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又尽
许京墨“不想吃就不吃,你吃这个,我一直裹在包袱里,还温热着。”
他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食盒,打开食盒盖子,里面是一个个拳头大小的白色饭团子。
“有肉的,有蛋的,看你要吃哪个”
“肉的。”
许京墨就抽出一张垫在饭团下面的菜叶子给陈春燕裹了一个饭团子。
陈春燕诧异,“你怎么分辨出这个是肉的”
许京墨“我在做的时候,往肉的上面粘了三颗芝麻。”
陈春燕惊悚了,她不可置信地打量许京墨,她一直以为许京墨所谓的会做饭,只是会打下手而已的。
许京墨被看得不自然,自己拿了个饭团子啃了起来。
他也是最近才开始学做饭的,不是感兴趣,只是因为觉得陈春燕白天在酒楼忙活了那么久,将来成亲后,回到家,一定不让她忙了,他要把饭做好,等她回家了就能吃。
许京墨“快尝尝好不好吃。”
陈春燕就顺势咬了一口,饭团子里面不是肉松,是那种细细的烤得脆脆的肉丝,吃上去有点像灯影牛肉,但那肉真不是牛肉而是猪肉,只是味道像罢了。
“好吃。”
许京墨就低下头笑了,“那我以后还给你做。”
第483章
许京墨见陈春燕喜欢吃肉的,他就拿了个蛋的来吃。
他当时做的时候本来想用煮蛋的,但想着那个没味道,还是用了煎蛋,再加了一点家里做好的脆饼、大头菜、花生碎之类的东西,这会子吃起来,竟觉得十分好吃,比吃白米饭配菜也不差什么。
陈春燕塞了一个饭团,感觉还能再吃点儿,但想着待会儿要接受的颠簸,果断不再吃了,这么好吃的饭团子,待会儿再给颠出来了,也是可惜。
许京墨见陈春燕不吃了,他就收了食盒,他也觉得应该少吃一点,谁知道前面的路到底是什么路呢!
那群闹哄着要吃鱼的人到底没能吃上鱼,他们忙活了半个小时,眼见着没戏了,赶紧摸出馒头饼子烤了,简单吃了,再休息二十分钟,陈春燕规定的休息时间就到了。
一行人继续赶路。
越往西边儿走越是荒凉,路上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家了,田地也都荒着,没人种。
一是因为本来就没什么人在这边了,二也是因为怕鞑靼来抢。
他们忙死忙活种了一年,结果鞑靼一来,全给抢光了,那不是白忙活了么,所以人能跑的都跑了。
天黑前,他们找到了破败的小村子,村里只有土地庙还能遮风挡雨。
庙破是破,但里面干干净净的,并没有太多陈年的积灰,应该是来往东西的人都会在这里歇歇脚,毕竟也没有看到其他更好的地方了。
或许有,只是他们不知道也说不一定,毕竟这条路他们也没有跑熟。
土地像左右两边有一部分凹进去的地方。
为了照顾陈春燕这个姑娘,护院们将马车推进了庙里,将右边那凹进去的一块给单独隔了出来。
做了遮挡后,站在外面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
而马则被拴在了土地庙外。
许京墨捡了枯枝,给陈春燕升了堆火。
车辕就搭在祭台上,许京墨就待在马车里,守着外面那个人。
说实话,躺在马车上并不舒服,祭台比较高,马车是倾斜的,他得一只手搭在座位上,人才不至于往下出溜,但他还是要留在这里,不然都不敢叫燕儿安心睡觉。
陈春燕是带了铺盖卷的,庙里有很多干稻草,她拉过来,垫在下面,垫得厚厚的,再把铺盖卷打开扑上去,睡起来也很舒服了。
许京墨在马车里也就是躺着舒展舒展身体,要说睡,肯定是睡不着的,而且还不敢怎么动,生怕马车滑了,再把人给伤着。
他躺了一会儿,便坐起来,看到火堆不是很旺了,就往里面添枯枝。
这种枯枝细得很,根本不经少,偏偏晚上还冷着,且温度还在往下降,他索性也不回马车躺了,就坐在火堆边,时不时添一点枯枝。
嘭一声巨响传来。
陈春燕浑身一抖,蹭地就坐了起来,心脏狂跳不止。
许京墨下意识走过去,伸手捂住了陈春燕的耳朵,“别怕,我在。”
陈春燕的心跳平稳下来,她借着许京墨的力道站起身,走到马车边一瞧,好家伙,自家这边的人和刚刚从外面进来的人对上了,一个个手里都拿着真家伙!
