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霸主

    不管怎么说，马贵人论身份，要比孔融尊贵得多，虽然这也只是一个虚名，没有什么的实际权柄。可刘显却也不想让马贵人跟孔融谈自己与孔雪的亲事的时候会有什么的委屈。成就成，不成就罢，刘显真的不觉得会有什么。

    “伯娘心里有算。”马贵人微微点了点头，便抬步走向孔融居住的院子。

    刘显见马贵人进去后，也举步走进了蔡邕的院子。

    进去后，让刘显感到奇怪的是，院子里很安静，居然没有下人。

    蔡邕带着家眷的，蔡嫣及蔡琰两个女人。而按刘显的想法，蔡邕怎么说都是当世大儒，就算是再落泊，身边也会有人服侍才对。而到了自己这平原王府，就算蔡邕没有带着下人侍者一起来，马贵人也应该会安排一些下人给他使唤才对。

    可这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下人。

    刘显看了看，直接走进了院子主屋的厅子之内。

    进去后，却是看到蔡邕正在忙着端来了一般水，然后呼着冷气，拿着一条面布在洗着脸。

    他那有些清瘦又显老的脸上，不知道是否是用冷水洗过脸的关系，有些发红。

    他对于刘显进来，这一时居然没有注意到。他虽然冷得缩着手，捏起冷湿的毛巾，但嘴上还在哼着曲子，似很悠然自得的样子。

    “咳！”

    刘显这时咳了一声。

    啪的一声，蔡邕用两只手指捏起来的湿毛巾又掉回木盘的冷水里去，溅起一些水花打湿了他的胸衣。

    “蔡大人，冒味了，没有吓到你吧？”刘显上前对蔡邕施礼道。

    蔡邕明显是对刘显的到来感到惊讶，毕竟刚刚才在平原王府的大厅见面认识。且马贵人也说了，一会设宴款待他及孔融，这很快就会见面，但是这个平原王府的少主刘显为何要赶到这个时候来见自己？

    蔡邕瞪着眼，讶然的道：“刘显公子？呵，你还真的吓了我一跳，你这是来……”

    刘显恭敬的对他道：“蔡大人，我这是来想跟你谈谈一些私事，觉得跟你私下谈谈会更好一些，所以，就等不及了，私下前来见你。不过……”

    刘显指了指这院落四周道：“蔡大人，蔡嫣小姐跟我谈过一下，你在吴地碰到了一些麻烦，然后才会北上的避祸，顺便拜访一些友人，还想解决一些私事的。但除了蔡嫣和蔡琰两位小姐之外，就没有你们蔡家的侍从下人一起了吗？这院子里，就只有你自己一个人？”

    “哈哈，贤侄，你有所不知，别看我蔡邕声名在外，但如今的确就是老夫跟两个女儿一起相依为命。至于侍从下人那些……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这么说吧，你想想，老夫可是一个被当今那位流放的人，蔡家也早被抄了家，那里还有什么的下人侍从？”

    “啊？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这些我没有问过蔡嫣小姐，所以不得而知。”刘显这才恍然大悟，赶紧道歉，跟着刘显又叹了一声道：“唉，这样的话，还真的苦了蔡大人，还有两位小姐了。”

    “呵呵，没事，老夫还不是一样过来了？说真的，老夫还真的要感谢许多的朋友给我的帮助，要不然，老夫恐怕就是生活都会有问题啊。这不，这次来到这里，也亏待马贵人的热情款待。可惜，老夫孑然一身，无以为报。”

    “蔡大人言重了。这也是我们平原王府的疏忽了，居然没有安排些下人来给蔡大人你使唤，这连个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还有，都没有人为蔡大人准备些热水。”刘显这是真的感到有些怠慢了，有些过意不去。

    “别别别，别这么说，马贵人早有所安排，只是老夫真的不太习惯那样子，所以就让他们撤了。再说了，这些天老夫也不在此。嗯，主要是这些年，都习惯了亲手亲为。你别看老夫五十有余，可是我身子骨真的硬朗着呢。自己能动手的事，自己活动活动，这日子，过得也觉得充实。”蔡邕连连摆手，让刘显不要在意这些事。

