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

    通过技术部门和物证组的鉴定报告，基本肯定这是一个团队，人数在十到十二人之间。包含打手，通讯官，联络员，情报收集员，骇客，后勤等岗位，分工明确，职责清晰，是一个很成熟的团队。

    也因为是很成熟团队，警方只拿到了七个人信息，其中五人是拥有多本护照的打手。在全城围捕中两人被捕，三人逃走。另外两人是负责安全屋的特工和联络员英子。

    前几次行动，ca都有报备申请，虽然武力等超过报备范围，但最终被谅解。诸如上次西斯被栽赃，大部分人都知道西斯是清白无辜的，所以也没有坚持要将西斯法办。这次性质完全不同，没报备没申请。亚洲区负责人不承认这团队隶属自己管辖，并且说明，英子等被捕几人并非ca官方雇员。

    英子等人口供也说明了这点，他们是隶属导师管辖的下属。但并非ca官方雇员。他们被称呼为三脚猫小组，三脚猫就是业内嘲笑他们编外身份的绰号。

    前文已经说明，三脚猫小组的经费来源不是美国拨款，他们更像是一支雇佣特工。区别在于，导师隶属ca高层，有时候会利用ca资源和技术方便他们行事。

    这是听证会后十多天发生的事情。

    先回到听证会上。

    王磊以司马落助理的身份出席了听证会，完全抢走了司马落的镜头。

    王磊：“詹姆斯先生，你就是西斯先生对吗？”

    西斯：“是的，我改过名字。”无法否认，dna和指纹都在呢。

    王磊拿出托尼照片：“你认识他吗？”

    西斯看托尼照片，奇怪和托尼有什么关系，点头回答：“是的，他曾经是我的下属。”

    王磊拿出白落照片：“她呢？”

    西斯：“她也曾经是，不过已经彻底离开我们团队。”

    王磊：“托尼并没有离开？”

    西斯：“托尼在休假。”

    王磊：“有没有离开？”

    西斯：“没有。”

    王磊拿出英子照片：“她呢？”

    西斯：“和托尼情况一样。”

    王磊：“一样的意思是？”

    西斯：“她是我们团队成员之一。”

    王磊：“在休假吗？”

    西斯：“我前面说的很清楚，我以前是团队的领导，现在我已经离开这个团队。”

    王磊放下照片，看西斯：“五分钟前，我接到一条信息，英子已经被捕。你知道这件事吗？”

    西斯：“我再重复一遍，我已经离开这个团队。对成员的行为概不负责。”

    王磊：“你手机一直在口袋震动，是不是先看看手机内容？如果方便的话，让我们也看看？”

    西斯：“不好意思，我是政府雇员，信息可能涉及美国利益，不方便让大家看我的信息。”

    王磊：“那你自己看看吧。”

    西斯看了会王磊，拿出手机，用手遮盖屏幕看了一会。放下手机：“没什么。”

    王磊道：“我们来看大屏幕。”

    大屏幕赫然出现西斯手机操作界面，通过id接入个人邮件。第一条：英子被捕。第二条：否认所有和三脚猫团队的关系。第三条：情报组判断有人对你不利，已经安排飞机协助你撤离，离开听证会后马上执行c计划。

    王磊赫然一笑：“很有意思吧……当然了，这是我们东唐技术人员在开庭前检查手机时候动的手脚。不过今天是听证会，不是庭审。法官大人你应该看的很清楚，他到底和案件有没有关系，是不是真的收到了绑架云隐歹徒错发的邮件。”

    法官问：“英子案是怎么回事？”

    王磊回答：“搜查三课探长桑尼经过缜密调查，发现歹徒并非普通临时雇佣的本地亡命徒。于是就调查了几位绑架歹徒的情况。歹徒的首脑，被警方生擒的那位歹徒，他手机里有一个打车软件。打车软件记录了案发前三天他去过的地方。搜查三课调动大量资源按照时间搜索全城摄像头，捕获了英子和歹徒首脑交接货物的画面，怀疑是绑架用的手枪，还未确证。”

    王磊：“在接下来几天，技术人员通过城市摄像头全方位追寻英子的足迹，确定了三个可疑地点。为防止听证会前绑架案主谋西斯逃跑，所以选择在听证会开始前突袭三个地点。具体情况我还不是非常清楚。”

    风雪在一边举手，法官点头，风雪道：“我是三课探员风雪，是探长桑尼直属下属。在搜查期间，在某某地点发生交火，目前警方已经攻破歹徒住所，逮捕英子和一名男性。逮捕时，他们正在燃烧大量资料，其中有二十多本护照。目前现场比较混乱，我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消息。”

    王磊道：“法官大人，英子和西斯之前是上下级关系。本次绑架云隐的歹徒给西斯发送了对云隐的评估报告。现在又证明英子和绑架云隐的歹徒之间关系密不可分。有理由怀疑西斯就是本案的策划首脑。恳请法官同意警方刑拘西斯，以便案件做后续调查。”

