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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县令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六卦有坎




第4章 一杯老酒
    在县衙门口站了许久,周昂这才踏上县衙的台阶。

    靠近大门,伸手叩动了门上铜狮口中的铜环,片刻后县衙大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门缝内一双警惕的眼睛首先窥探出来,目光有些紧张和惶恐,这双眼睛看到周昂之后警惕的询问道:“你是何人”

    声音有些苍老,而且明显刻意压低了声音。

    周昂同样透过门缝看到了双眼的主人,那是一个身材瘦小,年约五十上下,有些驼背的老头。

    “新任郭北县令”周昂语气如常的说道,声音不大也不小,不过不远处的一些人还是听到了周昂的声音。

    下一刻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周昂,眼神之中满是戏虐与幸灾乐祸。

    “啊.......快进来!”门后的老人听到周昂的话明显一惊,而后满脸忧色的拉着周昂衣袖就往里拽。

    周昂措不及防之下被拉到了门后,只见驼背老人连忙将县衙大门再次关闭。

    “我乃堂堂郭北县令,为何进这郭北县的衙门,还要如此偷偷摸摸”周昂面露温怒,语气不善的对驼背老头呵斥道。

    “县尊请息怒,各中缘由小老儿自当慢慢道来,县尊还先请入内。”驼背老头一脸恭敬的对周昂说道,此刻倒是没有先前那般警惕惶恐。

    很快周昂便被驼背老头安排到了后宅,一路走过周昂看到这县衙之中除了驼背老人再无旁人,倒是县衙大堂和一应屋舍打扫的还算干净。

    “小老儿陈老三,恭迎县尊!”后宅之中,驼背老人陈老三恭敬的跪拜在周昂身前。

    周昂坐在椅子上,坦然的接受了陈老三的跪拜。

    “县衙之中为何只有你一人这郭北县的县丞还要捕快衙役呢”周昂脸色阴沉,声音严肃的问道。

    “唉......此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似乎早已料到周昂有此一问,陈老三微微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周昂,而后就跪在地上将三年来郭北县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陈老三的讲述其实言语并不多,但是内容却又非常详细,似乎这段话他已经说了无数次。

    周昂听完陈老三的讲述,脸色却黑的有些难看。

    “这么说三年前县令大印就不见了现在整个县衙除了你,再没有一个人了”周昂已经明白了郭北县的前因后果,如此情形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回县尊的话,那些衙役也要过日子,没有俸禄自然没人愿意干了,小老儿也是无家可归,才不得不住在县衙的。”陈老三也是一脸无奈的解释道。

    “倒是难为你了,起来吧!”周昂没有为难陈老三,直接让他站了起来。

    “不知县尊还有何吩咐”陈老三恭敬的立在周昂身前,依旧表现的非常尊敬。

    “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我先看看县衙这几年的卷宗。”周昂摆了摆手,眼下千头万绪,让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陈老三躬身离开,周昂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佝偻的背影,片刻后也起身前往了县衙的文房。

    正常情况下,一个县除了县令之外,理应还有一个八品县丞,不过从陈老三口中周昂得知,郭北县的县丞冯良,从三年前开始就抱病在家,三年来县衙荒废,这个县丞也一直不理事。

    走入县衙文房之中,周昂就闻到一股纸张发霉的气味,这里应该是县衙书吏办公的地方,自然也荒废了起来。

    不过存放在此的文书倒是都还在,周昂认真的翻阅文书,发现三年前整个县衙的往来文书,还有案件卷宗都很正常。

    但是从三年前开始,往来文书便开始减少,到近半年郭北县几乎没有了与金华府往来的文书,而三年中郭北县也没有处理过一个案件。

    周昂发现,文房之中存放的最近文书,就是半年前金华府下放的海捕文书。

    那是近二十份海捕公文,有罪犯的画影,还有所犯罪行的告示。

    周昂认真的翻看了这近二十张缉拿布告,他发现这上面每一个都是恶贯满盈穷凶极恶的暴徒,不过当看到其中一张时,周昂神情瞬间一滞。

    “张豹,太原府阳曲县人,景安十年七月,杀永康县李氏二十四口满门,现赏银五十两捉拿归案。”这是一张金华府下发的海捕公文,疑犯名叫张豹,而令周昂惊讶的是,这个公文上张豹的画影,与他今日在城中见过的一人极其吻合。



第5章 卖身葬父
    周昂的一句话,陈老三脸上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不过刹那后他又强装笑脸的问道:“县尊真会开玩笑,小老儿却是不懂了!”

