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第一甲
没成想去了刚坐下,对方便说身子不太舒服,有些头晕。
苏氏自然而然关心道:“可是被太阳晒昏了头可要我扶夫人去屋里歇息一阵”
随行的丫鬟婆子都被她们打发自行去玩儿了,原以为没什么需要伺候的,这会儿就只能自个儿动手了。
宋夫人扶着额头,苦笑:“那就有劳卢夫人了。”
眼见卢清楚也要起身,连忙摆手:“不必了不必了,卢二姑娘先坐着,我同卢夫人很快便回。”
她想了想,便没再跟上。
有山庄的下人送来冰镇的瓜果以及凉茶,她喝了几口凉茶,将胸口的那股子烦躁冲淡了些许。
犹如削葱根的手指捻上一枚红果送往嘴里,牙齿刚咬上一小口,便听见有脚步声朝这边而来。
眼见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她保持着咬果子的姿势,扭头看去,是位身板极其瘦削的年轻公子。
女子容貌清丽无双,表情呆呆地咬着果子,淡粉的唇色与鲜红的果子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无形中透着诱人的姿态。
宋如尧总算明白他母亲忽然派人叫他来此的目的了,清瘦俊郎的面庞瞬间染上了红晕。
卢清楚意识到自己仪态不不对劲,忙放下果子,咽了嘴里的食物,略显尴尬。
不等她说什么,对方先开口了:“抱歉姑娘,在下唐突了。”
“啊……不不,这里本就人人可来,公子并未唐突。”
说着她打算将地盘儿让给他,宋如尧见她似乎想走,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姑娘就是卢二姑娘吧在下是专程来此处寻你的!”
卢清楚身影一顿,蹙眉疑惑:“专程来寻我的”愣了愣,迟疑道:“敢问公子是”
“在下宋如尧,大理寺正卿乃是家父。”
宋如尧!
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人的面孔。
正主出门了,看来往后太子殿下的戏演不下去了。她挺期待到时候对方身份被揭穿该是何种反应
面上不由得轻笑。
宋如尧原本不抱什么希望,却不料卢二姑娘第一回见他便笑靥如花,沉寂多年的心顿时狂跳起来!
结合宋夫人对她的殷情,卢清楚大概能明白目前是何种状况,只不过对方显然打错了主意。
“原来是宋公子,不知您特意来寻我,有何贵干”
“我……我是……”他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甚至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她当即眨了眨眼,简直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脆弱的人。
就连号称“常年患疾”的周楚念也不似这般柔弱,虽然她知晓那人肯定只是在拿这种借口掩人耳目。
这回算是遇上真正体弱多病的人了。
连忙为他倒了杯茶递上前,宋如尧接了茶喝上一小口,舒服了许多,才尴尬道:“多谢姑娘。”
“不必客气。”
他看了看她,眼中竟带着羞涩,半晌才鼓起勇气道:“若姑娘不嫌弃,可否与我一同说说话平日里我几乎没什么朋友,难得遇上姑娘瞧我这模样还不嫌弃的。”
他没说是相看媳妇,只说想交个朋友。
卢清楚不会拒绝这种要求,更何况,这位的确可怜。
女子都容易对可怜的东西产生怜悯心,她也不例外,微笑点头:“那就说说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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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三章 羞辱
晌午众人用过饭后各自回客房歇息,宋夫人饭桌上喝了几杯酒,这会儿脑子有些晕乎。
丫头铺好了床,请主母歇息。
她的贴身婆子王妈妈一脸欢喜地进来,禀报上午偷看到的场景:“大公子跟卢二姑娘聊得很是投机,您没瞧见,卢二姑娘听大公子说话的神情可认真了!奴婢这么些年就没瞧见大公子一气儿说过那么多话!”
宋夫人顿时也觉欢喜,抚掌道:“我就说我的眼光不会错,你瞧,卢二姑娘果真是个可人儿!想想以往,国公府的人真是不懂珍惜。”
王妈妈难得见到夫人私底下这般欢喜,跟着欢喜的同时也为大公子的身子担忧。
“夫人,要奴婢说,还是得再去求求国公府那位神医姑娘,若能治好咱们公子的病,受些委屈也无关紧要。”
“住口!”宋夫人忽然变了脸色,瞪她一眼道:“休要再与我提那贱蹄子!我宁愿我儿英年早逝,也不愿他再去受那屈辱!”