    “好吧，但这样不行，既然你到了我这平原王府，那么就不能怠慢了蔡大人。”刘显真诚的道：“一会，我会让义娘派几个人来的。”

    “这再说吧，嗯……请坐请坐，贤侄你说来跟我谈谈？”

    蔡邕在说话间，已经洗好脸，在自己的衣袍上拭了拭手，示意刘显坐下来说话。

    这本是刘显的主场，自然不客气，随意的盘腿坐到了一张矮几后的软垫上，然后一脸坦然的对蔡邕说道：“蔡大人，那我就直说了哦，我刘显虽然年少，但是为人做事，都喜欢直爽一些。”

    “哈哈，不错，少年人嘛，就应该直率一些。说吧。”蔡邕不以为意的道。

    “好，那就先请蔡大人不要见怪。”刘显对蔡邕抱了抱拳，心里一横，直接说道：“蔡大人，这次本人这么着急的来见你，其实就是想让你成全我。”

    “成全你？成全你什么？”蔡邕有些愕然，一时不明刘显说什么。

    刘显恭敬的再对他抱拳，道：“蔡大人，我、我喜欢蔡嫣小姐，想娶她为妻，所以想请蔡大人成全。呃，当然了，这亲事可能让别人来提会好一些。可我觉得，还是我自己亲自来提才更显得出我的真心以诚意。还有，这也没有什么的准备，连一份薄礼都没有，这也实在是太过失礼了。但是请蔡大人放心，我对蔡嫣小姐是真心的，此生必不会负她，我对蔡小姐的爱意，苍天可证！”

    蔡邕听了后，脸色变了变，整个人都有些愣住。

    他这一辈子，经历过很多，也见识过生死，可谓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许多离奇古怪的事亦见识过了。可是，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像刘显这样，居然直接如此轻率的向自己当面提亲，说喜欢自己的女儿，请求自己成全的。

    这个，严格来说，的确不太符合规矩，哪有哪个男人因为喜欢自己的女儿，就如此直接向女儿的父亲提亲的？

    那些什么三媒五灼的不说了，但起码也都得要让刘显的长辈来跟自己谈啊。

    另外，蔡邕也感到有些不解，因为他可是知道的，马贵人已经为刘显向他的好友孔融提了亲，打算和孔融孔家结亲，要娶孔融之女孔雪为妻的。可是现在突然提亲到了自己的头上来，这到底什么事？

    说实在，如果放在别人的身上，蔡邕不要说什么成全不成全，同意不同意了，他当场就会发怒，把这个人骂走。

    可是不知道为何，看着眼前的刘显，他虽然觉得有些突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可却觉得很自然，感到刘显似乎真的很真诚坦率，就如此跟自己提亲，似乎也没有什么的违和感。

    蔡邕愣神了一会，然后有些犹豫的道：“这个、这个……你、你们，嗯，马贵人不是向孔大人提亲了吗？还有……这事我女儿嫣儿知道吗？你跟她……”

    蔡邕这个时候，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回应才好，这个事儿，其实也牵涉到了别人在内，他并不太理解当中的许多情况。

    “蔡大人，我知道这样的确太过突兀了。似乎也有些心急了。但是请相信我。这事我也跟蔡嫣小姐谈过了，她……她是同意的。现在嘛，我义娘马贵人已经跟孔大人谈了，毕竟，孔大人还没有答应是不？我想，蔡大人也不用考虑孔大人这方面的问题。”

    刘显自然也知道蔡邕的一些顾虑，所以也直说现在马贵人已经去跟孔融谈话了的事。

    “不、不是，老夫是觉得，唉，这个怎么说才好呢？这么说吧，孔大人也跟我谈过马贵人向他提亲的事，孔大人也跟老夫表过态，他本人其实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主要的是要等见过你本人，还要他女儿也同意。这个没有太大问题的。他一开始没有答应，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另外的一个顾虑。”蔡邕这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了，他不敢贸然的答应刘显，毕竟他也得要顾及跟孔融的关系。

