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

    九尾双手抱胸靠立门边一会，伸出头：“喂。”

    曹云回头：“嗯？”

    九尾：“没事。”

    曹云：“哦，拜。”

    九尾再靠在门边一会，关上门，坐下来，将张飞和关羽的几份笔录全部翻出来。更改后的笔录显示：张飞和关羽看见陆逊打孙权，未看见孙权还手。但是，第一：口供没说打架地点在楼道哪个位置，四户一楼道，加电梯通道，面积还是比较大的。第二：口供没说怎么打，用脚踹，还是用拳头。第三：只说陆逊打孙权，却没说孙权抱头蹲地不还手，也没说孙权是倒地被殴打。第四：前口供称孙权和陆逊都很嚣张跋扈，他们没有劝架就回自己房间。后口供中没有说明他们有没有口头劝架，也没有否认和承认孙权和陆逊是否嚣张跋扈。

    关键：张飞和关羽是一起出电梯，一起看见打架。他们口供必然一致。

    九尾想起了曹云当时质询叶澜的方法。要破此案，必须先攻破张飞和关羽的口供。一旦他们涉嫌伪证罪，那他们只能选择说实话。

    九尾已经有了策略，让张飞和关羽轮流上庭接受质询。自己就他们证词中没有出现的细节进行追问……再此之前，必须制止辩方律师故意打断……所以需要先示弱。

    假设他们的证词同步率达到70%或者更高，就启动B计划。让张飞和关羽一起出庭，告知他们，他们两人在法庭上说的口供严重不符。请两人回去证人厅，仔细考虑十分钟后，再次轮流出庭作证。

    这样一来，两人都会对自己原先的证词进行修改，扩大同步错误率，更进一步说明他们在做伪证。

    假设两人都不修改？有这可能吗？当然有，但是可能性很小，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没上过法庭的普通人。在告知涉嫌伪证之后，心理压力立刻增大。

    这是曹云风格：你知道的我不问，我只问你没说的和你没提的。九尾没少吃这样的亏，在曹云点醒之后，她脑海里已经完成了庭审计划的大纲。九尾在阵地战上比曹云更强，她还需要对计划进行全面的完善，列举出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找到解决的办法。

    “喂，前辈。”九尾接电话。

    诸葛明：“孙权案怎么样了？”

    九尾：“坚持指控。”

    诸葛明：“好的。”

    九尾：“嗯。”

    诸葛明：“挂了。”

    九尾：“前辈再见。”

    诸葛明挂断电话，看面前喝水的曹云：“被你说中了，她坚持冒险指控。”

    曹云：“我早就和你说了，这女人根本不是当检控官的料。”

    诸葛明：“你特意找我就想说这个？”

    曹云叹气：“我知道诸葛明你是君子，君子有肚量。回去我想了很久，真的做的不对，今天是特意来向你道歉，对不起。我这人不习惯空手道歉，送礼物怕被你打，所以我就给你送一条资讯，算是为你考核检控官提供一点点的帮助。”

    诸葛明喝水杯子是保温杯，自带的杯子，慢慢的喝上一口，悠悠道：“我确实很生气，我确实也不想和你去计较。既然你愿意上门道歉，那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曹云站起来：“谢谢诸葛检察官宽宏大量。那我就不打扰诸葛检察官工作，我先告辞。”

    曹云离开诸葛明的办公室，眼镜女问：“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诸葛明道：“能成为一名成功的律师，他应该知道我有自己的考核方式，不会受他的影响。他的意图是不想我动九尾。”

    眼镜女：“是爱情吗？”

    诸葛明回答：“这种人不会单纯为了爱情向我道歉。”

    眼镜女：“那？”

    诸葛明：“这是很重要一课，不要被任何人和任何利益主导你的思想。我原本认为九尾是一名比较优秀的检控官。因为曹云这么一说，我就把九尾放到边缘岗位，情感上来说我识破了曹云的奸计，没有让曹云得逞，我胜利了。实际情况呢？我因为曹云的影响，导致我推翻了自己制定的考核方式。实际情况是我输了。我了解过曹云的底细，我还特意去电视一台看了一些曹云在大名城比赛的片段。我认为曹云很擅长用自己的言行去影响他人，当他一搅局，其他人原本的计划就会支离破碎。”

