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查出来其实只是早期，我们在药物治疗没有效果之后，就开始进行化疗，可化疗的副作用太大，根本承受不住……”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但他们就是找到了，告诉我们，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其实他不同意的，很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问题，可我……却一点儿都不在乎，只想让他活下来……”
“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守着他的骨灰孤独终老，一辈子后悔当初如果劝着他同意，是不是会有不同的结果。”
“所以我陪他一起去，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都有我在，都有我陪着他，永远陪着他……”
“……他同意你这么做吗？”熊思文皱眉。
猫女面上一抹温柔仰起头，甜甜笑了“他当然不会同意，不过我和他是一起进行的手术，之后出来他才知道的。”
“你想象不到他当时是什么表情，又气又急，那模样好笑死了！”
说着是对方好笑，可那声音中娇嗔，还有脸上幸福的表情，却一点儿都做不得假。
一点儿做不得假。
“他为什么会做那些事情呢？”马力想起来在廖泉兴房中看到的那一幕，心中依旧震撼颇多。
原本脸上的幸福逐渐落下，变化成一抹痛苦夹杂，似乎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以前看小说里面逆天改命，都是会遭到天谴的，我想我们只是遭了天谴吧……”
淡淡一句话，仿佛概括了所有东西，猫女脸色剩下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他……”
“他来了……”
熊思文正想问什么，前面开车的马跃已经开口，缓缓将车停下，正好在大桥中间。
几乎是瞬间，大桥前后就被封锁，疏散所有车辆，一分钟之后，大桥整个被清理干净。
只剩下中间的三辆车，前后车队阻截，后面有特种兵拿着狙击枪。
龙冢队伍单独开着一辆车过来，中途的三辆车变成了四辆车。
廖泉兴依旧不动，没有任何动作，仿佛看不到周围的危险，静静立在当中，眼神不变。
一对白色的翅膀落在身后，在这一刻，它们的存在不是秘密。
“让她离开，我来交换。”廖泉兴只是一句话。
几人已经从车上下来，正对着廖泉兴，龙洁上前“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你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束手就擒吧！”
“我的存在是一个错误，可她不是，放她离开，你们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廖泉兴声音略冷。
“你不该来的……”车上猫女下来，自然是在众人看守之内，声音缓和，带着几分惋惜。
“阿秀……”廖泉兴喉头发滚了滚，带着几分哽咽。
“你走吧，带着我就跑不远了。”阿秀面上依旧温柔，淡淡笑着，像是说着什么事不关己的话。
“阿秀，要走一起走，当初你选择了跟我一起下地狱，我现在怎么能放开你的手……”
廖泉兴一步一步往前，双眸滚落泪珠从面庞划过，双手紧握着拳头有几分颤抖。
阿秀却往后退了一步，轻摇摇头“我不能跟你走了……你变成这样，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能再拖累你……”
“你瞎说什么呢？你永远都是我的阿秀，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阿秀，你喜欢的我都喜欢，就算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会喜欢的……”
廖泉兴张开了双手，想要拥抱阿秀，却被戴天浩几人阻挡，枪口正对“不要再靠近一步，不然会被击杀。”
“抓住我吧，至少让我和阿秀一起走。”廖泉兴满不在乎模样伸出手。
“不要……”然而阿秀却惊呼出声，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指刺入了自己脖颈之间，狠狠一划……
“阿秀！”
一声惊呼之下，廖泉兴双目圆瞪只余惊恐，猛地往前冲，却被枪口阻挡，双腿重重跪在地上。
双腿，腰腹之间被鲜血染红，面上透着几分失血后的虚弱，和忍着痛苦的狰狞。
身子匍匐在地，两只前臂在地上缓慢的爬行，气氛僵硬到凝滞。
戴天浩想拉起来他却被龙洁阻了，所有人都静静看着那个缓慢移动的身影，身后是长长的血痕。
一点……一点……一点靠近那个身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雪白的羽毛已经被鲜血染红。
耗尽最后一滴血，费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到了阿秀身边。
那双眼睛依旧睁着，像是在等着某人的到来。
咧着嘴，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缓缓伸手抚上那双眼睛，最后停留在脸庞温柔拂过。
紧紧握着那双手，双翅包裹那个身影融入自己的身体，两人合二为一。
天地间仿佛多了一个血红的天使。
“对不起……”
“对不起……你如果从没有遇见我……肯定会是不同的结果……”
“对不起……我那么傻……没有及时看到你的想法……让你陪我一起下了地狱……”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些……”
“对不起……我不该没有看到你的变化……如果可以重来……我愿意和你一起变成猎人……”
“为了你……永不超生又怎样……反正已经下了地狱……”
“我只希望……那个地狱中……有你陪我……”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
第二百七十章 搜查令
没有人说话，没有一个人开口打破这份平静，这一幕，在所有人心中划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熊思文呆呆的站在车边上，右手捂着嘴，眼眶红红的，不让自己哭出来。
周围人无不动容。
马力看着这一幕，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思绪沉重，仿佛一记重拳，直接打在心底。
目光触及那张脸，透着恬静和安然，已经平稳的停止了呼吸。
做了对他来说，认为自己最正确的决定。