    试想吧，原本是向孔融提出结亲的，现在突然要跟他蔡家结亲了，这会不会让孔融下不了台？作为孔融的朋友，蔡邕觉得真的有些为难。

    但话说回来，蔡邕的心里却没有一定要反对这亲事的强烈念头，他只要一时觉得不能理解罢了。也就是说，他对刘显的感观还是不错的，如果刘显成为自己的女婿，他的心底里也并不会太过抗拒。

    “顾虑？孔大人有什么的顾虑？”刘显倒也想知道一下孔融对自己有什么的顾虑。

    “额，这个嘛……”蔡邕这一时又似不太好开口的样子，但顿了顿还是说道：“原因嘛，是平原王府本身，大汉都知道，平原王府的确有些特殊，没有男主人。这突然冒出一个少主来，谁都觉得有些突兀啊。不明不白的，又怎么会把自家女儿嫁到平原王府来呢？”

    刘显一听，顿时明白了孔融当时为何没有答应了。

    这的确也是问题。




第二百九十七章 请蔡邕担任刘府学院院长
    刘显的确能够理解孔融的顾虑。

    有些事其实也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讲得清楚明白。

    反正嘛，这平原王府的确就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这里，本就是先帝的故乡，先帝的老家。所以，说起来，自然就是极其尊贵的所在，也极其荣耀。

    可是，一般人都知道，先帝无后，当今圣上却是另一支汉室的血脉了，这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这平原王府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尊崇了。

    尤其是出于一些政治原因，这朝廷上也肯定会有意无意的淡化平原王府的影响。一般情况之下，都会采取不招惹不亲近的态度。

    现实上，这一支汉室皇族已经无后，基本上，都等于是在等着马贵人百年之后，这平原王府自然就是自然的消失于历史长河。

    这当中，还有一些知道内情的人，懂得揣测圣意的人都会很明白，当今圣上，是绝对不会再让这一支汉室皇族有后了。

    现在这马贵人突然认了一个义子，这可想而知，朝廷肯定会很快就知道。这个所谓的义子，其实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不明不白的死了。

    这个时候，马贵人要为这个义子提亲？这恐怕还得要先考虑一下跟平原王府结成姻亲关系之后的后果。

    当然了，这也仅限于一些真正的名门望族，限于一些具备了一定政治眼光的当世上层人物才会看得透。如果是一般的地方豪族，大户人家，他们自然也是巴不得巴结平原王府的，如果马贵人向那些一般的大户人家提亲，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同意。

    但是偏偏，这孔融刚刚从朝廷托病归家，对于这当中的一些情况心知肚明。

    可以这么说吧。如果说刘显仅仅是马贵人新近拜认的义子，那么他肯定是不用考虑，早就在一开始就已经托词拒绝了。

    孔家的确是士族世家，论声望，并不比平原王府差，甚至更受世人尊敬。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平原王府的义子？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孔融的确是不会考虑什么结亲的。

    但是，他在朝廷的时候，的确也刚好看到一些从冀州上报到朝廷的一些奏章，看到了刘显的一些事。这途经冀州，自然也听说了不少刘显的事。也就是说，他已经对刘显有了一定的印象。知道有刘显这么一个人。且还知道刘显本身就是汉室宗亲。如果一来，这刘显就不算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了。这加上平原王府的关系，孔融自然就得要考虑清楚，这是否要跟平原王府结亲的事了。

    所以，现在蔡邕跟刘显说孔融有一些顾虑，刘显的心里就明白孔融顾虑的是什么。

    不过，孔融的顾虑刘显并不会放在心上，这时对蔡邕道：“蔡大人，其实孔大人的顾虑是他的顾虑，我也并不会放在心上。我也实话说吧，如果孔大人因为那些顾虑而拒绝这也正好，因为……我喜欢的的确是蔡嫣小姐，对于孔小姐，呵呵……”

    刘显笑了笑，这自然不好在蔡邕的面前多说别人什么不太好听的话。

    但是蔡邕却似随口追问的道：“哦？你喜欢嫣儿？可老夫看，孔家小姐更天真烂漫，长得也是玉骨冰肌，老夫家的嫣儿可没有她那么的明媚漂亮啊。你怎么会看上我家嫣儿的？”