若真如王妈妈所言只是受点委屈,她何尝不想去求求对方。然对方给的回应已不是受点委屈,根本就是在刻意侮辱!
那日她带着儿子登门拜访,求那姑娘为如尧诊治一番,酬金什么的都好说。
没成想那丫头看了一眼他,十分不屑道:“哼,我不治!这种瞧着便是没骨没血的男人可不值得本小姑奶奶诊治,不若早些一根麻绳上树,早死早超生,争取下辈子投副好躯体!”
不治便不治,何苦这般侮辱人!
卢清楚跟宋如尧聊得很投机,都没回客房歇息,连午饭也没去楼里用,两人就坐在八角亭里说话,就着桌上的点心填了肚子。
他好不容易才将那些恶毒的话表述出来,纵使没说完,她也替他打抱不平。
“真乃最毒神医姑娘心,难不成竟没听过‘医者仁心’这话”
宋如尧苦笑:“让姑娘见笑了。”
“并非你之过,何来见笑一说。”
正要再说什么,忽然听亭外传来男子阴沉的声音:“二位好兴致,竟连饭也不用在此畅聊,可还尽兴”
两人不约而同扭头看去,只见崔长公子唇角挂着冷笑,身旁跟着桐茗正朝八角亭里走来。
宋如尧好几年前见过他一次,自然认得他,拱手见礼:“原来是崔长公子,幸会幸会。”
“宋公子不必多礼,我与令尊同朝为官,且令尊品阶高于我,按理我还得向宋公子见礼。”
此话说得……火气味十足!
只是宋如尧不知其中缘由,且不了解崔长公子笑得越温和实则越危险的性子,故而只道:“崔长公子过谦了,在下乃一介草民,何以能受朝廷命官之礼!”
抬眼间瞧见桐茗不屑的神情,又是怒火中烧,只是碍于有崔景行和卢二姑娘在场才隐忍不发。
崔景行眼底的墨色越发浓重,视线始终停留在卢清楚脸上。
混账女子面上波澜不惊,甚至未曾挪动半分位置,自顾自坐在原处喝茶。
举杯喝茶的动作令宽袖往下滑落,露出一大截雪白匀称的手臂。
他双眼微眯,冷然道:“方才瞧见二位在此畅聊,似乎很是尽兴”
宋如尧脸上温度又升了起来,像做坏事被大人抓住的孩子般手足无措。
“是我想找卢二姑娘说说话,她见我独自一人无趣才同我说话,并无其他。”
他是怕旁人会误会卢清楚,给她的名声造成影响。
但有些事越描越黑。
桐茗前些日子被杨氏私下里教育了,说女子不可与男子太过亲密,纵是夫妻,在人前也得保持距离。
卢清楚与宋如尧单独“躲”一处说话的行为,在她看来就是杨氏口中的“不知廉耻”!
于是指着卢二姑娘义正言辞道:“你们孤男寡女待在一处,简直是……是不知廉耻!”
“啪!”
茶杯摔在桌上,应声而碎,细小的碎片划伤了她的手指,鲜血顿时从伤
第九三章 算账
卢清楚这会儿却欢喜不起来,一整日胸口都闷闷的,一口气堵在里头叫人分外难受。
时辰已不早,她先去了金缕阁寻周楚念,被告知他还没回来,似乎去了外地谈生意。
闷闷不乐地往回走,一路走一路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儿。
再一次踢飞一枚石子儿,看着它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然后落在一双黑色靴子跟前。
顺着靴子往上打量,又看见了那张令她烦躁不已的脸!
此时只有他们两人,卢清楚不想再装模作样地行礼,调转视线从他身边即将擦肩而过。
皓腕被男子宽大的手掌握住,她心下一惊,却挣脱不开。
“崔长公子这是何意难不成要学那戏台子上的采花贼,调戏良家妇女么!”