这一辈子，最希望的就是守着另一个人到老，像是从未离开过。
无论发生什么，只要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生活，好像也就没那么不堪了。
只后悔，有人选择用不同的方式，打破这份宁静。
悲伤溢于言表。
……
整理收拾，虽然这一场行动很顺利，但是最终的结果，却压在大家心里，都不是很有滋味。
“事情解决了，不过只是暂时的，之后应该会有其他的基因兽人再次出现。”龙洁叹口气坐下，心情沉默。
马力略微皱眉，半晌才开口“只是这次完全没有解决事情的痛快，反而有种好像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的感觉。”
“你也这么觉得吗？我也觉得好像我们逼死了两个无辜的人……当然，他们也不算是很无辜那种……”熊思文悻悻出声，感觉心里不是滋味。
四个人禁不住对视一眼，都是默默叹口气，马跃这才开口
“问题不是在这儿，他们的死法是壮烈了些，但不能抵消他们的罪孽，那些死去的人，等着我们给他们一个交代……”
“……无论他们背后又怎样的隐情，我们同情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也不能忽略了他们犯下的罪行，是多么令人恐惧……”
“马跃说的没错，他们的经历固然值得同情，可背后的原因，更值得我们去深究，这件事情，我们更要查个水落石出。”马力点头，赞同了马跃的说法。
龙洁和熊思文默默看了对方一眼，熊思文最终是点了头“我明白了，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线索好像已经断了，除非我们找到另……”
“如果我没有想错，线索应该没有断，反而是有一条清晰的路线指引我们前进。”马力一句话，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声音略低，简单说了自己的想法，对面三人面上都是一抹惊诧，龙洁想了想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调查的方向，马力你们三个主要负责这个可以吗？我这边继续深挖廖泉兴两人，看看有没有什么遗留的东西。”
三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一起出门了，目的地是在安饶市的一家私立医院，名字叫思爱医院。
口碑不错，基本在这儿的病人都是非富即贵。
廖泉兴家里父母留下的一笔遗产，基本算是全交代在这儿了，然而这里对于廖泉兴的病情却没有丝毫回应。
化疗带来的副作用，反而让廖泉兴的身体再次弱了下去，最后的停止治疗，也是迫不得已。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廖泉兴接受了基因兽人的实验，最终成功获得新生。
虽然不知道具体接受时间是多久，不过看检查报告上面的记录，是在大概两年前。
癌症检查出来之后，他撑了约莫两年半，最后一次化疗时间是在两年前的7月。
从那之后，医疗记录上就没有了记录，证明要么是已经开始基因实验，要么是在实验其他的方法。
事实证明，前一种推测的可能性明显更大。
“你好，我们之前有过预约，是副院长张辰海。”马力三人过去办公室。
“请进来吧，副院长正好在里面。”助理点头，带着三人进去了。
金丝边眼镜，年纪估摸着四十来岁，身材略微纤瘦，一身衬衫西裤，很有几分儒雅的气质。
见到三人进来，推了推眼镜“三位好，请坐吧！”
“副院长好。”三人打了招呼，声音略平静。
正对着坐在对面，副院长让助理给倒了茶，这才问道“你们电话预约之后，我特意查过，民诚生物虽然在安饶市这边没有太多介入，不过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大企业，我们医院确实很荣幸能有机会合作。”
“副院长，我们虽然和民诚生物有些渊源联系，不过却不是为了民诚生物的合作而来，另外有重要事情想和思爱医院谈谈，之所以用民诚生物的名头，也只是怕预约没办法通过而已。”马力一句话开门见山。
对面张辰海愣了一下，不过也是转瞬就恢复了平静，笑开口“不知道马先生有什么事情，这么大张旗鼓过来，能帮忙的我也会尽量帮忙。”
“我希望能够查看其中一位在你们医院就诊病人的病例。”马力正色开口。
张辰海听到这话眼神稍微一顿“马先生，您这样就有点儿强人所难了，您又不是警察，既然需要来我们医院查看的，自然不会是病人家属，我们医院可是很难做的。”
“不好意思，我是警察，安饶市当局警长熊思文，这位在你们医院就诊的病人，涉及一项重大案件，需要他的病历资料作为调查。”熊思文拿出来证件。
张辰海仔细看了看，半晌才递回去摇头“不好意思，你们有搜查证吗？”
“这是搜查证，你要是觉得不相信，可以打电话去问问。”马跃从包里面摸出来搜查证。
“你这个……”张辰海倒是不知道他们搞得这么直接，竟然连搜查证都弄好了。
“请副院长处理一下吧，我们需要你们其中一位病人廖泉兴的资料。”马力递过去搜查证。
明摆着不会有假，张辰海也只能登录自己医院系统，输入了廖泉兴的名字。
弹出来是廖泉兴的所有治疗资料，还有各个科室的负责人，医院工作人员全都赫然在列。
“这些工作人员的资料可以给我们一份吗？”马力开口。
张辰海拿过搜查令看了看，摇头“不好意思，你们这个搜查令只是关系到廖泉兴而已，其他的恕我不能帮忙，抱歉。”
“再让他们申请一份搜查令下来吧！”马力给马跃吩咐一声。
第二百七十一章 刚好加上凑巧
“好了，你们先申请吧，我这边就暂时不管，你们请回吧！”张辰海开口，倒是半点儿没客气。
马跃倒是笑着摇头，正打电话回来“不用，估计五分钟就好，我们在这儿等等无所谓吧……”
“五分钟？”张辰海愣了一下，这谁家申请搜查令能那么快。
心里虽然嘀咕倒也没多想，正琢磨着，门口传来敲门声，助理进来“副院长，院长这边过来了。”
“请院长进来吧……”张辰海正愁着万一让自己担事儿，以后有什么问题咋办，这才是真瞌睡来了有枕头。
院长赵亚骏正进来，和后面一个中年人说着话，一抬头见这里面竟然这么多人，当时就愣了一下“这是……”
“哦，院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三位是警察，正在调查之前一位就诊病人的资料，他们还需要工作人员资料，所以正在等搜查令。”
张辰海一句话叮叮当当冒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说了再说，全然没注意院长那张脸黑得像是锅底灰。
“几位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都请坐下吧，我本来是想带高院长到处逛逛的，你们先忙，我们待会儿再过来。”赵亚骏笑将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