    “你看本县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周昂脸上的笑容消失,却是一脸严肃的看着陈老三说道。

    见周昂目光逼人,陈老三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乱,而后有些颓然的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昂对陈老三的变化不以为意,只是站起身来,俯视着陈老三说道:“你说这县衙穷的连耗子都不安家了,又如何备得这一桌酒菜而且整个县衙的人都走光了,偏偏你一人留下,你以为本县真会想信你那无家可归的鬼话三年来郭北县令任上死了多少人这些县令都死了,却唯独你还活着”

    陈老三听着周昂的话,脸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不过他却并没有过于慌乱,反倒瘫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

    “小老儿自知罪孽深重,不过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请县尊听我一言,赶快离开郭北县吧,连夜离开或许还能保住性命!”陈老三没有解释什么,反倒劝起周昂来了。

    “你这老头倒是有意思,死到临头了反倒劝本县离开,我且问你,县令大印究竟在何处”周昂不屑的一笑,他自然不会因为陈老三几句话就离开郭北县。

    陈老三看着周昂只是摇了摇头,却是什么也没说。

    周昂见状也不恼怒,反倒理所当然的说道:“也对,你不过一探路小卒,不知道也正常。”

    看到周昂如此反常的表现,陈老三脸上终于露出动容之色,有些意外的看着周昂说道:“县尊与以前那些人果然不同。”

    “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叫你一声陈伯,已经还了你这一饭之恩,现在本县就要宣判了。”周昂知道在陈老三身上问不出什么,索性也就不再废话。

    听到周昂说要宣判,陈老三倒是一脸错愕,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不过下一刻周昂的声音就继续响起了。

    这一次周昂声音洪亮,语气之中仅有从未有过的威严。

    “郭北县人陈老三,意欲谋杀朝廷命官,如今人赃俱获,铁证如山。本官郭北县令,今判罪犯陈老三斩立决!”周昂的声音回荡在花厅之中,下一刻他右手拿起一根筷子,直接投向了陈老三。

    筷子如利剑一般激射而出,瞬间插入一脸错愕的陈老三眉间。

    竹筷直插脑门,将陈老三整个头颅刺了个对穿,倒是让他没有什么痛苦便死去了。

    陈老三的尸体倒在地上,周昂也不急着处理尸体,反倒悠闲的坐下,继续吃起桌上的饭菜来。

    很快一桌饭菜就被周昂一扫而光,只是那壶老酒周昂一滴未动。

    这一夜郭北县出奇的平静,翌日一大早,明里暗里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县衙。

    忽然郭北县衙的大门缓缓打开,这次不是一道缝隙,而是完全的打开。

    下一刻周昂身着进士袍,手中提着一个人头站在了大门之下。

    倒不是周昂不想穿县令官服,而是他现如今真的连一身官服都没有。

    感受到无数的目光看向自己,周昂轻轻一笑,而后迈着步子走下了县衙台阶。

    片刻后他站在了县衙前的旗杆下,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将陈老三的人头挂在了旗杆上。

    做完这些之后,周昂环顾四周,却是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没有多余的举动,便又径直返回了县衙。

    只不过,从这次周昂堂堂正正的走出县衙后,县衙那扇大门大白天就没有再关上了。

    随后的几日里,一切倒也平静,县衙之中只有周昂一人,而县城之中还是往日那般既混乱也热闹。

    一时间周昂这个县令与城中那些狠人倒也相安无事,似乎大家都有意忽视对方的存在。

    只是这几日中,周昂时常出现在县衙门口,不时的拿出一些东西,在门口一阵倒腾。

    也不知周昂从何处找来一张猪皮,将登闻鼓的鼓面给修好了,他又找了一根木棍,自己用红绸做了一个鼓槌。

    修好登闻鼓,县衙到有了一些该有的样子,只是牌匾上那刺眼的血迹,周昂并没有打理,就任由血迹继续玷污着郭北县衙的牌匾。

    这几日来,周昂大多数时间就是在县衙大堂上看书。

    周昂发现,这县衙大堂似乎有些奇妙的地方,在这里他无论读书还是修炼,都有着事半功倍的效



第6章 红袖添香
    听到姜小昙的名字,周昂下意识的一愣,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将军庙中那株昙花。

    恍惚间周昂感觉,眼前这人与那日所见昙花还真有几分神似。

    “这是五两银子,去葬了你父亲,以后便在后宅之中洗衣做饭吧!”周昂出神片刻,便从怀中取出几枚碎银子。

    姜小昙感激涕零的对着周昂又是一拜,很快便拿着银子退了出去。

    被姜小昙这一耽搁,周昂也没有继续看书的心思,片刻后他也走出大堂,又在县衙之中闲逛了起来。

    姜小昙离开不过半日,便又返回了县衙。

    “你父亲刚死,为何这般急着换下丧服”再见姜小昙时,周昂发现她已经不是一身披麻戴孝了,而是换上了一袭素色长裙。

    至于姜小昙是如何葬父,她的父亲又是谁,因何而亡这些周昂都没问,他也并不关心。

    “奴婢卖身于老爷,日后便是老爷的人了,老爷是一县之尊,这里又是县衙,我若还穿丧服便不吉利。”姜小昙低着头轻声说道,看起来似乎心情还有些低落。

    周昂认真的打量着姜小昙,见此女一袭素色长裙,竟也别有风情,加上她低眉轻叹,不觉让人心生怜悯。

    不过周昂心志坚定,倒也没有被这表象所迷惑,只是顺着姜小昙的话说道:“你想的倒是周道,去做事吧!”

