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又尽
用这么大的力打,牙齿恐怕都松动了吧。
他如是想着。
看到老伴的神情,张氏暗道不妙,赶紧说:“别听那妮子乱说,我的儿我不心疼吗,怎么可能这样罚他,是他自己看到屋里被砸了心慌,自己打的。”
陈老爷子神色莫测。
过了好半晌,才道:“这些年你照顾他们,辛苦了。刚听邻居说,你让老大带着修福和修明走,是不是”
张氏面色大变,张张嘴想补救,却被陈老爷子摆手阻止了。
他接着道:“树大分支,现在孩子大了,分出去也是应该的。趁着还没有开始农忙,老大一家收拾收拾东西,找其他地方住,晚些时候,我去请里正过来做个见证,把你们分出去。”
燕儿爹有些不可置信,“爹,单分我们出去”
总觉得这不是分家,这是被抛弃了。
张氏呵呵赔笑,“是啊,哪有这样的,这样说出去不是叫人笑话么。”
现在分出去,那三升麦子可算谁的!
陈老爷子将脸一板,“笑话什么,你们天天这样吵吵,才是叫人看了大笑话呢!别说了,我主意已定,多说没用。”
张氏蹙眉,不高兴地说:“这不还在议亲么,才议到一半,后一半媒婆找谁去议”
陈老爷子看了张氏一眼,觉出点不对劲来,按照张氏对大房的不待见,不该对燕儿的婚事如此上心。
他坐到炕头,冷着声音说:“你老实说,这桩婚事里除了有三升麦子的事,还有没有别的事。”
别看张氏平时撒泼打滚的无人敢惹,那也是因
第34章 定音
换婚的事情,陈老爷子已经定了性了,陈冬梅这个没脑子的,竟然还往上撞。
陈春燕出于道义,决定提醒一声,毕竟她也好几次把陈冬梅当炮仗使,炸出自己想要的效果了。
她拉了拉陈冬梅,“你当那起子会换婚的人家是啥好人家不成,赶紧收了这有的没的心思,少叫爷奶担心。”
陈冬梅只当陈春燕嫉妒她,她一甩胳膊,对陈春燕横眉,“要你管!你只比我大半年而已,少拿姐姐的范儿。”
陈老爷子狠狠瞪向陈冬梅。
陈冬梅缩了缩脖子,到底不敢再跟陈春燕呛声了。
陈老爷子很重规矩,陈家的人都知道,他在的时候连张氏都不敢放肆,更别说小辈们了。
他伸手指着陈冬梅,“这件事你想都别想。”
陈冬梅不干了,着急道:“爷,您要将大房分出去,我可就是家里的长孙女了,要出嫁,怎么也得我去,您说是不是。不提换婚的事,就当这事没有,咱家不也收了人家的聘礼了么。而且您上次说要重新议亲,奶正好没议,再议的时候,就议我吧。”
陈春燕无语看天。
张氏也知道这婚事里的关窍,被陈冬梅气得几乎七窍生烟。
陈春燕受了伤,她议亲的时候宁愿跳过陈冬梅,也要议陈谷秋,陈冬梅就不想想吗
真是人头猪脑。
陈老爷子转头看着张氏,“你怎么回事现在这桩婚事是落在秋儿身上的一个十岁的小娃娃,他们家也好意思,这样的人家要不得!”
