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轩辕武圣

    “好！”

    傅惊涛气走丹田，劲贯肩背手肘，铜锤在手中抖出一个锤花，划出一道几近完美的圆弧，劲气将吐未吐，锤头为阳，锤柄为阴，力道通过手腕的巧妙旋转来回转换，让人有种举重若轻的异感。他本就格外注重外功的锻炼，百十来斤的石锁抛接如意，力量远超同辈，又领悟了阴阳刚柔之变，神在意先，意在力先，利用铜锤自身重力旋转挥舞，显得轻松自如。

    他这几日除了在脑海中演练锤法，揣摩罗正阳运锤的法门，还做了两件事。其一以拳化锤，但有闲空即反复练习，把握好每一招每一式的细微差异和精髓；其二是翻阅关于锤法的武学图册及秘籍，夯实理论基础，理顺锤法的关键脉络。正因事前下过苦功，所以今日才能上手极快，将一柄八角铜锤舞得呼呼生风。

    “咦！”台上台下同时响起倒抽凉气的声音。

    罗正阳暗暗撇了瞥嘴角，能者无所不能，少见多怪！

    郭霆眉心微皱，不信邪地暴喝道：“吃我一剑试试！”声落处剑光骤闪，人剑合一横跨数丈，剑风嗤的一声响，剑尖疾刺对手眉心。

    叮！铜锤竖起，剑尖刺中锤面弹开。

    郭霆快剑如风，毫不停歇地振腕发剑，剑光闪耀交织，宛如平地升起一道白色巨浪。傅惊涛以锤为盾，守住身周六尺空间，不论敌人的剑从哪一个角度刺来，铜锤总是能恰好挡住长剑进击的路线，把危险尽数拒之门外。如果说郭霆的攻击如暴雨怒潮，那么他的防守就如岸边礁石，当浪花破碎退却，礁石屹立如初。沉重的铜锤在傅惊涛手中使来，简直称得上铜墙铁壁，水泼不进。

    郭霆使的是“快”字诀，长剑以点刺为主，求快求狠求准，无法灌注太强的力道，一口气连刺了数十剑都被荡开，五指竟被震得微微发麻，与原先风光大胜的设想相去甚远。心中不由焦躁，蓦的剑法大变，不再一味追求速度，而是施展开一门无人见过的精妙剑法，剑气滚滚，繁星万点，瞬间将傅惊涛吞没。

    擂台上郭霆仗剑挥洒，腾飞如巨鹰，登时博得众人齐声喝彩。尤其是出身凤州的少年们，个个跺脚狂吼，恨不能也跟着他一起出手。

    叮叮当当！

    剑网之中，响起连续急促的金铁铿锵声，若是认真细看，恰与郭霆出剑的频率相同。

    不过傅惊涛的防守仍旧无懈可击！郭霆的剑术精湛乃是情理之中，没有人会质疑，但傅惊涛的锤法运用之巧妙就让人惊叹了。能够把并不熟悉的兵器施展到这种程度，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他的天赋之高，悟性之强，简直不做第二人之想。在场的任意一名轩辕弟子，换过一把不同类的兵器出战的话，十个有九个战力要打对折，剩下那一个干脆会举手投降。

    饶是郭霆自视极高，也对傅惊涛乌龟壳般的防御十分头疼，心念电闪间，忽然收剑倒飞向后。待落地站稳，扬剑遥指对手，冷喝道：“傅惊涛，你死守不动，是玄武转世吗？”

    台下众少年轰然大笑，纷纷出声讥讽。

    傅惊涛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先让你尽情施展身手，免得一会儿败了留有遗憾，又找借口说我取胜纯属侥幸。”

    郭霆哪里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冷冷道：“你是吹牛不要本钱吧！有种的，过来朝我砸上一锤！”

    傅惊涛睥睨道：“就你这副小身板，也敢接我一锤？”

    郭霆怒火直冲顶门，咬牙道：“我守你攻，敢吗？”

    傅惊涛大笑道：“既然你自寻绝路，我有何不敢？看锤！”说罢大踏步向前欺上，铜锤飞旋不止，呼的朝郭霆胸口砸去。

    郭霆冷眼瞧着对手扑来，心中大乐，为激将法奏效而自得。只要傅惊涛弃守转攻，必定会露出破绽，又岂能再挡住自己无孔不入的快剑？任他名头再响，都将沦为自己的垫脚石！

    傅惊涛触到郭霆得意兴奋的眼神，心念一动，体内气血突然爆发，足底发力一蹬，整个人的速度飙升三倍，仿佛一头失控的野牛猛地撞进对手怀里！没有人可以预见到傅惊涛的爆发。这种力道，这种速度，已然超越了普通武者的极限，可谓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铜锤骤然提速轰到跟前，郭霆措手不及，大骇之下横剑封挡，同时足尖使力后掠。

