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平舒道
“不,我不杀你,我只需要世子做我的护身符,帮我回朝主持母亲丧礼。”李兆信话音刚落,几个高丽暗卫就上前来。
“我给世子讲个故事。”秦绍忽然开口,没介意那些靠近的暗卫。
李兆信挥手制止他们:“世子请讲。”
“一个小国质子与不谙世事的太子约好,要帮太子在一场大典上金蝉脱壳,于是质子将太子藏在箱中运出宫去。你说,这个质子会带着太子去太子想去的地方,还是去质子想回的国家”秦绍的问题问完,她自己都笑了。
现在看来,答案再明显不过。
“世子,你在暗示什么”李兆信被她绕得有些糊涂。
秦绍却翻身下马,声中竟透着几分解脱:“来吧,我跟你们走。”
李兆信面露两分不忍,也翻身下马,秦绍已经被暗卫绑了起来,他却单膝跪在秦绍身前:“对不起,可你说过要助我回家的,求你了,帮我回去见母亲最后一面吧。”
“我也没见过母亲的最后一面。”秦绍低喃:“如果有机会,我也会像你一样,不择手段地去见她。”
李兆信似乎在瞬间得到了解脱,笑出了泪:“谢谢您。”
秦绍大步从他身旁走过,即便被绑着,她依然气势过人,但她没说的是:她可以理解,但不会原谅。
李兆信等人准备充分,带着秦绍就近赶到一所庄户院。
院子显然是他们买下的,衣物食水地图一应俱全,连李兆信也换下自己的锦袍穿上普通的商人衣裳。
至于秦绍,他们原本也想给秦绍换衣服,但秦绍却不肯,还嘲笑:“你们有胆子让我露在外面”
李兆信点头:“用箱子装起来,世子这张脸太惹眼了。”
一旦容宿觉察到秦绍失踪,恐怕秦绍的画像会瞬间遍布天下,若让秦绍在外,一不小心,他们的路线全得曝光。
“是!”暗卫应下
第八十八章:一腿
“你是秦绍吧维世子开府之宴上,我远远见过你。”秦综调整一下坐姿,靠在秦绍一旁的草垛上,秦绍向旁边挪了挪,两人空出点地方。
“你是怎么被抓来的我刚才在外面可是看见那个高丽世子李什么的了,你们不是关系最好吗我看开府宴上你们还凑在一起坐着呢,你还帮他出头,好像还喝酒吃肉有说有笑呢,怎么回事,你们闹掰了吗不至于吧,就算闹掰了,也不用把你抓来这么凶残吧到底怎么回事,说说说说。”秦综凑过来,跟秦绍紧挨着做。
秦绍看了他吐在地上的那坨白布一眼,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帮秦综支招了。
“你别不说话啊,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再说了,咱们也是堂兄弟,我虽然是庶子,但我父王和你爹裕王叔可是亲兄弟,你可别瞧不起人呀。”秦综絮絮叨叨。
秦绍现在确定,他嘴里的白布绝对不是因为怕他求救塞进去的,而是嫌他太唠叨。
“你怎么跟我父王一样,难道堂堂绍世子也是个哑巴不能啊。”秦综上下端详,又纳闷:“你刚才还说话呢。”
“你怎敢拿德王叔寻开心。”秦绍皱眉。
德王在当年窦氏之乱时被窦太后毒哑,但与其生母曹太后一样,是最温和憨厚之人,可他唯一的儿子秦综竟是个说话不走脑子的话痨。
秦绍有些难以接受。
“我父王才不介意呢,倒是你,可真交友不慎,那个李兆信现在绑了咱们俩,一定没安好心,说不定……哎呀!他是不是跟谁串通好了,要害你啊!”秦综咋咋呼呼,倒是说中了一部分。
“是你我。”秦绍强调。
秦综仰天长叹:“我可真是太可怜了!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子,他抓我干嘛啊!抓你这个昭和世子就够了啊……呃,绍世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你确定,自己是李兆信抓的”秦绍问。
秦综楞了一下:“可能……不是”他回忆起来:“我是受邀来赛马的,但来得路上就被人打晕,醒来就在这儿了,我念叨了好半天,他们抓错人了,外面的蠢猪们也不给我开门还堵我的嘴。后来,我就被带去见李兆信,他好像……他见到我是挺惊讶的。”
“这就对了,抓你的另有其人,李兆信不过是被推上桌面的螳螂罢了。”秦绍冷笑。
李兆信此刻应该也意识到自己受骗,但他已经无路可走。
“过不了多久,李兆信的人就会带我们私逃出城,往高丽去了。”秦绍说。
“高丽他竟胆大至此就不怕陛下一怒之下灭了那弹丸小国”秦综气呼呼道,可李兆信被逼到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敢的:“我知道了,肯定是秦维在背后给他撑腰!这场赛马不就是秦维邀请的吗!”
