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唯你珍贵

    “亲家母，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好好对她的。”毕竟是自己钦点的儿媳妇，柴嫣然还是很喜欢慧珍的。慧珍虽然没什么家世，但是又乖巧又懂事，哪个长辈不喜欢这样的

    “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姑妈微微点头，对文凯说:“文凯，这些日子，谢谢你这么顾着我。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慧珍的，有你这样的人做慧珍的丈夫，我也能走的安心点。我……我只盼着，在天上，能看到你们和和美美，儿孙满堂……我……我就高兴了！”

    “姑妈，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慧珍幸福的。”文凯也拍胸脯保证着。

    她点着头，手捂着胸口，又猛地咳了几声。这次，她铁青着脸，五官全扭曲在一起，神情看起来很痛苦。

    慧珍脸上挂着泪，从保温杯里倒出一杯温水给她润喉，喝完之后，气又稍稍顺了些。当轮到给慧珍交代身后事时，她的声音已经低的快听不见了，只能将耳朵贴在她嘴边。

    屋子里一片寂静，人人都面带悲恸，慧珍趴在姑妈身上，将耳朵凑近她的嘴边，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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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6、临终嘱托（上）
    “钱用我的，你跑腿，我们齐心合力，不是更好。”她强塞到三婶手里:“以许家的财力，自是不会让慧珍吃苦的，但这，也算是我临终前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帮我记得。”

    “好……好！”她们俩经常两个人干同一件事，或一个出钱一个出力，或一个出物一个跑腿，反正就是一件事一人做一半，配合的十分默契，因此就常把‘齐心合力’挂在嘴边。布袋上面的花是三婶绣的，绿叶是姑妈绣的，当时做了两个一样的一人一个，慧珍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花，只觉得很好看。

    “咳咳！”她猛地咳了几声，慧珍和文凯忙冲上去帮她顺背，哪知她却突出一大口鲜血，把被子都给染红了一大片。

    柴嫣然吓得“啊”了一声，紧张的拽着选宁的手。许安宁的眉头皱的很深，什么话也没说。

    这一吐血，姑妈的精神迅速萎靡下来，半眯着眼睛卧在床上，眼神迷离地看着门外，也不知人是否还清醒着。

    “新胜，爸爸，你们来啦！”就在众人都在担心焦急的时候，她忽然伸长了手朝门口叫唤着。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新胜，不就是慧珍死了二十几年的爸爸吗！姚君这时候喊弟弟和爸爸的名字，还说你们‘你们来了’之类的话，看来是真熬不住了。

    慧珍“哇”大哭，扑在姑妈身上，摇晃着她的身体，大声叫喊着:“姑妈，姑妈，我是慧珍啊！您醒醒啊姑妈，您别吓我！”

    对于慧珍的叫唤，她恍若未闻，嘴角反而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新胜啊，慧珍嫁的很好，你不必担心，你们等等我，我和她交代几



0045、不想死在医院
    文凯想着，累就累点吧，反正人家林医生都说了，也就在这几天了，自己能做的就多做点吧。一来慧珍是她带大的，不是爹妈却胜似爹妈。二来如果没她，慧珍绝不会答应嫁给他，就算会，也不会那么快。他是真心喜欢慧珍的，爱屋及乌，自然也对姑妈孝顺。

    看护回家住，慧珍睡病床，文凯就睡医院租来的沙滩椅，24小时陪着姑妈。

    平静的过了四天，到了第五天的半夜时分，慧珍和文凯在阳台说了会儿话，正打算休息，突然心跳检测仪发生警报，两人立即冲过去，伸手在鼻子上一探，没气！还好是在医院，当下就喊来值班医生，连夜将姑妈送进了抢救室。文凯这边又急急忙忙的给许安宁夫妇打电话。

    林医生就住医院附近，要过来也快。他进去后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许安宁夫妇也到了。人才站定，还没问清楚情况，姑妈就被推出来了。为首的林志伟摘下口罩，不住地摇头叹息，对慧珍等人说道:“这会儿她挺精神的，你们有什么话，赶紧说完吧，医学上称这个为回光返照。”