    当！铜锤以狂暴刚猛之势砸落，一锤之力何止千斤？长剑应声断裂，断剑飞上半空不知去向。

    郭霆果断弃剑，双掌交叠，挡在胸前。

    砰！铜锤继续往前运行击中掌心，巨力冲荡，咔嚓！臂骨折断声响起。郭霆如遭雷殛，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出擂台，重重跌落在地，吐血昏迷。

    一锤击去，剑断人伤，凶残若斯！

    众人望向持锤挺立的少年，心中的震撼已非笔墨形容。不动如山，劫掠似火，休说是郭霆这等记名弟子，换做是外门长老上场，都未必挡得住势如流星飞火的霸道一锤！这时谁还会怀疑姜烈的眼光？谁还会质疑傅惊涛能否击伤魔门高手？谁还敢取笑他浪得虚名？

    偌大的练武场，针落可闻。

    傅惊涛懒得理会郭霆死活，反正算是替乔晖报仇了，微笑问道：“程师伯，这一场算是我取胜了吗？”

    程通眉心微皱，分明是不太满意傅惊涛下手如此狠辣，沉声道：“第九场，傅惊涛胜！当取替郭霆为壬组魁首！”又低声吩咐左右，赶紧将重伤昏迷的郭霆抬走，免得延误了医治，日后落下病根。

    傅惊涛朝台下鞠了一躬，转过身将铜锤抛还给满脸崇拜的罗正阳，忽觉脸上火辣辣的刺痛，转眼望去，只见同为凤州出身的熊钧眼中喷出浓烈的恨意，脸上还带着几分狰狞。

    这段梁子，算是结下了。




第九十九章 迷人冬夜
    第九场的比武峰回路转，傅惊涛最后一击太过凶悍，仿佛洪荒猛兽暴起发难，根本不给对方反应闪避的机会。仅仅一锤，就重伤了实力不俗的郭霆，如此凶残的风格令人手足冰凉。那些曾嘲讽过人家的、背后诋毁的、肆意抨击的，羞惭得脸面无光，恨不能地上裂开一条缝隙好隐身起来。以至于第十场演武结束的时候，大多数人仍沉浸于上一场的情绪中，都没留意到是谁获胜。

    程通也不耽搁，登台再勉励了一番诸位魁首和挑战者，直接宣布本次初选的前三甲排名：叶华宇、熊钧、罗正阳。

    嗯？众人听闻，无不诧异，有意无意朝傅惊涛处望上一眼——排在第三位的罗正阳是他的手下败将，郭霆被他一击重伤，难道还不够资格称第一吗？不过细想一想，傅惊涛的风头已经出够了，总不能把好处都占完，也该让其他人冒尖亮相嘛。程通如此决定，也是为了某种平衡。

    傅惊涛对于初选的排名自不会在意，毕竟眼下的名次不能代表什么，关键要以凌云峰大比的成绩来衡量高低。他的目光早越过了武城堡，投向了凌云峰，期待更精彩的战斗，更强大的对手！

    演武结束，众人陆陆续续散去，为明日的远行做准备。

    是夜，武城堡内四处狂欢，呼朋唤友，入选也好，淘汰也罢，一醉方休。各州少年把臂同醉，嬉笑怒骂，笑中有泪，击节高歌，说不尽的兄弟情，唱不完的江湖义！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珍惜相聚，看淡别离。

    在人生的每一个岔路口，陪在你身边的人总会离去。尽管同一个地点出发，彼时人潮汹涌，但当你攀上远处的山峰，坚持下来的寥寥无几。

    阶州别院无疑是最热闹的地方之一，院内灯火通明，喧嚣震天，道贺的客人一波接着一波络绎不绝。阶州弟子强势崛起已是必然，提前走动联络感情，赶紧示好才是正确的选择。费成霖成为酒席上当之无愧的主角，人人恭维他有伯乐之才，竟一次培养出三位魁首，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肯定要载入轩辕门的历史。费成霖笑得合不拢嘴，逢酒必干，来者不拒，即使有谷翩翩、王魁等相伴作陪，也终于不胜酒力光荣倒下。

