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曾经的青柳
那可太好了,我们可以用英语对话了。
对不起,我学的是日语。
呃,算了,那我们还是说国语好了
汽车很快将高楼林立的城市甩到了后面,开上起伏的乡间小路,一片又一片的青葱树林,线条在眼中变得柔和起来,树林后面白色的教堂塔尖衬着红色仓房,显得格外鲜明。
姥爷和姥姥在那个小镇上吗?慕容纤纤终于主动问了一句。
不,我们要穿过小镇,咱们家是在小镇后面山上的庄园里。江上松抢在强尼之前答道,让后者很是不满。
城堡?慕容纤纤理所当然地想到中世纪的古堡和某些会飞会吸血的家伙。
呵呵,
仿佛是猜到她心中所想,江上松笑了起来:你要是想找吸血鬼,那可要去英国寻找,在美国很难找到的。
过了小镇之后,车子再次颠簸起来,前面是当地被称作‘流浪河’的一条小河,汽车在凸凹不平的小路向山顶驰去,两旁的树木枝叶繁茂,倒是充满了自然的野趣,不时可以看到碧绿丛中的或浓或浅的野花。车子在小路上左转右转,前方豁然开朗,露出一座巨大的庄园。
慕容纤纤的外祖父叫江鹤平。往上数两代之前便已经来到美国打下一片家业,刚开始的时候是社团,到了江鹤平这一些才改良,真正成为商人,但那些旧日的手下却都还在。所以当汽车驶入庄园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进入了黑手堂的老巢。
在庄园的中间是一幢哥特式的四层楼别墅,而在后面的树林掩映中,还有其它的建筑露出檐角。
汽车缓缓停下,慕容纤纤注意到在别墅前的草坪上,有三个人正在向这边张望。最醒目的当然是江采菁,正兴奋地向这边挥舞着手臂。不过慕容纤纤的目光很快就落在她的身前在江采菁身前有一辆轮椅。上面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体态微微有些发福,脸上有很多皱纹和老年斑,正在轮椅上微微欠身,焦急地向这边张望。
那是姥姥?
慕容纤纤转头看向江海天:这是怎么了?
江海天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旁边荀美玲说道:婆婆和公公听了你母亲的事情之后。都大病了一场。公公已经恢复了,可婆婆的双腿到现在还没有恢复。眼睛也不大好用。
慕容纤纤轻轻叹了口气,打开车门,拉着小小的手下车。然后指着山坡上的老人,低声嘱咐:小小,还望着我在家教你的话吗?要叫姥姥,知道吗?
小小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又看向姐姐:姥?
姥姥。
慕容纤纤肯定地点点头:就是妈妈的妈妈。明白吗?
小小憨憨地点点头:姥姥。
对。我们去见姥姥。慕容纤纤牵起弟弟的手向草坪上的那位老妇人走去。
那是我的外孙女和外孙吧,快一点儿。菁儿,我要仔细看看她们。老太太拍打着轮椅的扶手,急切地催促道。
外婆,不要急,她们过来了。江采菁道这是一些地方的称呼差异,南方和港台有许多地方称呼‘外婆’,而北方和中原地区一般都叫‘姥姥’
慕容纤纤望到老太太着急的样子,连忙领着弟弟迎上前,蹲在老人的轮椅前,喊了一声:姥姥!
她用手轻轻拉了一下小小,男孩也觉着姐姐的模样蹲在那里,叫了一声:姥姥!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纤纤在自己喊出那两个字的时候,感觉还好,当听着小小犹犹豫豫地喊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她的鼻子一酸,已经干涸数年的泪腺突然释放,泪水止不住的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不哭,不哭,好孩子。
老太太双手抚摸着姐弟俩的头顶,一双混浊的眼睛里,也是向外流出了泪水。
奶奶,医生都说了,您的眼睛不能流眼泪,擦一下。
见到老太太伤心的样子,江采菁连忙劝说,拿出一个小手帕小心的帮老太太将泪水擦干。
好,不哭,不哭,都不哭!
老太太止住了眼泪,拉起纤纤的手,爱不释眼地打量:活脱脱是你母亲当年的样子,可惜我那老闺女了!