张氏还来不及解释,又被陈冬梅打断了。
陈冬梅趴到炕边,“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秋儿受伤的事情传了出去,媒人就没再上门,连婚期都没定下。爷,让媒人来吧,我嫁啊。”
陈春燕往后退了退,生怕被陈冬梅影响,拉低了智商。
这叫什么这叫人要作死,谁都拦不
第35章 分家
分家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陈春燕有些雀跃。
燕儿爹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儿了。
爹娘在不分家,这是他受到的教育。
现在却要分家了,在他看来,这就是爹娘不要他了。
燕儿娘偷偷捏了捏燕儿爹的掌心,又怕人看见,赶忙缩回了手。
燕儿爹掀起眼皮看燕儿娘,眼里没什么光彩。
陈春燕端着窝头进屋,就看到燕儿爹还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暗叹一声,走过去。
“阿爹,就算分了家,爹还是爹,娘还是娘,这点永远不会变。分家只是把事情理得更顺当些了而已。”
燕儿爹愣了愣,心里到底好受了些。
早些年,陈老爷子对他还抱着大希望,那时候家里还没有那么穷,还买过几本书,老爷子亲自给他启蒙,可他资质实在愚钝,一篇千字文反反复复教了十几遍都读不顺溜,陈老爷子就放弃了。
再后来,他娶了媳妇,陈老爷子又把希望放在了孙子辈上,谁知他一连生了两个瓜娃子,陈老爷子的失望可想而知,直到后来又生了小六,陈老爷子心里才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一直没搞懂,为什么陈老爷子一双眼一直盯着大房,老二也有儿子,还有三个,陈老爷子也没给他们启蒙,不过这话他却不敢问。
老二和老三够讨厌他的了。
思绪飘过,燕儿爹振作了些,坐到桌边,道:“爹,就算我分出去了,我也一样供养您。”他说完又望向张氏,隔着桌说,“娘,我也养您。”
张氏哼了声,不置可否。
陈老爷子略微有些不高兴,却没多说什么。
吃罢了饭,以免夜长梦多,碗都还没洗,陈修言就在陈春燕的授意下去请里正和宿老了。
过了两刻钟,里正和宿老上了门。
第36章 提议
陈老爷子倒是坦然,直言道:“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好分的,最值钱的也还是早年存下来的这几间大瓦房,总是要分一分的。地是佃来的,没什么好分的,这事儿上到底老大吃了亏,粮食多分些,再分些银钱,可好”
张氏的脸都要气青了。
陈老爷子这句可好问的可不是她。
里正点点头,“这样分倒也公平,那些日常用着铺盖被褥啥的,也一应给他们吧。”
陈老爷子点头,“这个自然。”
陈春燕揪着衣服盘算。
这家这么分,他们没分到什么东西不说,还落下个名声,将来有个啥事,难免还得跟他们有些牵扯,倒不如什么都不要来得干净。
她凑到里正身边,“爷奶年纪大了需要养老,我们还年轻,吃点苦没什么,银钱粮食什么的,就别分给我们了,留着给爷奶吃。家里人口多,住得本来就很挤,我们既然分了出去,大瓦房就留着给弟弟们娶媳妇用吧。”
陈老爷子拍了桌子,“这像什么话!”
长子在他心里最重,如果不是怕长子留下不孝的名声,他都想带着剩余的人搬出这个院子,把大瓦房全留给长子。
陈春燕帮陈老爷子揉着肩,“这有啥的,我曾听学堂的先生说先苦后甜才是福,先生是有学问的人,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想来错不了,爷,您就别担心我们了,我们饿不着。”
先生说没说过这话,谁都不会跑去求证。
倒是陈老爷子听完后,陷入了沉思。
陈春燕观察着陈老爷子的神情,适时再加一把火,“学堂的先生讲过孟母三迁的故事,可见生活环境多么重要了。”
陈春燕的记忆里,每每家里人对上陈修言,都会吃亏,原因无他,全是因为陈老爷子偏疼,她眼下说这话,正是利用了陈老爷子对陈修言的看重。
陈老爷子沉吟着。
张氏紧张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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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敲定
其实偷摸种也行,反正世道也不好,偷摸种了还不用交税,只是这话身为里正却不好说。
陈春燕顺嘴问了一句,“这地可贵”
里正想了想,说:“上等良田五两银一亩,中等四两,下等三两,荒地应该更便宜,一两银子一亩也是有可能的。”
【龙桥荒地,一两银子一亩】
农业信息系统适时出来抢镜了。
它给出的价格与里正说的一致,应该是没问题了。
陈春燕盘算了一下银子,买一亩地绰绰有余,只是刚刚离开陈家,转头就买地,总是不好,张氏搞不好还要怀疑他们偷偷藏钱了。
她感慨了一句,“好贵,好贵。”
里正笑笑,不把她一个小孩子说的话放在心上。
张氏想把大房搬到破屋去住的事情敲定下来,赶紧道:“趁着大家还有空闲,得赶紧去修那屋,免得春日雨水多,住进去这儿也漏水,那儿也漏水就不好了。”
张氏自以为是聪明人,可在场的谁也不笨,她那点小心思马上就被看透了。
里正和宿老们轻咳几声,有些不自在。
陈老爷子终于忍无可忍,“敬贺是我的儿子!”语气很重。
张氏这才消停了,侧过身去,看了陈竹心一眼。
陈竹心赶紧上前几步,“爹您也别生气,娘也是好意,这不是怕大哥住着不舒服么。”
“舒服,再舒服能有大瓦房住着舒服!”