    长辈之间比拼酒量，众少年们也没闲着。傅惊涛被围住一通猛灌，搞得头晕目眩，赶紧以尿遁为由溜出大厅，谁知被寒风迎面一吹，酒意上涌，趴在院子一角大吐特吐。他好不容易吐完腹中秽物，手足酸软，委实不愿再踏入虎穴拼酒，扶着墙壁慢慢走回房间。

    点燃烛火，厢房里冷冷清清，连壶热水都没有。

    傅惊涛摇了摇空荡荡的茶壶，无奈瘫倒在床上，口干舌燥，痛苦得只想呻、吟几声。

    夺夺夺！有人轻扣房门。

    傅惊涛摇摇晃晃的坐直身，揉着太阳穴道：“是谁啊？门没锁！”

    咿呀！门轴转动，香风卷送，一位高挑的少女走了进来。傅惊涛愕然瞪大眼睛，失声道：“秦师妹，怎么是你？”秦樱淡淡道：“师兄见到我如此意外，是不是盼望着其他人？要不要我叫可儿过来？”傅惊涛怎么听着这话中藏有杀气，激灵灵打个寒颤，神智登时清醒了七分，正色道：“师妹你这是什么话？你我的交情是别人能比的吗？”秦樱心防立时告破，脸色刷的染红，嗔道：“胡说，谁跟你有那什么！”傅惊涛微笑道：“师妹至仙洮送信的义举，我可一直铭记于心呢。我娘、我妹总提起你，请你有空再去家里坐坐。”秦樱脸色愈发羞红，有几分忸怩，几分喜悦，低声道：“伯父、伯母还好吧？”傅惊涛笑道：“他们好着呢！你啥时候去看看他们呀？”秦樱白了他一眼不再接话，将藏在身后的食盒拿出来，打开盒盖，端出一大碗热粥和几碟小菜，柔声道：“师兄刚刚喝酒太急太猛，被风一吹估计都吐完了。我到后厨给你盛了一碗粥，趁热吃一点吧。”

    傅惊涛看着她变戏法般变出一碗热粥，呆了一呆，心中感动，炽热的火流翻涌奔腾，眼眶竟不争气地湿润了。缓缓抬起目光，望向那张纯净美丽的面容，喃喃道：“师妹，你真好！”

    秦樱大羞：“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拿走！”

    “吃！不吃的是傻子！”

    傅惊涛一把搂过大碗，哧溜哧溜喝了起来，烫得不住倒吸凉气。

    秦樱忍不住道：“你是饿死鬼转世吗？”

    傅惊涛叹道：“如此美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啊！”

    秦樱噗嗤笑道：“后厨那儿有一大瓦罐呢，你还要不要？”

    傅惊涛摇头道：“情义无价，岂可替代？”

    秦樱看着他大口喝粥，心中安宁，轻声道：“师兄你没能跻身前三甲，可会忿忿不平？”

    傅惊涛道：“区区虚名我岂会在乎？休要小瞧我！”

    秦樱道：“我猜是程师伯见你出手太狠的缘故，有意压一压你的风头。听说郭师兄双手臂骨折断，需要休养三个月，已来不及参加凌云峰大比了。”

    傅惊涛冷笑道：“活该！谁让他坑害我兄弟？”当下把乔晖在聚宝阁内遭人陷害的经过说出——正是有仇不报非君子！

    秦樱小嘴微微张开，贝齿如玉，为这则内幕消息而感到震惊。仅仅因口角之争，郭霆便设计毁掉他人的前程，心思之歹毒可见一斑。傅惊涛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无可厚非。那郭霆咎由自取，正该为自己的阴谋得逞付出代价。叹息道：“郭师兄表面看起来英俊高傲，没想到手段如此卑劣。但愿他受此教训后，能改过自新。”

    傅惊涛想了一想，肃然道：“我知道师妹你心地纯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挤过凌云峰上的独木桥，不择手段的大有人在。不论是平日练武，又或是将来擂台交锋，务必多个心眼，莫教人窥尽深浅！”

    秦樱心底凛然，点头道：“多谢师兄提醒，我自当一切小心！”

    傅惊涛灯下看美人，越看心头越痒痒，笑道：“那本鞭法秘笈你参悟得怎样了？有没有什么不明白不理解之处？要不然我们一起探讨如何？”