对上她的怒目,崔景行面无表情,不容抗拒将人往黑暗处拖拽。
她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与他对抗,又不敢大声呼叫,若被人瞧了去,纵然没什么也会被传出有什么。
后背抵上墙壁,后脖颈被他掌控着,迫使她抬头直视他的眼。
那双眼在黑暗中闪着冷光,卢清楚顿时有些害怕。
“你……你莫要乱来!有……有、有话好好说。”
崔景行嗤笑一声,嗓音低沉:“怎么,怕了这会儿想着要好好说话了,白日里怎的没这般觉悟”
“你到底想作甚!”
她的嗓音里带着哭腔,显然这样的崔景行让她有些害怕。
“别哭。”手掌转而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拭去那眼角的湿润。身上的冷意收敛了许多,微凉的薄唇印上她的唇角。
卢清楚撇开脸拒绝他的亲昵,眼神倔强地瞪着。
他无奈,只能捏着她的下巴再次逼她直视自己:“你跟宋如尧怎么回事”
“与你……”
刚想说“与你无关”,又记起上回便是说了这话后彻底将他激怒,生生改口道:“崔长公子倒是很乐意管别人的闲事。”
“你这张嘴,越发伶牙俐齿了。我不管你们怎么回事,阿楚,跟他保持距离。否则我舍不得伤害你,就只能拿旁人开刀了。”
赤/裸/裸的威胁!
她的反骨又被激起,凶巴巴瞪着他:“你以为你能只手遮天!”
男子凑到她耳畔轻声含笑道:“别质疑我的本事,阿楚。”
卢清楚全身一僵,只觉得耳畔有细密的亲吻落下,然而更让她心惊的是他话中的自信。
崔景行从来不是说大话的人,他竟有自信只手遮天……
管他的!
盛怒之下,她趁其不备猛力抬腿往对方胯下踢去!
他反应迅速,往旁里撤退几步,被她成功逃窜。
饶有兴致地笑了笑,看着阿楚动如脱兔的背影,喃喃道:“倒是长本事了,先让你一盏茶的功夫,慢慢逃吧。”
一盏茶后,卢清楚再次被他给擒住,这回老账新账一起算。
等回到府中,已是真正的时辰不早了。
她进了内室便将吉祥如意打发出去,不让她们伺候。
对着西洋镜里查看红肿的嘴唇以及脖子上的红梅,恨不能砸了镜子!
不过这“红梅”,怎的有些眼熟
这一夜,崔景行餍足了,回到府上听闻上房的老人家都歇下了,便径直回了清涧院。
韩允等在门口,神情十分无奈。
见主子回来,顿时松了口气,上前道:“主子,桐姑娘在您房里等着,属下怎么劝她也不肯走,非说要等您回来。”
崔景行看他一眼,责备之意不言而喻。
然则,桐茗的脾性他也是了解的,被神医老爷子宠得无法无天,连最起码的礼节也未曾习得。
以往在深山里头也就罢了,如
第九四章 对峙
崔景崇升了官后一直忙碌,回府的时间少之又少,兄弟二人已许久不曾见面。
再见面,又是这般僵持的场面。
“你前些日子升了官,作为兄长还没来得及道一声恭喜。”
“受不起,我再怎么升官也赶不及兄长您。”
崔景行笑了笑,淡然道:“莫要妄自菲薄,你如今与晋王走得那般近,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
语毕,只见崔景崇脸色沉了下来。
不得不说,他的兄长的确是个见不得的人物,无论是谁,好似都逃脱不了他的掌控。
他以为事情已经非常隐秘了,却不料仍被兄长知晓。
“既然你已经知晓,又打算如何处置我”
“为何要处置你”崔景行拂了拂宽袖,似笑非笑道:“你我只是选择了不同的立场,孰是孰非都谈不上,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
顿了顿,看着满脸戒备的弟弟,继续说:“不过作为兄长我得提醒你一句,晋王并非你所看到的那般简单,若打定主意要依附于他,最好当心一些。”
崔景崇许久没说话,直到对方转身时才问:“若晋王败了,你会救我么”
崔景行没回头,望着头顶的圆月,不答反问:“你呢”
哪怕再恨这个弟弟,他也不会做出手足相残之事。反之,若是晋王胜了,他这弟弟却不一定会救他。
两人皆无回答,各自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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