    蔡邕这次避祸北上，的确也是顺带的想为自己女儿寻得一个好婆家，把这个女儿嫁了。如此，可免去这个女儿跟着自己到处流浪之苦。蔡邕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要到何时才能结束流放，一天当今圣上没有下旨赦免，没有召他回京，他都只能躲在过日。

    对于这个刘显，他倒觉得满意的，至于因为平原王府背后的种种情况，他却没有如孔融那般的那么多顾虑。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个被流放的人，哪里还有那么多想法？平原王府虽说有些微妙，可是，在一般情况之下，却是安全的，谁都不敢招惹，不敢动。就算是当今圣上，亦不会因为马贵人拜认了一个义子就要对平原王府如何。毕竟当今圣上也要名声的。他的皇位都是这一支皇族的，如今在位十多年了，何必再为难这一支仅存的一个妇人呢？

    再说，如今圣上，恐怕也根本不就会理会这些事了。说句难听的，如今的圣上，可不是早前登位后除掉了当时把持朝政的外戚大将军窦武时的那个浑身锐气，充满着干劲，相对英明的圣上了。如今的皇帝，就只是穷奢极欲，只信任一些奸佞的圣上。

    如今朝廷，皇权旁落，朝纲不振，外加上这黄巾之祸，朝廷也不可能再理会这平原王府的事。

    所以，蔡邕对于跟平原王府结亲的事，心里的确是没有太多顾虑的。

    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心底里，还真的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嫁给一个好人家，能够有一个真正爱她敬她的夫君。

    这刘显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女儿，这喜欢在哪里？蔡邕是过来人，一生也见识过许多。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曾经也是一个风流人物。哪怕嫣儿是他的女儿，但是他也能客观的看得出，论姿色，孔家小姐孔融的确要比自家女儿稍胜一分，两女站在一起的时候，孔家小姐的确是较为明媚一分。

    他想知道，这两相比较，刘显却为何偏偏说会喜欢自己的女儿，却不喜欢孔家小姐。

    刘显不知道蔡邕的心里会想那么多，他也是随口似的说道：“蔡大人，正所谓娶妻求贤，本人看上的，却是蔡嫣小姐的内在美，她更娴雅知性，更懂事。如果我能娶得到蔡小姐，她一定会是在下的贤内助。再说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又可以说是各花入各眼，在我眼里，那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蔡嫣小姐就是最好最合适我的。何况，她在我心里，也是最美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嗯……”蔡邕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说，孔家小姐是一朵温室的花朵，那么蔡小姐就是寒冬盛开的梅花。这样的女人，能让人敬，让人爱。”

    “哈哈，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子，懂什么情啊爱的？”蔡邕却被刘显说得一乐，还真别说，刘显虽然说得很溜，可是蔡邕却并不觉得刘显这才十六、七岁的小子懂什么的情爱。

    可刘显这么说，他的心里的确很高兴，因为刘显赞美的是他的女儿。

    对于这个女儿，蔡邕也是打心底里痛爱的。毕竟从小就跟着他四海为家，到处流浪，打小就特别的懂事。尤其是他夫人去了后，琰儿这个丫头也可以说是这个姐姐照看拉扯大的。

    “刘显贤侄啊，这么说吧，如果马贵人当初是先向老夫提亲，老夫估计二话不说，就同意你跟嫣儿的亲事。”

    蔡邕这时收起了笑容，沉下脸来，对刘显说道：“因为老夫听说过你的事迹，你能够在杨氏县救济救活了数万的百姓，这本身就让人惊叹佩服的事。可是，马贵人却先相中了孔家小姐，先跟孔融提了亲。所以……”

    “蔡大人，先不忙着拒绝。”刘显一听，不禁有些急了，就怕蔡邕拒绝了自己。

    “不不，老夫不是拒绝，而是说，这得要看孔文举的意思了，如果他拒绝了你们平原王府的提亲，那么老夫没话说，也不怕被人笑话，可以答应你跟嫣儿的亲事。但如果孔文举答应了呢？那么你也只能是跟孔家小姐结亲了。我总不能跟朋友争夺女婿吧？”蔡邕很是严肃的对刘显道：“所以，你跟嫣儿的事，就先不急，马贵人现在不是跟孔文举谈这事了吗？咱们就先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