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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1977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镶黄旗

    于是,无论是各个中学里,还是胡同里,只要是半大孩子们聚在一起,就跟说评书似的,总得来几段最新的“江湖传闻”,并随后平添上众多听众们的评价与演绎。

    似乎这样一来,他们这些传播者也就有了地位,有了见识,有了不凡的经历,甚至有了吸引女孩子的资本……

    那么宋国甫既然生活在这个时代,又住在相对平民化的区域内。这种爱好自然也就跟着别的孩子培养出来了。

    特别是他打小就受人欺负,因此从心里也就更崇拜、更向往,那些靠仅靠单打独斗就能改变处境、威震一方的“英雄好汉”。而附近几条胡同中,靠着自己一双拳头复仇崛起乃至打遍周边地区无敌手的“红孩儿”,当然便成了他心目中光芒最闪亮、最值得仰视的偶像。

    用现在的话说,洪衍武是用自己咸鱼翻身的经历,使得“大果脯”产生了极强的代入感与共鸣,这才于无意中收获了一个最忠诚的“铁粉”。

    宋国甫甚至曾动过念头,想偷偷去观音院东院的门口等着,好好看看偶像长什么模样,可这种崇拜毕竟属于“叶公好龙”的范畴,与之兼具的也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惧怕,所以他始终不敢真的付诸于行动,便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话说回来,其实宋国甫的这种“胆怯”也确实不失为一种幸运。因为当年的洪衍武,那可不管什么“粉丝”不“粉丝”的,绝对会把这个自己找上门的“大果脯”,榨成一点油水都不剩的“果干儿”不可。

    至于另外一方面的原因,那可就得说说“粮爷”这个词儿来了。

    是人都得吃五谷杂粮,是人就喜欢吃香喝辣,穿好的、抽好的。

    特别是京城的江湖,上至成名的“玩主”、“院派”、中至“圈子”(黑话,指女流氓)、“佛爷”、下至嘎杂子琉璃球儿、恶棍无赖小痞子,别看行事风格不一而足,但对金钱和物质享受的喜好和追求却都是共通的。

    可这样一来,问题也就出来了。

    “佛爷”自己有“抓分儿手艺”,“玩主”靠刀子“吃佛供”,“院派”本身家庭条件优越,偶尔还能仗着人多势众“洗”一回“佛爷”,而“圈子”全靠自己的“盘子”和“身条儿”傍着“玩主”和“院派”来钱。

    那么好,除了这些中上层人士,那么剩下那些边缘人物和下层人物又该怎么办呢

    其实这就叫,“小鸡儿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儿。”

    剩下的那些小杂鱼和半玩不玩的主儿,虽然不像中上层人士那样有着固定财源,总能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但凭着他们自己琢磨的一些歪招,倒也能弄点汤解解饥荒。

    比如说,去公园或学校门口“切”学生的钱啦,偷点废铜废铁啦,还有和一些进了工厂的熟人里应外合偷点厂里的东西,或是组织点小赌局什么的,而“养粮爷”也是比较常见的一种行为。

    “粮爷”也被俗称为“大钱包”。其实说白了,就是家里比较富裕,却又胆小怕事的主儿。这种人一旦被某些不安分的人盯上了,也就成了人家的“长期饭票”。

    像“大果脯”这样的家庭条件,在南城可谓首屈一指,自然是最优质的“粮爷”。

    何况当年的大人,是绝不会理解小孩儿的日子到底有多难过的。因此宋国甫打小就习惯了受他人勒索、破财免灾,从来就没动过依仗父亲的权势结束这种处境的脑子。那么他被有心人盯上,变成他人的专属“粮爷”,也就成了一种必然结果。

    像宋国甫跟洪衍武提及的那个“元宝”,其实就是平渊南里的一个小有名气的街痞,虽然被宋国甫称做“大哥”,但本质上却是长期喝他“血”的寄生虫。

    不过从另一方面而言,成了“粮爷”也有一些好处,那就是寄生虫对其负有保护义务,这样就可以避免其他人的骚扰。

    像宋国甫自打有“元宝”照应之后,他家附近其他的孩子便不敢再向他随便伸手了。

    并且“元宝”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他心里清楚局长真正的能量,为此他对宋国甫的需求一直都控制在相对合理的范围之内,反倒会时常带着这个“粮爷”出去“风光”一下,见识一下“江湖场面”,用以培养感情。

