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唯你珍贵

    眼见着文凯开门出去，慧珍的视线慢慢模糊起来，她看不清前方，转头，柜子上的合照，她看不清文凯的脸。双眼一闭，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掉下来。

    她从抽屉取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掀开被子将那两个脏东西取出来，又仔细看了看，确定都是用过的！她只觉得肮脏无比，一股脑装进塑料袋打了个死结，正要扔进垃圾桶里，思忖一番，还是塞进了床底下。她跑进浴室，挤出沐浴露，用刷子用力刷着双手，一遍又一遍，仿佛她的手肮脏无比。直到双手红肿破皮才满面泪水的扶着墙，如行尸走肉般从浴室走出来。

    文凯和许安宁说完话上楼才晚上九点多，推门进去，房里没开灯，慧珍搂着静宜侧躺在床上睡着了。

    “慧珍，睡着了吗”他轻拍两下慧珍的肩膀，后者嗯了一下没说话。

    “怎么样人还不舒服吗”伸手去探她的额头，触手冰冰凉凉的。“要不要上医院，




0155、文凯回家
    这一天的心情可谓是充满了大起大落，早上为离别伤感；中午为柴嫣然的脸色郁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下午伤心落泪；晚上终于拨开云雾见光明，但愿今后的日子都能和和美美的吧！有时候一眼就望得到头的人生不见得就不好，起码凡事按照计划发展，不用担惊受怕，也会比较有安全感一点。

    关于这个小风波，慧珍对文凯只字不提，以后也不打算提。虽然柴嫣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怎么搭理静宜，但日子一切照旧。她白天出去打麻将做美容，慧珍则带孩子在村里瞎逛，要不就是找雨珊，文凯每天三个电话准时报道行程，顺便和慧珍说几句肉麻死人不偿命的情话。这样的日子，似乎并没什么不好。

    农历二月初六的早晨，文凯说下午会到，但没说具体什么时间。慧珍一早起来推开窗户，外面道路湿漉漉的，空气清晰，小草树叶翠油油的，想是昨天半夜下了场雨，只是她睡得太熟了，竟然毫无察觉。

    等待是最煎熬的，慧珍几乎每隔十分钟左右就会看一下时钟，越看越觉得时间过得慢。柴嫣然早早就上市里去了，说是去接文凯。慧珍本想跟着一起去，但一想到带着孩子出门不方便，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口。还是在家等吧，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录音机里放着轻音乐，静宜躺在婴儿床里玩自己的，慧珍则靠在床头，想着几天的分离，一会儿文凯回来会不会抱着她，两人腻歪在一起互相倾诉连日来的思念之情，想着想着就开始傻笑。她觉得自己有点傻，这才几天一年前还信誓旦旦的说文凯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打死不嫁。而如今，文凯早已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也成为她最深爱的人。

    录音机的轻音乐放了一半多，静宜不知何时睡的，嘴角挂着一抹甜甜的笑意，想来她是知道父亲要回来了吧慧珍按下关机键，房里只剩下闹钟秒针发出沙沙声，时间正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窗外艳阳高照。她打了个哈欠，用小毯子将头一蒙，也睡了过去。

    刘妈上来喊吃饭时才中午十二点，他们还是没回来。打电话给文凯，说是车子才开进市里，下了车古董店处理点事情，晚点再回去。

    好吧，午饭她只好自己吃了。

    “少奶奶，你是想少爷了吧！”刘妈含笑站在一边，见慧珍用筷子夹米饭，根本食不知味，忍不住和她开了句玩笑。

    慧珍讪讪地放下筷子，撇嘴道:“谁想他了，这才几天，有什么好想的！”

    刘妈道:“你们才结婚一年，又没分开过，想些也是正常的，你还想骗我老婆子。”

    慧珍低头一羞，继续嘴硬道:“我才没想他，我是在想过阵子姑妈的祭日要怎么办，我什么都不懂。”

    “这个你更不用担心了，现在的人，只要有钱，有什么是人办不到的到时候花钱请人一条龙全包，你只管戴上白布过去祭拜就行了。”刘妈顿了顿，还是多了句嘴:“前些天夫人说过这事，她说还找去年那家丧仪公司，应该这两天就会去预约了吧！”

