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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他其实一早就有不祥的预感。张君柏死了有三个月了,如果他姐姐还活着,怎么也该联系他才是。可是一直没有消息,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

    长安看他那样,松了手。

    “如果那拨人还好好地在李展手里,你姐姐那边所有的情况我都会掌握得一清二楚,她出现任何意外,都会有法子应对。她,不会死。李展的死,高烁的贬黜,还有你姐姐的死,按着我自己的意思,你绝无活路。我不杀你,是因为你姐姐死前求过我,说若你有行差踏错,求我一定要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说不管你做了什么,她都相信你只是一时糊涂,本性不坏的。你姐姐她太好了,好到足以让我为了她改变自己的原则,留下你这条狗命苟延残喘!但是现在,你必须告诉我,指

    指使你做这一切的人是谁你没这个脑子和能力来谋划掌控这一切。”长安道。

    “是尹衡。”纪行龙失魂落魄道。

    长安得了答案,转身便走。

    还未走到门口,纪行龙忽然在后头压着哽咽急急问道:“听说我姐姐她有了身孕,那孩子……有没有……”

    长安回头看他,冷冷道:“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和脸面来问”

    纪行龙垂下脸,泪如雨落。

    长安消失在门外。

    纪行龙沿着墙角滑坐在地,痛苦地用后脑勺狠狠地撞了几下墙,悔不当初嚎啕大哭。

    回到安府,长安想起方才她斥责纪行龙害死了纪晴桐,而事实上,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再看到纪晴桐曾经住过的屋子,心中难过不能自已,到厨下去拿了壶酒回房。

    独自坐在房里喝了几口酒,辛辣的味道沿着食道一直烧到胃里。她蓦然就想起了今天得知尹蕙有孕的那一刻,那种烧心灼肺的感觉。

    陈若霖这个男人惯会一针见血。他说得一点都没错,即便她不求名分不求地位不求最后能与慕容泓在一起,但她到底还是想求他一颗真心,一颗曾经真正爱过的真心,好让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一切牺牲,就算自私,也自私得值得。

    可是,一边用他们最是情浓之时她给他许下的承诺叫她回来,一边跟尹蕙上床的他,对她有真心吗

    那个在海边等夫君的老妇人说,要知道值不值,除非他做你,你做他。

    若是如此,那便是不值了。

    耳边传来敲门声,长安抬起头,刚想叫人进来,忽觉脸上有点凉凉的,伸手一擦,才知道自己居然泪流满面。

    她用袖子擦干净脸上泪痕,又掖干眼角,揉了揉脸,自觉不会露出痕迹了,才扬声道:“进来。”

    她原以为是吉祥或者许晋,谁知推门进来的居然是云胡。

    云胡进了门,抬头看到双眸过于水润的长安就愣了一下,不过是极短的一瞬间就移开了目光。

    “是你啊,过来坐。”长安招呼他。

    云胡跛着脚走近,在长安对面坐下。

    “没有茶,只有酒,喝吗”长安开玩笑。

    云胡看着她面前的酒壶,再看看她泛红的眼眶,居然轻轻地点了下头。

    这下轮到长安惊

    惊讶了。

    不过既然是她主动问的,他也应了,她自然不好无故反悔,就拿茶杯给他斟了半杯,递给他。

    云胡接过,慢慢地喝了一小口,呛得咳嗽不止。

    长安笑道:“原来你不会喝酒。”

    云胡咳得双颊泛红,发现自己确实受不了这股味道,也就没有勉强,放下了茶杯。

    长安道:“你来找我是为了去寻找你故人之事吧你可记得他的住处若是不记得,有名字也行。你把你知道的信息写出来,明日我派人替你去找。”

    云胡摇了摇头,在长安疑惑的目光中将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她,还有一张写了字的纸。

    纸上写道:抱歉,故人之事是我骗了你。当初我提议你替我寻回殊言,我余生为你弹琴,本是一笔交易。如今你放我离开,便是我欠了你的恩情,而且你还送了猫给我,所以我想赠一本琴谱给你聊作补偿。你离开福州时,这本琴谱我还没写完,无奈之下才谎称在盛京有故跟着你过来。今日终于写完了,请你收下。

    长安看完了,摇头笑道:“琴是我抢来的,猫是我捡来的,你欠我什么啊,实不必放在心上的。”

    云胡垂下眼睑,不说话。

    “既然是这样,好歹我们相识一场,也能算朋友吧。你既来了盛京,那就




706、好好谈谈
    ;无名山秋静山居, 云胡和钟羡刚刚琴笛合奏了一曲。

    两人都技艺纯熟, 相貌也是赏心悦目,一曲奏完, 长安直接往桌上一倒,万分陶醉道:“啊,我醉了,我醉了,这也太好听了吧!”

