。世上没有比这更难的问题。
别的男人或许会说“当然选你”来讨女人开心,但他执意不对她撒谎。他分明是两者都要。至于哪一个更重些,他根本无法做出选择。
山鬼的眼睛笑得眯起来:“就是吓唬你一下,不是非得让你回答,时间不早了,公子快上路吧”
自霍齐光当上国君以来,山海国到处都在大兴土木,给自己和姬妾们修建宫殿,尽管冬天并不合适这样做。
首先,很多地方结了厚厚的冰,凿冰就是个艰巨的工作。
大小落疑又可以邀功了,因为是他们告诉新国君,用姜汁化冰有奇效。
霍齐光亲眼见证了一次,还真是那么回事。凡是撒上姜汁的冰面,不管多厚,一会儿就化了。
“赏!”
大小落疑眉开眼笑,其他很多人却是叫苦不迭。
每天不停地切姜,磨姜,榨汁把全国的姜全弄来了,手指头都染成黄色的了。
而那些在冰天雪地里盖宫殿的劳工,辛苦更是不用说,冻死累死在工地的也大有人在。
霍齐光早朝后一般读一会儿奏折,一开始还像模像样地处理公务,没一会儿便烦了,思绪飘到了香格里的唇边。
这个狐狸精真不是一般的厉害,通常霍齐光宠一个美人最多不超过七日,但现在已经独宠香格里一个月了还没腻。
也是因为香格里的缘故,把她献给国君的郎中令钟善得了重赏,跟国君的来往更加密切,俨然成为了新君的宠臣。
这天,霍齐光从香格里的房里离开之后,美人香格里立刻洗了一个时辰的澡,把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洗得干干净净,眼里充满了嫌弃。
从小生长在书香之家,她受过良好的教育,和其她年轻女子一样,梦想过跟一位良人相携白头。
那个人无须高官厚禄,也无须潘安之貌,只要知冷知热、通情达理就好。
可是,自从那天郎中令大人找过她之后,她的人生就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她的生命轨迹从此不同了!
这天,霍齐光忽然良心发现,想起自继位之后几乎没怎么去看过母亲,这可容易让人诟病,说新君不孝啊!
不成不成,于是他立刻赶往母后的寝宫。
为了给母后一个惊喜,他特地教人不要禀报,径直来到卧房门外。
毕竟男女有别不好直接闯,霍齐光这才喊了一声:“母后!”
没想到这一声喊出来,跟随的是屋里“咚”的一声,什么东西重重落地。
霍齐光心中狐疑,他身旁跪的婢女忙禀报说太后身子不适,正在歇息。
“身子不适那还不赶紧找太医”
婢女战战兢兢:“回陛下,已经找了太医,太医现在就在里面问诊呢。”
霍齐光心想,问诊那“咚”的一声是什么东东
隐约听到一阵悉悉索索之声,之后才传来母后有气无力的声音:“进来吧。”
霍齐光抬脚进屋,看到母后病怏怏地半躺在榻上,周围床品异样的整齐,连个褶子都没有。
地上跪着一个叫廖司的太医,在宫中太医里比较年轻,跟太后年纪差不多。据说学贯东西,是个全科大夫。
“太后怎么了”
廖司跪曰:“回陛下,太后其实不是什么大毛病,只不过是宫中呆久了有些憋闷,患了轻微抑郁症,如果经常有人陪着说说话、出去散散心,自可无恙。”
霍齐光听了放下心来:“那好办,母后想出去散心就去吧,让太医也跟着去,好随时注意母后的身体。”
“小人遵命!”