    “她真这么说的”

    “是啊，难道我还敢‘假传圣旨’不成我还想继续干这份工呢！”

    慧珍心头不禁一阵感动，她这个婆婆到底心眼不坏，起码有她在，慧珍可是



0154、刘妈劝慰慧珍
    慧珍抱着静宜坐在床边，豆大的泪珠不断掉下来，怎么也止不住。怀里的静宜仿佛感觉到什么，也不哭闹了，睁着一双大眼疑惑地看着慧珍。桌上的抽纸不一会儿就被用了小半包，慧珍一双眼睛哭的红肿，却也只敢闷声哭。

    手机放在桌角，两分钟前文凯发短信来，调侃的问她习不习惯他不在的日子，最快地晚上七点才能到达目的地。她什么也没说，甚至回也没回。

    刘妈把耳朵贴在门上，只听得里面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心里暗叹一声，整了整衣服，伸手敲了三下门。

    慧珍以为是柴嫣然上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慌乱地喊了声门没锁，又抽了几张纸擦干净脸，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做完这一切她又后悔了，她本该过去开门才是，这下子柴嫣然会不会又有话说

    刘妈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是一盘洗净切好的苹果，用玻璃圆盘装着并撒了一层酸酸甜甜的梅子粉。

    刘妈是许家的佣人头子，说话做事周到，脾气也很好，慧珍一直当她是长辈。此时见是刘妈，她长长舒出一口气，想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少奶奶，笑不出来就别笑了，咱又不是外人，用不着客套。”

    慧珍用手抹了把脸，哽咽地点点头，仍是难过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用手示意刘妈坐下说话。

    刘妈也不客气，整理好衣裳便在慧珍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地说:“少奶奶，您别难过了。我在许家干了这么多年，夫人什么脾性，我摸的比老爷还透。她有时是嘴上不饶人，可心眼并不坏。”

    “我知道。”慧珍垂着头，极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刚才的事，是夫人不对，她自个儿也后悔了，说是不该因为和老爷拌了两句嘴就把气撒在你身上。”刘妈将桌上的苹果往慧珍跟前推了推，放缓语气道:“但她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总不好拉下脸来跟你道歉吧这不，遣我上来做和事佬来了。”

    慧珍“嗯”了一声，低低道:“原就是我不好。给婆婆端茶递水是做媳妇分内的事儿，可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没用！”

    记得新婚的第二天，她早早就起床，想着给柴嫣然端茶，帮忙准备早饭，是柴嫣然一个劲说不用，说家里有佣人做，她是少奶奶，就该拿出少奶奶的谱来，别叫人看低了，她这才一路偷懒至今。细算起来，倒真是自己的不是。柴嫣然再怎么不要她做，那是柴嫣然的事，而做不做，就是她的事了。结婚一年，别说赚钱供自己开销，就是菜都没帮忙洗过一根，跟从前厂里那些同事比起来她不知道算多好命了。

    刘妈急的轻拍一下大腿:“哟，这哪能怪你啊！我刚不是说了，是她昨晚和老爷拌嘴了。”

    要是完全拿这话来搪塞，慧珍是断然不信的。只是再怎么不信她也不会追问，有些窗户纸心里明白就好，捅破对大家都没好处。

    她突然很想姑妈，在家多好，有长辈在，就能一直做个乖宝宝。结了婚成了家，什么都得自己扛，自己娘家那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有时候想诉苦都不知道找谁说去，想找人抱着痛哭一场，都没个肩膀能给她依靠。

    文凯那是肯定不行的。夫妻间再怎么好，有些话还是不方便说，就比方柴嫣然。她总不能跑去文凯文婧面前说你妈多不好多不好吧况且人家貌似也没



0153、一语惊醒梦中人
    慧珍一脸尴尬，进退两难。刘妈趁着收拾地上的空挡，背对着柴嫣然，拼命朝慧珍挤眉弄眼，示意她赶紧走。慧珍又说了句对不起，这才急匆匆的上楼去了。

    “夫人，您别气了。”刘妈在许家算是老人了，柴嫣然什么脾性她是最清楚的。平时嘴上不饶人，心肠其实不坏，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也没害过谁刻薄过谁。