    慧珍面白如纸，身子一软，好在文凯及时扶住才没摔到地上。她一把甩开文凯，再顾不得其他，飞快的冲劲抢救室。

    “慧珍，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想死在医院里。”这是她见到慧珍后说的第一句话。文凯在身后扶着慧珍，慧珍泪如雨下，想着姑妈曾经说过，要死在家里，当下点头答应。

    回到老宅子时，时间来到半夜三点。已经入睡的三婶听到这边有动静，披着睡衣开门来看。见文凯背着姑妈进门，吓得一愣，以为没了，穿着拖鞋就跑了进来。又见文凯将她放在床上时还有气，顿时心里又安了安。



0044、冲喜
    她是个理智的人，尽管再伤心，事实就是事实，还是得去面对。她坐在病床边，难过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咬着泪点点头。文凯站在她身边，将她揽进怀里。

    文凯刚才出来的急，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她将头埋进文凯的肚子，温热的泪水不断渗过文凯单薄的衬衫，湿润他的肌肤。

    “妈，那那些事就麻烦你了。”文凯对柴嫣然说着，低头心疼地抚着妻子的背。她双手紧紧撰着文凯的衬衣，双肩一抽一抽的起伏着，发出微微的低泣声。

    对于婆婆的提议，慧珍丝毫没觉着有任何不妥，反而觉得很感激。婆婆说的对，她这边的确没个可以商量帮衬的人，有她帮忙，自己反而能多点时间陪姑妈。而且白事需要的东西和规矩她又不懂，婆婆此举，实在是帮了她个大忙。

    许多地方在人就要病死之前，都会在家安置一口上好的棺材冲喜，说是这样就能多活几天，当然了，就算不能，她还是很感激婆婆。如果不是真放在心上，谁愿意趟这趟浑水呢打麻将逛街做美容还不够惬意吗干嘛偏管刚进门的媳妇娘家的白事

    姑妈鼻孔上插着氧气，床头放着心跳检测仪，手上挂着药瓶子。人虽没醒，但看心跳还算比较平稳。慧珍守在床边，哪儿也不肯去，上趟厕所去久了都觉得在浪费时间。她要守着姑妈，寸步不离的守着照顾着，就像姑妈小时候照顾她一样。

    文凯见她如此这般，两天折腾下来，人也瘦了一圈，心疼的不得了，干脆先放下古董行的事



0043、姑妈病危
    “姑妈姑妈！”她踉跄着倒退两步，忽又冲上去，大力的摇晃着她的身子叫唤着，还是没半点反应。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文凯，连滚带爬的跑去客厅，颤抖着双手，老半天才按下许家的电话。

    “喂，文凯，你快来，你快来！姑妈没气儿了！你快来！”

    文凯一家各自穿着睡衣在客厅看电视，一接到他的电话，立马吓得从沙发上弹起来:“好好好，你别哭别慌，我马上来！”

    “文凯，这么晚了要去哪儿”许安宁见他慌慌张张的要上楼换衣服，忍不住问了一句。事态紧急，文凯虽然听到了父亲的叫喊，却也来不及回话，直到换好衣服下楼拿车钥匙的时候才说道:“慧珍的姑妈没气儿了，我得赶紧看看去！”

    文婧停下啃薯片的动作，许安宁夫妇也不由得从沙发上坐起来，忙说道:“你去了先送医院再说，我这就给林医生打电话！”

    半小时后，文凯来到姚家。倾盆大雨还在浇着大地，路很不好走。他进门二话不说就把姑妈背上车，慧珍坐在后座，紧握着姑妈的手。她的泪水都快流干了，双眼也哭的红肿。

    慧珍家就住在县城里，但是县城的医院设备不比市里先进，加上许安宁和林医生约好了，文凯便直接开车到了市医院。车子才在大门口停下，就有医生推着病床在那等着了。原来是许安宁夫妇亲自来了，慧珍一颗心全悬在姑妈身上，直到把她推进急救室才注意到许安宁夫妇。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慧珍心里很是感动。上前一步，对公婆说道:“爸，妈，这么晚还麻烦你们走一趟，我真不孝。在这儿替姑妈谢谢你们了。”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



