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水微茫

    又是……错觉吗

    “还不是你害的！”她猛然坐起，气急败坏，顺势离开nine的怀抱。撇嘴鼓起小脸一拳捶在nine胸口。她以为自己凶狠，却不知道自己泪汪汪的模样，脸蛋和鼻尖通红，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这样挺好……”nine摸摸她的头。这样的白水，很难得。

    白水骂自己不争气，怎么动不动就哭哭啼啼。难得哭两次，全被nine看见，丢人！她趴在船另一侧，看上去是赌气。实则，捂着自己的胸口思绪不宁。

    心，又在扑通乱跳。

    稳住心神，她试图好好打量这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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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特殊礼物
    nine睁开眼的那一瞬间。

    云层翻涌。

    星辰坠落。

    “轰——”澎湃的力量从空际坠落。

    没有人能看见。

    一股庞大而势不可挡的星辰之力，从茫茫夜空中降落至先知院的核心。

    闪耀着无数星光的能量飓风，全是晶莹剔透又不可靠近的星辰。

    裹挟着毁灭的气息。

    尽数涌入nine体内。

    “咔嚓……”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强大的冲击之下，回声湖的宁静顷刻间被打破。

    水下空间的禁制轰然碎裂。

    湖水顷刻间涌入整个水下世界。

    瞬间将其中的雾隐、云归也和nine吞噬。

    “云归也，你做了什么！”

    雾隐顶着强大的水流冲击，它死死抱着《先知册》所在的石柱，将先知册护在怀中。

    它骇然发现，身为雾湖之主的自己，居然在这一刻无法调动雾湖之水。

    回声湖的湖水，在星辰之力中陷入狂暴。

    云归也释放数枚幻刃，将身周水流尽数劈开，他在湍急水流中稳定住自己的身形。

    他目视狂暴力量中心的nine。

    没有回答雾隐的问题。

    星辰力量翻涌，nine缓缓睁开双眼。

    钟塔的视野很好，可以看见雾湖大部分水域。廓影湖映照白水和灯塔的影子，罗马湖映照星夜。

    这时星星特别璀璨，钟塔的光芒在夜空中更明显。

    罗马湖波光粼粼，湖心依稀有一只小船在飘荡。各类元素在夜的映照之下，更加耀眼。

    她很难受。她为金难受，金骨子里是自傲和固执，即使异能是他痛苦的根源，也从没放弃变强的可能，努力却得不到回报；她为沐书空难受，异能使他承受了不该受的苦，影响正常的生活，甚至至今还没有牵过希尔维亚的手。

    为什么会这样

    白水微醺，郁闷间抬手轻握，隔空握住黑夜里的云彩，云彩被捏散，从大棉花糖变成了小蒲公英。又双手一挥，廓影湖掀起涟漪，钟塔的影子被打碎。轻打响指，环湖路的灯一个接一个暗淡。她胡乱操控看见的每种元素。

    凝视双手，她自己的异能又是什么呢

    “谁在宵禁后闹事”廓影湖下，传来了呼喝声。一道强光打在身旁，白水吓得一个激灵，慌乱间抄起酒瓶就往天上飞。

    铁骑会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看见熟悉的鸭舌帽飞遁而逃，学院里会飞的人可不多。“迟早有一天要抓住这小子！”众人愤然离去，在心里为白水狠狠记上一笔。

    事实上，白水现在的状态很糟糕。慌不择路的她飞向高空，被凉风一吹，才发现自己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也没有水元素可以用来落脚。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会飞！

    清醒过来的白水，战战兢兢飞在空中，不时上下起伏提心吊胆。她催动着自己不停向前，害怕一停就会坠落。更糟糕的是，白水不知道怎么降落。实在凄惨。

    远处，一颗流星划过。是nine！白水发现了救命稻草，大叫着飞向他，可惜呼喊声被风吞噬；nine飞得更快，两人的距离只增不减。

    今天是水逆她痛心疾首。

    前方nine忽然停下，白水稍稍有些安慰。却看见他单手在空中划出奇异的图案，隐隐够勒出一道门的形状。身周流砂分散，顺着划出的图案聚成连贯线条。当所有线条被填满。一道奇异的门出现在他面前。

    nine打开门，进入其中。

    白玉大理石雕花的门外侧，镌刻着古朴又繁杂的花纹。布满斑驳的印记，甚至还有干涸的血迹。隐约有文字，可是太多地方已经风化，无法辨识。

    “我好像见过的……”白水记得自己凭空画出的那幅画，有一扇很像门。

    仔细看看，如此坚硬的门，内侧居然有很多抓痕，像人的抓痕，一道道，一条条，深入而刻骨。这是遭遇多么大的痛苦，



【一三八】小艺术家
    白水很有艺术天赋。

    比如她画的画很好看。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觉醒，她的大学应该在某个美院里度过。