    “这端茶倒水本来就是下人的活计，怎么好叫少奶奶做呢！”

    柴嫣然哼了一声，一手拍在沙发扶手上，“我就是看不惯她那样子，生女儿也就算了，大不了以后再生，可昨晚，”她压低几分嗓音，怒气却丝毫未减:“昨晚她居然当着蔡颍晨的面给文凯脸色看！你说谁做媳妇像她这样的！蔡颍晨和咱们家再好，眼下也只算是个外人，她居然丝毫不给文凯面子，还要文凯好说歹说的哄了好一会儿才消停！”

    刘妈一听，立时明白其中缘由，自古婆婆都是向着儿子的，柴嫣然自然也不例外。她会心一笑，心里已有了主意。“哎哟，我说夫人啊，大家都知道您疼文凯少爷，可您的手，也不能伸这么长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柴嫣然诧异中带着不满，只觉得刘妈似乎有心站在慧珍那边。

    刘妈往杯子里添了些凉水，双手端着捧到柴嫣然面前，哄着她喝了小半杯。待她气稍稍顺些了，刘妈这才继续道:“这夫妻之间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您再怎么亲妈，那也算是个外人哪！我瞅着文凯少爷是真喜欢慧珍的。纵使，”她顿了顿，凑到柴嫣然耳边道:“纵使文凯少爷偶尔在外面沾花惹草，可他对慧珍，有眼睛的都瞧得出来。再说了，生男生女哪能人说的算，您不也说了，大不了再生，咱们许家又不是养不起！女儿也没差到哪儿去，将来寻个好人家，不照样孝顺着娘家嘛他们小两口才结婚没多久，有个吵闹也很正常，凡事您不能光看一面，您只看到慧珍给文凯少爷摆脸色，那您有没有想过，她为何要摆脸色”

    柴嫣然心中一紧，随即坐直身子，“你是说，慧珍知道什么了”想了想，忽又道:“就是知道了她又能怎么样离婚难道文凯对她不好吗还是回家没满足她了她也不想想，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哪一样不是许家给的！”

    柴嫣然这人就是这样，一旦她施予别人的恩惠多了，就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也是她从小好日子过惯了，没过过低等人的生活。

    “我的夫人哟，您这样想可就不对了，况且你这些话就是拿到老爷和文凯少爷面前，那也是说不通的。”刘妈表示很无奈，这个柴嫣然一生气起来，还真是没多少脑子。

    “怎么说不通了”柴嫣然问。

    “慧珍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是许家给的这点没错，可她是许家明媒正娶娶回来的，法律上她得到认可，整个县城谁不知道姚慧珍是许家的媳妇如今她和许家已经牢牢捆绑在一起了，您看不起她，不就等于看不起你自己了吗！”

    柴嫣然抬眼看了看刘妈，若有所思地站起身，缓缓地走到窗户边上。刘妈凑上前去，又道:“家和万事兴，这也是老爷所乐见的。慧珍出身再怎



0152、柴嫣然摆谱
    前几天一直阴着，难得今天放晴，小公园里人不少。慧珍和雨珊坐在凉亭里面，一手搭在木质美人靠的栏边上，看着近处大树投下的阴影，边上两辆婴儿车里的孩子手里各拿着一个玩具摇铃玩着。

    “怎么了看你好像不开心”

    慧珍扭头，对着雨珊扯了扯嘴皮子，她想笑，就是笑不出来，心里闷极了。

    “没什么不开心的，但也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雨珊见慧珍这半死不活的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便想着逗她。于是歪过脑袋看着慧珍的脸，半带打趣地问:“怎么了文凯走了不习惯”

    慧珍沮丧地摇摇头，两人又沉默下来。

    时间来到下午一点钟，这时已临近午休时分，公园里的人慢慢少了。又过了半小时，方圆二十米只剩下慧珍和雨珊二人。

    “我心里很闷，很想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怎么说。”慧珍惆怅极了，紧锁着眉头十分苦恼。

    “那你就慢慢说，想到什么说什么，我都听着。”雨珊也不追问，只俯身替两个孩子擦了擦口水，顺便把小被子掖好。

    “哎，我总觉得，我婆婆还在因为我没生儿子不高兴！”慧珍讷讷地看着外面的青草地，眼神空洞，声音飘荡无力。

    “怎么会呢！上次我去你家，她看着对你女儿蛮上心的呀！”雨珊想了想又道:“而且这生男生女又不是靠嘴说就有的，怪你又有什么用。”