姥姥,已经过去的事情,您就不要再难过了,妈妈在天若是有灵,也不希望看到您这么难过。
慕容纤纤劝慰道,她轻轻按摩老太太的掌心,输入一股极轻微的真气,帮助老太太平稳情绪,像她这样的年纪,很容易因为激动引发心脑血管疾病,这一次双腿瘫痪,虽然她不知道详细病情,琢磨着可能就是母亲的死讯所引起的,这事儿还要落实在自己身上解决,也算是替母亲尽孝了。
是啊,不难过,不难过,可惜我这双眼睛不争气,看不清你和小小,这些年,你们姐弟俩受苦了。老太太又要流泪。
不苦。
慕容纤纤不露痕迹的的双手抚在老太太的双腿上,轻轻揉搓:姥姥,妈妈说过,有亲人在的地方,怎么过都不会苦。
是啊,有亲人在的地方,怎么过也不会苦。
老太太有些粗糙的手抚摸着慕容纤纤柔嫩的面颊:好孩子,就跟你妈妈一样。
老夫人,外面有些凉,您还是和孙秀进屋说话罢。旁边的另一个女人是为老太太请来的私人特护,其实现在是夏季,哪里就冷了?只是刚下过一场雨,四周的植被又丰茂,所以显得有些阴凉。
是啊,婆婆,公公还在屋里等着呢。荀美玲上前说道。
老太太忽然来了脾气:当初若不是那死老头子把话顶死了,秀荷怎么会有家归不得,又怎么会她的手死死攥着慕容纤纤的手,竟然让她也感觉的有些疼痛。
荀美玲尴尬地看着丈夫,江海天也只能苦笑。
姥姥,不能埋怨姥爷。
慕容纤纤劝道:妈妈只不过是选择了她认为对的道路,这不是哪个人的问题。
纤纤,你妈妈生前提没提起姥姥?
说过,只是一提起姥姥,妈妈就会难过,我看得出,她非常想你和姥爷,只是不说罢了。
慕容纤纤没有说谎,只是其中有些小出入母亲是从来不提娘家事的,只是每年总有几天黯然垂泪的时候,可她那时候小,就经常询问为什么别人都有舅舅姥姥姥爷,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时候母亲就很生气,然后就躲进屋里哭,久而久之,慕容纤纤再也不问。现在她明白了,母亲何尝不想念娘家人?只是生性好强,有口难开。
她换下江采菁,推着老太太的轮椅进到屋里,屋里的几名佣人在看到她们进来的时候,都静悄悄的退了下去,只有一个人身体如标枪般的笔直,站在那里凝视不,是瞪视着慕容纤纤。
老头,你在那儿瞪谁啊?当年你瞪跑了一个,这一次再把我这外孙女瞪跑了,我就跟她们姐弟一起跑。老太太先怒了。
身后的江海天等人都是一头黑线,哭笑不得。
慕容纤纤没有躲避,毫不退让的看着对面的那个老人在他如同利剑一般的目光背后,她看到了一点与众不同的东西是悔恨吗?
坐!
老人的气势突然一收,看上去跟普通的老人也差不多,甚至走路都有些蹒跚,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自己却坐在一张藤椅上。
姥爷。
慕容纤纤轻轻喊了一声,又低声对小小道:小小,喊姥爷。
小小抬头看了看这个刚才让他感到很不舒服的老头,低声道:姥姥爷的眼睛好亮。
‘噗!’
三个年轻的绷不住了,掩口失笑,江海天和荀美玲相对无言童言无忌啊!
别胡说!
慕容纤纤强忍着笑,轻轻点了一下弟弟的额头:好好的叫一声。
姥爷。小小的脸侧着看老太太,大概是怕那位姥爷的亮眼睛。
江鹤平苦笑,点点头:都坐吧。
其实,还真没有什么可说的不是没话,而是话题太过沉重,慕容纤纤也不提,只是围绕着两位老人的身体状况询问了一下,然后主动将母亲和自己一同生活的比较愉快些的琐事讲述了一些回忆总是有些沉重,但看到老太太那期盼的目光,慕容纤纤实在是不忍拒绝。
这时候,一名身材高瘦的老者走了进来:老爷,慕容秀和慕容少爷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嗯。
江鹤平点点头:纤纤,房间若不合适,就找江伯说一声,他会安排的。
是。
慕容纤纤点点头:谢谢江伯。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小说
109 威胁
这是秀曾经住过的房间,近二十年来虽然没有人居住,但老爷和太太每天都派人清理,里面的摆设也一直没有动过。
江伯微微停顿了一下,指着靠窗的抽屉道:那里有一个相册,里面全是秀的相片,你一定想看的。
江伯,你和我妈妈熟悉吗?慕容纤纤突然问道。
熟悉,当然熟悉,秀是我看着长大的。可惜啊,竟然遇到那么一个混蛋啊,对不起。江伯忽然想到眼前这两个孩子和口中的‘混蛋’之间的关系,脸上的神色变得尴尬起来。
没关系,江伯,这两个字我也很喜欢说,简直就是为那个人专设的。慕容纤纤淡淡地道。
孙秀如果没有什么吩咐,我就先出去了。江伯微微欠身便要离开。
请等一下。
慕容纤纤喊住她,取出一叠卡片递过去:江伯,这是我弟弟一个星期的饮食菜单和作息时间,他是一定要按照这个执行的。
是,我会吩咐下去的。江伯答应一声便开门出去,随后又很细心的将门带上。
小小,这是妈妈的房间。慕容纤纤拉着弟弟的手,环视着这个房间,虽然这里收拾的很干净,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住过,但她依然还是能够感觉到这里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姐,
小小有些怯怯的拉着她的衣角,妈妈回来了吗?