0042、惊吓
    “嚯！”姑妈嘲讽地笑了一句:“你这话骗骗三婶的孙子还差不多。”说完又叹了口气，“我们妮子是真的长大了，姑妈不习惯，也不舍得。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一辈子捧着你，宠着你，让你无忧无虑的。”

    她咬咬牙，泪水顺着鼻子滑了下来。好在姑妈身上盖着毯子，泪珠不会沁透到她的肌肤。“那您明天上医院好好听医生的话啊！不可以耍小性子了！”

    “知道了。”姑妈很喜欢慧珍的头发，小时候就常常这样摸着。她说慧珍的头发滑而不油，睡一早上起来即使不梳头也不会打结，和她那个妈一样。不过慧珍早已把她妈的样子忘光了，她走时带走了自己的所有东西，连张照片都没留下。慧珍只记得她是单眼皮，眼睛很小。慧珍的眼睛遗传了她爸的，又黑又亮又大。

    晚饭简单的煮了点粥，吃好洗好之后就又回了床上。她不想人打扰和姑妈相聚的时光，连门都没开。今天阴天，外面偶尔有风，不适合出去散步。

    “文凯对你好吧”

    “您今天不是瞧见了吗，很好啊！”

    “是挺好的。”姑妈想了想缓缓的说:“起初我还在担心，不是门当户对的，你嫁过去会受白眼了，如今看文凯这么孝顺我，对你这么贴心，我也安心不少。我之所以一直不愿去医院，是不想你觉得欠了许家的，矮人一截。而且我这病，也是没法治了。我早早就问过医生了，估摸着，也就在这一两个月吧。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真到那时，不要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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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0、文凯给钱
    “谢什么呢，要不是我女儿嫁人了，你以为我会留给你啊！”自打认识文凯之后，她不知道说了多少谢，三婶的耳朵都快给她谢出茧子来了。“明天上医院去，要乖乖听医生的话，医生说一，你绝不能说二，把你那臭脾气改改！看看你，这阵子都瘦成什么样了。当年我们不是说好了，等老了就一人一根拐杖，每天傍晚去散步的嘛，你可不能先我一步去了，不然我会怨你的！”

    姑妈忍俊不已，打趣道:“我当你是不记得了呢，你现在有老公，以后你老公陪你走不就行了，哪用我啊！”

    “我不管，我就要你！”

    三婶不是专业做媒的，也不是文凯的亲戚，慧珍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心里有疑惑，当下就问了。三婶说:“我有个亲戚，和你婆婆是相识的。我在她面前夸你，她就向我夸文凯。我就去打听文凯这孩子的品行，争取他从国外回来，我见着可以，这才给你介绍的！”说着，她又拉过慧珍的手，暧昧的低声问:“怎么样，文凯对你很好吧”

    慧珍自是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小脸一红，装着糊涂的点点头，然后跑去厨房帮忙去了。姑妈见她这样，又是笑的合不拢嘴:“妮子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人家文凯也是真的好！”

    文凯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见三婶要走，忙拉着她，非要她留下来吃饭，说是感谢她介绍了这么好的妹子给他云云，死活不肯撒手。她们家也就一墙之隔，文凯这行为举止，倒像是要和三婶道别似的。三婶无奈，只得留下一起吃。

    文凯临



0039、回门（下）
    那时的慧珍，头上竖着两条长长的羊尾辫，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碎花连衣裙，捧着课本一字字的读给她听。当她说道，想死在自己家的时候，慧珍终于忍不住了，跪在地上，伏在她的大腿上失声痛哭着。

    “能多活一天也好啊！我只您一个亲人了，您走了我怎么办啊！”

    只有父母在的时候，才能活的像个孩子。所以那首歌就唱“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尽管姑妈不是她亲妈，却胜似亲妈。

    “瞎说什么呢，你现在不是有文凯，有自己的家吗！”

    “我不管，我就要您！”她一边哭着，一边耍起了无赖。记得小时候，她冲姑妈要零花钱买糖时，用的就是这招。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她哭的更大声了。