秦绍:“你我一同出事,最着急的恐怕就是秦维了。”
她是皇帝新封的昭和世子,满朝文武都知道,这昭和儿子就是半张立储的圣旨,这时候她和另一位有竞争力的德王世子秦综一道失踪,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秦维。
“你是说不是秦维干的那是谁啊”秦综踹了踹地上的稻草,一脸怒火:“小爷我一世英名,不至于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害了我吧!”
他蓦地转头看向秦绍:“你不是还有容宿吗他肯定会来救你的。”
“容宿会来救我们的吧就你和容四爷那关系……是吧”秦综见秦绍不说话,心慌慌地踹了踹她的腿。
“你什么意思”秦绍皱眉。
秦综清了清嗓子:“没…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也不可能对一个庶子平白无故地青眼有加是吧”
秦绍经历了李兆信自荐枕席的事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脸黑如炭:“看来,长安城的贵族圈子是太闲了。”
“别恼啊,这都是玩笑话,玩笑话。”秦综赔笑。
要是能出去,秦
第八十九章:中计
这一嗓子嚎得满院子都听得到,却不想第一个着急冲过来的是李兆信:“不要伤他!”
而屋内,秦绍与暗卫短兵相接,近身之下竟手腕一转,一支锋利袖箭激射而出,直直洞穿高丽暗卫喉头。
那暗卫至死都没想到,堂堂大秦世子竟然会暗箭伤人!
秦绍却不做片刻迟疑,趁着人死泄力的功夫一把夺过长刀,就地一滚避开另一人惊怒交加的劈刺,便到了秦综身旁。
另一人发了狂,全当没听到院中李兆信的命令,只使出浑身解数袭向秦绍。
秦绍丢掉匕首以刀格挡,但她毕竟年少,灵活有余而力量不足,加上对手武艺过人,不出两招她便落入下风。
危急关头,秦绍再射出两只袖箭却尽数落空。
同一个招数根本用不了两回。
秦绍只能一个翻身避开长刀,但落地时,她下盘不稳露出破绽,暗卫抓住机会横拉长刀竟要切开秦绍小腹!
“动手!”她不闪不避,陡然喝道。
暗卫蓦地瞪大眼,身后秦综竟拿着秦绍丢在地上的匕首狠狠插进他后腰。
“啊!”暗卫没想到,秦绍方才滚过秦综身旁时就用匕首切开绳子,这才特意将匕首丢在一旁,奈何他因同伴之死大怒,没能注意到,这才留了身后空门被秦综偷袭。
他大喝转身,临死前也要拉秦综垫背。
刀光一闪,秦综慌乱的脸被鲜血溅得更加惊恐,只见暗卫拿刀劈他的手臂竟冲天而起,鲜血像泼天红霞似得。
秦绍刀尖滴血,面色不改,混似不是她干的一般。
“有点用处,”她评价一句,正要带着秦综离开,李兆信便破门而入:“不要伤……”
他被眼前倒地的两名暗卫惊到,下意识以为有高人来袭,却发现屋内并无旁人。
“你……”李兆信不敢置信,他的暗卫是高丽顶尖高手,便是长安城能一举擒杀两人者也不多,竟然都死在了秦绍手中!
二人目光相对的瞬间,就听外面陡然响起许多人的喊声:“世子有令,先杀秦绍!”、
“我没有!”李兆信下意识向秦绍解释。可秦绍目光冷漠,拉着秦综便向后窗逃去,正门都是李兆信的人,就算有容家铁骑在前厮杀,她闯出去也是送死,不如走后窗,或许能多一分生机。
“小心!”李兆信见秦绍一脚踹开后窗,大声喝道。
秦绍反应远比他想的敏锐,窗门踹开的瞬间就拉着秦综避开,只见“嗖嗖嗖”数十支毒箭激射而来。
“后面有人”秦绍回头去看李兆信,此刻又有三名暗卫追来保护李兆信安全。
他藏在长安的高丽高手远不止秦绍当日在李记看到的那么少。
“当当当!”不待李兆信回答,又有一排排铁箭射在庄户门墙之上,有些铁箭甚至裹挟巨力射穿木板,在上面留下一节节边缘满是木刺的空洞。
秦绍四下躲避,连李兆信都被三名暗卫护住,“世子小心,他们和咱们根本不是一条心!”