    “你不明白。”慧珍收回目光，懊恼地摇摇头:“她是家里来人了才会抱着逗会儿，这点连家里的佣人都瞧得出来，我公公倒挺疼静宜的，每天回家就是再累也必须抱会儿她。”

    雨珊咋舌，这柴嫣然也太会做人了吧！再怎么说也是头一个，生女孩又有什么所谓的，又不是不生了，给媳妇脸色就能憋出个儿子了心里这样想着，嘴上还是强笑着安慰道:“会不会是太久没带孩子生疏了像她这样的富贵太太，平时可是连菜都不用洗的，更别提给孩子换尿裤这些活计了！再说了，一家之主是你公公，你丈夫是文凯，他们不发话不就完了！”

    慧珍撇嘴道:“我也只好这样想，不然能怎么办”

    出门前答应柴嫣然四点前会回去的，慧珍可不敢爽约，况且出来这么久，心情也不见得好多少，还不如早点回去。

    二月春风似剪刀，温柔，清凉，却吹不走她的烦恼，而这个烦恼，是从生下静宜之后才有的。

    道路两旁种满了荔枝树，叶子翠绿葱郁，个别树上已挂着乳白色的小花，还有几只蜜蜂围着花朵嗡嗡转悠。

    慧珍把车停在平坦的空地上，静宜在后座睡着了，整条道路没有一辆车子，除了沙沙作响的树叶，连鸟叫声都没，时间仿佛静止了。

    恼春风

    我心为何恼春风

    说不出

    借酒相送………

    随手按下播放键，却没曾想会是这首歌。去年的某一天，郭绍远开车送她回家，车子也是停在这块空地上，听的也是这首歌。那时他还没和小雯定亲，可如今…只怕他俩这辈子都相见陌路了吧！那时的自己还挺着大肚子，整天祈祷观音菩萨能遂她所愿，让她生个儿子，到头来……

    哎，世事难料，真是让人唏嘘。有句话叫，越是盼什么就越是不来，果然不是没道理的。她开始顾影自怜起来，但谁又能说女孩百分百不好呢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辛苦十月才



0151、文凯出差
    “他是样样不错，双方父母也都很满意。可是大嫂，你有没有想过，他要真那么好，等着跟他家结亲的至少从咱们县城排到市里去了，哪儿轮得到我呀！换句话说，我真配得上他嘛”

    有些人在爱情面前是会自卑的，比如文婧。早年文凯在国外那些破事她也略有耳闻，如今再看看文凯的行为举止，让本来对爱情充满憧憬的文婧感觉后怕。人是最善变的动物，眼下看着好，不一定将来不会变。而且做夫妻是天长日久朝夕相对的事，哪里能外人说好就好的

    起先几句慧珍觉得文婧说得不无道理，但当她听到最后一句时，立时便反驳了文婧的思想。

    “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不都是两个胳膊两条腿嘛，咱们家也不比蔡家差多少，当初我嫁给你哥时都没想配得上配不上的事，你又何必想那么多”末了，见文婧垂眉不语，又放缓语气，轻声安慰道:“咱们家还不至于穷到要去贴蔡家，爸妈就你一个女儿，你的婚事一定是头等大事，他们一定会帮你打听清楚的。你也别想那么多了，知道吗反正你还年轻，这个不行就换一个，咱们还有的是时间慢慢看慢慢挑！”

    文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讷讷道:“我和他这才认识两个月，妈每次见到人家就跟见到亲女婿似得，急巴巴的谈婚论嫁，外人不知道的还不定怎么想呢！”

    如果真的仓促结婚，那围观群众得思想不外乎分为两类:一，真觉得文婧和蔡颍晨互相喜欢，情难割舍。

    二，许家看上蔡家的钱，而蔡家也的确比许家有钱。人家是做珠宝生意的，据说在旧金山有四家分店，第五家正在找铺面。而加盟的品牌也是国内十分有名的某福珠宝，家大业大可想而知。跟他们比起来，许家实在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