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居平遥
肃着容,未发一言。
一时间,气氛竟有半分凝滞。
而就在这时,又一少年入了院。
“韩韫书,如何了。”
此刻,这座上的男子才微动了动肃容,朝着来人开了口。
韩端闻言顿了顿,看了一眼旁边噤若寒蝉的三人,才恭声而禀,道:“回监院的话,马车……确实有出行过的痕迹。”
郑岷泽闻言一捻胡子,端起茶顺了一口入内,才道:“说说吧,今晚你们三个去哪儿猴去了”
随即,还不待三人作回,便又听这中年男子道:“不要告诉我,你们没有偷溜出去。”
“自然。你们若是自愿舍了自家门风,舍了学生骨气,舍了我大盛男儿的磊落胆气,想要欺我一欺。也可以。”
“郑某也愿意听着。”
说罢,郑岷泽才卸了肃容,状若轻松地朝檐下几人笑了笑。
然而,当这一番看似轻若微尘,却实则重若千金的话,一寸寸砸了下来时。
便是再厚颜无耻,再涎皮赖脸的人,怕也是巧言令色不了的。
何况,还都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郎。
且,若当真是可弃家风于不顾,弃学生骨气于不顾,甚至可弃大盛男儿胆气于不过的。
怕也是进不来这景行书院。
檐下默了半晌,才传来一阵齐声:“学生知错。”
郑岷泽一脸意料之中地微翘了翘胡子,盖茶道:“既知了错,又认了错,那我便不问你们错在何处了。”
三人闻言有些诧异。
今日竟这般轻巧
“所以,便直接来谈谈处罚事宜吧。”檐下男子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果然。
就知不会那般轻易放过。
而裴易章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思索着,他们今日算是犯了哪一条规定,又有何处罚了。
“今日赶巧,山长才采纳了郑某的建议。”郑岷泽悠悠然地开了口。
三人:“……”
赶巧可是这般用的
“而你们今日所犯,恰巧便在郑某建议之内,凡是犯了第二十五
第九十八章 早朝
雾散晨来,天晦线光乍,燕秦浩渺。
又是三日一遭的早朝时分。
天渐回暖,虽仍是五更时分的早朝。
但朝官们到底是比寒冬腊月里多了几分精气神。
随着大太监总管的一声传号,朝官们也纷纷肃容端目,捧着朝笏便迈上了汉白玉阶。
长风浩然,山河莽苍,万里来。
深殿之下,曳烛之中,又是各位朝官奏议呈章的时候。
而未经试守便直任正六品翰林院侍读的今朝状元郎——孟清明,则是一脸郁色,不过却是拧眉抿唇的郁色。
而他身旁,正有一同僚,死死踩住了他的衣摆。
蟠龙宝座上的昭明帝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工部尚书陈俸章的唾沫横飞。
“陛下,此番与北祁互市一旦开始……”
“陛下,我大盛物华天成……”
“此番互市,我朝定能……”
“届时……”
说至最后,陈俸章才似壮士断腕般地颇有几分激愤地,喷完了最后一口唾沫,唤了一声:“陛下。”
顿时,昭明帝才闻言望来,点头应了一声:“嗯,陈爱卿所言甚是。”
陈俸章闻言一喜。
总算方才的唾沫没白费。
“你便同金爱卿好好商量吧。”
昭明帝又轻飘飘地落下话道。
霎时,陈俸章面上那副苦尽甘来般的喜色一凝。
而殿中闻言者也强自忍住了笑意。
哪个不知这金焕生是个钱串子,还是个死抠死抠的钱串子。
各府各司若要从他手里拿钱,要是没有明明白白的圣谕,那甭论费多大的口舌,多半都是白搭。
如今与北祁互市不过是才有了个苗头,这千万里的路,才只开始走了这一步而已。
就开始嚷着要钱修路,建驿站了
也不看看如今北祁是个什么局面,万一、万一这新君上位,不应了怎么办
那钱不白花了。
刚准备走,就要嚷着跑了。
也不知道这陈俸章究竟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还是这么些年,都用的是屁股坐稳的那工部的位置
“陛下……”工部尚书陈俸章又执起了朝笏,欲再说些什么。
然而,却被户部尚书金焕生一把截断了话,“陛下,臣定当同陈大人好生商量,必不负陛下所托。”
语气铿锵。
一副誓要为君着想的模样。
众人闻言一乐。
瞧瞧,怪不得人家死抠死抠的,还能圣恩不衰。
这,才叫做官的本事。
“嗯。”昭明帝坐在御座上轻应了一声。
而一旁的孟清明则是又摸了摸宽袖中的奏章,紧了紧执朝笏的手,便欲往旁边迈步而出。
然而,身旁之人却死死地踩住了他的衣摆。
无奈之下,孟清明只得就地撩袍而跪,大声地唤了一声:“陛下。”
众人一惊。
今儿是个什么日子,连不声不响了几月的状元郎也来凑热闹
然而,还不待昭明帝作回,便听前边儿又传来了一声:“陛下。”
众人寻声望去。
原是上任便烧了几把火的大理寺少卿,萧忱。
昭明帝移目过来,道:“嗯,萧爱卿有何事奏禀”
虽是二人近乎同时唤人,却是先搭理的萧忱。
圣恩之厚薄,顿时立见。
不过,却已见怪不怪了。
初时他们也觉得萧忱是回来做废人的,不过却不想,人家还当真把这大理寺少卿当得有模有样的。
而且,这陛下,似乎也当算是当真看重这侄子的。
“今早微臣巧遇了孟清明孟大人。”萧忱执朝笏而答。
话落得颇轻。
不过,听得此言的昭明帝却顿时眯了眯眼。
“孟大人说他翻阅翰林院书籍时,才发现咱们大盛从前还有万仕会一说。”
“然今时,却未曾有听。”
“遂而,微臣思来想去,不若趁今年重起万仕会如何一来,十月之时,西越与南姜也将入京朝贺,正好可以给他们看看我朝仕子风采。”
“二来,也可给南方各世族一展风华的机会。”
毕竟,人家都越来越不稀得来参加咱们的科举了。
众官心中悄悄腹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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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诸事
莫订,我要改!感觉还是不对!