噢,不,妈妈没有回来,这是她以前住的地方。慕容纤纤反应过来了,母亲去世之后。她告诉弟弟说,母亲其实是去了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没想到他记得这么牢。
过来坐。
慕容纤纤将小小拉到床边,让他在床上坐好,然后打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本塑料花封面的老相册这里面有妈妈的过去。
小小,想妈妈吗?慕容纤纤问道。
想。小小的目光中露出渴望的神色。
妈妈在这里,我们一起看。
慕容纤纤紧挨着弟弟坐了下来,找开那本封面已经有些发黄的老相册,第一面的六张照片是一个女婴的照片,肥肥的,很可爱。一双灵动的眼眸,似乎是在对你笑,又似乎是在在研究你在想什么,再往后婴儿长成成了一个摇摆学步的幼女一张张老照片,向她揭开了母亲的成长轨迹
楼下和谈话已经从大厅转到了书房,不过参与者却只有三个人,江鹤平江伯江海天。
江伯。你觉得怎么样?江鹤平坐在那里,刚才有些激动。到现在脸色还不太好看,江伯没有急着答话,而是迅速的取出放在书架上的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如同珠子般晶莹碧绿的药丸,帮着纳入江鹤平的口中他的脸色立即渐渐恢复,江鹤平指着旁边的椅子:坐下说。
江伯应声坐下,但腰板挺得笔直:孙秀长得跟秀一模一样,又姓慕容,一看就知道是秀的女儿了。
我知道不会错了。
江鹤平叹了口气:江伯。你向来会看人。你觉得纤纤怎么样?
跟秀一样。
江伯犹豫了一下,道:不过。她身上似乎比秀多了一种一种无法形容的气质,让人觉得很舒服,她应该是已经得到了闻香坊的真传。
爸,你想让她留下来?江海天问道。
你看行吗?
江鹤平轻轻叹了口气:二十年前,我没能留住秀荷,这才有了后来的不幸。今天,我不想再发生这种事情,我和你妈的年纪已经大了,不能再经受一次。
爸,纤纤不可能留下的。江海天急了。
为什么?难道我江家养不起她们姐弟俩?
江鹤平的眼睛一瞪,江海天还真是害怕,苦笑道:爸,您先别生气。你也知道了,纤纤是闻香坊的继承人,她不可能离开闻香坊的。
岂有此理!
江鹤平一拍桌子:她是闻香坊的继承人,不是闻香坊的囚犯,将来她长大了,她当然可以选择住在什么地方,难道闻香坊就是要画地为牢吗?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他长长的发出一声叹息,道:这些年,我亏欠她们母女姐弟良多,我不能再说她们过那种苦日子。
爸,您的意思我明白。
江海天斟酌着词句道:但您也要多想想纤纤姐弟俩的感受,她们喜欢的才会接受,而且纤纤的性格和小妹极为相似,如果勉强她,只会适得其反。
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
一提到江秀荷,江鹤平的声音便有些低沉,气也稍稍平了一些,但眼中的痛苦却愈加的深刻了。
马上就要过二十岁生日,已经不小了。
江海天想搞活一下气氛,笑道:你也知道她是闻香坊的继承人,钱的问题是绝对难不倒她的,就在来美国之前,她在香港的珠宝展销会上藌涨了一块翡翠原石,卖了二千三百万,光是这笔钱就足够她们姐弟俩享受了。
嗯?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你说说看。
老人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了,饶有兴趣的开始听江海天将慕容纤纤的赌石的故事。
纤纤。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江采菁。
慕容纤纤转头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小小,轻轻的起身,迅速的开门出去,然后将门又轻轻地关上。
小小睡了?江采菁看到她的样子,又把声音放轻了几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