    她会跳舞。哥哥总说她没有女人味，毕竟她的舞蹈也有些不一样。不柔，不魅，很干脆利落，有张力。比如街舞，比如剑舞。她不记得是谁教的，却对这类舞蹈很有感觉。

    可要白水去当众表演，她从来没有试过。她觉得麻烦，在舞台上就要想方设法去满足观众的胃口。她是得过且过的人，不追求完美。怎么好意思上舞台献丑。

    而即将到来的学院日，给白水带来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学院日有一场盛大的晚会，是所有学生狂欢的盛宴。按规矩，每个在学院登记在册的势力，需要送上一次表演，作为回馈。

    书空茶馆不巧，刚刚成为了新晋的学院势力之一。

    什么情况白水去势力登记馆看了又看，她之前从来没有主动申报过什么东西。馆内为什么会有书空茶馆?一个茶馆算势力吗

    “你看啊，”势力馆的老头子笑眯眯的。“拥有大量会员。茶馆分发白水钞积累，会员都快布满学校了。这是符合吧”

    “主创团体五人以上。这符合吧”

    “学院影响力b级以上。书空茶馆的热度都快比过铁骑会了吧”

    “拥有家族支持和产业。茶馆背后的沐家，塔西亚家，国王在集市的产业，都算吧”

    白水说不出话来。

    “而且你们在最想看到表演的势力排行榜投票第一名。众望所归吗这不是。”笑呵呵的老爷子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就不表演的话，会怎么样?”白水硬气道。

    “有骨气，小姑娘。铁骑会也不想表演，你看他们哪年的节目落下了你可以试试结果，当第一次触犯规则的人。”老爷爷依旧笑眯眯。

    白水败下阵来。她可没有铁骑会刚。

    是的，要做大买卖的两个人，第一个达成共识的，便是要学院影响力最大的nine，做他们的模特。

    打开页面，赫然是沐书空与希尔维亚这对学院公认恩爱又强大。沐书空身着水风衣，手戴水手套；希尔维亚身着水做的外裙，手持水制小阳伞。两人十指相扣，走在罗马湖的夕阳下。郎才女貌，像一幅画。

    气氛再次被引爆。

    话题下数不尽的人艾特另一半来观看；单身狗则疯狂留言。

    “五分钟，我需要这件衣服所有的信息。”

    “多少钱，给个价，我买还不行吗?”

    而平常不注重穿搭的异能者，也注意到了水元素服饰的功能。沐书空的能量外泄很显然得到了控制，这样惊艳的创造，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好想买回来研究一番。

    当学校学生包括老师都开始关注以后。金丢出了第三波消息。

    这次是详细的商品以及功能介绍和售卖说明。

    “预热七天，每日限量供应100单，接受定制，。取货地点在国王衣橱。书空茶馆参与联动，白水钞持有者，可享受八折优惠。”

    “七天后开启批量售卖，按周期限量发售新款。接受少量定制。”

    “定制价，以一千美金起售；零售价待定。”这个价格，对于学院里的人来说，足以让购买热度再上一层。

    很快，第一天的一百单马上预约完成。转眼间，就有起码十万美金到手。

    简直瞬间暴富。

    而金仅仅是小小试手，连当初吃下大集市时百分之一的水平都没拿出来。成效就已经很大。他还觉得可惜。

    白水安稳他“杀鸡焉用牛刀。”