    果然,这么一来,宋国甫对这个“大哥”相当满意,俩人相处还挺融洽。只是随着时间一长,宋国甫也逐渐发现了“元宝”的秘密。

    敢情“元宝”在外敢于招摇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能打,而是因为一遇到什么情况,他往往能打出“红孩儿”的旗号来说事。

    要说实际情况,“元宝”本人和洪衍武其实也没多深的交情。只是因为家住的比较近,在地域上,他们尚算是一个范围的“圈儿”里人。并且洪衍武刚当上“把子”的时候根基尚浅,“元宝”曾响应“号召”作为凑数的人帮他充过场面,这才算有了点香火之情。

    不过也别小看这种点头交情,对在外




第十五章夜访
    常言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或许是因为当天招惹到了方婷,有这小娘们在背后里诅咒扎小人的缘故。洪衍武虽然成功带回了止痛药,缓解了父亲的病痛。但在其他的事儿上,却开始变得不顺利起来。像当天晚上,他的母亲就带回来不好的消息。据王蕴琳说,她今天拿着东西在外面跑了一天。玄武、重文两个区的信托行,和琉璃厂的几家文物商店门市都跑遍了,可出价一个比一个低。也就是“庆云堂”还好一些,肯用两千元的价格收购。但这,距离她的心里目标五千块也还差得老远,于是她就没出手,不得不先回家来。至于后面该怎么办王蕴琳又琢磨了一下,她想起京城过去有句老话,叫做“东富西贵,南贫北贱”。所以她便打算隔天再去这东城西城碰碰运气。因为这两个区为旧日富人高官聚集之所,远比手艺人扎堆的南城底子厚,或许价格上还能再高一些。可作为洪衍武来说,他当然很清楚,妈妈的希冀恐怕还是要落空。因为常言说的好,“乱世黄金,盛世收藏”,在这个年代,时机不对,即使是东西再好,也只能卖出个白菜价去。现在反倒是应该买这些老物件的好世道。但对此,他一时也没什么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就只有说些没滋没味的话,暂且宽慰一下母亲焦急的心情罢了。说实话,要不家里真遇到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只有傻子才舍得把这种可以传世的宝物出手呢。也就更别说这件东西对母亲还有特别的意义了。此外,当天晚上还有一件让人很不愉快的事。那就是邻居老边媳妇也来家里通知洪衍武,说“毛主任”点名让他明天去参加玄武(区)刑事犯罪的公审大会。应该说,这是在当时京城各?



第十六章撺腾
    “洪爷,‘弓子’现在可和以前不一样了,天天惦记着往起煽呢。尤其是收了几个不知所谓的兄弟以后,更恨不得天老大,他老二了。您看,因为尤三办的这点破事,现在连老交情也不顾了。这说明您跟他熟归熟,可一旦有了利益冲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该怎么办,您得早拿主意……”正因为洪衍武和陈力泉听过事情始末后一直没言声,“二头”可有点耐不住了。并且由于知道这二位之间向来是洪衍武说了算,所以他挑唆和试探的主要方向都是奔着洪衍武来的。只是他却没想到,洪衍武居然对此自有高论,接下来反倒怀疑起他的动机。“心野正常,人,都往高处走。‘弓子’毕竟已经是‘把子’了嘛。做事就不能只顾自己了,有时候也得给底下人看。我倒是奇怪,你怎么甘愿跑我这儿当‘汉奸’来呀”“二头”暗暗吃惊,他已感觉到,洪衍武这次回来,脑子里想的事儿似乎要比过去多了。“洪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您不知道,不是咱爷们犯坏,而是他‘弓子’先做的内鬼。也不怕被您知道家丑,实话说,其实当初我大哥‘大得合’折进局子,就是‘弓子’勾结前门‘八叉’一起下的套儿。也因为这个,‘弓子’才被‘八叉’扶上了位,现在每个月都得给‘八叉’抽道喜儿呢。像我这样知道内情的老人,如今最不吃香,不但每个月‘任务’重,还备受防范,我要再混吃等死,早晚被扫地出门,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可洪衍武听到这儿只笑了笑,他根本没信这番冠冕堂皇的借口,反而直接戳破了“二头”藏着的心思。“未必全是这样吧我怎么觉着你也有点儿野心呢……”这话一出口,“二头”对洪衍武还真有点刮目相看了,他心说教养圈儿还真是教人,这小子才混了一年眼就判若两人了。不但眼力变毒辣了,就连心里的弯弯绕儿也多了不少。所以这样一来,他在?