    诸葛明：“上周的抚养权争夺民事案，原本被告王辉没有打算让孩子出庭作证。曹云通过协商会，破坏了王辉律师的计划。最终孩子反而成为了曹云绝杀对方的法宝。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和他对簿公堂和他说那句话吗？”

    眼镜女：“不要听你说话。”




第五百零二章 助理
    诸葛明：“对。反观曹云此人很有心机，但和有心机的阴谋家不一样。阴谋家的心机他是长时慢布。曹云心机是跳跃式的，思维方面运转的极快。从辩词可以看出，他没有计划好在辩词哪个阶段插入诡计。但时机一出现，他的脑子就能立刻产生诡计。”

    诸葛明：“和这种人打官司心很累，他甚至能在自己计划外出招，让你根本无法防备。同时他也会埋伏笔，布置陷阱。一套一套的让人防不胜防。我看九尾和曹云的庭辩记录，曹云有些略微忌惮九尾。不过九尾脑子没有曹云动的快，很容易被曹云从优势战场上拉走。”

    这是天赋，没有办法。就刚才诸葛明慢慢喝水也是给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他无法立刻识破曹云的想法。庭下可以慢慢应对，庭辩节奏很快。加之曹云脑子转的快，一道道诡计信手拈来，所以诸葛明才会说和曹云打官司心累。

    诸葛明：“要打败曹云，就必须逼迫他防守。但是作为检控官，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只能处于防守的地位。曹云是真正打刑事案的天才。也许曹云知道自己弱点，他挺会做人。他和能力较强的律师关系都处的不错。和几大名律师关系都相当好。在商业案中协商可能性就大大增加。平心而论，我觉得曹云有些妖孽过头了，他做律师的能力已经达到了越三尺破案的能力。可是越三尺不仅有天赋，还有神探爷爷，局长爸爸开发她的潜能。”

    诸葛明：“现在工作重点不是曹云，是越三尺。如果法律规定，未满四十岁，过于聪明的人，一律处以绞刑，那我能轻松很多……帮我约李龙。”

    “嗯？”

    诸葛明：“李龙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他肯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信息。我不担心烈焰，更不在意鬣狗，我在意的是，支持越三尺的检察官有多少。更在意越三尺的追随者是谁。”

    “追随者？”

    “越三尺是官方版本的烈焰，她最少拥有一支民间小队。我不相信她父亲越传对她所作所为毫不知情。所不同的是，他们是利用官方资源，官方技术违规追击线索和情报。越三尺民间小队只有骇客广本被挖出来。可以看出越三尺已经不在乎当不当检察官。”

    诸葛明：“烈焰和越三尺他们的存在，究其根本是因为目前东唐半大陆半海洋的法律体系。司徒岩作为学者参与修订法律，是大陆系的代表，他认为律师的作用已经超过了维护嫌犯权益的初衷，大陆系法律能有效遏制律师的胡作非为。越三尺为什么要违规办案呢？因为她申请是不会得到允许，她也喜欢大陆系。”

    眼镜女明白了：“诸如越三尺要申请搜查令，法官需要其拿出相应的证据或者说明。如果是纯大陆系，法官可以自行判断是否提供搜查令，对证据没有硬性要求。本着好人不怕搜的理论原则，给法官提供更宽松的开具搜查令的环境。前辈，这似乎……”

    “对，治安和**的博弈。”

    眼镜女：“前辈，你是大陆系还是海洋系？”

    诸葛明回答：“我是无派系，两系都有各自的优缺点，我不会单纯否认一系。东唐正在根据自己的文化，传统，走很独特的双系结合。在发达国家中，这种模式东唐是独一位。作为司法人员，我们要无条件维护目前现行法律。法律没有对错，执行才有对错。”