李兆信背后的那个人果然派了人来。
“秦绍,你快过来!”李兆信朝着秦绍呼道:“她是想杀你!”
“你就不想杀我们吗”秦综这话痨危急关头总算问出一句人话,秦绍忙着以刀格挡,却并没忘记来自李兆信的危险。
“世子!我只想回家,绝无加害你的意思啊!”李兆信大喊:“你快过来,我送你出去,北面全是她派来的的人手!”
秦绍却冷着脸只问一句:“他是谁!”
李兆信不肯开口。
秦绍此刻不过是他的阶下囚,哪来资本讨价还价。
“你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外面箭雨停了一轮,秦绍长刀点地,与他们对峙。
李兆信抿唇:“别再强撑着了,容宿根本没来!”
秦综瞪大眼
第九十章:尊使
“我早该想到,后山来者能迅速解决她的人,想必人数不少。”李兆信放弃反抗让秦绍容他片刻。
她身后,除却秦综外便是此番救驾的带队之人——容宿。
李兆信不敢置信:“你竟然没去渝州!你疯了吗!”
待容闳接来秦骋,连秦绍的地位都难保,何况是他容宿那时秦绍好歹还能回渝州做他的裕王世子,容宿可就只能被容闳拿捏,怕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你怎么敢赌!”李兆信摇头,下意识看向秦绍:“难道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包括被我抓住”
秦绍没有回答,也没有放下弓箭。
李兆信看了身边人一眼,忽然笑道:“你在等我投降吗”
“李世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容宿劝道。
“你摸一摸右肋下是否有胀痛”李兆信背过手去,武斗不行,还有文的。
容宿目光骤然阴冷,急忙看向秦绍,少年人耐力过人长时间弯弓搭箭竟手都不抖,话自然也不抖:“没有。”
“不可能,你每日都在喝舟舟的药酒。”李兆信反驳,“绍世子,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信我……就是你最大的错。”他眼皮微垂,并没有什么得意。
秦绍听到容宿手指关节捏得咯咯响。
“真没有。”她偏头看向容宿,认真道:“我从来就没有病,喝什么苦兮兮的药酒,早让奶娘偷换成酿坊的好酒,没说而已。”
舟舟虽然通药理,但方子不是她配的,而且酒从一开始就掉了包,味道自然从头至尾都没有变化,她也不知道秦绍喝得只是酒坊佳酿罢了。
所以秦绍每天喝得起劲儿,竟是乘机偷酒喝呢
这个答案让容宿和李兆信都懵了一瞬,谁能想到李兆信最后的底牌竟然败在秦绍的口腹之欲上!
不待李兆信开口,身后的红缨铁骑已从两面包抄而来。
“放下兵器吧,我们被包围了。”李兆信闭目道。
“我们保护世子杀出重围!”朴泽忠心耿耿道,他誓死也要护住李兆信。
“没用的,没有秦绍在手,我们就算逃出去,也回不了家。”
高丽远在东北,有容王府的红缨铁骑镇守沿线,他没有秦绍做要挟,根本过不去,甚至都不能活着逃到边陲。
“李世子果然善于审时度势。”容宿笑说,挥手令人上前将李兆信等人尽数捆了。
此刻,秦绍才放下弓箭。
“我没有计划什么,”她说,看向李兆信的目光复杂:“直到马场上你约我借一步说话前,都没有。”
李兆信与她目光交汇,懊恼至极地哎了声,噗通一声跪在秦绍面前:“世子待我真心诚意,都是我猪油蒙了心,求世子原谅!”
容宿在旁轻蔑地笑了声,李兆信被臊得脸色一白。
“我此前问你的话,现下还作数。”秦绍只说。
“世子想知道,是谁与我合谋。”李兆信深深望她,这个角度仰视秦绍,更能发现她轮廓中柔美的一面。
不知为何,李兆信竟想起那日借醉差点抱到秦绍的一幕。
若是抱到了,此生或也不亏。
他摇摇头,暗恨自己没出息,调整面色才道:“世子,我只剩这一张底牌了。”
“你的底牌早就没了,从你联络那牡丹面具女人的那一刻起,就没了。”秦绍目光平静。
她才是李兆信最大的底牌,但李兆信自己不知满足,急于求成。
现在功亏一篑。
“你都知道!”李兆信脸上终于爬上一丝慌乱。
“牡丹面具”容宿眯起眼,看来秦绍知道的远比他多。
“春婷曾招供,是一个带牡丹面具的女人让她教唆容腾害我,相信这个女人也不会放过李兆信了。”这个推论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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