    钟羡见惯了她的痞态,自是习以为常, 倒是云胡瞪大眼睛愣了一下, 而后才低下头微微笑了笑。

    长安一坐直身子,刚好看到他在那儿低着头笑得唇红齿白的, 像一朵静静绽放的水莲花, 别样温柔。

    “云胡,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若是遇上心仪的女子, 要记得多对她笑。”长安道。

    云胡哪受得住她这种调侃,当即红着脸起身去别处了。

    钟羡在长安对面坐了下来, 将笛子放在桌上,看着她道:“你开心得太过了, 看上去有点像不是真的开心。”

    “多虑了, 我是好久没这么开心过, 开心得有些生疏了。”长安为他斟了一杯茶。

    钟羡默了一下,道:“夔州……”

    “诶,打住打住!今天我们不谈国事。不止今天不谈, 以后也不谈。我是想明白了,以后啊,就是天下事,公等在!我一个女人跟着掺和什么是美酒不好喝,还是丝竹不好听啊风轻云淡享受人生不好吗”长安道。

    “你若能真的这么想,自是极好的。我见你没有带圆圆她们回来,是还要回去福州吗”钟羡问。

    长安点头。

    “回去……嫁给福王”

    长安再点头。

    钟羡又默了一下,才道:“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爱上陈若霖。”

    长安坦然道:“我不爱他,但是人总是会变的嘛。我知道以前我跟你说过,我要么不嫁,要嫁只嫁给爱情。我现在不期待爱情了。谁能对我好,让我过逍遥自在的日子,我就嫁给谁。再说陈若霖其实也没那么坏,苦人儿来的。知道我爱钱,王府库房钥匙都给我了。我对他并非全然真心,能得他如此相待足矣。”

    “你既有此觉悟,何必这般着急呢也许,也许再等等,会等到既与你相爱,又能对你好,让你过逍遥自在日子的人。那样岂不是更好吗”想到上次与陈若霖的会面,钟羡总有些不放心。

    长安缓缓摇头,道:“想必你也看得出来,近些年我总是过得不开心。一开始我也不明白我怎

    怎么就越过越不开心呢这次回来我才明白了,原来我不是不开心,而是太累了。这种累,就像是一个长年忍受干渴的人驮着一个巨大的水缸到处找水,心里想着一定要把这口水缸装满了,这样,也许后半辈子都不用担心没水喝。但他却没有想过,当这口水缸还是空的时候,他能背得动,当它装满一半水或者全部装满水的时候,他还背得动吗背不动,就只能放下,不然会被压死的。我不想再背着这口水缸,更不想去等把它装满的一天,因为等得到等不到,只有天知道。受够了背着水缸,找到的所有水都存入缸中,而自己却始终在忍受干渴的日子,我现在只想找到一口水便喝一口水,就算余生都要不停地找水,但至少我的背上,不再有那口让我不堪重负的缸。”

    钟羡看着她,“听你这样说,我很难过。”

    长安笑起来,问:“为何我如释重负了,你反倒难过起来”

    “因为上次你对我说你只嫁给爱情时,你眼睛里是有光彩的,一种对未来充满了美好期望的光彩。但现在,你说这番话的时候,那种光彩没有了。就仿佛,你对余生已全然没了期待,只是得过且过。”钟羡道。

    长安想了想,道:“那大概是因为,那时候我还年轻吧。你可以把这种改变看做是一种成长。”

    “在兖州你对我说过了,懂得取舍的过程才是成长。可若成长只是让人越来越没有期待,那因何而取,又为何而舍呢”

    长安伸手撑住额头,无奈:“文和啊文和,我难得回来一趟,咱们也难得相聚一次,你确定要开始跟我论道吗”

    钟羡收回目光看着桌上自己的那支笛子,道:“我只是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你还不了解吗总不会让自己吃亏的。”长安一脸轻松道。

    三人在秋静山居用过午饭,也就下山回府了。

    长安刚回到府中,下人便来禀报,说刚才宫里来过人,请她回来后进宫一趟,陛下召见。

    长安净了把脸换身衣服,就带着吉祥进宫了。来到天禄阁时,听说无嚣在里面,她就站在外头等了一会儿。

    没多久无嚣这秃驴出来了,她才进去。

    慕容泓见她来了,屏退阁中众人。

    长安行过礼,站直身子目光平静地看着御案后头的慕容泓问:“不知陛下召见,所为何事”

    慕容泓避开她的目光,垂下眸做了会儿心理斗争,起身走到长安面前,看着她道:“长安,我们好好谈谈。”

    “陛下想谈什么”

    慕容泓微微侧过脸,尹蕙这件事他实在是难以启齿。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逃避是逃避不了的,是故再难启齿,他也不得不向她解释:“尹蕙……”

    “她去甘露殿强了你”他刚开了个头,长安便截断他的话道。

    慕容泓一愣。

    长安观他神情,“不是那关于这件事陛下就不必多说了,奴才没有听您和后宫嫔妃床帏事的癖好。”