陈竹心也适时闭了嘴。
最后,在里正和宿老的见证下,陈家分了家,大房除了他们平日盖的被子,啥都没要。
陈春燕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她没少看电视剧,张氏那种老太太最擅长的就是讨厌谁,东西不给谁,养老时专门找谁。
她上辈子就见过这种人,平时有事的时候专门找女儿女婿,儿子去钓鱼打牌,都不找儿子办事,病了也专门找女儿伺候,等到分财产时,两套房子全给了儿子。
陈春燕觉得她得防着这一点,至少她得站在舆论的制高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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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散播
平时耍得好的一伙人全到了。
陈春燕很有大姐头范儿的让大家都坐。
“今天我家发生的事情都听说了吧”
屁大点的村子,又没什么娱乐项目,分家这么喜闻乐见的八卦,肯定跟插了六对翅膀似的,只消一两刻钟就能飞边整个村子。
果然,所有小屁孩都点了点头。
他们并没觉得听别人的八卦,讲别人的八卦有什么不好,点头点头非常自然。
陈春燕自然不会生气,不但不会生气,还要再添一把火。
“你们听到的肯定不全,我来给你们讲。”
陈春燕把分家怎么开始的,家又是怎么分的,再把他们大房什么东西都没要都讲了,细节处可清楚了,比这群小屁孩道听途说的清楚一万倍。
说完,她总结陈词,“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我有个忙要请你们帮,也不是别的,就把刚才你们听到的回家讲给你们的家人听,就行了,改明儿,我进城给你带饴糖吃。”
二狗子是晓得陈春燕有钱的一个人,立马表态,“有燕儿姐这句话,别说只讲给家人听,就是讲到别村去,也是干的。”
电光火石间,陈春燕想起个人,那是阿爹外嫁的妹子,也是十分孝顺的一个姑娘,别人倒也罢了,这事儿得传进大姑耳朵里才行。
而且吧这事不能从他们嘴里传过去,不管这事他们做得对不对,由他们来说,怎么听都像是挑拨离间。
她当即道:“有没有办法传到草场那边去”
大姑嫁的汉子不种地,只养牛羊,一家人都住在草场那边。
二狗子皱着眉想了会儿,拍手道:“想起来了,可以让酒楼的人给草场那边来送货的人闲聊啊,多早晚能传过去不知道,总之肯定是能传过去的。”
陈春燕点头,“行,就这么办,这事儿成了,我谢谢你。”
二狗子挠挠头,“说这些做什么,都是一起玩大的。”他顿了顿又到,“你们现在不跟陈冬梅住一起了,我以后还来找你玩儿啊。”
 
第39章 劝说
燕儿爹是老实人,听了陈春燕的话连连摇头。
就连一向支持女儿的燕儿娘也颇不赞同。
“这事儿可干不得。”
这可真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陈春燕耐心劝说:“我们不是占公家便宜啊,那地本来就荒着,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我们种了,秋收再给公家交税,不就是了,若地的主人他日回来,我们再按照市价付他们租子就成,他们白得了租子,我们家也暂时有了糊口的活计,哪点不好。”
陈春燕没说的是,逃荒离开的人家多半是回不来了,一去二十几年,能回来早回来了,也不至于让一片良田荒成了杂草地。
燕儿爹和燕儿娘听陈春燕说得有理,只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到底哪里怪,他们也说不上来,最后陈春燕又劝说了一番,他们才犹犹豫豫答应下来。
燕儿爹心里还是没底,“那我明天先去翻地,如果有人反对,我就不去了。”
反对,什么样的反对才叫反对
那一片荒地平时连看都没人看一眼,可他们家去动了,肯定有人说酸话,被人说两句就不种地了,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她抓住机会给燕儿爹打预防针,“阿爹,这世上总有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咱们种地只管种咱们的,只要不是官家来人,咱们都甭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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