第十七章算计
    出了西院的门,精神抖擞的二头消失在吹动着寒风的夜色里,去忙活洪衍武指派的活儿了。但是他却绝对想不到,他才刚离去不到五分钟,在陈家的堂屋之内,就发生了如下的对话。陈力泉首先发问。“小武,没想到啊,这帮孙子居然还真敢冲你下手!”洪衍武却全然不动声色,他把问题看得很清楚。“很正常,别看只半条线,可因为40路站多线长,又途径好几个医院,还真是个很大的诱惑。别说搭上几个兄弟,就是需要‘弓子’和‘八叉’自己冲锋陷阵,他们也会跟喝了蜜一样。”“那咱们怎么办是跟他们说合,告诉咱们对40路没兴趣,还是扶‘二头’当把子,彻底跟他们对上”“你说呢”洪衍武反问。“反正我觉得为‘二头’‘拔冲’有点得不偿失。我可不是怕打架,只是咱们的事儿小,而为争‘把子’肯定得流不少血。这么抡,终究不是个事儿,公安也必定要过问,太冒险。不过你要认准了,我肯定会跟你一起干,那没的说。”陈力泉绝对是实话实说,特别是他说的最后一句,也让洪衍武相当感动。但洪衍武想了想,却仍作出了一个看似不算聪明的选择。“泉子,你可真是我最好的兄弟。其实我本来不想再拉你下水的。可这次,恐怕要动真格的了,还真离不了你帮忙。”陈力泉听了不由先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恢复平淡。“你的意思是……打”洪衍武却是无奈地苦笑了下,才解释自己的苦衷。“对,我没的选。你知道,我父亲的病需要五千块,可我估计我妈就是把真东西卖了也凑不够。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也想先把40路和19路这两条公交线给扫了,收回自己手里再说。目前看来,我也只有重新扎回那个烂窝子里,才有可能弄出剩余的钱来……”听到这里,陈力泉再没二话,态度相当爽快。“没问?



第十八章立棍儿
    这个世界,其实一切事物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必是前有因,才会后有果。只不过有些东西一辈辈的传下来后,在传承过程中随着社会环境产生了一些变化,而大部分人又都不爱费脑子,去求甚解,只懂得照本宣科的去做,所以最终才会让人们产生一种“有些事原本就是这样,并没有为什么”的错觉。这种情况在很多领域内都存在着,语言、饮食、起居,乃至生活的各个角落,就是江湖规矩也不例外。也因此使得一些传统的根本逐渐地失于流传,甚至于产生完全相反的谬误。比如说,江湖隐语中,“砸明火儿”这个词儿就是如此。它的本意是为明火执仗,深夜入室抢劫的行为,可现代某部电视剧却牵强附会,毫不搭调地给解释为强(奸)妇女。结果弄得一帮不知底细的傻孩子以此为故,还随意引用热捧,也算是一种滑天下之大稽的狗血现象了。又如现在很多人经常说的“立棍儿”和“戳杆子”,虽然本意尚未全失,但出处和渊源却已经无人知晓了。在这里,咱们也不妨对这两个词来追究一二,已达到溯本求源的目的。说起来,这两个词儿基本是同一意思,本质上都是用来形容某一个人具备专属势力,可以在江湖中一定的范围内称王称霸。可问题是,为什么作为地头蛇,却非得和棍儿和杆儿联系在一起呢这个问题曾有人与武力崇拜联系在一起,把棍儿和杆子解释为白蜡杆,说是“枪杆子里出政权”的意思。也有人认为是一种“拉大旗作虎皮”的行为,这种看法是把棍儿和杆子理解为旗杆,认为这是一种用名义粉饰自己,抬高声望的意思。但这些解释其实全是错的,真正的意思,其实要牵扯在一个最古老、也最人多势众的江湖派别身上。那就是穷家门儿,丐帮。说到这里或许有人以为自己明白了,觉着棍