所以没写完!
明早来吧,谢谢!
谢谢谢谢!
谢谢谢谢!
听得此言,孟清明脸色更沉,忙大步跟了上去,沉声问道:“沈之周,方才为何我既不能言,也不能动了”
被拽住了官袖的沈之周,顿时止步,转身笑得极其欠打。
连其长得甚佳的容色,也掩不住的欠打。
“孟大人,何事啊”
孟清明忍住动手的冲动,继续问道:“我问你,方才,为何!”
沈之周闻言也敛了几分方才那副欠打的面容,却仍是笑。
拉了孟清明就要往宫墙角落走,“来来来,咱们找个清静地儿说道说道。”
待走至角落,沈之周才道:“我若不阻你,你方才当如何”
“我的状元公诶,我问你,你这折子是不是前些日子就悄悄递上去过一回了”
提及此事,孟清明也黯了黯眸色。
沈之周却是不管,只继续开口道:“这一连几次的早朝,陛下都未对此事开过口,你还不晓得是甚意思么”
“便是不想搭理此事的意思。”
沈之周一脸朽木不可雕的模样。
“您倒好,一个翰林院侍讲的,竟还管起人家京兆尹的事来了。”
“那位并未因你折上之事找名目发落了你,便已是万幸了。”
“你还想怎么着,啊”
说罢,沈之周又伸手似要一拍孟清明的脑袋,却是被孟清明一个偏头给躲开了。
于是,沈之周只得拨了一下孟清明的官帽,道:“我说状元公。咱这脑袋,咱这官帽,好好的,稳稳的,在这挂着不好吗”
“你莫要以为因你是状元公。你该知道,当日殿试,再到后来的金殿传胪,本该是那顾庭季略胜一筹。”
孟清明微顿,不过却也是一派坦然,点头应道:“我知晓,不过是因着我乃南方庶族子弟的缘故,陛下才将这状元之位指给了我。”
但,却仍坚持己见道:“可事有不平、世有不公,又岂能屈从虚认!”
沈之周听罢,似是牵出一个笑,只是莫名有几分悲切,一叹声,才道:“世间不公、不平之事多如箩筐。”
“你能如何你待如何”
“若你是御史台的,也便罢了。我也不阻你了。”
“我也知是此番我沈某多管闲事了。可我不过是因着这同年之谊,才多此一举罢了。”
说及此处,沈之周也没了方才那副笑嘻嘻,涎脸涎皮的模样,而是带着几分落寞之意。
孟清明也知晓好歹。
听及此处,也微缓了些面色,道:“沈大人好意,孟某知晓。”
“今日多谢了。”
说罢,男子便轻朝对面的揖了一揖。
沈之周见状一愣。
呦,看来这苦肉计挺管用的。
“不过,只此一次。此后沈大人也不必再多劝了。”
“孟某心意已决。”
“从前孟某觉得,读书,读圣贤书为的该是识世明理。”
“但后来见多了世事,也便改了心中看法。觉着自己身为儒生,身为读书人,总该为这天下做些什么。”
“可再后来,我发现我争不了。”
孟清明苦笑着叹了一声。
蓦地,又问转而道:“沈大人去过南方吗”
“朝和十年,南方各州均遭了一场大难。”
“正是获稻的季节,可那挂满了穗的稻子,却只能大片大片地被泡在水里。”
“南方各州,近乎颗粒无收。”
“路有死骨,野有饿殍,可以说,毫不夸张。”
“从前有一夫子,他告诉我人性复杂。当时我不信。可当那年我看到,有那般多的人做尽罔顾人伦之事的时候,我才信了。”
“原来,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便是食儿卖女,也是大有人在的。”
“当时我看着那些人,看着那些百姓,再看着那些依旧是大鱼大肉的州官。”
“我问我自己,什么是天下。”
“那就是天下。
第一百章 敛芒
狱牢昏暗,只余高处一方极小的四方孔与外相连。
稀薄却又刺眼的光透过牢墙高处的孔,折了几许进来。
杨立缓步走近了些。
才就着狱卒早给他备好了的方凳坐下。
“说吧,想清楚没”杨立漫不经心地瞧着对面的蓬头垢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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