    西斯律师表示：“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西斯先生和案件有任何关系……”

    王磊：“既然没有关系，为什么怕被查呢？阁下是认为东唐司法机构会冤枉西斯先生？还是认为东唐司法不健全，不健康？或者是认为东唐司法不够先进？”

    王磊等待一会，见对方避而不答，道：“我们东唐司法保证西斯先生会接受公平，透明的调查。我这边有个问题希望西斯先生或者西斯先生律师能回答：西斯先生在东唐所做的一切，由其个人负责，还是由美国政府负责？”

    王磊：“我说清楚点，假设西斯真是涉及本案的犯罪，那么是美国的授意，还是西斯个人的行为？”

    领事馆老大在旁边和助理耳语几句，助理站起来道：“这个问题已经超过你一位检察官可以询问的问题。”

    王磊回答：“也就是说，领事馆无权回答，没有资格回答这问题？”

    助理：“我们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王磊：“放心，他去坐牢后，我再把你们领事馆翻个底朝天。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司马落看了眼王磊，杀气腾腾，这是曹云策略吧？曹云每当服软的时候，手上必然拽了绝杀大招。曹云每当声色俱厉拍桌子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把牌打光了。

    助理不理会王磊，但看得出来领事馆的人有些不安。




第四百四十六章 公敌
    听证会没有太多程序和细节，也不需要裁定出对错。法官做出决定道：“警方可以刑拘詹姆斯也就是西斯先生。另外，希望司法部门按照刑事案程序办理本案，不要受崴脚等外在因素的影响，给涉案人员一个公平公正的调查与审判环境。”

    领事馆对这个结果没有疑义，警方掌握的东西太多了，让他们有些乱了阵脚。他们首先要做的是别让此事成为国际丑闻。毕竟美国和东唐所在国家是盟友关系。既然是盟友，那为什么不网开一面呢?人家老大不是美国提拔的，是市民选出来的。相比之下，他们更不敢得罪市民。得罪美国了不起开战，得罪市民就得下岗。

    在本听证会后，案件进入了刑案程序，不会再有崴脚方面的影响。

    现在西斯需要一位律师。

    ……

    白落去看守所探望了西斯，她现在是西斯在东唐好友，也是关系最亲密的人。西斯被刑拘后，填写的是白落的联系方式。这件白落探望的目的是：找律师。

    白落难以理解：“为什么你不愿意让曹云成为你的辩护律师？”

    西斯：“我不相信他，东唐好律师很多。我不会找一个我不信任的人做我的律师。”

    白落信任曹云，不能勉强西斯信任曹云，白落道：“我助理联系了几位律师，我也见了他们。不过在说明案件之后，南宫腾飞推说自己手头还有案子，没有精力应付这么大的案件。欧阳逸则说答应家人在大名城后去北欧看雪。还有两位律师没有什么信心。何英怎么样？他是银河律师所的合作人。”

    西斯问：“听介绍何英应该还可以，不过何英似乎有一些负面新闻……令狐兰呢？”

    白落回答：“令狐兰人在国外，她表示先了解案件再做决定。后来就谢绝了我的邀请。”

    西斯：“钱不是问题。”

    白落点头：“我知道，我是宇宙集团的总裁，即使没明说律师费，他们也知道律师费不会低。拒绝接案的律师都没问律师费，只有何英问了。他开价五十万基础律师费，五十万的风险委托费。他告诉我这案子很大，也很麻烦，他需要组建一个辩护团队。曹云是可以的，曹云要钱是狠了点，但是他在东唐办过这么多案子，一向是拿钱办事，为雇主争取最大的利益。我最了解他，只要他收钱……”

    西斯：“白落，你好像还没有明白，为什么几位名律师不接我的案子？不是因为案子麻烦，不是因为我会输。律师不怕麻烦，不怕必输的官司。就是因为曹云。曹云认为你和他分手的原因是因为我。我上次被诬陷，我的律师就告诉我，业内不少人认为我是曹云的情敌。曹云人际关系处的很不错，不仅名律师和他来往密切，比较优秀的律师和他也颇为熟悉。”

    白落摇头：“西斯你可能误会了，曹云知道我因为当时身份所迫才和他分手。他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不会迁怒他人。诸如南宫腾飞是不怕和曹云做对手的，欧阳逸也一样。根据我助理的了解，他们两人不接这个案子，很可能是因为云飞扬。”

    白落道：“云飞扬和几名律师没有多少来往，但是云飞扬在上层社会中的口碑极佳。就连我奶奶白素也和我说，让我不要搀和太多，云飞扬这人她还是很佩服的。你知道第一明星白茹吧？保云公司的保镖最少保护了她两次免受伤害，虽然是保镖的职责，但是白茹在前天电视剧杀青现场提到了持枪绑架案，质问司法部门，歹徒光天化日之下持枪绑架，东唐难道已经变成墨西哥？因为白茹，本案立刻聚集了大量的眼球。”