    “您不去我就不起来了，一辈子跪这儿！”

    这句话就好像:“您不给我买糖，我就抱着您，哪儿也不去！”

    文凯想扶她起来，她扭了扭身子，怎么也不肯。这么哭下去可不成，慧珍哭伤了身子，姑妈看了也不安啊！得尽快解决，让她上医院才行！索性也跟着跪下，劝道:“姑妈，家里不缺这点钱，您就看在我和慧珍的孝心，去医院吧！我们还等着，将来您给我们的孩子取名呢！”

    老人家最喜欢听这话，哪怕知道自己肯定是熬不到那时候去的，却还是点头答应了，万一老天开眼，真给她熬到了呢

    慧珍从地上起来，挂满泪的脸上这才扯



0038、回门（中）
    柴嫣然的话不无道理，再怎么样许家也算是当地的小豪门了，总不能让人笑话了去。

    “今天起得早，你先眯会儿，到了村口我叫你。”文凯打着方向盘，腾出右手握着他。暖暖的温度从他手心传过来，她那颗焦急的心也被软化不少。

    感情是真的可以培养的，何况对方又不是真招人厌的主儿呢文凯算个好男人了，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又温柔体贴。也许，不出意外的话，她下半辈子的人生就会这么过了吧。生儿育女，伺奉公婆，过着大部分女人复制粘贴的人生。

    “我没事。一会儿你帮着劝劝姑妈，让她上医院去，不然家里又没人照看着，我总不放心。老麻烦三婶也不好，左右你的面子她不会不给的。”

    文凯溺爱地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这还用你说我保证完成任务！明天她要不去啊，我绑着她去！”

    “你和医生约好了”

    “一早就约好了，昨天打电话确定的。”

    她心里又是好一阵感动。

    离家三天，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家这么久。今天阴天，偶尔有点风。当她看见姑妈披着外套在门口等着的时候，真的很想哭。也顾不得去后备箱拿东西了，直接上去就抱着她。这几天在文凯家里，她战战兢兢的夹起尾巴学做人，不但要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还得讨好公婆，太累了，做大人太累了！只有在姑妈怀里，她才觉得自己是个孩子。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许家房子再大，她也只想和姑妈挤在这



0037、回门（上）
    许文婧工作的地方一天到晚不是对着电脑就是文件，一根筋紧绷着脑袋，只在家的时候才能放松，所以一般她在家的时候，电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她喜欢看动漫，尤其是日本动漫。类型…似乎没什么特别偏好的，只要是日本的，一般都会看。

    “大嫂，我下午去看了亲家母，还带了点水果去，她挺好的，叫你别担心，还叫我不用老去，说是会自己照顾自己的。”趁着广告，文婧在她耳畔咬着字。

    慧珍心里又是一阵感动，下午打电话给姑妈时，她一个劲说自己很好，还夸了文婧多懂事嘴多甜。本来她还在担心姑妈是因为怕她担心匡她的，听文婧这样说，安心不少。

    估摸着文婧下午出去的时间，应该是她和姑妈通电话之后才到的。她知道为什么文婧要说的这么小声，是怕一天去两回，惹父母不高兴了。不过她也能理解，关心归关心，一个劲往大嫂娘家里跑总是不好。

    白灼虾、卤鸭脚、姜丝炒红薯叶、葱花煎蛋外加一锅鱼头白菜豆腐汤，全是慧珍爱吃的。婆婆夹着筷子夸赞之余不免又些吃慧珍的醋。慧珍抿嘴不语，默默听着，许安宁笑道:“各人老婆各人疼，你有我疼你还不够啊！”

    “那你倒是炒个菜给我吃啊，跟了你三十年了，连汤都没给我煮过一口。”

    这下许安宁不乐意了，筷子一放，撸起袖子就进了厨房，五分钟后，端出一小盆紫菜蛋汤放在柴嫣然面前，看着铁盆的大小，起码有三碗。他一边给柴嫣然盛汤一边说道:“来，吃完它，没人和你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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