第十九章菜市口
    京城里以“口”字命名的地名实在不少。新街口、交道口、珠市口……不过要说其中最有名的,还得首推菜市口。菜市口之所以名声独特,其主要原因是因为这里是清代的刑场。众所周知,1898年8月13日,因维新变法获罪的谭嗣同等“戊戌六君子”,就是在这里就义的。其实在我国古代,刑场多设于人多繁华的地带,如元代刑场设在柴市(今交道口一带),明代设在西市(今西四东一带),即所谓“刑入于市,与众弃之”,所以在菜市口设刑场就是这个道理。不过说实话,在1977年,菜市口的真正风貌,还只是一个丁字路口,奔北边玄武门方向去的马路算是宽的,也只有两三辆汽车的宽窄,东西方向的道路就更别提了。甚至丁字路口那后来比较著名的过街天桥也未曾开始修建,就连菜市口百货商场也还是一个经营普通百货用品的小型商场,与“京城黄金第一家”连边儿都挨不上。可由于此地是为广安门和玄武门二门交界处,又基本位于玄武(区)的中心地带,所以商店、饭店、电影院、书店、学校、澡堂子鳞次栉比,终日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仍旧算是南城地界里比较繁华的商业区。而在菜市口所有商家买卖中,最值得一提的,那就是“鹤年堂”和“南来顺”这两个老字号了。“鹤年堂”建于明永乐三年(1405年),至今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比故宫、天坛的修建时间还要早15年,并且据传,其店铺匾额是为明相严嵩亲笔手书。“南来顺”则是创建于1937年,最初本是在天桥公平市场开的一家小饭店,解放前夕才搬到了菜市口丁字路口的正对面。南来顺的菜肴,以“爆、烤、涮”闻名京城,同时也被誉为“京城风味小吃最多的地方”。至于目前,它虽已经因为“运动”改为“胜利小吃店”,但此时因为已近“运动”末期,许多传统菜肴和小吃均以恢复,它已然再度成为了南城著名的饭馆。所以这里每日一到饭口,饭桌基本没有空地,全部客满。吃饭的主儿也都各个不软,南城玩闹、痞子、佛爷,每天在各自的地盘折腾完之后,就会不约而同地来这儿聚齐儿。特别是晚上,你看吧,一过下班的点儿,整个玄武区杂七杂八的各路“玩主”、“佛爷”,带着一天的收



第二十章各方反应
    洪衍武的预测果然再一次应验了。不出十分钟,就在天色擦黑,华灯初上的时分,“小雷子”指使去报信的人又匆匆跑回来了。照样是耳语了几句,“小雷子”如临大敌的慎重面色便彻底消失,随后他竟然还隔着马路,冲着洪衍武和陈力泉二人抱了抱拳,算是道了个吉祥,随后就带着手下撤了。见此情景,那些在旁观望的“玩主”就都知道“老鬼”这是“置身事外,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了。可大多数人都没“老鬼”份儿大,迫于面子,他们不得不挨个过来,和洪衍武和陈力泉搭故搭故。这时决定他们态度的,除了彼此关系远近和是否有旧怨,那就是利益牵扯和各自的心计城府了。“刺儿梅”仗着面儿熟,又有“小地主”这个后台撑腰,有心在众人面前抢回风头,第一个过马路来犯骚。“小哥儿俩,这又要往起煽啊真他妈有你们的,是个人物。”“‘刺儿梅’,熟归熟,嘴里别带老家儿啊。”洪衍武一翻眼皮,冒着寒气刺了一句。这娘们本质上就是个喇(黑话,指"j nv"),他还犯不着给面子。“刺儿梅”当然是交际老手,知道犯了忌讳,马上用话往回圆。“哟,瞧我这张嘴,又招兄弟不爱听了。得,跟姐进屋去吧,姐给你摆酒赔罪。”洪衍武也不以为甚,跟着逗了一句,就算给了个台阶。“别了,你的酒里有药,我要喝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咱就该演‘十字坡’了。”这下“刺儿梅”乐了,因为已经达到了目的,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她也就不再腻味,反而掏出“两张”(黑话,张代表十)大票,爽爽快快塞进了洪衍武的口袋,道了句“回头见”,就带着几个人进了“胜利小吃店”。这也是“玩主”圈子的规矩,逢人“立棍儿”,有愿意捧场的就会自动凑过来,或亲热或谦恭地往你口袋里塞上一把,是多是少并不点验,可以自己掂量着办,对彼此双方都算是一种能展现交游广泛的体面。紧跟过来的是佛爷“马老四”,由于他的大哥牛街“宝强”同样喜爱掼跤,而且师父就是“卷地云”朵纶,所以他们也能和陈力泉攀上一点交情,彼此一向相邻无事。此时也自然要来表表心意。“洪爷、陈爷,二位这是又要开山立柜了恭喜。”“是马老四呀。我这才刚回来,一进城就觉着转向,瞧着眼晕。你给‘宝强’和‘加齐’都带个话,以后还得哥们儿多照应。”“咱们没的说,有事您吱个声。”“先谢了,那就这样,你忙你的去。”?