    最初白水预备将所有钱分成五等分，一人拿一份就足够。水元素服饰制作起来十分便捷，几乎不需要成本。

    不过马上被金制止了。他有些哭笑不得，哪有做生意这么分钱的?他知道白水对钱没有执念，但是这样肯定不行。

    于是按金规划好的比例，白水给了大家适合的分红。五人里最穷的那个人给大家发钱了。一天下来，白水都沉浸在赚钱的满足感中。



【一三九】悄无声息
    每个分院例行会举行一次公开大会。

    先知院非常大。

    五大分院在学院顶端不同方位，被廓影湖分流而出的小河包绕着。从宿舍区前往教学区，大家多是乘船。

    白水一行人来到罗马湖渡口，金早已在这等候。在这之前，希尔维亚沐书空和金就会一同去上课，他们认识多年，互相之间关系很密切。

    发现nine也在，金倒

    一群人乘船一起飘向上层廓影湖。

    一路上赚足了人的注目礼。甚至有驾驶直升机上行瀑布的学员，保持龟速和他们一起越过瀑布。毕竟nine就像行走的发光体——他确实是。

    他们走进了特尔莱特院大门。金独自前去埃律西昂。

    第一天，全院学员要一起出席，聚集在特尔莱特院中心巨大的环形广场上，这是传统。

    而白水备受煎熬。

    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是一件开心的事吗对于白水来说，被目光聚焦无所谓，她并不怕生。可短短一上午，她被各种视线扫了无数次，快被扫射成了篓子。

    先是，他们四人一起来到广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准确的说，是看向了除白水以外的三位。白水只是被偶尔打量一下，疑惑的视线里透露着满满的“你是谁”

    老师宣布nine加入特尔莱特后，站在nine身边的白水，又被射向nine炽热的目光误伤好多次。

    再有，上课随机抽人进行实力测验，沐书空作为助教，直接抽白水来测验，她意外掀起了冲天水花。异能为“幽水”的她，打出了“惊涛”的气势。又一次被所有人视线包围。大家开始正视她。

    然后，中途出现的院长李老，居然就是入学那天的竹筏渡者。他笑呵呵发表完开学演说，忽然隔空喊话白水:改天一起喝酒啊。又一波视线扫射到来。

    最后，白水被发现就是试炼当天晕倒的那位。一传十十传百，视线再没停过。

    她实在担心，会不会被发现，昨天热搜榜第二的被nine扛走的“瘦弱帅小伙”和热搜第三被悬赏的“拼酒鸭舌帽”都是她。

    简直如坐针毡。

    回到院子，希尔维亚忍俊不禁。“我们白水的人气好高。”她还记得被沐书空抽上去测验时，白水那像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

    腹黑！在心里丢了两个字给沐书空，白水转头去做菜了。昨天说好开学要大家一起吃一顿。她想了想，又折回头对沐书空说:“也叫金一起来吧”

    沐书空欣然点头。

    她没注意到nine站了起来。他忽然牵起白水的手，将她扯入怀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牵带着她向灯塔下方倒去。突然坠落，白水吓得大叫，她死命抱紧了nine。大脑一片空白。

    死亡的阴影第二次浮上心头。比第一次还要大。

    眼看就要落入湖中，白水闭紧了双眼，心脏都要停止跳动。她手指僵硬，聚集不起一点水元素，能做的就只有抱紧nine。拼命抱紧他。想象中的撞击并没有到来，她感到急停之后忽然又上升，强烈的失重感让她更加没了安全感。

    白水睁开眼睛，此时nine已经带着她飞在了半空中。这个时候，茫茫天际里，白水双脚悬空，她唯一的依靠，只有怀里的nine。而nine，在此时，忽然放开了搂住白水腰际的手。

    她大惊失色，终于恢复了行动力，感受到天际大量涌动的风元素，全力挥手一招，风声大作，呼啸聚集，飓风出现，落于白水脚下，将她托在了天际。

    悬浮在空中的白水，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吓坏了。

    “你……你干什么！”她又想起那个屠杀一个海域，屠戮一整个魔族的nine。是不是就像刚才那样干脆利落，将她的性命玩弄于鼓掌之间。冷血，残忍。

    “白水。你听着。”nine的声音很温柔:“你对于其他人的影响，就像刚才那样，我对你的影响。”你会是别人生存唯一的依靠。他却没继续说。仅是操控着流砂光点，聚集在白水脚下，



【一四零】深恩自此
    沐书空收到了一份非比寻常的礼物。

    一只精致的盒子，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汉字“敬献亲爱的沐师兄。”

    “这是什么?”希尔维亚看不懂汉字。还以为白水画了奇怪的图案在上面。

    沐书空莞尔:“她画了几条毛毛虫。”

    操控着火线，沐书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是一副由水凝聚而成的手套。流光溢彩，从指尖到袖口，清澈的浅蓝为深邃的海。又不像水那样绵软，手套款式十分有质感，像皮具那样棱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