    姜小昙闻言只是屈身一拜,便自顾自的去忙活起来,也没有刻意的接近周昂。

    很快姜小昙就将饭菜备好,桌上两个小菜,还有瓦缸之中盛满的稀粥。

    菜不多也很简单,却是周昂来郭北县后吃的第二顿像样的饭菜。

    “你怎么不坐”周昂坐下之后拿起竹筷,刚夹了一片青菜,便发现姜小昙还站在一侧。

    “奴婢只是下人,岂能与老爷同坐待老爷用完之后,奴婢在厨房吃些便可。”姜小昙连忙低头,看起来有些惶恐的样子。

    周昂看着姜小昙,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同时他放下手中碗筷,拿起了另一个空碗,从瓦缸中盛出稀粥。

    与此同时周昂接着说道:“这可不像方才大堂之中的你,我这人虽然也读了一些书,却并不看重那些俗礼。再说我这县令也不知还能如此安生的吃几顿饭,如今县衙之中只有你我,就当是陪我吧,来坐下一起吃!”

    周昂将盛满稀粥的小碗放到姜小昙身前,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姜小昙有些意外的看向周昂,不过倒是很坦然的坐在了周昂对面,随后两个人便默不作声的吃了起来。

    “对了,以后你叫我公子吧,叫老爷我听着不太习惯,倒是显得我有多老似的!”片刻之后,周昂忽然开口说道。

    “是,公子!”姜小昙倒是话不多,只是应了一句。

    随后两人又是无话,整个吃饭的过程也就这样一次对话。

    姜小昙也不知是饭量本就不大,还是有些拘谨,吃的并不多。倒是周昂一人将所有饭菜都扫了个精光。

    随后的几日一切依旧平静,周昂还是宅在县衙中,而姜小昙也做着洗衣做饭的琐事,没有表现出一点异常。

    现在姜小昙也习惯了每日与周昂对坐而食,只是两人吃饭时依旧少有交流。

    算算日子,今日已是周昂来郭北县的第九日了,眼看十日之期便要到来,县衙内外却一点异常都没有。

    “本官今日要写些东西,待会你来替我研墨吧。”中午吃饭之时,周昂难得的开口说了一句。

    “嗯。”姜小昙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很快吃完便去收拾碗筷了。

    等到姜小昙收拾妥当,来到书房之时,周昂已经坐在书桌前等着自己了。

    姜小昙走进书房,看到周昂手中把玩之物时,却是微微一愣。

    因为周昂坐在椅子上,上手却拿着一柄剑,此刻正用一块布擦拭着长剑。

    “我昨日在衙役班房之中,偶然发现这把锈剑,也不知是何人落下的”周昂认真的擦拭着手中长剑,倒是很自然的解释道。

    姜小昙看到,周昂手中的长剑已是锈迹斑斑,剑刃上更有许多缺口,这样的剑几乎已经接近报废,就算周昂如何擦拭也是徒劳。

    “公子会用剑吗”姜小昙习惯性的站在周昂身侧,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

    似乎感觉擦拭毫无效果,周昂便随手将布一扔,同时将锈剑掉了个头,把剑柄方向递到了姜小昙眼前。

    此刻剑尖直指周昂的胸口,而剑柄就在姜小昙近在咫尺的地方。

    “我以前比较愚笨木讷,一直以来只知死读书,却是不会用剑,把它挂在墙上吧。”周昂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说道,一副对姜小昙毫无防备的样子,他如此做只是要姜小昙将锈剑挂在墙上。

    姜小昙闻言却是露出一丝疑惑,不过也是很自然的接过剑柄。

    当姜小昙握住剑柄的时候,周昂的另一只手却藏在衣袖之中紧紧的握着。




第7章 君子爱财
    姜小昙微微一愣,她能感受到周昂的变化,先前还和颜悦色的,突然就严肃起来。

    不过姜小昙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多问什么,一切收拾妥当后,便自己回到了屋中,将房门紧闭。

    很快月上中天,整个郭北县城灯火都渐渐熄灭,县衙之中除了周昂书房之内还有烛光,其它地方也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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