第二十一章虎躯一震
    1977年3月27日,这一天是洪衍武回家后的第七天,也是一个周日。顺理成章,洪衍武和陈力泉便还要在街头昭示一个全天,以图达到最佳效果。因此,这一天菜市口街头的各色人等也就更多、更杂了。有许多自然是逢休息日出门来采买、看电影、洗澡的普通人。也有像平常一样,来这里吹牛侃山、消费吃喝的各路诸侯。但更多的,却是昨天得知了“红孩儿”重开山门的消息,今天一心盼着能看到血战街头、杀仇大戏上演的主儿。其中有许多人,甚至是从重文和西城这两个与玄武交界的城区专程赶来的。所以在菜市口的丁字路口,便可以相当频繁地见到拉帮结伙聚集在一起另类人群。只要稍微靠近这些人,凶恶的眼神,片刻的言谈话语,就让人心里发怵,不敢驻足。明眼的都清楚,没有一个善茬子,全是能在街面上折腾的。不过作为洪衍武和陈力泉来说,对这种情形早有预料,也对应付一切突发事件有所准备,他们并不怎么在乎,还是一副悠悠然,闲庭散步的样子。结果也不知是因为他们实力太过强悍,让对头深为忌惮,不敢轻举妄动。还是他们的对头还在暗中筹措准备,准备调集好力量再行出击。反正溜溜一个上午,波澜不惊地就过去了。非但没见有仇家来挑事儿,反倒还来了朋友。白广路的“淘气儿”代表他的大哥“红叶”,给洪衍武和陈力泉送来了八十块喜钱,此外也把麾下三个洪衍武旧日的得力手下——佛爷“小顺子”,战犯“三蹦子”、“菜刀”全给送回来了。并且还带来了“红叶”的一句话,说洪衍武的19路现在全在他们掌握之中,打明儿起,白广路的人马就会全线撤出,完璧归赵。说实话,要说在“玩主”圈子里,如果还有人能算得上是洪衍武信得过的朋友。那么除了因掼跤而交好的“大得合”以外,也就是这位年长他?



第二十二章小百子
    这个车间书记叫崔利国,三十来岁,早已经有了老婆孩子,模样不难看,可却一肚子花花肠子。自打因为这事获得百玉容的信任以后,他便充作一个宽容的领导,体贴的大哥,时常在工作、生活里关心白玉容。白玉容人是单纯,可时间一长也觉得不对劲了。因为这个崔书记不但总找各种理由,把她叫到办公室去“谈工作、谈思想”。有时还会在单独相处的时候动手动脚,并试图用调换工种、入团、进厂办等小恩小惠来诱惑她于是白玉容开始醒悟了,她意识到这个口蜜腹剑的家伙,是在给她挖陷阱,擎等她自己不知不觉往里跳。所以她之后便有意疏远起崔利国来,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崔利国想让白玉容入团,白玉容根本不写申请。他想请百玉容出去吃饭,百玉容根本不去。有时甚至还会拿话撅他,晾得他一愣儿一愣儿的。可当工人毕竟跟在学校念书不一样。上学时候再怎么着,别人也把学生当孩子看待。但一进了工厂,即使年纪再小,那也就算大人了。再说,这年头的工作,都认为是一干就是一辈子的。崔利国终究是百玉容的直属领导,因此不管怎么样,她也得考虑考虑和领导的关系,考虑考虑彻底撕破脸的后果。结果有这么一次,崔利国在下班后,就利用工作上的借口,成功地把白玉容骗进了工厂的仓库。这次这位崔书记可是原形毕露,直接上手用强了。可恰恰就在他几乎得手之际,“烧蓝”车间却由于工人马虎,把烧过的“蓝枪”随意搁置,引发了火灾。冒出的浓烟很快招来留守工人来救火。白玉容这才终于幸免遇难,侥幸从崔书记的魔爪下逃离了。白玉容一个本本分分的大姑娘家,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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