    以‘公司’来说，领导骂了员工，这似乎是很正常的事。但员工用同样语言骂了领导，结果被领导开除。这种就属于执行有对错。如果员工有罪，领导同样有罪，不能因为领导阶层更高，就具备员工所不具备的法律权利。

    诸葛明的法律没有对错指的是：他可以接受领导和员工皆无罪。也可以接受领导和员工都有罪。但是他不接受一者有罪，一者无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

    数天后，九尾通过庭审成功将孙权定罪。庭审中张飞和关羽证词出现巨大矛盾，在短暂休庭后，面临伪证罪指控的张飞和关羽承认了自己收受孙权钱财，更改证词的事实。警方之所以没有查到他们的交易，是因为他们使用黄金交易。

    黄金有着体积小，价值高，难以查询，买卖由自等各种优点。孙权的妻子作为法学院高材生深知其中奥妙。孙权妻子从多位亲人处借取黄金，各给张飞和关羽一斤的黄金。给予受害者陆逊一公斤黄金的赔偿。当然也全额负责陆逊的所有医药费用。

    张飞、关羽和陆逊涉嫌伪证罪另案起诉。

    虽有伪证在先，但认罪态度良好，并且当庭说明事实，未造成严重后果。加之检方开具求情信，最终张飞和关羽被判处社区劳动300小时。陆逊由于住院未出庭，无法当庭修改自己的证词，最终伪证罪成立，判处三年监禁，并处以30万元罚款。

    ……

    最近最轰动的新闻，并且持续轰动的新闻自然是东方白茹订婚的事。他们两人还没怎样，网上已经撕成一片。这属于网络自然现象，没有人可以让所有人都满意。

    东方作为东唐首富，白茹作为东唐第一明星，他们希望自己的订婚礼得到全东唐的关注。于是有开启了一档真人秀：东方半岛全民三天庆。

    东唐只要超过14周岁，并且没有心脏病等的市民都可以报名参加。最终将通过电脑抽取一万名市民进入东方半岛展开庆祝活动。本次活动总奖金高达三百亿……

    没错，三百亿一出，无人争锋，屠版全球新闻，吸引无数人的关注。

    本次真人秀特意聘请超帅的虾写作为游戏设计者，众所周知，没有五百块是请不动虾写出马的。

    第一天游戏内容：挖宝大决战。

    在东方半岛一共埋藏了三百张卡片，一万名市民每人可以获得一张藏宝图和三件工具。游戏时间从早上八点到傍晚五点。根据卡片的不同可以兑换不同数额的奖金，其中包括：价值五千万海边别墅，五百万豪车，现金一百万等，三百张卡最低的面值为10万。

    为了增加娱乐性，还有十张特殊卡，诸如五倍卡。五倍卡的持有者可以抽取获卡者名单，并且得到名单卡片的五倍奖金。英镑卡，抽取名单，获得名单同额奖金，但单位是英镑，其凶狠程度等约九倍卡。

    三百亿召唤之下，高山律师所的人无心工作，全聚集在电脑前，啧啧：“这钱砸的……卧槽，老子不能参加。”曹云怒，他不是东唐市民。

    连陆一航这位富二代两眼放光：“英镑卡抽五千万别墅，就是五亿，五亿啊……我也不是东唐人，草了。”难得骂脏话。

    曹云：“只公布了两张特殊卡，万一有五十倍卡呢？五十倍抽五千万，哇……好多零……手指加脚趾都算不过来……你们干嘛？”

    叶娇、高山杏、魏君、云隐拿手机：“报名。”

    曹云和陆一航互相看了一会，曹云道：“要不洋装虽然穿在身……”

    陆一航：“不可以，我们要散播正能量，不能更换国籍。不说三百亿，即使是三千亿，我们也不能换……话说三百亿的订婚我觉得能载入史册。”三百亿不说绝后，最少空前。东方和白茹订婚盛况最最少在二十年内还会被人提及。

    魏君：“以东方的身家，我觉得他这钱花的很值。”