第484章
新来的一拨人,衣饰都很普通,属于随便在哪座城镇都能买到的那种,看不出不妥来,只是他们手里拿的刀,却是弯刀!
鞑靼人才用弯刀。
陈春燕心里一跳,赶紧出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几位公子突然冲了进来,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陈春燕虽然没有露面,但对方那紧绷的神经好像松了一点。
一群护送女眷的人,就算是再小心也不为过,带着刀也很正常。
“我家公子病了,需要找大夫,夜路难行,想在这破庙暂住一晚,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这个人的汉话说得倒是流利,一点都没有夹杂着口音。
“出门在外,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们便让出半个庙给贵公子养伤吧。”
护院们原本都松散地随意躺着,陈春燕此言一出,便各自收拾了东西,朝马车所在的这半个庙宇集中。
他们安顿完毕,踢踢踏踏的脚步再度声响起,又有人进了土地庙。
陈春燕吸了吸鼻子,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这人哪里是病了,明明就是伤了,还伤得不轻,这是连血都没止住啊。
许京墨拉了拉陈春燕的衣袖。
陈春燕从许京墨的眼睛里看出了“医者仁心”这几个字。
这个人他想救。
想救,那就救吧。
只是要如何将利益最大化呢
身边的人能够将汉话说得这么好,那位受伤的公子想来是不排斥汉人的,这就有利用空间了。
能够兵不血刃地救出爹娘,谁愿意妄动刀兵呢!
她如此想着,便道“好重的血腥味,可是谁受伤了”
对方刚刚松掉的那根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陈春燕靠着马车当看不见他们的紧张似的,自顾自道“我师兄是大夫,如果信得过,可让我师兄瞧一瞧,如果信不过,那便罢了。”
“多谢姑娘好意,我等……”
这就是拒绝之意了,可这人话说到一般却停了。
陈春燕的视线被马车遮挡,庙里有些地方她看不到,自然也不知道这人在搞什么,只是停顿过后,那人的话锋就变了。
“我等还要麻烦姑娘的师兄,帮忙治疗一二。”
陈春燕转头对许京墨点点头。
许京墨这才提着药箱现身。
陈春燕不放心他,也跟了上去。
对方见刚才说话的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所谓的大夫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起来。
这个年纪就敢称大夫学徒还差不多!
陈春燕当作根本看不懂对方的轻视,自顾自解释道“我家人在牧场被围了,也不知受伤不曾,这才请师兄随行……”
这话的潜台词是我们并不是跟着你们来的,也不是蹲在这里等你们入套。
对方一听他们这个大夫是为家人准备的,那能差得了吗差不了的。
“那就麻烦先生了。”
许京墨撩开伤者裹着的斗篷,就看到那一尺来长的刀口,他打开药箱,拿出一把小巧的剪刀,牵起破掉的衣服,沿着边缘,将衣服剪开,露出了内里血糊糊的伤口。
他取出盒子里装的镊子,从瓷瓶里夹出一团棉花,开始清理伤口。
第485章
趴在草堆上的人痛得整个人的肌肉都绷紧了,汗珠滚滚而下。
许京墨用的酒,是陈春燕蒸馏过几遍的高浓度烈酒,涂在伤口上,那滋味可想而知。
“你这庸医,想做什么!”
那人说着就要去揪许京墨的衣领。
陈春燕能让人这么对许京墨吗必须不能啊。
她出手快准狠,直接一掌把那人的手拍偏了。
“你会功夫”
这样一支队伍,连女人都会功夫,这就不得不防了。
陈春燕直想翻白眼,她是学过跆拳道之类的东西的,但那个算不算功夫的,她也不晓得。
她当初学那个只是因为学校的晚自习要上到十点四十五,回到家都十一点过了,路上又不安全,经常出现骚扰女同学的变态大叔,她妈妈就让她周末的时候去学跆拳道和格斗防身,还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功夫。
她学的也就是花架子,打人家一个出其不意罢了,要真论起来,她在人家专门练过的的高手手下绝对走不过三招。
“你觉得这是功夫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听人把乡下的粗苯把式叫功夫的。”
她这句话无异于嘲讽对方没有见识了。
“你!”