    慕容泓明白了,这件事到底是如何发生的,起因又是什么,长安她并不在乎。结果在这里,不管过程究竟如何,于她而言都没分别。所以他的解释,对她来说是多余的,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你如何才能原谅朕”既然她不想听解释,慕容泓也只好直奔主题了。

    “原谅陛下又没做错事,跟奴才讨什么原谅呢陛下大婚三年膝下犹空,的确不利于帝位稳固。在此关头尹婕妤有孕,不管是陛下有意安排还是无心插柳,都是再合适不过的局面了。既得后嗣,又不必担心外戚因此而强大到威胁您的地位,奴才完全可以理解的。只是,陛下有了后嗣,端王也就彻底失去了继位的可能,大司农一方怕要日夜难安了。尹婕妤所居住的琼雪楼位置到底是偏僻了些,身边伺候的人也少了些,为防意外,陛下还是应当早做安排才是。”长安思虑着道,模样与以前为他出谋划策时别无二致。

    慕容泓站在原地,久久地看着长安。

    这个女人正在无可挽回地离他远去。这样的念头是如此强烈,强烈到仿佛并不是一个念头,而是他正亲眼瞧着的事实。

    他不想失去她,也不能失去她。若是没有了她,他这枯燥又痛苦的人生中还剩下什么遍地荒草与荆棘。

    他抬起双手,慢慢的,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长安的双臂,惶恐又无措的表情,看着她道:“长安,能不能不这样”

    长安仰着头,看着他微微湿润的双眸,问:“那陛下想让奴才怎样”

    他想让她永远陪着他,就像以前一样。

    可是,看着她脸上那条疤,看着她平静到几乎麻木的目光,他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

    “既然陛下不说,”长安收回



706、好好谈谈
    ;无名山秋静山居, 云胡和钟羡刚刚琴笛合奏了一曲。

    两人都技艺纯熟, 相貌也是赏心悦目,一曲奏完, 长安直接往桌上一倒,万分陶醉道:“啊,我醉了,我醉了,这也太好听了吧!”

    钟羡见惯了她的痞态,自是习以为常, 倒是云胡瞪大眼睛愣了一下, 而后才低下头微微笑了笑。

    长安一坐直身子,刚好看到他在那儿低着头笑得唇红齿白的, 像一朵静静绽放的水莲花, 别样温柔。

    “云胡,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若是遇上心仪的女子, 要记得多对她笑。”长安道。

    云胡哪受得住她这种调侃,当即红着脸起身去别处了。

    钟羡在长安对面坐了下来, 将笛子放在桌上,看着她道:“你开心得太过了, 看上去有点像不是真的开心。”

    “多虑了, 我是好久没这么开心过, 开心得有些生疏了。”长安为他斟了一杯茶。

    钟羡默了一下,道:“夔州……”

    “诶,打住打住!今天我们不谈国事。不止今天不谈, 以后也不谈。我是想明白了,以后啊,就是天下事,公等在!我一个女人跟着掺和什么是美酒不好喝,还是丝竹不好听啊风轻云淡享受人生不好吗”长安道。

    “你若能真的这么想,自是极好的。我见你没有带圆圆她们回来,是还要回去福州吗”钟羡问。

    长安点头。

    “回去……嫁给福王”

    长安再点头。

    钟羡又默了一下,才道:“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爱上陈若霖。”

    长安坦然道:“我不爱他,但是人总是会变的嘛。我知道以前我跟你说过,我要么不嫁,要嫁只嫁给爱情。我现在不期待爱情了。谁能对我好,让我过逍遥自在的日子,我就嫁给谁。再说陈若霖其实也没那么坏,苦人儿来的。知道我爱钱,王府库房钥匙都给我了。我对他并非全然真心,能得他如此相待足矣。”

    “你既有此觉悟,何必这般着急呢也许,也许再等等,会等到既与你相爱,又能对你好,让你过逍遥自在日子的人。那样岂不是更好吗”想到上次与陈若霖的会面,钟羡总有些不放心。

    长安缓缓摇头,道:“想必你也看得出来,近些年我总是过得不开心。一开始我也不明白我怎

    怎么就越过越不开心呢这次回来我才明白了,原来我不是不开心,而是太累了。这种累,就像是一个长年忍受干渴的人驮着一个巨大的水缸到处找水,心里想着一定要把这口水缸装满了,这样,也许后半辈子都不用担心没水喝。但他却没有想过,当这口水缸还是空的时候,他能背得动,当它装满一半水或者全部装满水的时候,他还背得动吗背不动,就只能放下,不然会被压死的。我不想再背着这口水缸,更不想去等把它装满的一天,因为等得到等不到,只有天知道。受够了背着水缸,找到的所有水都存入缸中,而自己却始终在忍受干渴的日子,我现在只想找到一口水便喝一口水,就算余生都要不停地找水,但至少我的背上,不再有那口让我不堪重负的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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