    白落：“有人爆料称是ca所为，迫于压力，美领馆在记者招待会上否认和ca有关系，称绑架案属于个人行为。他们一定会配合警方彻底调查案件。”

    白落沉吟许久：“我感觉……”

    西斯道：“你感觉有人在算计我？”

    白落点头，又摇头：“不，我觉得有一群人想把你拉到绞刑台上。你刚才可能说的没错，曹云有可能是其中的一份子。最少曹云知道很多，不应该搪塞和敷衍我。”

    狱警通知：“时间到了。”白落不是律师，探监有时间限制，并且有人监视。

    白落站起来：“我要去看英子。”

    ……

    英子是白落当年最好的朋友，她在听完西斯那边律师的情况，勉强挤出点笑容：“我恐怕出不去了。唉……我们一直关注一课，但没想到日常抓小偷的三课会这么强悍，这次是栽了。按照目前舆论和我的价值分析，不会有人通过特殊渠道来捞我。”

    白落问：“那怎么办？”

    英子道：“白落你和我说实话，西斯和曹云，到底谁在你心中更重要？”

    白落：“我现在只有工作。”

    英子道：“你知道我意思。”

    白落想了好一会：“我很感谢西斯表达的爱意，曾经我也动摇过。我是真的喜欢曹云，因此想过退出三脚猫，想过买房子，想过结婚。”

    英子若有所思：“真可惜，你应该坚决一些。你不用管我，我这边我自己可以处理。现在就算请来耶稣当律师，恐怕我也难逃牢狱之灾。”

    白落听这话黯然落泪，抓了英子的手不知道说什么。英子宽慰道：“你能离开三脚猫我替你高兴，干这行我早就想到有今天。你不用伤心，最多就是坐牢，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不至于死刑。”

    送走了白落，看守要求英子会监舍，英子呆滞了一会后，道：“我想和律师通电话，我要找律师。”

    ……

    三个小时后，曹云坐在了英子的面前。

    英子打量曹云，夸奖道：“好久不见，越来越帅气了。”

    曹云配合笑嘻嘻：“先把字给签了，有话一会再说。”

    签字后，曹云才是英子的委托律师，可以私下谈话，不用被监听，并且见面时间被延长到半小时。

    进入律师和当事人私下对话时间，两人都收了假惺惺的笑容。

    英子开门见山，直接点题问：“我还有救吗？”

    曹云反问：“你有多少筹码？”

    英子摇头：“没有，我们已经被抛弃了。”

    曹云问：“你能咬死西斯吗？”

    英子回答：“不，我被抛弃的原因就是导师知道我咬不死系西斯。我不知道我的直属上司是谁。我是接到电话，按照电话要求，将物品在哪个时间送到哪个地点。除认识安全屋负责人外，我没见过任何一个人。”

    “英子，我和你说实话吧。云飞扬的背景你知道，他有不少人脉。就说三大财团星云集团的董事长，云飞扬作为猎狗时候，是帮助过他的。云飞扬为人仗义，朋友落魄破产，他能拉就拉。这些人把感谢藏在心里。”曹云道：“假设西斯不顶这个锅，他被判无罪。那顶这个锅的人只能是你。因为舆论等关系，司法部门也要表现出不具美国施压的情操，对首犯必然严判。西斯能不能跑掉我不知道，但你肯定跑不掉。而且你还和警方驳火……我不吓唬你，你有可能要上绞刑台。”

    曹云道：“我可以帮你找个比较靠谱的律师，最少能把你命留住，你看可以吗？”

    英子：“我今年才三十岁。”潜台词：我不想青春年华都在坐牢。

    曹云沉吟，很为难道：“可是你没筹码。检方，警察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能怎么办呢？检方也头疼，一个是你，满是铁证，一个是西斯，找不到铁证。”

    英子问：“如果我能指证西斯呢？”

    曹云道：“如果真的。我是说真的你能指证西斯，并且最终将西斯定罪，这就是筹码。可以和检方谈谈。如果你是不可或缺，唯一能将西斯将死的证人，或者能提供铁证，将你做成污点证人也不是不可能。”

    曹云内心知道英子很难咬死西斯，如英子所说，如果她能咬到西斯，她就不会被抛弃。曹云没有任何让英子做伪证，或者捏造证据的言语与暗示。这种事是独木桥，很危险，曹云不会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现在已经不是曹云因为情敌关系想弄死西斯，重点是西斯成为很多人的目标。首先是三课课长和桑尼，都希望能踩死西斯，一战成名，笑傲东唐。其次是检方，他们被公众质疑向美国人投降，必须要用结果来证明自己。再者是云飞扬这边的民间人士。

    为什么烈焰确定云隐身份后，没动云隐？因为烈焰考虑到后果。导师自认为ca是天下第一情报机构，没必要去考虑太多，反正不在乎多一个仇视ca的人。由此看出导师行事比真正的正常ca更为激进。诸如正常ca不会通过绑架和控制曹云来达到庭审胜利的目的，曹云没有享受这么偏门手段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