    秦樱不虞有他，笑道：“好啊，恳请师兄指点迷津。”说着取出秘笈翻开书页，认真地说了起来。

    傅惊涛嗅着少女独有的神秘体香，看着她美丽如瓷的侧脸，听着那脆若黄鹂的声音，只觉这冬夜如此温馨迷人，恨不能时光停顿，永远留住这一刻……



第一百章 奔赴凌云
    次日辰时，武城堡门外。

    雪地里人头攒动，锣鼓唢呐齐鸣。不管昨夜如何大醉，该来的人一早都来了。

    通过初选、得以奔赴凌云峰特训的少年们，排成长长的两列，挺直了腰杆目视前方，均携带好了行囊兵器，整装待发。尽管寒风凛冽，呵气成霜，但他们每人心中都燃烧着一盆炽热的炭火，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沿着脚下的路往前走，道路的尽头便是轩辕门的武学圣地——凌云峰！这一去，就是鱼跃龙门，遨游九天了！立志学武，苦练数载，历尽艰辛考验，才盼来通往更高一层武学境界的机会，试问谁不激动？

    只有登上了凌云峰，来日方可笑傲江湖，不负满腔豪情，一身侠气！

    距离他们数丈开外，雪地中伫立着黑压压的送行人群，有众外门长老，有落选的众多弟子，也有不少叔父长辈。他们望着即将启程的众少年，眼神复杂，欣慰、期盼、祝福、不舍、羡慕……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了。

    程通点齐人手，随即跟众长老道别：“诸位，此去山高水长路途遥远，就不劳相送了！得益于你们的栽培，这些弟子定会光耀门楣，名动轩辕，成长为栋梁之才。诸位为了门派兴盛所立下的汗马功劳，掌门都会看在眼里，相应的嘉奖将不日送达。”

    费成霖身为众人公推的代表，抱拳道：“这些孩子如雏鹰刚学会飞翔，还要拜托程师兄等大才继续打磨，认真教诲。该打的打，该骂的骂，最好当做自己的徒儿一样。”

    程通道：“放心吧，玉不琢不成器。他们基本功扎实，稍加点拨必会绽放光芒，崭露头角。”

    费成霖道：“好，那我们就静候师兄佳音。”

    程通一拱手，道：“情谊不改，后会有期。告辞！”

    众人轰然应道：“后会有期，一路顺风！”

    程通一挥手，高声道：“出发！”众少年轰然应是，毅然转身迈步，踏冰碎雪，雄赳赳气昂昂的踏上新征途。

    众人挥手作别，依依不舍的目送他们远去，多少年后仍记住这雪地送行的一幕，成为一生中的谈资。

    费成霖眼看几位得意门徒走远，心中空落落的，雾气上涌，眼眶不觉湿润。乔晖没心没肺地道：“师父，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舍不得老大他们呀？”费成霖飞快地抹了一把脸，佯怒道：“胡说！这帮爱折腾的臭小子走了，我无事一身轻，都不知道有多开心。”随即脸色一板，痛心疾首道：“你当初若是再争气一点，今日岂不是也能去凌云峰了？”乔晖嘻嘻笑道：“师父，潘元前辈同意我加入聚宝阁了。”费成霖一愣：“真的？”乔晖道：“这么重要的事，我岂敢欺骗您？”费成霖脸色由阴转晴，道：“有潘师叔提点照顾，将来你在聚宝阁大有可为。”说着转眼望向陆鸿。不等他开口，陆鸿笑道：“师父您放心，我有门路参加炼丹阁的考核，不会给您丢脸的。”费成霖大喜望外，忍不住仰天大笑，平生之得意畅快莫过今日。

    武城堡至凌云峰约有五六日脚程，道路崎岖，人迹罕见，几乎均在山岭间穿行。凌云峰的各堂好手们肩负起护卫职责，以两三人为一小组，轮流出巡前后左右，一旦发现异常情况便会提前示警，以免遭遇意外。轩辕门每三年才补充一回新鲜血液，不得不小心谨慎，万一有强敌偷袭的话，损失之大无法弥补。

    众弟子正当青春少年，哪个能耐得住旅途寂寞？叽叽喳喳地向同行的考官们请教武学，又或是打听凌云峰上的情况。众考官本就肩负教导后辈的职责，有问必答，耐心讲解。

    轩辕门在宗门内部还分设有乾坤堂，武圣堂，御剑堂，百兵堂，玄武堂，执法堂，炼丹阁，藏经阁，炼器阁，各有主事及管辖弟子，合称是“六堂三阁”。其中武圣堂、乾坤堂和藏经阁设在凌云峰上，御剑堂等另有根基所在，距离凌云峰不远。

    炼丹阁以医术、炼药为主，炼器阁专司打造各类兵甲，藏经阁收集保管各种武学典籍、江湖典故、前辈笔记，执法堂主刑律监察，以上和众少年暂时关系不大，容后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