    曹云认同，如果自己有几千亿的身家，拿三百亿出来砸一个全球关注和难忘的订婚仪式，真的非常值。那有几千亿身家的人为什么不砸呢？这不是还得考虑离婚的成本吗？再者再婚时候新婚妻子要求砸四百亿怎么办？

    曹云越想越恼火：“老子这就起诉东方歧视。白茹是全球明星，理当全球人一起参加。”

    高山杏边填自己利福卡卡号边道：“七十亿人你认为你能抽到？”

    叶娇惊讶：“这是第一次游戏报名，还有第二次……原来三次一共三万人。我还以为是一万人玩三天。”

    第一次游戏将在订婚前二十天开始。第二次游戏将在订婚前十天开始。第三次游戏将在订婚当天开始。

    东方玩真人秀玩上瘾了。

    在全民关注和期待盛况时，诸葛明完成了对检控官们的考核。司马落和九尾仍旧担任全职检控官。王磊失去了检控官职位。诸葛明认为王磊基本能力还有待加强，虽然偶然有一点出彩表现，但是对庭审影响甚微。甚至是为了出彩而出彩，其目前业务水准不适合担任检控官职务。

    司马落虽然业务水平能力很强，但是过于粗犷，疏忽细节。同时缺乏一定的刑侦基础知识，需要加强这方面的学习。保留司马落职位，半年后再进行考核。

    九尾业务水平很高，基础牢固，知识广博。但办案时欠缺灵气，想法死板僵硬。有时过于固执和执着，希望将来能改善自己的思维方式。

    也就是说诸葛明对东唐三大检控官都不满意。但诸葛明也很清楚，检控官职务比较尴尬，收入与能力存在巨大矛盾。你不能要求月薪两万的检控官水平和曹百万相当。

    诸葛明认为，客观来说检控官水准低于优秀的律师是正常的。同时必须看见检控官掌握有巨大的资源和主动权。怎么利用资源，是考验检控官的基础能力。比如刑侦基本知识，要求检控官在阅读卷宗时，能先辩护律师找到矛盾点并且加以解决。

    报告呈递给总检察长，总检察长下命令：诸葛明暂时留在东唐，整顿检控官队伍。其中包含培训检控官等工作。

    消息传到高山律师所，曹云就说了句卧槽。祸不单行，东方订婚无法报名，诸葛明还留在东唐了。好吧，不接刑事案可以了吧？只是随便说说，曹云几乎不主动接刑事案，都是刑事案自己找上门。一旦找上门，都不好推脱。

    陆一航很惊讶：“曹律师你怕诸葛明？”

    曹云想了一会：“诸葛明之所以输给我，是因为越三尺不是凶手，并非我打败诸葛明。他有没有神来之笔我还不知道，但是诸葛明没有破绽，没有明显的弱点。我不喜欢和诸葛明交手，我不是怕诸葛明。而是因为诸葛明一旦起诉某人，代表诸葛明掌握有多项铁证。作为辩护律师来说，破铁证的难度可想而知，更重要是心累。”

    曹云所说就是刑案之难的另外一个原因，没有实在的证据控方是不会提出指控。要破实证难度是非常高的。这时候就出现检控官水平高低，除了庭辩之外，检控官更重要的工作是在开庭前查缺补漏。

    叶娇到后门：“曹律师，九尾检察官来了。”

    “哦？”曹云：“找我？”

    叶娇：“她没说，正在和老板聊天。”

    “哦，知道了，谢谢。”曹云继续道：“诸葛明这家伙赖在东唐不走，对我未必是坏事，但是对欧阳逸是巨大的考验。好在欧阳逸赚够了钱，进入半隐居模式……不对啊！欧阳逸隐居了，南宫腾飞只打商业案，令狐兰周游列国，怎么感觉只剩下我了？”

    该死的东方，把最穷的刑辨律师欧阳逸给喂饱了。

    叶娇：“曹律师，九尾检察官说，应诸葛明要求来找你。”