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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居平遥
    是,她之所以逐渐放心了,不仅是因为她知道萧忱会领人寻来,更是因为在少年从她身旁走过时,她闻到了道观特有的香味。

    虽然少年或许已沐浴换衣过,但常年与道香相伴,若是鼻子稍灵些的人有心细闻,又怎会嗅不出

    &




第六十七章 惑杂
    夕阳微懒,落得细碎。

    “吱呀”一声,通铺尽头靠窗位置传来声响。

    来人一手支窗,一手便将木制托盘放到了靠近这扇支摘窗的柜子上。

    “哒”的一声,方才还被来人支起的窗户便被放回了原处,还似乎落了锁。

    苏清宴无可奈何地扬了扬嘴角,还挺警惕,门都不开。

    她起身下铺,将来人方才送来的东西端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托盘上只摆了三样东西。

    三个一模一样的砂锅盅。

    一壶水。

    三副竹筷。

    苏清宴掀开其中的一个砂锅盅。

    青菜,豆腐,腌萝卜,饭。

    这么素。

    类似全真教的教派

    苏清宴又将盅盖放回,看了眼还未醒来过的裴易章与圆脸少年。

    是他们下手太重,还是在箱子里呆久了的缘故

    总不会睡过去了吧。

    “醒醒。”苏清宴轻拍了拍二人的胳膊。

    “该醒了。”见二人还未醒来,苏清宴又唤了一声。

    “哎……嘶……”裴易章听见有人唤,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见是苏清宴,这才反应过来,他被人挪地方了。

    猛地一个起身。

    “嘶……啧。”裴易章伸手揉了揉脖颈,随即又才发觉胳膊肘也有点酸痛。

    没想到这群人比抓他们的功夫还要深厚些。

    他本想故技重施,哪成想……

    “我这是怎……”正欲开口间,便听一旁的圆脸少年吧唧吧唧了嘴。

    随即便是一声怒吼:“别吵小爷!!”

    裴易章嘴角一抽,这小子睡得倒是香。

    随即,便来了兴趣,凑近了些,对着圆脸少年也是一声吼:“啊——”

    “啊啊啊——”圆脸少年一脸惊恐地猛地起身。

    见是苏清宴与裴易章二人。

    呆滞了一瞬。

    “你……你们……不对,我……我们……”

    终于清醒了,又理清了状况的圆脸少年才眉眼一垮,带着些哭意言语不清道。

    裴易章与苏清宴二人皆是一愣。

    对视了一眼。

    “你……你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裴易章似是不太会哄这种孩子,只得干巴巴劝道。

    毕竟,平时在族中,哪有他哄别人的道理。

    圆脸少年闻言先是一顿,才抬头挂着满脸泪痕地朝裴易章一吼:“你懂什么!我娘说了……我只需要做好她的心肝宝贝就好了,旁的都莫搭理。”

    随即,又埋头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看起来那颇叫一个可怜……

    苏清宴听了这劝了等于没劝的话,嘴角一滞,将拳放置嘴侧,掩了笑意。

    “这位仁……赵兄,赵兄是吧。莫急,放心,至少现在咱们仨,还并无性命之忧。”苏清宴努力笑得和善。

    果然,那少年闻言一抬头,便看到苏清宴笑得一脸和善,又见此时处境似乎确实也还不错,且还有两个陪绑的在。

    于是便信了三分,抽噎着问道:“真……真的么”

    “不信赵兄你看。”苏清宴指了指桌上的三盅饭道。

    少年本也有些饿了,见状便也渐渐收了哭声,然后便忙就着衣袖擦了擦泪痕,起身下了铺。

    裴易章看着室内的道家摆设,眉微蹙,“此处为道观”

    “不知。但你猜猜此处是哪儿”苏清宴带着兴味地微弯了唇角。

    “道观的话……附近除了自庐山还有哪儿”裴易章说罢,更是皱紧了眉头。

    苏清宴闻言唇角一弯,肯定地点了点头。

    不过虽说是猜了出来,但裴易章却颇有些不解。

    若真是自庐山的清虚观,那又究竟是为何这般做

    且,元安那傻小子怎得还未带人寻来。

    平日里不是总夸他自个儿是什么他这公子手下最得力之人么

    呵,臭小子。

    裴易章又揉了揉身上,对苏清宴问道:“我这怎么周身……”

    但话又未出口完,又听见圆脸少年在叫唤了,“为什么全是素的!”

    苏清宴闻言无奈地扶了扶额角。

    这少年当真是情绪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变得就更快了。

    “这样才好啊。”苏清宴努力让自己对圆脸少年笑了笑。

    “赵兄,你想,若是太过丰盛了,那……岂不是要让我们好上路的意思”苏清宴一脸认真。

    圆脸少年闻言眉头拧了拧,想了想,又严肃地狠点了一下头。

    “嗯。有道理。”