陈春燕仰起脸,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你什么你!没有礼貌!不懂就不要胡乱指手画脚。你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么长一条伤口,不清理干净了,怎么上药就算上了药,明儿也会发热的!”
伤者摆摆手,“行了,少说两句。”
他这么一动,伤口里又冒出血来。
陈春燕得理不饶人,“你看你,如果不是你胡搅蛮缠,这伤口差不多都清理好了,你瞧他这一动,伤口又流血了!”
“……”
妈的,自己医术不精,还好意思怪别人!
不管心里再怎么腹诽,到底是不敢胡乱出声了。
许京墨清理好伤口,给病人施了针,再上完药,才出去洗手去了。
这人的伤口有些深,一直都有些渗血,如果不施针止血,药也不太好上,只能先如此了。
“就这样就完了”
陈春燕瞄了那人一眼,“你话怎么这么多长了眼睛就多看啊,这哪里是完了这不还没拔针呢嘛!”
“……”
许是疼痛稍缓,那位趴着的伤者也有了力气说话。
“姑娘,在下刚才听你说,你家人在牧场被围了,是怎么回事”
陈春燕口气凝重,“我也不知道,我阿爹阿娘只是去买牛羊的,不知怎的却被鞑靼人围了,我得了消息就往那边赶,也不知道如今如何了。”
伤者就道“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欠人情,你们帮了我一次,我姑且就帮你们一次吧。”
他勾勾手,那位跳得很厉害的随从就弓下腰。
伤者“这件事你去办,务必办妥当些。”
这人自然懂自家主子的意思,这种妥当当然不是只把人救出来就完了,还要告诉那伙子人这地方是自家主子罩着的,以后招子方亮一点,不要踩过线。
陈春燕却道“你们家跟那边有些关系不知道可不可以帮忙牵线,我想买羊毛、羊皮之类的东西。”
伤者“羊毛羊皮可比不得貂毛,那个拿来没什么用处,你当真需要”
第486章
羊毛羊皮这种东西每家每户都有,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不值什么钱,要贩货也不会贩这玩意儿,这玩意儿运到南边去铁亏啊。
陈春燕笑道“我家又不富裕,家里人口又多,哪里用得起貂毛,有羊毛用就很好了。”
伤者这才斜着眼睛打量陈春燕,只见这小姑娘一派大方,但身上的衣服都是普通布料,且颜色洗得微微发白,确实不是家境富裕的样子。
但家境不富裕却养着这么多护卫,这就很违和了,所有违和的点都值得怀疑。
陈春燕像是没看出那人的疑惑似的,直拉拉地说“幸好世上的好人多,我家过不下去的时候有人愿意搭把手,如今日子也算是过起来了。这一次出事,还要多亏了我们那里的乡绅援手,如果不是如此,我哪里去寻这么多人帮我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如今我师兄救了你,而你又有门路弄到我需要的东西,这就是缘分,我们何不交个朋友”
伤者心中疑惑暂时被压下了,区区一个小丫头而已,哪里就有那么深沉的心思,大概是真的想要羊皮吧。
羊毛……他们可没有人专门弄那个东西,都是杀羊吃肉之后,留下的皮毛。
他不知道的是陈春燕算计的可不是一点羊皮,她要的是长时间的安稳。
张居正主张互市后,为什么能换来几十年的和平,还不是因为能够用最小的代价就能得到所需的东西,那何必去拼命呢
边地其实不少地方都有私下交易,但基本量都不算太大,那样的地方鞑靼是不会去骚扰的。
自己这边只要形成了这样的暗市,鞑靼人应该也不会来劫掠的,到时候在高筑墙,双重防护之下,几年十几年的安宁还是能换来的。
至于忠诚,拜托,这还真没有,她要忠也是忠于人民的利益,而不是上面那位炼丹皇帝。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