廖司一边恭恭敬敬地回答,一边趁机瞄了霍齐光一眼,眼里的神色相当复杂。。
行完大礼之后,他用余光跟太后的目光对视了一下,两人眼中都暗暗有着雀跃的欢喜。
按门楚鸟传来的讯息,霍兰台到意非酒和笑傲白藏身之处跟他们碰了头。
夜陵、契阔、虎生、龙盘、怀信、草木深几个人也都各自想办法来相聚。
此时此景齐聚一堂,众人都有很多的感慨。
风行纵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精神刚刚振作了一点,被告知几人正密谋夺位。
一代忠臣大呼不可,又差点一病不起,倒回榻上。
意非酒劝他说:“你我可是亲手足。反正我这个人一向不走寻常路,我非反了霍齐光不可。到时候万一我有什么事,一诛九族也少不了你和我大侄子。我知道兄长你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但男子汉大丈夫,死也要死得其所。兄长是愿意被那个暴君的屠刀所杀,还是愿意辅佐公子兰台,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让黎民苍生有好日子过呢”
眼看着老百姓们背负沉重的苛捐杂税,还要提心吊胆担心漂亮闺女被抢,违君命者一律杀头。更重要的是,长此这样下去,人心必乱,国将不国,就算他们不行动,怕是也会有别人抢先一步行动了。
风行纵不久前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山海国御史大夫,现在却被迫沦为乱臣贼子,的确心有不甘。
知他心结难解,意非酒拎着酒囊冲他富有深意地一笑:“还有件事,我保证你你听了之后,半点犹疑都没有了”
“什么!你说霍齐光竟然并非先王的亲生骨肉!”风行纵的大牛眼几乎要瞪出眼眶之外,“此事非同小可,开不得半点玩笑!”
意非酒叹道:“你真是我如假包换的亲哥,果然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想当年咱俩还光屁溜子的时候,你就会一本正经地小大人似地教训我,不能总开玩笑没正形,口吻跟现在一样一样的。如今几十年过去,这么大的事情上我还能不知轻重、捏造事实吗”
“那这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嘿嘿,老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老话又说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
“说重点!”
“ok”
075 玄机棺材铺
山海王霍禄甫死后,霍齐光之母升级为太后。
她今年才四十多岁,平时身体健健康康,除了以前勾心斗角在后宫争宠,留下个偶尔头痛的毛病之外,别的啥毛病没有。
可现在整个一个林黛玉,三天两头的身体抱恙,弱柳扶风,她说是因为自己过度思念先王所致。
每次一不舒服,就传一个同样四十多岁叫廖司的太医来见。
按理说,如果一个太医总也治不好太后的病,就该换个太医试试,可太后在这件事情上异常执着,只传他不传别人,说什么廖太医给自己建了档,所以最好定期在一个大夫那里复查。
廖司每次都是一本正经地拎着药箱迈着八字步去看望太后,没有一两个时辰出不来,并且检查过程中让所有婢女退出,说必须保证室内绝对的安静,才能望闻问切得准确。
两个时辰就是现代的4个小时,不排队的话做啥检查要这么久啊
日子长了,去的频率越来越高,自然引人怀疑。
毕竟是太医不是太监而是身心正常的男子,而且这个廖司长得一表人才,跟太后年纪相仿。
甚至有宫人私下里觉得,当今国君霍齐光跟廖太医长得颇有几分相像但是这话一般只敢让它烂在肚子里。
有一次正逢廖太医生辰,太后果然身体又不舒服,这次廖司破天荒地问诊问了三个时辰,也就是6个小时。
婢女担心太后有什么事传自己听不到,可是太后先前又发了话说没有她的吩咐,谁都不许进去打扰大夫问诊。
按照历史的经验,反正如果要有什么事,都是下人的错。
这个机灵的婢女知道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小径,平时被花草落叶掩盖,可以直通太后窗子底下,她决定过去听听动静,这也是出于自保之道。
没想到她蹑手蹑脚地蹲好,就差点儿把魂儿都吓飞了
廖司“幸亏先王驾崩那天,我让你设法弄到了光儿的指尖血。”
太后“别提了,当时我可是煞费苦心,你该怎么奖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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