    随即,三人便就着粗茶饭各自用起膳来。

    起初,裴易章与赵姓圆脸少年颇有几分嫌弃这饭菜,但见苏清宴一副越吃越香的模样,便也妥协了,也开始挑菜嫌米地吃起饭来。

    待三人彻底用完饭,就着房内缸子里的冷水简单洗漱了一番后,已是接近戌时三刻了。

    此时,清月高悬,澄风淡拂。

    屋内并无烛火,好在,晚月够明。

    饱汉不知饿汉饥的赵姓少年已睡地鼾声阵起了。

    裴易章提起水已变温凉了的茶壶,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对面之人。

    “



第六十八章 将发
    四月初一,风和日丽,鸢筝忙飞,稚童扬笑。

    几辆被装饰地极华贵的马车不紧不慢地驶在道上。

    中间的马车被掩得最为严实,连车帘也丝毫不为因渐入山间而逐嚣的凉风所动。

    依旧老老实实地垂搭在车壁上。

    “砚和……咳,将帘子掀开些。”青年捧着书,又将一手轻置于嘴旁,轻咳了一声,淡淡道。

    说话的男子面色极白,肤色近乎透明,似是常年身置病中的缘故。

    但偏偏眉眼生地极清冷,骨相端正,打眼望去,倒有几分仙人之姿。

    因此,虽显病容,但却反倒让人觉得,仙人该就是如此模样了。

    何模样呢

    淡人,淡心,淡情,淡欲的模样。

    出尘,游外。

    “公子……”被叫做砚和的小厮一脸为难。

    “长公主吩咐了,不可掀帘,以免您受寒。”砚和皱紧了眉,温言劝道。

    “掀吧。”

    病弱青年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

    见自家公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这般要求。

    于是砚和便一狠心,小心翼翼地扒拉过去,轻轻地就真的就掀开了一角车帘。

    且自己还挡了一半的山风。

    然后便悄悄抬眼看了一眼自家公子,见其并无异样了,才极轻地舒了一口气。

    自家公子自小体弱,先天不足。

    可明明长公主府一应用制都属上乘,怎么公子生下便是如此呢

    这老天也忒不开眼了些。

    不然自家公子又怎会常年与药做伴,鲜少出府,好友近乎等于无。

    性子也颇淡。

    甚至与生身父母也并不亲近。

    曾经还惹得长公主好一通伤心。

    他砚和有时都怀疑自家公子是天上的仙人带着记忆下来历劫的了。

    性子这般淡。

    反正,至少从他被派来伺候公子开始,便从未见公子笑过,怒过。

    “郡公,到了。”

    就在砚和暗自思忖间,车外的侍卫已经开了口。

    “知道了,这便伺候郡公下去。”

    一向这样的回话,都是由砚和代劳的。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公子,我扶您出去。”砚和起身作势道。

    也怪,天家这个做舅舅的一片好心,给这个从小病弱的侄儿,赐了个庚余郡公的爵位,便是希望能去去浊气。

    可,公子却从来不让身边亲近之人称他郡公。

    问其为何。

    言其不喜。

    好在,长公主将其消息压地严实,才不曾触怒天家。

    “我儿,此番可有累着了”一下马车,便有一云鬓华裳,容貌张扬,额佩花钿的妇人忙迎了过来。

    一时间,竟似忘了皇家该有的仪态一般。

    “母亲。”病弱青年微躬了身,行礼道。

    妇人头上珠钗轻摇,细眉一蹙,佯装不悦道:“偏我儿这般守矩,每每行礼。”

    说罢,也便忙扶了自家儿子起身。

    “尚可。”青年起身淡淡道。

    这是在回应妇人方才的问题。

    却犹如对待外人。

    妇人闻言一滞,眼中似有泪意涌出。

    这么多年了,自家儿子还是这个模样。

    也罢,既强求不了母子缘分,那便唯愿他余生安康。

    什么短命鬼!

    啐!

    等着吧,自己早晚要一个一个撕烂那些人的嘴。

    她乔瑜舒当年可以想如何欺负不喜欢的人,便如何欺负。

    如今,也可以。

    “母亲。”青年又淡淡唤了一声。

    “……走,咱们上山。”回过神来的妇人忙笑应了一声。

    ……

    自庐山西北方。

    “我好饿,我好饿啊……”赵姓圆脸少年四仰八叉地瘫在铺上,口中不停叫唤道。

    “赵兄,忍忍吧。他们一日只给咱们早晚两餐,此时约莫着刚至午时,怕还有几个时辰得熬。”苏清宴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劝慰道。

    但倒也不是自己真心劝慰。

    只是,这少年发作起来,太缠人,扰人了些。

    如这般不止,怕是能一直闹下去,闹一天。

    说他无甚耐心吧,偏生叫唤抱怨时,其韧劲又非常人可比。

    “我好饿我好饿我好饿啊……”少年又叫唤道。

    “人家早膳可辰时五刻才送的。”裴易章似笑非笑地瞧着铺上的少年。

    少年闻言一噎,兀自镇定道:“我这不是太无聊了嘛。你说咱们都被关两日了,他们居然都还没做什么”

    裴易章闻言笑了,“你这是还希望别人对你做些什么”

    苏清宴听罢笑了笑,煞有其事地接话道:“我听说曾有传言,集齐九十九个少年后,食肉啖之,煮骨熬之,似有延年益寿之效。”

    “啊啊啊——”圆脸少年闻言一脸惊恐,忙从榻上弹了起来。

    随即又见苏清宴与裴易章二人幸灾乐祸,用一脸看傻子的模样瞧着自己。

    便明白这二人方才又是在骗自己了。

    “你们……你们……一丘之貉!”少年恨恨道。

    他本以为那个长得像娘们儿的是个好人,结果,哼!

    便是给他赵孝孺做小弟,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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